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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绝壁接敌

薛岳指挥部。

听到侦察兵关于日军已经进入万家岭地区的报告,薛岳马上下令,调动十万大兵,对万家岭从背后包围我军的一零六师团实施反包围。

薛岳的意思就是要坚决消灭这股日军。他在这里精心布置了天罗地网。

各参战部队遵照薛岳的命令迅速进入到各自的战斗位置,中国军队开始对日军进行攻击,战斗非常激烈。白天天上日军飞机不停地轮番轰炸,晚上,中国军队派出敢死队用大刀剿杀敌人。有一些山头,白天被日军攻下来了,晚上又被中国军队夺回来了。然后第二天又被日军夺走,如此周而复始,反复多次。敌我双方死伤惨重,阵地上死尸堆积。中国军队依靠人数的优势和顽强的战斗精神大量地消耗了日军,逐步压缩了包围圈。

前线正在拼杀,一一一师在靖安县郊区待命,部队每一天不停地训练。靖安郊区的百姓们,每天清早就可以听到部队洪亮的军号声和部队早训练踏踏的脚步声,偶尔也能听到打靶的枪炮声。一直到晚上十点,就寝的军号声才会滴滴答答地吹响

每一天的战报都在报告前线的胜利和惨烈。弟兄们们坐不住了,他们纷纷要求到前线去,和日军拼杀,每天,一有空闲,一一一团的几个营长都会来团部催促团长到师部去请战。请战书雪片似的送到周师长的办公桌上。

这一天,周师长正在阅读前线战报,戚蕴进又一次来到师部。周师长听到外面一声“报告”,就知道戚蕴进来了。他笑着说:“进来吧。又是来请战啰。”

戚蕴进说:“周师长,我们再不去,恐怕就连残羹冷炙也吃不到了。”

周师长说:“你今天来啊,有好消息啰。”

戚蕴进急不可耐,问:“什么好消息?”

周师长说:“接到命令,马上开会分配任务,今天晚上出发,我一定给你们团分配一个最艰巨的任务”

戚蕴进高兴地双手一握拳,说:“谢谢师长。”

这天,也就是十月四日,戚蕴进一一一团接到命令:迅速赶到前线参战,他们的目标是夺取刘公岭,抢占制高点,依托刘公岭阻歼日军外逃之路,并力图消灭当前之敌。

部队经过一番急行军,于十月六日中午赶到刘公岭山前。

刘公岭是一个海拔一百多米的山岭,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此前的战斗部队曾在这里与敌人反复争夺。但每每我军夺取山岭之后都是被日军的狂轰滥炸,死伤太多,而被日军趁势夺取的。日军现在在这个山上部署了五百多人。

现在,一一一团就要面临这样一个险境了。他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这个将要进攻的目标,见刘公岭壁立陡峭,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他想:这样险峻的地形,如果采用正面仰攻的话,我们肯定要牺牲好多人,而如果攻取了,没有防空办法的话,我们还要牺牲好多人。我们不能蛮干,只能巧取,巧取之后还要巧守。

但是采用什么样的办法巧夺巧守呢?戚蕴进苦苦地思索,他想起三国蜀将姜维据守剑阁,拒十万魏兵于险关之外,魏将邓艾以精兵偷渡阴平翻越摩天岭,下江油直取成都而一举灭蜀。他对部下说:“我们今天可以模仿这种战法,以智取代替强攻。”

和乐安、程勇等人仔细商量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下午,召集各营营长开会,由乐安介绍战斗任务和注意事项之后,戚蕴进发布命令。一营正面佯攻;二营转到刘公岭山后偷袭;三营做预备队,要求每一个人准备两把铁锹。晚上十二点开始发动攻击。

戚蕴进亲自到二营指挥战斗,傍晚,二营全体官兵出发了。

西沉的太阳落下刘公岭顶,最后一道晚霞消失在天边,起伏的群山丘陵无声地隐没在悄然涌起的暮色之中,秋天山间的晚风,隐约飘来秋蝉的悲鸣。

一营悄无声息地快速运进,戚蕴进急匆匆走在队伍的前面;钟其南走在队伍的后面,他不断地催促弟兄们:“跟上!跟上!快!”

晚上十一多钟,二营在钟其南的率领下,摸到了刘公岭的山背后,部队开始攀山。一九三八年的公历十月六日,是阴历八月十三。这个日期,半夜之前,有明亮的月亮照着,行军时还不错,到了九点钟之后,月色逐渐昏黑,攀山就看不太清了。

后山处处悬崖峭壁,满壁荆棘葛藤,部队行进非常困难。怪不得日军根本没有防备背后的袭击。攀援中,不时有人从悬崖绝壁上滚落下来,很多士兵满身擦伤刺伤滑倒伤,但中国士兵这时正是抗日意志非常高昂的时候,这一点伤痕在他们眼里算不了什么!

不到四十分钟,全体官兵就已经攀援到了山顶。日军不喜欢夜战,他们只是让少数人放哨,根本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从背后攀援上山。

按照原先的部署,在二营偷袭日军之前,一营吴正来率领自己的部队在正面发动进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造成前后夹击的局面。正当二营攀援全部到达山顶的时候,前面一营在吴正来的率领下,进攻开始了。

枪声炮声响彻山谷。白天拼杀了一天的日本鬼子,此时都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这里枪炮一响,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就被长官催促着进入战斗岗位。他们刚刚起床,眼睛还没有适应,一时感到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他们刚进入岗位,就模糊地见中国士兵弓着腰,已经快要攻到到眼前,于是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小钢炮和步枪以及所有的火器都一起响了起来。

这时,戚蕴进率领弟兄们已经在山顶把敌人的火力点观察得一清二楚。

戚蕴进命令二营的神枪手细致分工。一部分专门打击日军的重火器手,一部分专门打击日军军官。大家各有所司,职责分明。他找了一个既便于观察,又便于射击的隐蔽位置,把枪架好,搜寻射击对象。

一会儿,一声令下,山顶上的轻重火器对准日军一齐射击,日军的很多火力点一时全部哑火。他们回头一看,山顶上全都是中国军队的火力点,火器正喷着火舌对着自己拼命地开火。

担任正面进攻的一营弟兄们在程勇和吴正来的率领下纷纷冲上山来。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射击。日军遇到两面夹攻,依然顽强抵抗。

这时,戚蕴进猛然发现,就在自己前面坡下不远的地方,一挺日军的重机枪从一个山崖下悄悄地伸出来,吐着火舌,一营冲上来的弟兄们一时闪避不及,很多被他打死。来不及多想,他从身边迅速搬起一块石头,跳到日军隐蔽的石岩上,朝着崖下的日军砸去,那士兵被石头砸得五脏俱裂。戚蕴进火速跳下,调转重机枪对准蜂拥而来的日军就突突突突扫射起来。

一营长吴正来正冲到面前,见此情况,生怕团长会有闪失,迅速跳到团长身边,把正在持枪扫射的团长推倒在地。他抢过机枪拼命射击,许多日军倒在他的面前。

敌人又冲上来了,刘天明也端起机枪扫射起来。戚蕴进从地下爬起来,对准敌人射击,一枪一个,冲上来的敌人纷纷倒地。

警卫弟兄们跳过来围在团长身边,戚蕴进推开众人冲出去,一路高喊:“弟兄们,杀呀!”,一路射击。好些日军被他在冲杀地路上打倒。弟兄们们见自己的团长如此英勇,精神大振。

日军虽然顽强善战,但终究挡不住人多势众,挡不住这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挡不住占据了有利地形士气高涨的中国士兵。经过两个小时的顽强拼杀,他们在丢下了三百多具尸体之后,终于被迫退下了刘公岭。

战场暂时停止了枪声。但一一一团的士兵们都知道,更为艰苦的战斗还在后头。

这时,三营的弟兄们们在乐安的率领下,每个人拿着两把铁锹来到了山顶,戚蕴进命令,要在这个山上开挖山洞,既要防空又要防炮。山洞至少要挖两米深,一米多高。要挖得让敌人的飞机炸不到,弹片飞不进。除了负责警戒的弟兄们,一营二营弟兄们全部投入了挖洞之中。

在严密的警戒下,弟兄们们拼命地挖着。他们知道,此时多挖一尺洞,明天就要减少一份伤亡。到天亮的时候,大家一看,山前山后遍处是山洞。戚蕴进带领三个营长对每一个山洞进行了一次质量检查。不符合质量的限时再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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