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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卢玉峰背身而立,道:“朋友,就这么走了吗?”
紫衫少年面如严霜,道:“我一向是要走便走,要留便留!”
卢玉峰沉声道:“回答完一个问题,你就可以走出去!”
紫衫少年傲然道:“我从来只问不答,如果要问,只有一个办法!”
卢玉峰油然道:“用我的刀去问?”
紫衫少年冷冷道:“一点不错!”
卢玉峰苦笑道:“看来我已经别无选择。”
话音未落,鸣鸿刀已刮起一阵赤色旋风,向那紫衫少年猛卷过去!
白光再闪,紫衫少年的剑也已刺出,一剑刺往卢玉峰的后背,只因那阵赤色旋风刮来时,只有卢玉峰的宽阔后背还能看得分明!
紫衫少年的剑速奇快,快的已看不出那是一把剑,而是一道闪电,但明明他的剑尖就要刺入卢玉峰的后背,却仍是差了半寸,只沾到他的衣衫!
卢玉峰急旋而来,伸左指一弹,“叮”的一声,长剑荡开,鸣鸿刀已闪电般探出,轻拍了一下紫衫少年的肩头。
紫衫少年那张孤傲的脸已发青,由青变紫,紫的正像他身上紫衫的颜色,对他而言,卢玉峰刚才用刀那轻轻一拍,简直比砍断他的肩膀更让他觉得难受。
卢玉峰长叹一声,淡淡道:“你走吧!”
紫衫少年眼中闪出一丝讶色,道:“你赢了,问吧。”
卢玉峰道:“不必了!”
紫衫少年道:“为什么?”
卢玉峰笑道:“如果你以后也喜欢这样回答问题,你会有很多朋友!”
紫衫少年叹道:“朋友……我不会有朋友的!你还没回答我。”
卢玉峰道:“我不问你,自然因为我已知道答案。你虽然傲气凌人,但毕竟是个有血性的人,而这种人当然不会是九大王的手下!”
紫衫少年听到“九大王”三个字,双目豁然一亮,道:“你也在寻访九大王的踪迹?”
萧韵兰莲步轻举而来,笑道:“原来这位公子是同道中人。可有什么线索没有?大家两方相帮,岂非事半功倍?”
紫衫少年见萧韵兰娴静素雅、清丽脱俗,真个如临凡仙女,猛地一怔,道:“线索是有一些的,只是……”
李素婉款步近前,接口道:“只是此地人多耳杂不便说话,但线索公子一定会告诉我们,是也不是?”
她这一句妙语,竟是连消带打,已不容紫衫少年再借口推脱。
紫衫少年又见李素婉倾国之貌,犹带三分雍容气魄,亦是凡尘难觅的姝丽,又愣了愣,道:“是。”
卢玉峰大笑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还让人家喘口气不?”
紫衫少年不想卢玉峰如此直爽,又佩服他的刀法,轻声道:“你们随我到一个地方,切记不可高声。”
紫衫少年身法轻灵,两个纵跃已出了院子,卢萧李相顾一笑,亦一起提气腾挪,飞也似地紧随而去。
奔出三里地,卢玉峰隐约听见,身后响起那村妇的叩拜谢恩声,以及众邻的拍手称快声,这声音混着寒风,裹着冷雨,一时竟冲散了笼罩渔村的阴云。
那紫衫少年蹿房越脊、穿林跃岗,越奔越疾,但无论他奔得多快,卢萧李三人都和他保持着相同的距离,既不太远,又不太近。
已奔越了两个小渔村,那少年却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卢萧李三人虽是**难耐,但为了找到九大王的线索,也只有缀着他继续奔行。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渔村港汊,就见前方现出一个十余丈高的大土围子,那少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上纵三丈即以长剑点墙,连点两次,终于落在土围子墙头上,卢萧李三人一纵身,凌空迈开奇门遁甲步,已落在少年前方四丈。
紫衫少年竖起拇指,称赞三人轻功了得,卢玉峰摇了摇头,又指向土围子之中的一个大土堡,似在询问线索是否在土堡中。
紫衫少年却再不打手势,而是潜身下了土围子,卢玉峰极目一望,他正向土堡西南的一个小缺口迅速移动,立刻和萧、李二人跟上。
土堡的那一处缺口十分隐蔽,应是瓦片被大风刮落,再经雨水一灌沤烂了苇箔,泥坯也渐渐被雨水冲开了,露出个仅容一人侧身钻入的窟窿来。
紫衫少年趴在窟窿口听了一会,便要钻身而入,却被卢玉峰一把拉住,附耳道:“不可,屋内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呼吸声!”
那紫衫少年一愣,先是目露惊讶,继而微笑道:“那是我的小伙伴,快进来吧!”
卢玉峰虽然不解其意,仍是和萧、李二人进了那土堡。
这是土堡西南角的一间厢房,光线暗得如同像黑夜一般,卢玉峰极目而视,当然立即看见了那紫衫少年的“小伙伴”,竟是一只鹭鸶!
这水鸟的右腿轻轻抬着,腿弯处厚厚地绑着一圈白布,显然是折了腿,它的身前放了个土陶罐,罐子里有水,水里游着数不清的小白鲢。
鹭鸶不时伸喙一啄,每次都能准确啄到一条小白鲢,而后熟练地吞入腹中。
靠近右墙的地方,是一个大的灶台,灶台之上挂着灶君年画,那少年抄手将年画一卷,竟露出一个贴着在墙上的铜把手来,他一拉那把手,鹭鸶身旁两丈的一大团稻草竟凭空凹了下去,继而簌簌滑落,落入一个幽深不见底的地窖。
紫衫少年已经潜入了地窖,卢萧李三人却犹豫起来,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个陌生人,又跟着这个陌生人来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换作任何人都要犹豫一番的!
鹭鸶仿佛没看见地窖露出一样,还是一嘴吞一条小白鲢。
卢玉峰看着它吞鱼,不由连咽口水,摩挲起自己空空的肚子来,萧、李二人看了都是掩口而笑,却不敢笑出声。
卢萧李三人悄声举步到房门口,只见房门被一把大铜锁牢牢锁住,锁孔中竟被灌了铜汁,土堡内其他房内都是灯火通明,不时传来欢歌笑语之声,十几名头戴红绸的彪形大汉在土堡内外巡逻,但这处房间长年幽暗无光,又被铜锁封死,巡逻的人似乎都懒得去看上一眼。
卢玉峰这才明白,这紫衫少年竟是临时偷住在这土堡中,如果真要设什么陷阱,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原来自己是多虑了。
此时,地窖中射来一线微光,继而是传来一阵酒香,卢萧李三人再无怀疑,一个个俯身下到地窖中。
这是个六丈见方,两丈多高的大地窖,地窖之中摆设齐全,寻常人家日用所需几乎应有尽有,数目最多的是米黄色坛身、黑泥作封的老陈酒。
紫衫少年已拍开一坛子陈酒的泥封,桌上放着一盘酱牛肉、一盘笋炒鸭肝、一盘清蒸鲈鱼、一盘葱烧豆腐,还有一大碗枸杞乳鸽汤。
菜肴虽然不多,但每一道菜,都经过细致烹饪,看起来别具匠心。
紫衫少年连头也不抬,道:“坐吧,随便用点!”
卢玉峰笑道:“你知道我们并不是来喝酒吃饭的!”他嘴里这么说,但空着的肚子却不住号令他去坐下吃饭。
紫衫少年仍然没有看他们,拿出五个酒盏开始倒酒,他倒得很慢,很仔细,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
萧韵兰道:“你拿的是五个酒盏,这里却有四个人。”
紫衫少年道:“很快这里就会有五个人。”
萧韵兰道:“难道第五个人就会有九大王的线索?”
紫衫少年道:“你们应该猜的出来,我并不是这地窖的主人,所以线索的事你们最好问他。”
李素婉笑道:“感谢公子盛情,这地窖之主好像并非土堡之主,能否给我们做个解释?”
紫衫少年道:“刚才被我杀的郭锦豹,就是土堡的一个小爪牙,这个回答你们满意吗?”
卢萧李豁然开朗,这紫衫少年之所以能准确得到郭锦豹出门抢劫的消息,正因他潜藏于劫匪巢穴之内!
紫衫少年忽又补充,道:“但如果你若是认为这土堡的主人就是九大王,那你们也错了。”
卢玉峰愕然道:“难道九大王有无数个这样的土堡?”
紫衫少年正要搭话,地窖口却突然传来一个老者的轻咳声。
卢萧李三人都是一惊,以卢玉峰的常人耳力,竟没有听到这老者进入土堡,若是他没有咳嗽这一声,或许连他立于身后,三人也无法觉察。
紫衫少年面露喜色,道:“老人家,您来了!”
三人望向那老者,只见他满头鹤发束作髙髻,长眉飘逸似两缕芦花缨,二目神光如电,鼻梁如倒悬的玉柱,气息悠长从容,面色红如润玉,太阳穴高高鼓起。
再看他身上打扮,斗笠蓑衣,脚穿芦花鞋,手执钓海竿,腰下围缠丝绦,似乎是个武功奇高、四海为家的游方之人。
老渔翁先将鱼篓里的鱼倒入大木桶,又将斗笠蓑衣挂在南壁,往卢萧李三人一望,捋须而笑,道:“今天的贵客真不少,看来小老儿的破酒窖又要热闹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