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无聊的托着腮帮,看着窗外。时不时懒散的将手伸到边上的茶几上抓个糕点啃啃。
这几日,府里的家丁丫鬟都安分守己的勤奋工作,李伯也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只为欢迎那个
所谓的贵客,她这“闺房”可就寂寥了好多噢。而姐姐时不时的会发出几声轻叹,满怀心事。
这让她不由的对这个神秘的贵客好奇不已。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上官爹爹下令将上官堡焕然一新,忙的跟一团浆糊似的呢?
正当她看着窗外神游时,窗猛的被人关上,屋外的景色连同新鲜空气一起被隔绝在外只能闻到浓重的草药味。
转身看见香琴捧着药恶狠狠的瞪着她。
她今天又得罪她了吗?
“小姐,今天风大,你还开窗吹风,嫌自己病的不够重是把!”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如果她不开窗就会中毒身亡才对。
见桑榆心情有点忧郁,转而注意她今天的装扮,只是简单的梳了一把马尾,依旧是那件白色大褂。看着就不伦不类。
“小姐,你就打算这样一副装扮见贵客吗?”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们家的二小姐是个风婆子呢。
“对啊?有问题吗?”
没问题,而是问题大了。
见香琴逐渐铁青的脸,原本沮丧的心情一扫而光,又是那招牌似的甜笑。
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眼眶里骨碌的乱转,闪闪发光,鬼主意又上来了。
“香琴,你去弄几件我们可以穿的男衣好吗?”
听到“我们”“男衣”的字眼,香琴警惕性的向后退去,满脸怀疑“小姐,你要做什么……”
桑榆“嘿嘿”的奸笑两声,朝她耳边凑去,随着她话语的增长,香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几个时辰后,雀庄疏散的人群里出现了几个娇小的人影。
桑榆一身白色男装,黒色靴子被掩盖在白衣下,马尾高高束起,斜刘海遮住了额头,脸色红润,看起来有点稚气未脱,活像个十五六岁的少男。左手握着那柄和她一起死里逃生的青峰剑。只是不知道它的主人是生是死。
每次想到这不免有些感慨。
但是看着自己面前来来往往的古人心思不住的雀跃,这些可都是上千年的古董阿,随便抓一个回去研究就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她激动的只想大喊:Ohmygod!
香琴书童打扮,紧跟在柔弱书生样装扮的雨珣身边,紧紧护住她。相对桑榆那赤镙镙的夸张表情,雨珣要含蓄很多,眼神有点惊奇兴奋,但是面对除了上官堡外的人总是有点害怕。
米奇矫捷的借着周边人的肩膀跳到了桑榆肩上,兴奋之情不亚于桑榆。
香琴可没有他们一样的好心情,他们可是偷跑出来的,若是被发现被罚的可是她阿!想到那已经在上官堡消失匿迹的家法,心里隐隐的忐忑不安。
“大小姐,我们回去吧!”
雨珣弱弱的看了眼边上专注观察周边环境的桑榆还不时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
“小榆什么时候回去我便回去!”
看到雨珣犹疑的眼神还以为有点转机,但是一听到她接下来的话香琴便丧气的认命了。
要让二小姐乖乖的回家除非是把大街搬到上官堡里。
从来没有见过看人都可以乐成这样的人。
她不得不怀疑,二小姐是不是从小和飞禽走兽在一起成长的,要不然她刚醒来时看她的眼神怎么那么怪异。
桑榆来到一个小摊贩前随手拿起一对铃铛在空中摇晃,清脆的铃声犹如山间流水般清澈的声音,及是舒服。
她将其中一个套在米奇脖子上,一个自己系到腰间和血玉一起。
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以后我一摇你就要出现知道了没!”
“唧唧”米奇乖巧的点头像个乖宝宝,马上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很是好奇这个小伙子是以什么手段制服了松鼠。
米奇很是满足了桑榆的虚荣心,更是得意的微笑。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小公子,您还没付钱呢!”
香琴苦闷的摸着自己扁扁的荷包,依依不舍的取出银两递给了商贩,悻悻的追上桑榆他们。
刚想抱怨,就听见桑榆摸着肚子对雨珣说:“肚子好饿,去吃点东西吧!”
我闪!
香琴正移着步子想偷偷开溜就被桑榆捉住了衣领。
“小姐,我没银子了。我这个月的俸禄已经所剩无几了!”
说着还不忘可怜兮兮的欲要流泪。
桑榆从怀里拿出一锭银两塞在她手里,便拉着她和雨珣往就近的酒家走去。
捧着沉甸甸的银两直到坐在桌边半响后,香琴才激动的回神问:“小姐你哪来的那么多银两?”
“叫公子!”没好气的又提醒了一遍。桑榆从怀里拉出一个荷包角,引诱的说“我这还有好多噢!”
“小榆,你怎么这么多钱?”雨珣好奇的打量四周陌生的人小心翼翼的问。
“嘿嘿……这是上官爹爹给我做游戏经费的阿!”原本是以打赏下人为由从上官爹爹那讨来,其实是为了以后跑路做准备。
对,就是跑路,她打算玩够后就和米奇回到那个遇到上官爹爹的迷幻林里找回去的路。
“游戏经费?”
两人满是不解的看着她,总是从桑榆嘴里听到令人不解的字眼。
“菜来了,饿死我了!”根本不想费心思去找他们能听的懂的字样解释,桑榆连忙岔开话题。
见桑榆不想说,雨珣也不在追问斯文的举筷子迫不及待的吃起面前的美味佳肴,她是第一次在外就食呢。
这时,从一楼传来了一阵喧哗,紧接着是咒骂声越来越清晰,一对人马嚣张的来到二楼。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华丽的贵公子,八字眉稀疏的趴在眼上,像2条毛毛虫,单眼皮的双眼只睁开一条逢,身形中等,一看就是个玩跨子弟,不可一世。
周边的人见到他不由纷纷让路,原本在高谈阔论的人也马上禁声,二楼除了那个贼眉鼠眼的贵公子以及他手下的调笑声就别无其它。
看来大家都是熟识了嘛!
见到有点姿色的女子就上前调戏一番,不时发出几声淫笑。周边的人是敢怒不敢言。
香琴和雨珣已经是看不过去了,但是自己是一介女流又不能拿他怎么办,如果败露身份又会惹来麻烦。唯一一位会武功的人现在是身受重伤,而且……
香琴和雨珣相视一眼,无奈摇头。她眼里除了美食似乎没有发现其它的,即使被调戏的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公子!”一个手下注意到靠窗的他们,暧昧的提醒正一脸色迷迷的少爷,显然他也发现了他们。
“香,香琴……”
雨珣害怕的往香琴边上靠去
虽然自己也很害怕,却装镇静的将雨珣护在身后,难道是他们是女儿身败露了?
“丫,这位兄台长的真是俊俏阿!陪本少爷玩玩”男子对着雨珣垂涎三尺,色迷迷的眼贪婪的在雨珣身上打转,伸出胖嘟嘟的肥手打算揩油。
香琴气愤的拍开他的脏手,怒目圆睁,“滚开!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
男子不耐烦的一摆手,手下立马将香琴拖到一旁,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
急的连连掉泪,如果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她怎么香老爷和夫人交代阿!
“二……公子!”
见桑榆和米奇一脸事不关己津津有味的吃着美食更是焦急的直跺脚。
“不管他是何人,从今之后将会是本公子我的新宠!”
暧昧的向雨珣抛了一个眉眼,让人觉得一阵恶心。
周围的人同情的看着眼前倒霉的文弱书生。
有几个想打抱不平的,都被周围的人拦了下来。
看来这个男子是财大势大不好惹的。
雨珣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虽然恐惧,但是却倔强的不肯落下一滴眼泪别过脸,样子楚楚可怜。
正当那男子双手将要碰到雨珣脸庞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剑腾空而起,桑榆接过剑柄,在别人还没有看清的状况下,剑锋已经指向他的喉咙。几缕发丝从他头上飘下,若在快一点,落下的将会是他的向上人头。
一阵倒抽气的声音。
那双好色的肥手僵硬在空中,两眼因惊恐圆瞪反而大了很多。
空气中一片死寂
此时剑鞘正稳稳的落在米奇怀里,似乎是它接住的一般。
配合的天衣无缝……
香琴趁那些手下没有反应过来给以一回击,慌忙跑到雨珣身边将她带离那男子身边,心里没有了先前的恐慌,还有了一丝得意。
她知道了,从今以后不要在二小姐未出手前慌了阵脚,不然才是上了她的老当了。
“不知道,我适不适合公子您的口味呢?我来陪你玩玩如何?”满是嘲讽的语气,桑榆笑的有丝恭维,却让人感觉到寒意。
“你,你可知我是谁?”男子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双脚也没出息的发抖。
她天真的耸耸肩,无辜的眨眨眼,“不管你是谁,从今以后你会成为我的玩物。”
“大胆,你敢得罪太守之子王金涛,我们老爷定将你满门抄斩!”
也许是平时嚣张惯了,他的手下自认为聪明的以为这个毛头小子只是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如果得知便一定会跪地求饶。
然而,桑榆很白痴的回头询问香琴和雨珣:“太守官很大吗?”
迟疑了一下,两人不是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桑榆脸上立刻变成恭维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将剑从王金涛脖子上移开,怕伤到他一毫,“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见谅!”
见发着寒光的剑终于从自己身上移开小命保住了,王金涛顿时瘫软在地,手下连忙将他搀扶到椅子上。
周围的众人见桑榆变脸变的那么快,不由感到悲哀,又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
“少爷,站了那么久一定是渴了吧。小弟喂你喝点汤。”说着桑榆轻舀了一勺在嘴中试了下温度,体贴的递到王金涛嘴边。
王金涛很是满意她的态度,享受的张开了嘴……
桑榆笑的越发甜蜜……水弯弯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香琴和雨珣同情的看向王金涛……
异口同声的叹气……
一阵杀猪般的吵架从酒楼里传出……
这一次还是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做的。
只见原本色香味俱全的汤锅倒盖在了王金涛的头上,正冒着热腾腾的气体,汤汁和菜叶狼狈的从他头上流下,整个脸有被烫红的痕迹。全身上下狼狈不堪。
他的手下七手八脚慌乱的帮他整理遗容,一边嘘寒问暖。有几个干脆向桑榆打去,都被打伤在地。
王金涛铁青着脸,恼羞成怒,参差不齐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整张脸气愤的扭曲,“我一定要让我爹杀了你!”
“这样阿!”桑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四周,手指在太阳穴上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王金涛等人还以为他开始后悔方才的所作所为了。
看来苦头还是没有吃够阿。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我们玩的尽兴点吧!”声调不由的提高,手迅速的抓起桌上的碗碟向他们扔去玩的不亦乐乎。
嘴里兴奋的大嚷着:“兄弟们,今天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阿!都算在我身上”
爽朗的笑声,破碎的碗碟声,还有狼狈的惨叫声四处逃窜,毫无反击之力。
引来了不少外观者。由泄恨的拍掌转而也抓起自己桌上的碗碟向他们砸去,反正现在他们也没有心思去去记砸他人的样貌。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呢。平时被他们欺负的够窝火的。
很快地上官雨珣和香琴也加入了阵列。
顿时酒楼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碗碟破碎声,场面很是壮观。
桑榆见时机差不多了,拉着正玩的起劲的雨珣和香琴笑的前翻后仰离开了酒楼。走时还不忘将些银两塞到小二哥手里,这次他们酒楼定时损失惨重阿!
她想从此之后他们定不会忘了她的容颜。
想到着,她又忍不住放声大笑。
周边闻声赶来的人怪异的看了他们一眼就往酒楼的方向跑去,似乎是去看热闹的。
“小榆,实在是太刺激了,好好玩阿!”
因为运动过激,雨珣和香琴的装扮都有丝狼狈,衣服上都占上了污渍,有几缕青丝脱开丝巾的束缚再额前摇荡。
反而此时的桑榆依旧风度翩翩,白衣胜雪。
她无奈的帮他们两整理了下仪容,有时觉得他们比她更需要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