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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为你而死

日逐王见雪冰盈竟然护着李映雪不由惊异道:“安雪儿,你要干什么?”雪冰盈并不理会日逐王,对着李映雪凄道:“这些年来我们匈奴人和大汉人,势如水火,互不相容,连年互相攻伐,不知有多少冤魂,又不知道人生灵涂炭,我一弱女子实无力平息干戈,但不知何时匈奴和大汉捐弃前嫌,互为友邻,百姓可以共享太平,安居乐业。李大哥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日逐王见此也明白些许大吼道:“安雪儿你身上流的是大匈奴的血,你不可以喜欢一个汉人,他是你的敌人,你要做大匈奴的罪人吗?”屠耆堂喝道:“安雪儿难道你还执迷不悟吗?”雪冰盈道:“父亲,我知道我身为匈奴人,不该违抗你的命令。但女儿求你放他们走吧!”屠耆堂大怒道:“混账,你竟然不听父王的话了。”雪冰盈双眼迷离,已然泪如泉涌道:“我不愿看到我心爱的人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受到伤害,那么就让我的血来化解胡汉之间的恩怨。”话未说完,她的手里赫然多了一把匕首,她握着匕首猛然向自己的心窝扎去。场上之人皆自大惊,不想有此突变。李映雪骇然惊呼道:“盈妹,你干什么?”日逐王惊呼:“安雪儿。”屠耆堂急道:“安雪儿,你要干什么?”三人急忙扑上,但还是晚了一步。匕首正扎在雪冰盈的心窝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身子向一旁倒了下去。

李映雪急忙上前将雪冰盈抱住,涕道:“盈妹,盈妹。”雪冰盈的头靠在李映雪的怀里,依旧痴痴含笑望着李映雪。日逐王与屠耆堂刚想上前,李映雪面色喝道:“你们谁也别过来。”二人当下不敢上前,只自看着雪冰盈。李映雪低头看着雪冰盈道:“盈妹你真傻。你真傻。”雪冰盈脸色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躺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里死去,……我是最幸福的人。”说着话雪冰盈咳了两声,李映雪急忙抬掌按在她的后心,将真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盼能救她的性命。雪冰盈道:“李大哥我求你放过我父王,好吗?”李映雪此时已是热泪盈眶听此心里心如刀绞,一时语塞。雪冰盈转过头看着父亲,气若游丝的说道:“父王,女儿求你……放过李大哥行吗?”

屠耆堂见女儿不久将离开人世是以不愿让他含恨而去,只得应道:“好,父王答应你,放了他们。”心里却道:“这些人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怎可放了。”日逐王道:“大单于?”屠耆堂道:“不用多说。”见雪冰盈微微一笑断断续续道:“李大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否则盈儿在九泉之下也不瞑目。”李映雪道:“我知道,你不要离开我。”见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李映雪忽然觉得怀中的雪冰盈身子一颤,脑袋垂了下来,一头秀发披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了。李映雪大惊,大叫:“盈妹,盈妹。”一搭她的脉搏,已然停止了。李映雪大叫道:“盈妹,盈妹。”催动内力灌入她的体内,雪冰盈始终是一动不动,李映雪怒道:“盈妹,是我害了你。”见他的脸上肌肉痉挛,神情可怖,直直盯着屠耆堂。屠耆堂不由得心里胆怯,向后退了几步。

李映雪回头大吼一声,道:“盈妹!”抱着她的身子向帐外闯去,像一只疯了的猎豹一般。日逐王喝道:“快给我拿下这几个汉人。”赵佗羽急忙上前挥剑便刺。李映雪大吼一声,一记天罡掌拍了过去,赵佗羽只觉排山倒海般的气流奔涌过来,几令自己窒息,不由吃了一惊,急忙闪开。有两个匈奴兵挥刀奔李映雪砍了过来,却被掌风击中,身子被掀起摔了出去,啪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即刻毙命。项楚雄道:“大哥。”冷千山喊道:“雪儿。”冷香溪道:“哥哥。”紧跟着出了大帐。屠耆堂道:“是这些汉人害死安雪儿的,不要让他们跑了。”一个匈奴兵持着胡刀奔冷千山砍来,冷千山侧身躲过,挥剑斩了过去,一剑将他的头颅给削了下来,咕噜噜滚了出去。

那几个前面的匈奴兵吓得不停后退,日逐王大怒喝道:“快杀了这几个汉人,重重有赏。”又有三个匈奴兵挥刀呼的砍向项楚雄,项楚雄枪身一抖啪啪啪拍在三人身上,三人登时毙了命。李映雪道:“你们快走,我来断后。”三人急忙向山上奔去。

匈奴兵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冷香溪喊道:“哥哥。”见李映雪扯开衣衫,将雪冰盈拦腰绑在身后,奔出离重匈奴兵五十来米,忽然一转身,大喝一声双掌猛然拍出,将地上的积雪卷起,似一面雪墙,向着对面倦了过去。趁对方慌乱之际,随即转身赶了上来。只听匈奴那边惨叫之声不断,显是被遮住了视线,争恐后退自相踩踏所致,等雪雾落定。屠耆堂再看四人早没了踪影。屠耆堂此次已是胆战心惊,又因丧女之痛,心里自是悲痛不已。吩咐日逐王为雪冰盈设了灵堂,有传令下去,四处捉拿李映雪等人。日逐王又为屠耆堂加强了守卫,才各自离去。

李映雪四人越过山梁,到了一处平阳之地,回头见匈奴兵并没有追来,才放了心,放慢脚步。有奔出十余里,李映雪忽然止住脚步转身三人道:“冷叔叔,您和溪妹与二弟先到胡杨林等我,我将盈妹安葬了,再去寻你们。”冷千山道:“雪儿。”李映雪并不愿多说,转身向南奔了去。冷千山刚想追,冷香溪一把拉住道:“爹爹,你就让哥哥去吧!”项楚雄也点了点头。冷千山道:“那好我们先到胡杨林等雪儿。”

三人寻了自己的马,上了马一路向东奔来,鹅毛大雪依旧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三人走了约十几里路,忽听前方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显是人数不少。三人奔声音来处瞧去,见一个个火把,看也有几十来骑。冷千山道:“不好,那些胡狗又绕道堵了上来。”项楚雄道:“冷叔叔不必担心,我看他们不过几十人,也不必放在心上。”冷千山道:“这几个倒好对付,可是不知他们后面还是否有援兵。”

那些匈奴骑兵转眼已到了近前,见为首一个汉子生的好生高大魁梧,气宇轩昂,头戴毡帽,身披羊皮袄,他一旁却是江月明,江月明右面正是青萝。皆自端坐马上。项楚雄算是松了一口气,疑道:“三弟,这位是?”江月明哈哈一笑道:“这位是匈奴的王子稽侯狦,也就是在大汉我和你提起过的胡九乘,胡大哥,即使我的朋友,也是大哥的朋友,正好和我们相遇,知道大哥有难特来相助。怎么不见大哥,大哥呢?”一旁稽侯狦急切追问道:“是啊!大哥呢?”项楚雄哀叹一声。江月明脑子嗡了一声道:“莫非大哥?”稽侯狦摇头道:“不会,不会。”项楚雄急道:“三弟你误解了。”江月明急道:“那大哥呢?”项楚雄道:“雪姑娘原来是匈奴人,她的本名叫做安雪儿,她还是大哥仇人的女儿。”将事情大概叙说一番。江月明听了自语道:“怎麽会是这样。”稽侯狦听此长叹了一口气。江月明道:“那大哥向哪里去了,我们赶快去寻他。”稽侯狦道:“对。”项楚雄道:“好。”一队人马返回原路,奔李映雪去的方向而去。

李映雪抱着雪冰盈的身子,在漫天白雪里狂奔,任凭寒风将雪片打在脸上。此时他的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似浑不知痛。双眼直直看着前方,大约走了三十来里路,脚步慢了下来,说时到了一空旷平坦之地。李映雪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将雪冰盈尸体放在上面,又脱掉罩衣将雪冰盈的身子盖住,深怕她被风雪打着。然后见他运双掌,内力劲吐将地上的雪揭开。雪下面的土已冻住了,李映雪用剑将冻土掀开,弃剑用双手挖了起来,任由泪水与风雪融合在一起,一下一下的挖着,雪还不停的下着,李映雪的头发上和身上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却浑不知觉,依旧痴痴的挖着。

不多时李映雪的双手已被磨得鲜血淋淋,又过了许久,坑已经挖好了。李映雪将盖在雪冰盈身上的衣衫去掉,轻轻抱起她的尸体,小心翼翼着慢慢放进去。李映雪的双眼已布满了血丝,怔怔望着雪冰盈的尸体良久。然后捧起土,一捧一捧的撒了上去,看着雪冰盈的脸,不由想起了她陪自己的这些日子,敦煌相识,被自己闯太合庄,上舜塬峰,以及那些窃窃私语的,你依我弄已成了远去的往事。一起泛舟江南水乡的誓言也成了水中之月,镜中之花。一会李映雪忽然停住了,依然怔怔看着雪冰盈的脸,心里想到:“盈妹已离自己而去,自己独自活在世上还有什麽意思,不如随她而去。”

李映雪抬掌猛然 向自己的天灵盖上击去,忽噶然之中,猝然惊醒心道:“盈妹临终时,嘱咐自己一定要快乐的活着,可自己竟然,那不是违了她的意愿了吗。不我不能似,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明朗,一会亮了起来。雪依旧不停的下着,李映雪这时忽想到:“其实她早已铭刻在自己心里,是不会被磨灭的,她死了,该让她静静的安歇。”想罢,挥双掌将土堆盖了上去,整理一番,赫然一座新坟立在那里。李映雪忽然想起:“那日盈妹她为何骗自己说她是汉人,还雪神龙到底是什麽人?为何那个院子里的人全部被杀?”一时间又坠入迷雾之中。却不知那一日二人去的那一个人家的主人雪神龙原来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专门的一个采花大盗。一家主仆没一个好人,所以雪冰盈才命人杀了他全家,正好用来掩饰自己。这时李映雪转又想到:“盈妹不会欺骗自己,她一定有她的理由。”这时见一旁一棵胡杨树,有碗口粗。李映雪啊的一声长啸,一掌拍了上去,那树一声而断,他挥剑斩去两头,将木头削成一个牌子,挥剑在上面刻下:“李门雪夫人之墓。”他抬手一掌将木牌钉在雪冰盈的坟前,目视着雪冰盈的坟墓,不愿离去。

长城外,燕然山。风催草木,飞雪零落,玉树银山。黯然销魂处,最断人肠,愁云凝眉间。纵使伤心欲绝,谁与共婵娟。难忘却,当时私语,情意绵绵。旧梦在,人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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