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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鹭鸶.灰鹬.武道

(求收藏、推荐。本章阐释武学中人道、仙道、天道三个阶段,仙道和魔道并立,希望兄弟大致有所了解。)

老渔翁望向那紫衫少年,淡淡道:“事情既已办妥,现在你可以问了!”

卢萧李三人闻言都是一头雾水,那紫衫少年既惊且喜,道:“你知道我已办妥?”

老渔翁笑道:“我知道,你办的还算利索。”

卢萧李三人立刻想到紫衫少年挥剑杀掉郭锦豹的那一幕,却想不到竟是授意于老渔翁,可他为何不亲自去呢?

紫衫少年道:“还是只能问一个问题?”

老渔翁笑道:“一个问题,多一个小老儿也不能答!”说罢,他开始端起一盏酒,慢慢地喝,呼吸之间,一盏酒已然下肚,却没有丝毫吞咽的声响。

紫衫少年道:“好吧!我的剑为什么还不够快?”

老渔翁脱口而出,道:“因为你的剑和你的人一样,都是一块铁。”说着,他开始夹菜,喝酒,又夹菜,又喝酒。

见紫衫少年一脸不解,他又道:“武道从低到高分为人道、仙道、天道三等。人道阶段以刀、剑、枪等兵刃为等级。比如剑分七等:精剑、气剑、意剑、无剑、伏魔剑、弑神剑、圣剑,你的上清派剑法剑走轻灵,最多只能算是精剑,你们那掌门蒋元吉也只是‘意剑’刚过,‘无剑’未成而已。”

卢玉峰心中一惊,他们几人中常少游剑法造诣最高,虽已刚刚突破“意剑”的境界,未来要到圣剑之境,还要翻越“无剑、伏魔剑、弑神剑”三座大山!

紫衫少年一脸懊丧,道:“他们三个呢,为什么无论轻功、武功比我强,特别是这位用刀的大哥!”

老渔翁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再也不回答一字,只顾大吃大喝起来,并招呼紫衫少年和卢萧李三人落座。

紫衫少年却死活不落座,道:“还请老人家分派下一个任务!”

老渔翁叹道:“哎,我怕了你了,你小子板着脸的时候简直像个活死人,小老儿哪里还有一点胃口?算了,下一个任务就是吃饭喝酒,行了吗?”

紫衫少年立刻笑逐颜开,与卢萧李三人碰盏畅饮起来。

卢玉峰越发不解,这少年身为上清派的高徒,为何对老渔翁奉若神明,难道他是万事洞明的老神仙不成?心中越发想听老渔翁对他们三人的武功作何评价。

众人吃得饭饱,卢玉峰已觉酒意微醺,只见老渔翁双目电闪,分别往他和萧李二人身上望来,表情却奇怪的紧,一会猛捋银须,一会又皱眉苦思。

李素婉甜甜一笑道:“老神仙,您瞧出什么来没有?”

老渔翁笑道:“先说白衣姑娘你吧。枪也分七等,飞枪、凤枪、龙枪、魂枪、伏魔枪、弑神枪、圣枪,枪法由实入虚,又自虚化实,三国时常山赵子龙也不过是‘百鸟朝凤’凤枪之境,你的枪法已至凤枪之境,最近龙枪乍现,已堪为当世女杰!”

卢萧李三人豁然开朗,心中甚喜,萧韵兰欲言又止,似是要问自己的刀法。

老渔翁笑道:“你这姑娘,想发问又羞羞答答的。刀分七个境界,有霸刀、气刀、意刀、修罗刀、伏魔刀、弑神刀、圣刀、佛刀!”

紫衫少年:“老人家是不是弄错了,明明是八个境界嘛!”

老渔翁捋须长笑,道:“第八个境界‘佛刀’,乃万物始祖所创,寓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乃万宗道法之最高境界,自洪荒迄今从未有人达成,所以说七等也不为过!”

众人正在惊诧,紫衫少年道:“也就是永远也达不到的境界喽?那说了不是白说吗?”

老渔翁笑道:“万事皆有其法门,要想成就佛刀之至高境界,也并非不可能!”

紫杉少年道:“啊?什么法门?”

老渔翁道:“霸刀、气刀、意刀先不消说,所谓仙道与魔道并立,因而梵语中将修罗刀分为修罗刀和阿修罗刀,正是一正一邪!修罗刀虽然一身正气,却无望达成佛刀之境!”

紫衫少年惊叹道:“天啊,莫非是邪恶的阿修罗刀才有机会?”

老渔翁笑道:“正是!阿修罗刀的晋升之路与修罗刀完全不同,其上一层便是地煞刀、天罡刀、魔圣刀,魔圣刀再进一步便是佛刀!”

卢玉峰油然道:“莫非是佛家所说的‘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老渔翁神秘一笑,悠然道:“好像我刚刚已多回答了一个问题,我这小老儿亏大了,亏大了!”

李素婉笑道:“可老神仙还没回答完刚才一问,我这位姐姐和大哥到底修炼到了什么境界?”

老渔翁突然肃容道:“意刀之境,恐难再有寸进。”

众人闻言一惊,卢玉峰、萧韵兰二人倒是一笑置之,并不在意,他们本不是来与人争短论长的,只为寻那九大王的线索。

卢玉峰道:“这位兄弟,你所说九大王的线索,就是问这位老神仙?”

紫衫少年闻言仿佛遭了当头棒喝,悔恨无加地喃喃道:“只顾和你们斗气,我怎么忘了这桩正事,坏了!坏了!如何向师尊交待?”

他急红了眼,道:“老人家,不,老神仙!您行行好,告诉我九大王在哪里,我好回去复命!”

他的疑问正是卢萧李三人的疑问,所有人都盯着老渔翁。一番叙谈之后,三人已深信老渔翁既能深入九大王爪牙的巢穴,就会有获悉九大王巢穴的可能!

哪知老渔翁突然抱起酒坛痛饮起来,直到一坛子酒下肚,他才醉醺醺地道:“罢了罢了!今天的话,我已说的太多,就是再多说一句也是枉然!你们听了也是去送死,既然是去送死,你们又何必再问?”

卢玉峰大笑道:“老神仙莫不是醉了?”

老渔翁突然唱起一阵古韵歌词来,道:“渔翁乐事多,君不见鹭鸶吃鱼挥长嘴,灰鹬吃蟹真落魄!江湖风浪阔,君不见烟波浩渺一孤岛,雨晴月照魂消却!”

卢萧李三人面面相觑,似是听出歌词似乎暗有所指,难道那江中孤岛正是九大王的巢穴不成?可他赞颂鹭鸶吃鱼,又讽刺灰鹬吃蟹有作何解?

卢玉峰道:“老神仙是否暗示那江中孤岛就是九大王巢穴?”

老渔翁笑道:“纵然知道也是枉然,江中并无一艘渡船!如果你们能帮我抓一只倒霉的灰鹬回来,小老儿倒是愿意送你们一程。”

萧韵兰笑道:“好吧,老神仙。只可惜灰鹬只能吃小蟹本已落魄,再被我们抓来,一定是很不走运了!”

老渔翁捋须大笑,道:“孺子可教也。”

卢萧李三人走出土堡后,老渔翁对他紫衫少年道:“后生可畏!你可知小老儿适才有一句话打了诳语?”

紫衫少年惊道:“什么!哪句话?”

老渔夫道:“那两位使刀的已臻修罗刀之境,而且是阿修罗刀!”

紫衫少年讶然道:“邪神之刀?可是他俩怎么看也不像邪恶之人啊!”

老渔夫笑道:“邪恶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他们的刀。青年的那一把是至阳至邪的邪神之刀,姑娘的那一把是至阴至毒的毒神之刀!”

他又道:“他们如果能压制刀的魔性,跨越地煞刀、天罡刀、魔圣刀三重难关,便有可能成就佛刀之最高境界!如果他们不能驭刀,必定被刀反噬,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紫衫少年惊愕半晌,已走出土堡十里地,依然不敢相信老渔翁的话,他曾问老渔夫为何故意瞒着卢萧二人,老渔夫却只是微笑不语。

※※※※※※※※※※※※※※※※※※※※※※※※

卢玉峰道:“我怎么也想不出,那老人家会让咱们去抓一只不足半尺的灰鹬?”

李素婉笑道:“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那只鹭鸶缺少一个凑趣的伙伴!”

卢、萧二人闻言皆笑,又说笑了一阵,三人已来到江边浅滩之上。

此时正是落潮的时候,斜风细雨中,果然有七八只灰鹬时而寻觅石缝里的蟹虾,时而翘着尾巴奔跑夺食。

卢玉峰看准时机飞身一跃,已腾挪到那群灰鹬上空,四五只灰鹬见了四散奔逃,只有两三只灰鹬勉力腾空而起,卢玉峰凌空换气,一个侧旋身,伸右手划个半弧,已抄手将一只灰鹬纳入掌心。

萧韵兰笑吟吟接过那只灰鹬,和李素婉一起捧着仔细瞧了瞧,它身上没受伤,只是惊恐得毛羽倒竖,不时以长喙轻啄人手,但啄得一点也不痛,倒是很痒,惹得萧、李二人都是格格娇笑。

三人再次来到土堡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黯淡下来。

老渔翁细心地用一根麻线将灰鹬拴住,又在它面前倒了一小盆活蹦乱跳的小河蟹,那灰鹬本来还在恐惧得发抖,见了那盆小蟹却立刻精神抖擞,弯头伸喙便是一啄!一只小河蟹被它迅速刁起,猛摔一下伸爪踩住,三两下疾啄便将小蟹啄死,慢慢享用起来。

三人正待要问,老渔翁却丝毫没有搭话茬的意思,脚步匆匆地从地窖口抱来了那只鹭鸶!

老渔翁从木桶中摸出一条小白鲢,往鹭鸶身前一抛,那鹭鸶也是迅捷地弯喙一啄,却是啄在正前方,啄了一嘴土,那小白鲢连跳带蹿,鹭鸶却是嘴嘴啄空!那只灰鹬尾部高翘、蹲身疾奔而至,一嘴将小白鲢吞入腹中!

俄而,他又拿来一个水盆加满水,放入了三条小白鲢,那灰鹬得了甜头自然是不肯放过,伸长喙猛啄小白鲢,却是嘴嘴啄空!那鹭鸶却是悠然而至,一嘴一条,连啄三下,将小白鲢吃个精光。

卢萧李三人心中大奇,灰鹬在地上争鱼时轻松赢下,却在水盆争鱼中完败,鹭鸶则是恰恰相反。

老渔翁道:“你们三个若能参透其中玄机,我们可以立即驾船出发!”

萧韵兰伸手一指灰鹬的眼睛,玉指凌空一划,又一指鹭鸶的眼睛,同样一划,忽然惊喜异常,道:“有了!玄机就在这过眼线上!”

原来无论是灰鹬还是鹭鸶,在眼角之上都有一道黑色的过眼线,灰鹬的过眼线正好与它的尖嘴成一条线,故能一嘴啄住地上之鱼;鹭鸶的过眼线却恰恰落在嘴的前方,正好消解了水中之鱼折射的影响,所以也能一击命中。

李素婉道:“原来如此!人人皆知灰鹬善于地面捕鱼,鹭鸶善于水中捕鱼,但却没有人真正细致观察过!”

卢玉峰灵台顿明,道:“灰鹬受困于水中,源于它不善于避虚而击实,鹭鸶受窘于旱地,却源于它太善于避虚而击实,不知变通,以致贻笑大方!”

李素婉忽道:“啊!卢大哥、韵兰姐,你们那孙武刀法中的‘破甲式’正像是这灰鹬般对付凡人可以一击中的,若是对付妖魔的幻术,却是正中了奸计!”

萧韵兰接口道:“鹭鸶对过眼线深信不疑,故而能屡屡吃到水中之鱼,只要我们守心如一,方能智者不惑,对妖魔的幻术视若无睹!”

卢玉峰笑道:“但我们若把对付妖魔的办法来对付凡人,就会像那鹭鸶在旱地啄鱼一般可笑。难道这就是孙武刀法的精髓‘超然于攻守之上,游走于虚实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卢玉峰和萧韵兰还依稀记得“孙武刀法”古简上的文字,此刻正像一帘泛黄的旧梦,悠悠荡荡飘到二人眼前来。

“孙武者,千古兵圣也。兵刃之道犹如孙武用兵,超然于攻守之上,游走于虚实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今有破甲、断刃、奇攻、伐谋、九天、九地、合璧、屠龙共八式刀法,如欲运刀如神,切记须拾阶而上,尽心体悟,不可稍怠!”

“第一式‘破甲’:破甲者,避实而击虚,犹以石掷卵也。

第二式‘断刃’,断刃者,夺三军之气,夺将军之心也。

第三式‘奇攻’,出奇制胜,穷变化之极,袭敌之不虞也。

第四式‘伐谋’,上兵伐谋,料敌于未然,止敌于发轫也。

第五式‘九天’,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全胜也。

第六式‘九地’,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故能自保也。

第七式‘合璧’,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第八式‘屠龙’,并敌一向,千里杀将,擒贼擒王,屠龙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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