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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玉峰正沉思而行,忽然觉得两只手仿佛各触到了一对羽毛温软的鸽子,原来萧韵兰和李素婉竟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一左一右牵起了他的手。
萧韵兰微笑道:“雪人哥哥,瞧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否还在想那个怪人的事?”
李素婉见他默认,关切道:“卢大哥,俗话说邪不胜正,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一定能想出克制妖魔的办法!”
卢玉峰长叹一声,道:“有你们两个知己相伴,我这一生真不枉了!”
戴红花的常少游竟突然停步,绷着脸嚷嚷起来,道:“大哥重色轻友,做兄弟的不高兴了啊!有了红颜知己,忘了结义兄弟了啊你!”
卢玉峰大笑,道:“好好好,过会儿,我自当罚酒三大碗!”
穆玄清与郭亮对视一眼,又拍了拍阿丑的肩,笑道:“算上我、四弟和阿丑的,一共是十二大碗,大哥你可不许耍赖啊!”
秦红玉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非得把玉峰灌醉!难不成是两个丫头要和他拜天地?那倒好了!”
孙灵倩拍着手笑道:“好啊好啊!师命难违,你们师父说今天就今天了啊!”
常少游乐得张开大嘴唱起了山歌,他的歌喉简直难听得要命,不过总算还有词有调:“妹把草鞋啊送情哥,哥穿草鞋啊离家乡,哥怕草鞋啊磨破了,光着脚丫啊走四方……”
郭亮十指疾飞,摘了一大捧茶花瓣,向着卢萧李三人挥洒起来,众人一起跟着大声起哄。
萧、李二人何止是仙容含羞,整个人都艳若桃花一般,卢玉峰也不好意思地挠头,让大家都不要再闹,众人一起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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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邑镇南门靠东有一条岔路街,来往客人不多,生意略显冷清,共有六家小店和一个客栈,两家山货店,一家油纸伞铺,一家铁匠铺,再就是卢玉峰等人所在的苏家客栈。
苏家客栈二楼的东厢房,众人吃罢晚饭,常少游右掌猛贯一股真气,导入那胖渔夫胸口膻中穴内!
须臾,那胖渔夫便悠悠醒转过来,瞪大了眼珠环视四周,嘴角不停抽搐,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颤声道:“各位都是好人,我一个打渔的与你们往日无怨……”
穆玄清忽然冷声断喝,道:“好个打渔的,我且问你,江钓与湖钓,冬钓与夏钓各有何区别?速速答来,不得半点含糊!”
胖渔夫额角冒汗,支支吾吾道:“江钓就是在江边钓鱼,湖钓就是在湖边钓鱼,夏钓……”他说到这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穆玄清喝道:“你在唬三岁娃娃吗?!”
只见黑影一闪,他右手疾探,已捏住了胖渔夫的喉结,道:“说老实话,到底是干什么的?”
卢玉峰心中不由叹服穆玄清锁喉手法的高明,既能让渔夫立刻感到死亡的威胁,又不致于让他快速窒息。
胖渔夫两个眼珠提溜溜直转,脸憋得像是个猴屁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九大王霸占了斜江水路的生意,派小的们拿水产找酒馆换银子!”
穆玄清与众人对望一眼,眼中有了一丝笑意,突然向常少游打了个眼色,常少游便往酒桌上排了三大锭金子。
穆玄清道:“如果是这三锭金子你换不换?”
胖渔夫本是命在顷刻,此刻见到黄澄澄的金子摆在面前,立刻道:“大侠说换我就换,说不换我就不换,小人只听大侠的!”
穆玄清猛松开胖渔夫的脖子,道:“只要你老实交代这斜江九大王的来历和巢穴,我保证让你毫发无损拿着这三锭金子离开!”
胖渔夫大口喘息,急忙道:“我说我说,那九大王……”
与此同时,卢玉峰只听鸣鸿刀“嘤”的一声,便觉焦躁不安,急忙起身,便要阻止胖渔夫说下去,可是已来不及了!
“九大王”三字甫一出口,他的声音便骤然停顿,一点寒星破窗而入,寒芒一闪,已钉入了他的咽喉!
“什么人!”常少游大叫一声,飞身一纵,像一支白羽箭般穿窗而出,孙灵倩身法轻灵如燕,紧随其后,穆玄清亦化一道黑烟射出窗外!
胖渔夫已委顿在地,钉在他咽喉中的是一根半寸的袖珍弩箭,片刻间他的脸已乌黑,浑身皱缩成一团,弩箭上显然淬了见血夺命的剧毒。
秦红玉一拍酒案而起,道:“好个斜江九大王,竟如此猖狂!”
卢玉峰当机立断,道:“师父,您在此等候二弟、三弟和灵倩,韵兰、素婉,你们随我去斜江一探!”萧、李二人立刻开始做出发的准备。
秦红玉笑道:“我这把老骨头闲得久了,也该活动活动了,小亮子、阿丑随我走,跟着我四处查查这袖箭的来历!”
卢玉峰见郭亮和阿丑都大感兴奋,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向秦红玉道:“好!师父一切小心,大家查访完毕,无论早晚都到斜江桥汇合!”
须臾,卢玉峰又吩咐郭亮和阿丑负责将胖渔夫的尸体妥善安葬,还给穆常孙三人留下字条,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六人匆匆而别,一起离开苏家客栈分头行事起来。
卢萧李三人各骑一匹紫骝马,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后便赶到斜江边,此刻正刮起一阵北风,天色转阴,但见斜江之上烟波浩渺、流向东南,三人沿着江边按辔徐行。
斜江在东南十五里处遇着一座云雾缭绕的矮山,江流东西环绕着矮山而淌,竟将矮山围作了一个江心小岛。
小岛四周是一片竹塘苇荡,濒水处围着一道弧形的沙坝,再往里是一大片莽莽苍苍的白桦林,一直绵延至矮山之巅,冬日凋零的木叶被初春的枝桠顶替了,但又长得密密匝匝的,形成一片灰蒙蒙的青白色,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一带水路弯曲多沼泽,不再适合沿江畔骑马,三人便四下里搜寻能摆渡的渔船,但却遍寻不着,连个野渡的竹筏也不见有,心中都是暗暗称奇。
萧韵兰道:“果然是那九大王独霸了斜江的水路生意,连一个打渔的和摆渡的都没有!”李素婉道:“我们不如先返回大道南下,找个靠江的渔村,进村询问一下,再作打算。”卢、萧二人也都同意,三人立刻折返大道,向南策马疾奔。
行了小半个时辰,天空竟淅淅沥沥飘起一阵细雨来,幸好萧韵兰早有准备,从行囊中取出竹斗笠,三人戴笠继续前行。
又行出七八里地,忽见左前方一片葱茏,一株株环抱的翠柳围着一个渔村,江边柳树旁系着十几艘乌蓬渔舟,在细雨微风中轻轻摇荡,三人见了心中甚喜,便牵马往村落里徐行。
这村落不大,住着二三十户人家,此刻三人饥肠辘辘,便想寻一户人家买些吃食,却见街道冷冷清清,家家关门闭户,已到晚饭时间,并不见有炊烟升起,不由暗暗称奇。
正行间,忽听一户渔家院内传来一阵嘶喊争斗之声,卢萧李三人相顾点头,一同提气纵身,已跃上了屋顶,细观院中情形。
只见一个胸口纹龙的黑汉正与一名青衣村妇挣扯一个黄布包袱,那黑汉一边恶毒地咒骂,一边奋力扯包袱,那村妇却声嘶力竭地哭喊,死命揪住不放,被拖得一连摔了六七个跟头,仍是不松手。
那黑汉大为光火,奋起一拳向那村妇天灵盖捣去,吼道:“去死!”
可那一拳打到村妇头顶半寸,却再也打不下去。
“滋”的一声,一道血箭射出,他才看清那是他自己的血,黑拳之上已多了一个圆窟窿,那黑汉撒开包袱,捂着手连退几步,呜呀怪叫不停!
李素婉白衣飘飘,绰枪而立,怒道:“黑厮竟大白天抢劫害命,还有没有王法?”
那村妇只是痛哭不止,萧韵兰将她一把扶起连声安慰,她才徐徐道:“恩人!自从去年江边闹水怪,全村的男人几乎全都失踪了,郭锦豹他不是人!抢了这家抢那家,还对我们这些可怜女人……”她又已泣不成声。
郭锦豹见李素婉是个女子,而女子又似乎是比较好欺负的,哪里压得住心头恶气,喝道:“王法?老子的刀就是王法!”他双臂青筋暴起,呛啷一声拔刀便砍!
他的刀还未举起,颈间就多了一道血痕,就又像头死猪般栽倒在地!
但杀他的并不是卢玉峰!
萧韵兰看得清楚,一名紫衫少年闲庭信步般走来,眼神中孤傲冷漠,他腰间本来挂着一把石榴红皮鞘的三尺金柄剑。
突然间,白光一闪,他的剑已出鞘,无声无息间剑已挥出!
他连看都不看那黑汉的尸体,只看自己的剑,见剑刃上无一丝血痕,才满意地回剑入鞘,潇洒地转身,像是完成了一桩乐事,悠闲地往院外走去!
他不是拔剑最快的人,杀人不见血的剑客也不止他一个,但他杀人后的那种轻松惬意的神情,还是让萧、李二人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