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上旬的冬夜来得特别早。
飞洛在完成了自己的修炼计划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当他神清气爽地从楼上下来时,奥博大人和灰狼雇佣兵团的成员已经坐在桌子旁喝着晚饭前的开胃酒了。冈萨雷斯向他招手示意赶快过来,飞洛连忙向奥博大人以及其它人道歉晚了。
飞洛坐定后,才发现欧文就坐在他左手边。欧文赶紧举杯向飞洛敬酒,飞洛也马上回敬。欧文说今晚他代表戈隆大人,向各位在卡尔德拉镇最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朋友表示敬意。说完他一仰头喝下一杯麦芽酒,用手把嘴一抹。弯腰从桌子下,拿上来一个亚麻布袋。
布袋里有三十几块烟叶饼,几件银器和一小袋金币。哇哦…,不知是谁轻呼一声,价值不菲啊。灰狼雇佣兵团的武士们相互对视一下,然后一齐看向奥博大人。奥博大人站了起来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转过脸对欧文说道:“欧文,你麻烦回去后向戈隆大人表示我们的谢意。说老实话我们也是自保,谈不上救卡尔德拉镇于危难,戈隆他言重了。”
说完他向艾登招了招手,艾登连忙拿过一个小包裹。包裹里包着是一个瓷瓶,奥博说这是他去年无意中买到一瓶槿艾丸,对伤口愈合大有好处请戈隆收下。欧文也连忙称谢收下了奥博回馈的礼物,艾登也把桌上的亚麻布袋收了起来。这时旅舍老板把晚餐烤全羊端了上来,几杯酒下肚一群人的气氛顿时就活跃起来。
酒过几巡后,欧文悄悄地问飞洛说:“大人,晚上想看打仗吗?”飞洛睁大了眼睛刚要回答,欧文却做了噤声的动作,飞洛点点头。欧文狡黠地一笑,然后转脸向冈萨雷斯等人大声敬酒去了。在座的灰狼雇佣兵既得了一笔不小的酬劳,明天又可以远离卡尔德拉镇这个战场,他们都觉得很轻松开怀畅饮起来。很快一只烤全羊就吃得差不多了,艾登高喊老板再烤一只上来。
又是几轮酒下来,奥博也喝得晕晕乎乎的。他带着酒意向飞洛问道,这次飞洛在闯敌营中功劳最大,卡尔德拉镇刚给的酬劳中问飞洛想分多少?奥博说这笔酬劳不在查克尔镇事先约定的范围之内,飞洛可以分得自己该得的那部分。飞洛慌忙站起来表示拒绝,灰狼雇佣兵团的武士们也都苦苦相劝,都说飞洛这回是头功。飞洛心想这个奥博真是狡猾,若真心想分点钱给自己就不会这么问。飞洛最后百般推辞不掉,只好说将分来的钱转送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做抚恤金。一时间人声雷动,都说要代这些死去弟兄们的遗孀敬飞洛的酒,几杯酒下肚飞洛也有点晕乎乎的了。欧文在一旁看着飞洛偷笑。
两三个小时后,一群人酒足饭饱有人开始离席。飞洛坐到了旁边桌子边休息,欧文也随后跟了过来,两人随意地聊着。等人群散尽,欧文拿出一套山鹰雇佣兵的制式铠甲塞给飞洛,低声说道:“城楼上的弓箭手晚上十二点会换岗,到时我也要上城执勤巡视。十一点左右我来接你,带你去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大仗。说老实话,我也没看过。”
“白银骑士团今晚就向城外的土匪发动进攻?”
“嘘…,不要做声。”欧文点点头表示肯定,“你跟着我不要乱跑,问起来就说是我的随从。白银骑士团军纪很严的,动不动就是就地正法的,也就是…。”欧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飞洛点点头,内心充满着期待。
欧文走后,飞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盘腿打坐,试着用原力驱赶酒劲,等待夜里十一点的到来。当小镇教堂值夜人敲响十一点时,飞洛已经完成了近十次的原力和灵力的修炼。他拿起欧文给的铠甲,然后又将自己重要的东西都塞进自己的空间腰带,关上房门下楼。旅舍中的人大多已经睡下,确定没有人注意后飞洛穿上山鹰的制式铠甲出了旅舍门。出门后,飞洛发现街道上的气氛明显不同了,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街道两侧每隔不远处都有山鹰雇佣兵在站岗。看到有人从旅舍出来,一名雇佣兵跑了过来,但看清飞洛的装扮后,朝他挥了下手打个招呼便退了回去。看样子已经宵禁了,飞洛心道。飞洛在旅舍门外张望着,等待欧文的到来。
片刻后,欧文骑着马还带了一匹马过来,把缰绳递给飞洛。飞洛也不多说飞身上马,跟在欧文后面朝卡尔德拉镇的北门走去。到了城楼下,两人拴好马。一队队白银骑士团的步兵小队踩着整齐的步伐从他们身边走过,在城门下开始集合。数百人集结在一起,却没有什么大的声音,平静地检查着各自的装备。在这种平静中透出一种自信,飞洛也感到一丝若有若无肃穆的杀气。两人朝城墙的楼梯走去,“口令!”却被城楼上一名山鹰雇佣兵喝住了。
“烛火!”欧文高声答道。两人登上了城墙,刚才喊口令的士兵马上低头赔笑,好像是不得已才喊的。两人这才注意到,巴曼大人正陪着一名白银骑士团的骑士在查看城下敌营的情况。欧文和飞洛的到来,立即引起了那骑士和巴曼的注意。“敬礼!”欧文马上双腿一并,右手平放胸前。飞洛也跟着学样,但慢了半拍。立刻引起那骑士的不满,转脸对巴曼质问道:“你的人军纪太差了,平时是怎么训练的!纪律是军队生命,我要的是军队不是一群农夫。”
“他是我们刚招募的,将军。军中礼节他不懂,请大人原谅。”巴曼大人赶忙上前打圆场。欧文脸色苍白,冷汗直流。飞洛倒是面色平常,头略低看着那骑士。
那骑士的目光从飞洛的铠甲上扫过,又道:“级别徽记呢?怎么也不戴?”飞洛从容地拿出四阶武士徽章挂在胸前,这倒让那骑士有点意外。那骑士转过脸对巴曼说道:“难怪这么桀骜不驯,原来是四阶武士啊!”话音中有点冷嘲热讽的味道,这下连巴曼的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
“大人。”飞洛向前半步,说道:“今晚本不是我值守。因为好奇想看白银骑士团的英武,所以哀求欧文武士带我上城楼观看。请大人原谅欧文和我的鲁莽,我愿当大人的马童在战场上为大人牵马。”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骑士高喝一声。欧文噗通一声跪倒,吓得面无颜色。那骑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若论刺探军情之罪,杀无赦!”飞洛像没听见般抬头平视那骑士,那骑士也瞪着飞洛。片刻后,那骑士转脸看向巴曼,巴曼现在也是满脸的汗珠。“哈哈…,巴曼你******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愣头青啊,有点意思。”巴曼呵呵地干笑,却不敢接话。
“好,好,我带你上战场,让你看个够。哈哈,给老子杀死三个敌人,我就免你一死。你…。”那骑士指着欧文道,“你带上一个小队给老子当门前军,就免你军纪处分。”欧文连忙起身领命,飞洛也点头称是。
欧文苦着脸,点了一队山鹰雇佣兵下了城墙。飞洛跟在那骑士和巴曼的后面继续查看敌情。离城门外大概五百米左右就是敌营了,敌营里点着火把,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敌营里不少值夜的敌兵在来回巡逻,并没有因为卡尔德拉镇的援兵到来而显得慌乱。那骑士和巴曼指着敌营,在小声地讨论着怎样分配兵力和分割包围。飞洛在后面听着,然后看着两人所指方向,自己也在琢磨着那骑士和巴曼的想法。那骑士看飞洛也在思考这些,不时地给飞洛讲解一下排兵布阵。飞洛有时也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见解,那骑士不住地点头对飞洛有了明显的好感。
又来回察看一次后,那骑士便转身下了城楼,巴曼和飞洛紧随其后。那骑士召开了个战前会议,飞洛知趣地牵着自己的马站在远处等着。城门内的白银骑士团的士兵已经分作三个大队,两边的大队都有十几名骑兵,而且他们都在整个大集团的最外侧。中间的这个大队人数最多,全是步兵,而且在步兵方阵最前部是那种持长矛大盾的重型步兵,大约五十几人。欧文这时也带着约二十几人,在城门下等候命令。太远光线不好,飞洛看不清他的表情。
战前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各队指挥都回到自己的队伍前,向兵士们交代命令部署。那骑士和旁边的修士小声地说着什么,他俩以及周围的几名骑兵又看向飞洛。正在莫名其妙的飞洛看到那骑士向他招手,飞洛连忙牵马过去。“这位是斯特风修士,赶快来行礼。”骑士向飞洛介绍道,“我叫威斯利。你呢?”
“大人好,我叫飞洛。”飞洛这时才注意到威斯利的铠甲上是六阶的徽记,而斯特风修士身上别着的是一个五个花瓣的银色花朵。
“你们几个全去保护修士大人,我嘛,由飞洛负责。”威斯利简单地交代道,几个骑兵躬身领命。威斯利检查了下自己的盔甲,环视三个大队的情况,各队指挥都举手示意一切妥当。威斯利飞身上马,飞洛等人也上马。
“出发!”威斯利左手持盾,右手把长矛一举高声命令道。
“打开城门!”不远处欧文命令士兵开城,随后领队骑马出城。当飞洛跟随威斯利穿过大门时,欧文正站在门边行着军礼目送大队出城。看到飞洛等人时,欧文高声喊道:“祝将军好运!”。然后,向飞洛眨眨眼做了个鬼脸,飞洛微笑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