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推荐!终于到了武学提升的阶段,本书是混合力量,后期会不断引入幽冥、仙界、魔界武学,兄弟们不要着急。)
斜江发源于黄岩山,斗折蛇行数十里流入岷江,这一段江面地势较陡,暗夜中黑浪翻滚、江流湍急,夹江的竹塘苇荡黑影绰绰,斜江桥更是笼上了一层阴森凄冷的白雾。
卢玉峰极目观察良久,道:“如果敌人在此设伏,等我们全体上了斜江桥,再……”他立即做了一个首尾夹攻的手势。
李素婉叹道:“可是追兵马上就到,我们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萧韵兰问道:“雪人哥哥,你听到什么没有?”
卢玉峰神聚双耳、用心细听,道:“除了江水声,桥上没有其他特别的动静。我先去桥上一探,你们随后再跟来!”萧、李和阿丑一起点头答应。
卢玉峰脚步轻捷,纵身一掠,已落在斜江桥头,身形没入了白雾之中。
桥上一阵阵冷雾擦面而过,卢玉峰脚下的竹板翠绿如玉,轻轻发出有节律的吱嘎声,月光照射下,竟有一种异乎寻常的静谧。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多虑了,但他心中不忘“谨慎”二字,一边留心埋伏,一边飞步向前行进。
此刻,他心中一片澄明,再无半点杂念。
他能有这般心境,源于自己时常揣摩“孙武刀法”和“夸娥神功”两套奇功的玄奥至理,悟出“灵”取之孙武刀法,“力”源自夸娥神功,不知不觉中已提升到“以灵御力”的上层境界。
行至桥中央处,他正欲迈步前行,却突然心生一种异感。
这种异感并无实质,恰如铜镜之上蒙了一层水雾,让他一种若有还无的压抑感,让他无法继续做到灵台清明。
卢玉峰蓦然驻足,立即抖擞精神,催动体内真气充盈经脉,毫不迟疑地从背上闪电般掣出鸣鸿刀。
他突然晋升到一种运目如炬、举臂若指的境界,全身的灵力顿时如大树的枝叶和根系般一点点网状延伸,遍布在空气中,深入到竹桥板的每个缝隙。
这正是卢玉峰之前从未达到过的境界——“以力证灵”。然而,他却无暇庆幸于武道的提升,只因心中感应到了巨大的危险感。
这种危险感的最可怕之处是若有还无,危险的源头让人难以琢磨,让他不禁大感头疼。
卢玉峰为平复略微焦躁的心绪,索性便不再看四周的桥面,转而凝视着桥下的湍急江流。
不看则已,一看心头立时咯噔一声!
原来月色之下的江流汹涌,乍看之下碎银点点并无异常,卢玉峰却目力超凡,竟在那么一刹那,一片骇人的桥底碎像映入眼中!
那是一双人眼,发着狼眼一般的绿光,正阴森诡异地死盯着他!
他正觉得头皮发麻,桥面却突然暴射出一道黑光,昏黄的月色下,也惟有卢玉峰那一双锐目才能分辨出那是一杆玄铁长枪!
就当他看见这杆玄铁枪的时候,黑烟暴射,枪锋已到了他的咽喉。
如此快的玄铁枪,在如此昏暗的月夜,从如此隐蔽的角度刺出来,被偷袭的人仿佛注定要难逃一死!
但卢玉峰却忽然像一条泥鳅向右吱溜一滑,原来他下意识地迈了一脚奇门遁甲步,这看似醉步的一迈,恰好闪开了枪锋。
可是他无论闪到哪里,那黑色闪电一般的枪芒立刻就跟到哪里,如影随行,如蛆附骨!
霎时间,枪芒频闪如墨点疾飞,枪法飘忽如狼烟喷射,竹桥板被强劲的枪风冲破,一蓬蓬竹屑冲天而起,发出刺耳的“嚓嚓”声!
卢玉峰掌心已沁出了冷汗,自他离开夸娥洞府至今,从未遇到过这么可怕的对手,连荡布托、白剑松甚或狼山三魔头孙方遇,都很难和他相比。
这刺客不但在桥底施展“壁虎游墙”,刺穿桥面后枪法仍然诡谲难当,还夹杂着沉雄刚劲的内力!
他的鸣鸿刀还没能反击一下,刺客却转眼间已从桥底攻出了二十多招,且招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只要他挥刀格挡得稍有迟滞,只要他步法腾挪得稍有破绽,只要他看错或听错任何一个细节,刺客便可立刻取了他的性命!
然而,更糟的却不止这些,他已被刺客逼退了一十六步,一十六步的竹桥板全被玄铁枪挑翻冲破,他若是再退,所有人除非背生双翼,否则休想过江!
他的袖口已被枪锋挑破,心知退无可退,长啸一声,鸣鸿刀化作一道长虹,向着桥面暴起的一道枪芒处猛击下去,刀枪相交处火花四溅,登时发出“夺”的一声龙吟般的刀鸣!
他顿觉一股霸道无比的内力透臂过来,血脉激荡下他几乎吐血,桥底却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狞笑。
突然,一簇黑影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后,玄铁枪似一道黑烟迸射而出,他刚生出感应,枪锋已到了他的后颈。
他侧身一闪,真气自膻中往肩井、曲池急冲,右手鸣鸿刀便如狂风摆柳般反撩向枪锋!
鸣鸿刀的实际重量是九十六斤,如果任何一名武林高手了解它的重量,都会认为他情急之下使出的这招“移山换岳”并不高明!
但这把九十六斤重的上古神兵,在他手中却像一道空无实质的红色烈焰,只见那红焰疾如电掣,“叮”的一声反切在枪头上,玄铁枪应声荡开!
然而,那簇黑影连同那杆玄铁枪,此刻竟倏忽不见了。
他猛打了个激灵,心道:“那人的身法竟比我的刀还快!”
刀破长枪,亘古不变的至理就是近身相搏,但那人却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竟连影子也没有给他留下!
他本以为自己的奇门遁甲步玄妙已极,几番较量,才发现竟与那人的身法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突然,在他目光难及的死角,一道尖细的枪风袭来,刺往他的后心!
“他变招了!”卢玉峰猛省道:“他方才招招都力求‘一枪封喉’,此刻却突然不择手段置我于死地!”
他不了解那人为何突然变招,也已无暇了解!
他刚一个“鹞子翻身”纵出三丈,而那人无坚不摧的枪风,已透背侵来,只觉背胸间犹如泰山压顶一般憋闷难当,令他难受得差点吐血。
他甫一落在桥面,便觉枪头风响,急闪躲时,哪想到一脚踏空,竟落入刚才被玄铁枪冲破的桥板破洞中,向桥下汹涌的斜江猛坠下去!
那人忍不住嘎嘎干笑两声,笑声中充满了轻蔑。
卢玉峰怒从中来,凌空一个“幻影闪击”,猛催动真气呈后仰正立三角运行,凌空向右上方斜飘了三丈,回身一刀便向那簇黑影劈去!
那人“咦”了一声,旋身一闪,借势向卢玉峰的面门横扫一枪,他这一招乌龙摆尾般的凌空盘打,迅猛无匹,依常理唯有缩身遁地和飞身一纵两种应招!
卢玉峰脑中忽现“奇攻式”的要诀,一心要“袭敌之不虞”,豪情万丈,竟不变招,甘冒鸣鸿刀被打飞之险,送刀与之硬碰硬搪架!
只见刀枪相交处一片辉煌,“夺”的一声,卢玉峰被强大的劲气反震至五丈开外,那人亦被震开两丈!飞身而退中,卢玉峰不由心中暗叹:“此人内力修为至少高出我两倍!”
那人狞笑一声,道:“好!没有变化的变化,就是最大的变化!想不到中原武林能有人领悟到这一层境界!”
直至此刻,卢玉峰才有机会仔细端详那刺客的模样,他高大瘦削、黑巾蒙面,只露出紫棠色的额头,眉梢微微染霜,一双狼目正像他的玄铁枪锋一般冰冷。
卢玉峰听出他不是中原人,当然也听得出他对中原武功的不屑,正要出言驳斥,那人却喟然长叹,道:“可惜,你的死期到了!”
“了”字刚出口,他的枪已当胸刺向了卢玉峰!
卢玉峰突然意识到那人只是一杆会杀人的枪,跟一杆枪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唯一能和他对话的只有鸣鸿刀!
恰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踏桥板的轰鸣!
原来那刺客早就听出卢玉峰后援将至,故而刚才不惜一切地祭出杀招,卢玉峰却心无旁骛,竟没有听到半点响动,暗叹对手内功已臻收放自如之境。
稍早一些时候,萧、李和阿丑三人在桥头焦急等候,却许久不见卢玉峰折返。萧韵兰、李素婉和阿丑三人心系卢玉峰安危,正要一起冲上斜江桥,猛听到破竹之声响起,两骑一鹰便如出匣之弩向桥头冲来!
卢玉峰闪过枪锋,回身一看,左边一骑是萧韵兰手执寒月刀,紫衣飘飘,右边一骑是阿丑手执镔铁狼牙槊,黑影绰绰!
前方便是那十余步的陷空,他却已无法呼喊提醒,只因高手之间的对决,生死就在一线之间,其中一方哪怕只有一瞬的真气不继,也会立毙当场!
卢玉峰强压下心焦气躁,全身进入了“灵力相通”之境,将那套“孙武刀法”使开了,一招招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地化解那人的凌厉枪法,鸣鸿刀红芒大盛,劈拨扫撩、削斩突掠,竟将那刺客逼得一时无法反击。
恰在此时,那人狼目绿光一闪,一纵身撇了卢玉峰,竟倒转枪头,向疾奔而来的阿丑攻去!
阿丑救人心切,“啊呀”一声,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隔着三丈远,便将那重大一百二十斤的镔铁狼牙槊向前一贯!
可是情急之下,他这招“气冲霄汉”太过威猛,狼牙槊脱手飞出,他的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那刺客先是吃了一惊,弄一个身法,躲过狼牙槊,立刻阴鸷地一笑,那杆玄铁枪往阿丑的咽喉闪电般标出!
卢玉峰虽已腾空追来,无奈阿丑与刺客一送一迎太过迅捷,已无暇援手!
他正心中大恨,却见一道紫青色的闪电,夹着一阵劲风,斜刺里撞向那刺客,刺客的玄铁枪也突然偏转,瞬间与那紫光绞作一处!
卢玉峰由恨转喜,他只一望那道熟悉的紫光,便知是萧韵兰已然出手,心想:“凭韵兰的身手,定是能和刺客缠斗片刻的,阿丑总算保住了性命!”
但他却想不到,这突然的变故似乎激发了那刺客的血性,他的玄铁枪竟比对付卢玉峰时更加阴毒,更加刁钻,也更加无孔不入!
萧韵兰几番大战之后内伤加重,刚才耗费三分之一的真气救了阿丑一命,却想不到遇到了生平最可怕的对手!
她慧心一动,果断选择以快打快,只见紫光刀光炫目,将一把寒月刀舞得就像一架缠满紫线的大纺车一般,转眼间守得严丝合缝、泼水不入!
那刺客狼目寒光一闪,连声冷笑,突往口中抛了一颗黑丸,大嚼起来。
刹那间,他两眼大放异彩,额头突然由紫棠变作酡红,全身骨节“格楞楞”响个不停,手握的玄铁枪竟通体冒出黑烟,霎时黑烟滚滚,他的人已消失在黑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