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到了一个镇子上,见天色已晚,二人找了一客店歇下。店小二领着二人进了厢房,退了出去。走了这么远的路二人已有些累了。陆寻樵道:“师弟明日还要赶路早点歇了罢!”陆寻樵本有很多话要于师弟说,但是此时气他投靠匈奴,心里怏怏不快,只淡淡一语。赵佗羽问道:“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可好?”陆寻樵道:“师父生性不愿为尘事所累,一生飘渺于山水之间,行踪不定,我也有多年没见过师父了。”当下长叹一声,接着寥寥道:“师父我们连他在那里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照顾孝敬他老人家,也许师父不愿见我们。”赵佗羽道:“师父就收了你我两个弟子,抚养我们成人,并且传授了你我师兄弟二人一身绝学,大恩无以为报,不能常年服侍他老人家膝下,真是不孝。”
陆寻樵道:“是啊!”赵佗羽接着道:“这些年不见师父与师兄,心中挂念的很。”陆寻樵默默不语,沉思良久道:“师弟你我从小被师父检回,虽非亲生骨肉,但对我们如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赵佗羽道:“师弟心中铭记,岂敢忘了。”陆寻樵道:“人生难免犯错,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赵佗羽道:“师兄教训的是。”心下却想:“人生于世,不能名垂千古,就要遗臭万年,无名无利岂不枉活一世。”心中虽然如此想,却不敢说出口,只得连连称是。
这时陆寻樵道:“天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吧!”二人解衣安榻,却二人都有心事,难以入睡。赵佗羽心中道:“今天是走不了了,待得有了时机,再做打算。”一会便睡了。
陆寻樵听着风吹窗布呼呼做响,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纸,落在屋里的窗台上。陆寻樵心中起伏不定心中思复道:“已是快要到元宵节了,冰痕已有了自己的骨肉了,算日子应该快要分娩了,自己身在异乡,不能赶回去伴她左右,真委屈她了。”一会听见了师弟的鼻息声,方睡下。
第二天天刚亮,二人出了客栈,一路转道向东驶下,陆寻樵一路上见师弟并无动静,戒备之心渐松懈了。二人正自策马狂奔,转眼间一翻过一山坡。
忽见远处一片松林,一会到了近前,见松林旁赫然坐落着一个酒店,杆子上的酒旗迎风飘摆。陆寻樵本是爱酒如命之人,走到近处,酒香飘了出来,不免心里痒痒,只不过有师弟在身旁,怕自己喝多了误事。赵佗羽知道师兄爱酒如命道:“师兄,此处正好有一家酒店,不如我们歇一下,顺便吃点酒水。”却这时酒香入鼻未饮先醉。陆寻樵道:“好罢!”二人下了马见上面潦草写着一副对子上联:‘天上酒星’,下联:‘地下酒泉’。横批:‘香飘天地’二人不由一乐,将马栓在外面的桩子上。进了店里见一约五十岁年纪妇人迎了上来,笑道:“两位大爷。快到里面座。”见店里很是冷清,那老妇道:“二位要点什么?”陆寻樵道:“好酒好肉尽管上来。”那妇人急忙下去准备,一会热腾腾的猪肘子一上了来,上了一坛酒,妇人将坛子的泥封揭开一阵酒香飘了出来。
陆寻樵喝彩道:“好酒。”那妇人笑了笑道:“店虽小,酒却是上品,大爷真是识物之人,只不过酒着东西还是少饮。”陆寻樵哈哈大笑道:“婆婆此言差矣,饮酒之人当大碗吃,才见其豪气。”那老妇人一笑退了下。这时见一老汉从后面出了来道:“大爷随尝尽天下美酒,但酒中八品你可知道。”陆寻樵一笑道:“愿闻其详。”那老汉笑道:“饮酒之人有酒仙、酒神、酒圣、酒怪、酒痴、酒豪、酒鬼、酒囊之分阁下引酒为知几,可谓酒痴。”陆寻樵笑道:“陆某一杰莽夫,不知有吃酒也有这些讲究。”老汉道:“酒品如人品,这位大爷一看便知是豪爽之人。”陆寻樵道:“老伯不知可否过来吃几杯。”那老汉一乐道:“这位大爷太抬爱小老儿了。”陆寻樵道:“老伯,严重了。”那老汉见此道:“好好,待我去去就来。”转头到里面,不一会,抱着一个红色坛酒上来道:“陆先生,这是小老儿私藏的一坛陈年老窖,给您尝尝。”将酒封打开,一阵奇香飘流出来,让人不饮自醉,当下陆寻樵的酒虫已被勾了上来,急欲品尝。
那老汉当先给二人倒上,寻一矮凳坐下,仨人边吃边论,一会陆寻樵陆寻樵饮了十几碗,原以为以自己的酒量,不会有事此时却绝双眼有些模糊,脚下发软,见眼前人影模糊,心中暗叫不好。见那二人已经醉了,急运内力,竟像被淘空一样,不仅大吃一惊,忽觉背后一阵阴风一攻到。陆寻樵知道着了道,急向一旁用力,却重重摔了下去,却混沉沉没了力气。
只听一声怪笑,接着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赵兄,果然妙计。”又听一人道:“多亏了留兄弟的三杯醉断肠。”陆寻樵大骂道:“畜生,你竟然连我也不放过。”却听赵佗羽一笑道:“师兄,我跟你回庐山,让师父知道我的事。岂会饶我,大丈夫生世当流芳百世,人生短暂不轰轰烈烈干一翻,岂不枉活。”
陆寻樵道:“混帐,我岂能饶你。”赵佗羽轻笑一声道:“师兄你顽固不化,我也不与你浪费口舌了,师弟有要事就此你过。”
那人道:“赵先生,你师兄怎么办?”赵佗羽道:“他终究是我师兄,我们赶快走罢。”只听那老妇道:“赵先生,右贤王已到了单于庭,等候平汉王商议大事。”赵佗羽道:“我们走。” 听得三人出了酒栈,马蹄声起,渐已远去。
陆寻樵双眼紧闭,满脸紫红,额头已渗出了汗,显是正自强运内力。约一个时辰,见陆寻樵慢慢将眼睁开,长嘘了一口气,起身站了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土,出来见马已没了。
陆寻樵心中思道:“这斯如果回了匈奴就麻烦了,一定要代师父清理门户。”想罢,一路运起轻功提纵术向北掠了过去,不多时到了一镇子。到集市上买了一匹马,以助脚力,有了这匹马当真省力多了。又向西走了十来里路,不多时见天色已黑,天上繁星漫天似锦,月亮发出清冷幽明的光芒,陆寻樵策马奔驰在夜色下的阔野上,寒风吹过,呼呼作响。
千杯不辞醉 一笑任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