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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日军入寇

九江地处武汉外围,是日军沿长江南岸西进武汉的必经之路。日军以冈村宁次的第十一军指挥这个地区的进攻。国民政府也在这里投入两个兵团,重兵把守。薛岳的第一兵团任南浔(南昌-九江)正面金官桥、德安等地之守备。

为了加强战力,一一一军由军委会亲自下令调动到了赣西北靖安县郊区,这里离正在交火的抗日前线九江约一百五十公里,步行两天两夜的路程。

部队去了闫西以后,周军长就派人把戚羽明和戚蕴魁送回了戚家庄。戚蕴进此时看看离家不远,戚蕴进向师长请了一个假。兄弟两个抽空回了一趟家。

家里一切都很好。父母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两个儿子英勇杀敌的报道,又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很感欣慰。妈妈看到两个儿子一起平安回来,非常高兴,特意下厨房亲自为他们做了两碗荷包蛋煮面,一边看着儿子有滋有味地吃着,一边擦着喜悦的眼泪。

父亲在儿子去了闫西战场之后,回到家里也没有闲着。这段时期,他整理了《战场拼刺实用教程》,这是他在一一一师与几位武术名师教学时共同研究的一个总结,已经编印成册,准备出版;他又与儿子蕴文合作编写完成了《中国武术流派全编》,总共四卷,已经付梓出版。

当父亲把这些东西摆到桌面给蕴进看时,蕴进对父亲充满了敬意。父亲教给儿子和弟兄们的武术经过战场实践都很实用,父亲留给后人的东西也非常丰富。他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父亲又给他谈起了文家,他希望蕴进能够抽空去与他的未婚妻见上一面,戚蕴进何尝不想看看这个未婚妻,但是眼前不行。他说:“你看,爸,现在大战在即,我们还有时间做这些事情吗?”

他很实在地告诉父亲:“这次我们在九江一带抗击日军,目的是要拼掉日军的主力和精锐,但是日军的战斗力极强,我们自己的伤亡必将非常惨重。我们能不能幸存还很难说。我现在要叮嘱父母的,就是儿子万一为国捐躯,请父母好好地保重自己。”说着,自己的眼睛潮湿了。

父亲也流下了眼泪。

“这场战事结束以后,我估计,日军相当一部分主力和精锐会被消灭,但是我军的力量也会大量消耗,最终挡不住日军南下的步伐。所以,战火可能很快就要烧到南昌,烧到我们这里,希望父亲带着妈妈和哥哥嫂子弟弟早一点儿离开这里,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避一避日军的锋芒。”

戚先生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儿子没有在家里留宿,吃过晚饭,两兄弟连夜就回到了部队。

父亲、母亲还有蕴文和蕴魁,把他们俩送出老远,妈妈一直流着眼泪。

南浔一带上空,成群的日军飞机有如飞蝗,丢下的炸弹在阵地上一阵阵炸响,弹片激射,土石冲天,中国士兵被炸得碎尸飞舞。这群飞机飞走之后,又一群飞机如蝗飞来,轮番轰炸。

炸完之后,紧接着,大批的日军端枪冲上了阵地,中国士兵们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日军成片地倒下去。但是顽强的日军依然不断地冲上来,中国士兵端起刺刀与敌军血肉相搏。日军终于被打下去了,南浔防线稳若金汤。

日军的侦察机在九江上空飞来飞去。

湖口,冈村宁次的指挥部里。电话响起,空军指挥部报告:“我们飞机发现了中国军队的防御漏洞!”

冈村宁次马上走到地图面前,问:“在哪里?”

空军指挥部回答:“在庐山南麓万家岭一带”。

冈村宁次马上在军用地图上找到了万家岭,仔细观察,发现这个防御空隙是一个半月形的狭长地带。有了这个发现,他非常高兴,命令参谋:“马上给我接通一零六师团”。

电话接通,正是师团长松浦淳六郎接电话,冈村宁次对着话机发布命令:“你马上率领一零六师团快速进入庐山南麓万家岭一带中国军队的防御纵深,然后从后面包围中国军队。”

万家岭地区,三面环山,群山高低起伏,重峦叠岭,山路崎岖,地形复杂,山不甚高,却树木茂盛;水不甚深,却溪流潺潺。风景非常秀美。

可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在公历一九三八年九月底到十月初却成了中日交战的战场,万家岭一举而中外闻名。

这一年九月以来,这里的老百姓一直没有停止地听到飞机的轰炸声和枪炮声。好多男人携妇将雏纷纷逃离这个地区。

万家岭东村住着一个篾匠。大家逃难时经过他的门口,看他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劝他说:“篾匠,日本人来了,还不快走?”篾匠毫不在意地说:“逃什么逃?日本人来了,要杀也是杀当兵的,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他杀我干什么?”有几个人听他说得有理,本来想逃也不逃了。

九月二十六日上午,篾匠正在家里破篾,准备编制土筐。一队日军搜索着走过来,看到前面一栋土墙房子,马上包围起来。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开篾匠的家门,见里面有人,马上把他拖出来,捆绑在门外的一个柱子上。篾匠大喊:“我是老百姓,我是老百姓!”日军哪里懂得他说什么话,一个士兵嫌他叽哩嘎啦,端起刺刀就要刺,小队长马上制止,他在地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士兵们示意,然后一下朝篾匠的身上砸去,篾匠痛得哇哇大叫。那些士兵听他哇哇大叫,觉得很好玩,一个个笑得不得了,就一个个都捡起石头狠狠地砸去。每砸中一块石头,就跳跃起来,欢呼:“啊,我砸中喽!”篾匠开始还能痛得喊叫,后来,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一块大石头一下砸在他的头上,砸出一个大洞,脑浆流出,才哀哀死去。

十几天以后,日本鬼子被赶走了,乡亲们回来,看到他死得这么凄惨:尸体旁边一堆石头,身上全被石头砸烂。

乡亲们还发现一个死在溪中的小伙子,他的身上绑着一块很大的石头,他是被日本鬼子沉溪闷水而死的。

有好几个乡亲,被日本鬼子打死在家里、路上、山间。

日军一零六师团一万六千余人占据了万家岭的八岭四村,在这里进行了灭绝人性的杀戮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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