国民党军队在山里的宿营地里,三三两两的士兵围在篝火旁,哼哼唧唧的唱。“牛耳猪头羊杂碎,抗日小酒天天醉……”四五个队员对酒当歌。
“骑白马,挂红花,黄金白银揣回家,俊俏媳妇生仨娃……”又四五个队员醉后有说有笑的。黄润之心事重重走过来。
“草上飞”等人堆在一处洼地旁。李明姑李明姑背靠大树坐着,眼前晃动着丁一枪奋勇杀敌的场景。黄润之走过来。
“明姑,你想什么?”黄润之关切地:“是不是,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哦,我……”李明姑推开黄润之伸到额头的手:“我在想我的战友丁一枪……”
“丁一枪,那个小流氓!你不是派人去找了么?”黄润之安慰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已经尽力了,战争么,总会有牺牲,过去过去就算了……”
“算了,尽力了……”李明姑看着黄润之:“你说得轻巧,战士就是你我的生命,知道不知道,丁一枪的去,条条,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省了吧!”黄润之笑了:“都是武器的错,看看你们手里拿着的,简直就是烧火棍!”
“烧火棍怎么了?”李明姑怒火中烧,站起来:“手握烧火棍,我们站在了这里;你们呢,一个个缩头在鳖洞里,把大片国土,丢给穷凶恶极、丧尽天良的日本人!”
“随你说吧,战争不是你所左右的!”黄润之笑笑,尴尬地转过身去,望着黑夜里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国军队腐败呀,就连我,也不知道被怎样的腐败不明不白的陷在这里……”
“不能左右战争,但我们能左右一颗保家卫国的良心!”黑夜里,话入松涛,阵阵轰鸣着。
两队中国军队装扮的日本兵集结着。“人要,枪要,技术也要!”佐藤走动着:“只要控制战防枪核心技术,帝国军队就可以扭转目前被动挨打的颓势,作福扬威,成为这片土地上永恒的主人!”
“嗨!”声音一致但错落有序。
“我听到了你们胆怯的声音,天皇陛下的勇士们,狭路相逢勇者胜!”佐藤显然对大家的回答不满意,挥动着四肢,拍拍身上的****服装比划着:“有了这身皮,摇身一变,你们就是人见人爱的****!偶遇支那军队,大家不要着急害怕,皮黄一家亲么!只有近距离,猛出手,才能把战防枪囫囵儿吞进肚子里,才能让战防枪大队,从支那军队序列里,彻底永远消失!出发……”日本兵鱼贯而出。
“又一次见面了,想不到我们各为其主……”黄润之感慨着。
“各为其主……”李明姑倚着树干,望着远山严肃地:“黄润之,你错了,我们为的是,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
“还是一付火药脾气!”黄润之摇摇头,心里酸楚楚的:“明姑,恩恩怨怨,孰是孰非,对我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找了整整四年,四年,思念呀!我们的事……”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李明姑转过身去:“一想起和陷害我父亲的人在一起,浑身上下都是层鸡皮疙瘩!黄润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明姑,你怎么能这样呢?”黄润之摇晃着李明姑的手臂:“你也清楚,错不在我,再说了,那只是你的义父呀,你不能把所有的错误,一股脑儿推给我……”
“义父,也是父!”李明姑气呼呼地走开:“强扭的瓜儿不甜,我希望你我之间,再也不要有任何的尴尬……”
“天哪,你公平么?”黄润之停下脚步,面对苍天呼喊着:“我亲爱的苦苦寻觅的亲人呀,这就是你的逐客令?就算你我没有感情,这群山,人不留,天在留……”
“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之间没有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李明姑提高声音:“和陷害我父亲的人在一起,我没有任何兴趣!”
“强扭的瓜儿不甜,我希望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的尴尬。”黄润之停下脚步:“你是游击队的头儿,是这儿的地主!又长期在这儿活动,能不能帮帮我们……”
“帮你们?帮你们什么?帮你们拎着烧火棍烧火?”李明姑嘲讽的:“堂堂****,大庙里的神仙,我们小庙的鬼,可伺候不起!”
“我们迷路了,极需一个向导……”黄润之一拳砸在树干上。
“向导的事,好说!”李明姑眼光划过远山:“但要告诉我,人从哪里来,要吃那道菜,可否帮助你,屈膝做奴才?”
“你呀,生就属狗的!”黄润之笑道:“逮着自己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乱踩!”
“对,你这话儿算是说对了!”李明姑望着连绵起伏黑魆魆的群山,刚毅地:“狗,才是这片山林,最最忠实的守卫者!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这是个军事秘密!”徐润之犹豫着。“人从哪里来,要吃那道菜?”李明姑认真地。
“军事秘密,无从谈起!”黄润之果断地。“缺乏信任,无能为力!”李明姑摆摆手。
“只怕说出来,你就把我当菜吃了……”黄润之说出自己的担忧。
“游击队胃口小,只叨日本肴……”李明姑笑起来:“你放心,我以党性担保!”
“好!我告诉你,我是三十一集团军战防枪大队第一行动队大队长,隶属部署于内乡县重阳店镇的第二十三师。”黄润之为难地:“几天前,奉命到南召前线,找机会试试英制BOYSANTI-TANKRIFLE战防枪的厉害,谁知道尚未站稳脚,就被鬼子冲散了,流浪在南召这片孤岛……”
“战防枪?”李明姑比划着:“就是咣咣两声,碎石乱飞……“
“陌生是吧?开眼是吧?”黄润之自豪地笑道:“对!战防枪专用于毁伤装甲目标,在600米内可击穿6厘米厚的装甲,钻入车内后可杀伤乘员,毁坏机件,是日军战车克星……”
“好用么?”李明姑好奇地问道。
“好用,非常准,不用多大技术,很容易地就能击中目标。”黄润之说着说着停下来,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也在打战防枪的注意呀,我可告诉你,别扒拉如意算盘……”
“就你们手里那些破破烂烂,我们真不稀罕!”李明姑笑指山下:“看到没,靠山吃山,靠路吃路!小日本,就是我们的辎重队!”
“明姑!我知道不该劝你!小鬼子脚心武装到牙齿,简直就是铁铸的石磙,游击队再能耐,也就是只不起眼的鸡蛋……”黄润之不无真诚地。
“谢谢你了,黄大队长,鸡蛋,就是要把石磙撞烂!”李明姑哈哈笑起来。
“小鬼子无恶不作,几十万****都打不过!”黄润之真诚地:“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哈哈哈……”李明姑前仰后合。“你笑什么?”黄润之不满地。“我笑****无能!”李明姑唾起来:“小日本,狗鼻子里插葱……”
西峡口庞家营,从31集团军军部调来的,刚刚自缅甸战场归来的战车防御枪连,紧张地训练着。
“黄润之!黄润之!”李连长望着豫西北重重叠叠的山水,焦急地呼唤着。
“报告,31集团军要求我部派出1个排,携带4挺战防枪,配属第二十三师第六十七团,协防西峡口……”连参谋走过来。
“张排长!”李连长喊来张排长:“你带队去,可不能象黄润之那样,冒冒失失的……”
“是,连长!”张排长敬礼。
“电告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张连长转身命令道:“战防炮事关军事核心秘密,要求驻军遍地开花寻找……”
南召回龙口公路上,两队中国军队装扮的日本兵集结着。“人要,枪要,技术也要!”佐藤走动着:“只有我们控制了战防枪的技术,帝国军队就可以扭转目前被动挨打的秃势,明白么?”
“明白!”众鬼子点头。
“我们现在是****,见了****不要怕,尽量的接近,突然的袭击!”佐藤挥动手势:“一定要通过闪电似的突袭,让战防枪大队从支那军队的序列里,彻底永远的消失!出发……”
出发的日本兵,有序地行进中。
“三十一集团军,就是个草包!二十三师,就是头猪脑!”第五战区长官司令刘峙兴灾乐和、气急败坏的:“关键时候总祸事!节骨眼上,竟敢把一个整编制的战防枪大队丢了……”
“第一战区的事,由他们去咬,”参谋长小心地:“我们还是不过问的好,不掺合为妙……”
“可他丢的不是地方,丢在第五战区的地盘上!”刘峙转过身来,强调地:“租赁使用战防枪,我们和英美,可是有协议的!机密要是外泄了,惹起外交纠纷,蒋委员长吃不消,你我脑袋,可就要粘连是非……”
“战防枪大队也真是,节骨眼上,说拉就拉出去……”参谋长埋怨着:“拉出去就拉出去呗,偏偏往咱头上泼脏水……”
“马上查一下,那支军队,离南召最近?”刘峙坐下来,猛喝一杯水:“真真的,日子没法过了,司令不能当了,到处不救火,反把汽油泼……”
“一线军队,都在收缩……”参谋长思考半天,一头雾水感叹着:“可恨日寇,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兔子腿!兔子腿比汉奸都可恨!”刘峙怒骂,坐下来:“听说游击队,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必要时,就联系地下党,动用游击队……”
“指望不上了!”参谋长翻出一份电报,拍着:“刚刚,军统破坏了,南阳地下党所有的交通站……”
“自堵门路,自绝于世呀!”刘峙感叹道:“这个军统徐,处处都祸事,帮起日本人,真的狠给力!嗨,我算看透了,一物降一物,蛤蟆吃泥鳅!和鬼子斗,军统不行;和八路斗,鬼子不行……”
“要不要就给南阳143师,一个明确指示……”参谋长转动脑筋提醒道。
“南阳城,也危在旦夕呀!”刘峙摇摇头:“黄樵松,纵是神仙,也空有三头六臂,顾头丢腚呀!”
“死马权当活马医,黑不黑白不白,总有道道吧!”参谋长小声地:“省得上面问起来,咱被动……”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你去安排吧……”刘峙挥挥手。
“长官司令部,说得轻巧!”师长黄樵松手拿电报走动着:“深山老林,沟沟坎坎,曲曲弯弯,我上哪里找?”
“143师的的确确,离南召最近!可南阳孤城一座,也危在旦夕!长官司令部一纸电报,是想把责任推到143师身上,自己找个好台阶!”黄副官分析道:“我们重担在肩,实在是有心无力、分身无术……”
“战防炮,战车之克星!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师长黄樵松走动着:“长官司令部的心情,可以理解,豫西多大,日军战车第3师团就有多大……”
“是呀,日军战车,辆辆都是移动的战斗堡垒,对我军血肉进攻和阻击,都是闪电的绞杀!”黄副官着急的:“可我一线部队都撤下了,南召大半也都沦陷了,军统把跟路子都堵死了,咱胳膊没有那么长,处理起来棘手呀!”
“黄白河不是去了南召么……”黄樵松转过身来:“你派一员得力干将,星夜快马加鞭……”
“南召那么大,恐怕……”黄副官担忧地。
“我知道怎样能找到他!”黄樵松高兴地:“相信我的判断,你到有枪声的、枪声最激烈的地方,就能找到他……”
一绺帐篷旁,共产党游击队和国民党战防枪小队在临时营地里坐着。
“情况就是这样,前后左右,日军军情不明,数量不明!”李明姑介绍着比划着:“突出去,一马平川,毫无遮拦,的确有风险;卡在这里,万水千山护着,吃喝不愁……”
“一时半会,没有机会!”黄润之强调着:“弟兄们心里要有数……”
“对!大家都看到了,在其它补给道路尚未打通之前,从这两天过车情况,以及敌人重兵守路之情况看,回龙沟正成为,日军一条重要的补给线……”李明姑接过话茬:“不如我们顽强地卡在这里,让小鬼子吃不下去,吐不出来……”
“李队长分析的对!”黄润之点头:“日军丧失制空权,这的确是条,最最安全的运输线……”
“卡着!”李明姑斩钉截铁地:“像钉子一样!”“就你们?”国名党兵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就我们?”
“兵不在多,而在精!”李明姑站起来:“凭借天时地利,一人当关,万夫莫开!蹲在这儿,堵、卡、毁,才是上策!”
“对,攻鬼子必所救,毁鬼子必所需!”黄润之眼前亮起来:“这样,敌人前方进攻所需的,弹药、汽油、粮草,就得不到及时补充,就会延迟日军疯狂的进攻,我们手无寸铁的同胞,才能挤出宝贵的后撤时间,避免更大牺牲……”
“蹲、堵、卡、毁!”国民党兵摩拳擦掌:“打!就如天降神兵……”
襄城以南约4公里,首山南坡刘家沟,一家窑洞式民居,日12军指挥所。电报声,电话声,此起彼伏,人员来来往往走动。
内山英太郎在地图前踱步。
“22日,我军全线发起攻击后,各突击方向,特别是北面110师团的交口、李青店,国民党军抵抗较为激烈……”中山源夫汇报着战情:“24日拂晓,战车第三师团先头部队到达方城,在城南,遭到中、美空军的炽烈攻击和轰炸,与24日傍晚继续行动,经博望向南阳攻击前进,遭到刘汝珍68军所属部队层层抗击,行驶在黑夜里遭到破坏的公路上,速度极其缓慢……”
“理由,又是理由!”内山英太郎不耐烦地:“照这样行军速度,闪击,闪击,闪来闪去,闪个屁呀!”
“大家已经尽力了,战果还是不错的!”中山源夫看着内山英太郎:“除战车第3师团外,大致都按预定时间,在预定方向上,继续攻击前进着……”
“山口秀男,就是个小脚女人!”内山英太郎敲着桌子:“战车履带蜈蚣腿,跑不过两只脚的蛤蟆,看来先敌占领老河口、西峡口计划,又得敲敲打打修修补补呀……”
“原计划以东路驻马店第115师团、骑兵第4旅团;东北一路叶县、方城战车第3师团、87旅团;北路鲁山、下汤镇第110师团,首先集中攻击南阳,然后再西攻击西峡、西南攻击老河口……”中山源夫额头渗出丝丝冷汗:“现在,调整为,西南突破,西北牵制,钳形攻势,亮出威力,搅动支那各部,乱成一窝无头的苍蝇……”
“命令先头部队,绕过南阳急速西进!”内山英太郎思考着:“87旅团就地解决南阳!尽快把南阳打造成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后方基地!另再电踢踢蜗牛师团长,目测下自己的蜗牛速度,以便申报军事吉尼斯记录……”
陷在泥地里,钻进水塘里,抛锚堵着道路的,战车第3师团在艰难行进中。
“连绵春雨,就是最大的敌人!”山路秀男疲惫地站在指挥车前,焦急地看着缓缓行驶的战车,抬头瞧瞧细雨朦胧的夜空,感叹着:“掐不准的黄道吉日呀!”参谋人员走过来,递上一封电报。
“将军阁下!”参谋人员敬礼:“12军指挥部连续催促,要求加快前进速度,提示我们不要拖了蜗牛的后腿!”
“请你以蜗牛的速度回电!”山路秀男拍着电报不耐烦地:“天公作美,路滑雨湿,人神疲惫,已经尽力!”
“将军阁下,内山总指挥让我带给您一句话!”参谋人员依旧敬礼:“内山总指挥问您,战车第3师团是机动的,还是被机动的?是战役突击的一把刚刀?还是一堆废铁?”
“八格!简直是对战车部队全盘否定,对我全体官兵空前绝后的污蔑!”山路秀男哇哇大叫:“该死的鬼天气,该死的支那空军,该死的游击队,竟让我落在骑兵和步兵的后面,受此嘲笑!孰可忍?孰不可忍!”山路秀男咆哮着:“来呀,传我命令!轻战车组成搜索队,开路!行军不舍昼夜,不论道路好坏,不避任何空中攻击、轰炸,不计任何人员、车辆损失,加快前进步伐,全速推进。”
战车第3师团随不惜代价,隆隆推进,远远的,看见博望南边火光连天。
“孙刘联手,就不能群龙无首!”黄润之看看李明姑,看看自己兵强马壮的队伍,自信地:“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号令不能抱团!大家选个……”
“对,人高兵强马大!”国民党兵异口同声:“一切听黄队长的,黄队长,人高马大潇洒!”
“错!天时地利人和!”游击队员纷纷站起来:“指挥战斗不是选美大赛,一切听李队长的,李队长秀气靓丽!”
“听黄队长的!”国民党兵唰唰站起来:“听周瑜的,火烧赤壁,水淹七军!”
“不行,听李队长的!”游击队员声声吼起来:“女娲横空出世,开天辟地,炼石补天……”
“规矩是黄队长首倡的……”战防炮队员们不依不饶。
“更是李队长点头首肯的!”游击队绝处反击。
“吵什么吵?一切听李队长的!”“草上飞”站起来,哗地拉开枪:“谁要说二话拍错手,子弹敲他头!”
“真神面前,撒什么野!”国民党兵毫不示弱,哗地站起来,抬枪在手。火药味弥漫着。
“都把枪放下!”李明姑站在众人面前:“大敌当前,我看你们谁敢火拼!”双方依旧高度警觉着。
“游击队先放下!”李明姑果断地。“唰”游击队员纷纷放下枪,国民党士兵犹豫着。“友军弟兄们,苍天大地看着你们呢?”李明姑笑对着黄润之,黄润之挥手,“唰”****弟兄们把枪支放下来。
“这就对了,兄弟内争强,外御其侮!”李明姑笑道。
“噢……噢……”游击队吼起来:“事实说话了,李队当家了……”
“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媳妇出面管个闲事么?”****弟兄们嘻嘻哈哈的:“媳妇当家,一个顶三!大不了我们听嫂子的……”
“对,嫂子!”战防枪队副队长跳出来:“你叫上东咱不上西,你叫磕砖咱不洗胚……”
“看看,游击队还是要跟****弟兄们取经,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李明姑笑着:“联合还是讲民主的,谁对就听谁的……”
“对,李队就是拍板定案的!”大家乐呵呵喊着。
博望坡前,一绺麦秸垛弧形排开,火光冲天而起,高温炙烤着绵绵细雨,滋滋作响;朔风嘶鸣翻动着火焰,呼呼乱窜。
“这火毒焰,连雨都是热的!”隆隆行进的战车第3师团,战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停下来,掀开车盖,一股热量扑鼻而来。
“这个有典故!”山路秀男钻出战车欣赏着,哈哈大笑:“南阳智圣诸葛亮,善于火攻,一出火烧博望坡,就奠定了三国……”
“师团长,谨慎为好!”师团参谋长提醒道:“十几米高的火墙呢,我们绕道吧?”
“哈哈,支那典故用得好,可惜耍错了对象,如此愚蠢之举,也想引诱你我中招!钢铁洪流面前,一堆大火,能奈我何?”山路秀男笑说着,拔出指挥刀,一指:“传我命令,开足马力,全速前进,闯过去,撞他个蛋打鸡飞!”
两辆战车开足马力,嗖地窜过火堆,却“噗通噗通”掉进丈宽的壕沟里,咕咕嘟嘟的没了声息。
四溅的泥水把麦洁火浇灭了一大片。“啊……”山口秀男惊恐地后退着。“怎么,连雨也是雪白的?”众日军惊呼起来,急忙扫开一条火路跑过去,却看到两辆战车咕嘟嘟喝着水,陷进同样咕咕嘟嘟冒着热气的石灰池,咕嘟嘟下沉着。
挤在战车肚子里的日军早就掀开车盖,嚎叫着蹦出来,纵身一跃,跳进咕咕嘟嘟滚烫的石灰水里,嚎叫着,挣扎着,陷落着,痛苦的喊叫声,断断续续的求救声,窒息般传播着。
“博望坡里,没这一出呀!”山路秀男面人一样跑过去,懊悔不已看着面人一样挣扎的士兵,心疼不已:“不按常理出牌的共党游击队,你们坑杀了一位身经百战的老人……”
“师团长,你看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参谋长走过来,为难地。
“恭送他们踏上回家的路……”山路秀男挥挥手,众人耸立,宪兵们走出来,对着坑内射杀着。挣扎嚎叫的士兵随着石灰水咕嘟咕嘟的咆哮,伴随着血花灿烂般绽放,慢慢的和石灰水浑然一体,山口秀男深深鞠躬:“大和民族的勇士们,天皇陛下忠诚的战士,安息吧!我要支那人,陪你们上路!”
“射击,毁灭性射击!”山路秀男拔出指挥刀,东西南北一指。
顷刻间,万千条火龙把博望坡照得通明,周围村庄化作一片烟雾升腾,窒息在日军战车重炮的轰击中。山路秀男高举望远镜观察着,看到不远处硝烟弥漫的包庄寨墙上,无数男女在倒塌的城墙口堆砌着麻包,手一挥,2000余人战车第三师团步兵中队,乌拉拉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