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何以堪
“思燕，季思燕。”觉赫南对着别墅里面大喊，不顾大热的天和门卫们惊异的目光。
“觉先生，你请回吧，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季小姐。”门卫无奈的对在公寓门口徘徊近两个小时的觉赫南道。
“我不信，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门口守着，看这里面的人出来还是不出来。”觉赫南下定了决心，他可是有备而来的，他早就查过了，季思燕就住在冯天成的这栋别墅里。
门卫无奈的一笑，这觉赫南为了一个女人还这么疯狂。
“嘟……嘟……”车喇叭的声音响起。
觉赫南扭头一看，这不是冯天成的白色奔驰嘛。好家伙，终于来了。
“冯天成，你给我下来，快把思燕交出来。”觉赫南瞪着他一夜未睡的熊猫眼道。
“觉赫南，大白天的你没事跑到我这里大吼大叫干嘛？！”这觉赫南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在他公司骚扰他不说，居然还跑到家里来了，这栋别墅的地址极其隐蔽，几乎没人知道他在这有房子，这疯子怎么知道的，看来还真下了点功夫。
“你快让思燕出来见我。”废话少说，他今天一定要见到思燕。
“如果思燕想出来见你自然会出来，你这样大吼大叫的有用吗？！也不怕有失您大总裁的分寸。”冯天成打开车门走出来道，这觉疯子挡在他车的前面，分明摆明不让他进去。
“你让我进去，她自然会见我。”他要见她，他要跟她说清楚，不管她原不原谅他。
“除非思燕自己开口说要见你，否则我不会让你见她的，你，这个坏家伙，只能让她受到伤害。”冯天成坚决的道，自从那天见到他，他看到出思燕就一直不快乐。
“我有话跟她说。”觉赫南近乎低声下气的语气道，为了见到思燕，他认了。
“我还是那句话。”觉赫南突然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冯天成还真是蛮意外的，但是他不可能让他轻易的见到思燕的，她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冯天成，你到底是让我见还是不见。”愤怒已悄无声息的上升到他的发梢，一触即发。
“不让。”冯天成也是斩钉截铁，这个觉赫南自从误以为思燕跟他在一起后，就企图想封杀他的公司，手段果真阴狠，但是他冯天成也不是省油的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他到底要看看这个男人还能够怎么样？
“你有种。”觉赫南冲上去就抓住冯天成的衣领，心口的怒气如岩浆般的沸腾，灼烧的他难受。
“我见我的女人你凭什么阻扰。”
“你伤害她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她是你的女人，既然你保护不了她，那么我来保护。”冯天成信誓旦旦的道，脸上也尽是柔情蜜意。
那深情也深深刺伤了觉赫南的眼，他无法容忍别的男人对季思燕有遐想，尽管他伤害了她，她也永远只能是他的女人，他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
“嘭……”觉赫南对准那张深情的面孔就是一拳。
“好小子，想打架，我奉陪。”冯天成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笑道，他早就想跟他大干一场了。
两人居然就那样抱在一起，不顾门卫的拉扯，你一拳我一拳的大打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了自身的形象和别人的议论，双方都只想在对方泄愤。
“住手。”季思燕听到吵闹声赶了出来，一出来就是两人大动干戈的景象。
两个男人打的红了眼，根本就没有听到季思燕的叫停声，还越打越来劲了。
“我叫你们住手。”季思燕鼓足力气大叫一声。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两人终于分了开来。只见觉赫南的熊猫眼有一只更黑了，嘴角也是青紫一片。而冯天成，金丝框眼镜早已飞到了一旁，镜片也已踩的粉碎，西服的一只袖子也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你们是小孩子吗？也不怕人见了笑话。”季思燕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生气的道，因为刚才的大力叫喊，双颊微微发红。
“思燕，你终于出来了。”一见到季思燕，觉赫南连忙冲到她面前，一脸难抑的笑容。
“觉赫南，你在门前大吵大闹几个小时，不嫌累吗？你来又想干什么？”他在外面吵闹的那么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不想见他，不知道这次又想着怎么羞辱她吧。
“思燕，我是来接你走的？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不是你做的。”觉赫南抓过她的手臂，一脸的内疚。
有片刻的怔忪，心里顿时翻江倒海，百感交集，泪水一瞬间流落脸庞。
那泪水让觉赫南心疼，心中也是万般难受，他知道她那是委屈啊。
“对不起，思燕，刘标仁已经全跟我说了，我……”后半截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伸手去抹那泪水。
但是季思燕躲开了那手，只是硬生生的道：“呵呵……我就不相信刘叔叔一席话就足以让你相信我。”她想起事情发生的当晚，她那么苦苦哀求他相信她，换来的只是把她重重推到在地，甚至扬言打掉孩子，如此的无情，这就是觉赫南。
“思燕，我……”是啊，如果不是他碰巧亲眼看到楚如所做的一切，他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刘标仁所说的一席话。
“呵呵……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信任不过尔尔如此，说完了嘛，说完了你可以走了。”犹豫，想必是经过一番周折才接受幕后黑手不是她的事实吧。
“我，我以后不会了，你跟我回去好吗？”几乎是艰难的吐出这句话，觉赫南做到此，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
“跟你回去？你的楚如怎么办？我是你的什么人”她季思燕不想夹在张楚如跟他之间。
“思燕，不要这样对我，从你离开后，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我那天在餐厅看到你跟冯天成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妒忌。”觉赫南心口一痛，伸手就把季思燕拉入怀中。
季思燕被他有力的臂膀牢牢困住，头就那么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那熟悉的急促心跳声声传进她的耳中。
可是，让季思燕心疼的不光只是他对她的不信任，更是他表现出的对张楚如浓浓的爱护啊，当他听到她企图伤害张楚如时，那眼里的愤恨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在他心里，张楚如远远比她重要，难道不是吗？
一股咸涩流进嘴里，“你怎么可以在对张楚如做出爱的承诺后，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你的楚如听到后，会是多么的伤心。”季思燕使力挣脱开他的怀抱。
“我已经看的很清楚了，我对楚如只是妹妹的疼爱，而对你，才是刻骨铭心的相爱啊。”觉赫南低喃着，原来说出心里的感受是这么的舒服。
这个男人说爱她，这会是昙花一现吗？她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次伤害了，她害怕。
“我不会跟你走的，早在你无情坚决打掉小孩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我们从此形同陌路。”
觉赫南心口一阵紧缩，思燕还是不肯原谅他。
“你走吧，伤口愈合了，终究还是有疤痕。”她扭转身走到了冯天成面前，冯天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那精致小脸上泪痕犹在，又添新泪痕。
而他的心也是万分难受，说什么保护，他根本无力阻止思燕的这种心疼。
“阿成，你没事吧？我进屋帮你处理伤口。”不顾身后哀怨的目光，季思燕拉着阿成进屋。
“季思燕，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走。”觉赫南对着那娇小背影坚决的道。
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似乎反而走的更快了，而身后的冯天成明显的感觉到季思燕身体一阵颤栗。
夜里，季思燕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她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那抹欣长的身影显得那么的孤寂，他果真还在。
他一天未吃东西，不饿吗？夜里寒气大，他会不会冷？
可是她干嘛担心这些，不是说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嘛？不准心软，忘了他对你的一次次伤害了嘛？她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现在自己可是有小孩的人，为了小孩，自己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想到这些，她又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这觉赫南，还真以为会在门口站一夜呢，听门卫说天刚亮就开车走了。”一大早，万大妈就不满的絮叨着。
季思燕低头黯然不语，是啊，她昨夜上床后仍一夜未眠，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下午他对她说的那些话，竟开始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的，心里防线竟在慢慢松开。
结果，还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思燕。”
季思燕扭头，原来是冯天成。
“听说你早餐吃的很少。”细心的冯天成早就发现了季思燕一夜未眠，那浓浓的黑眼圈如何骗得了人。
“嗯，没有什么胃口。”季思燕只是淡淡的回应着。
她心里终究是放不下觉赫南的啊。冯天成酸楚的想。
“万大妈，外面凉，去为思燕拿件披肩来吧。”冯天成有意支开万大妈，直到万大妈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开口道。
“思燕，既然放不下，为何苦苦折磨自己。”昨天她明明已经心软，却强撑着。
“我……”欲言又止，又添愁绪。
“你想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你躲在这个壳里，只是怕再次受到伤害，是不是？”冯天成温情的道，想不到他是这么的了解她。
季思燕不语，是的，她害怕。
“思燕，我一直想保护你，给你快乐，给你幸福，可是我发现自己很难办到，纵使我想尽办法博的你一笑，也只是瞬间，我知道你的内心一直不快乐，觉赫南永远是你的心病。”冯天成揽过季思燕的肩，迫使她看着他，他不想让她逃避，有些事总的面对。
“但是，思燕，我仍然没有放弃，我愿意等你，只要你愿意，无论等多久我都愿意。”冯天成还是深情不改。
可是她如何承载得了，她欠阿成的太多太多。
此时的觉赫南在医院，守护在张楚如的病床前，楚如，竟然为他自杀。他接到电话，匆忙赶往医院，而思燕，或许会再次对他失望吧，他只能在心里再次对她说声抱歉。
那手腕处深深的伤口，说明她下手是多么的决绝，医生说再深半分，这只手就废了。
本已苍白的脸近乎透明，此刻正婉转醒来，看到病床前守候的觉赫南，不由的笑了。
“南哥哥。”她的南哥哥果然还是在乎她的啊。
“楚如，为什么这么傻？”看着那近乎透明的脸，他有着心疼，她是他曾经要呵护一辈子的女子啊。
“南哥哥，不要再离开我，否则我就真的彻底离开你。”那张脸那么柔弱，而眼神却空洞狠绝，言语断然不用一丝余地。
他该怎么办？在他心里，她已早就是他的亲人，他何德何能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该死的终究是他，他伤害了两个女人，也同时辜负了两个女人。
他眼神悲苦，确沉默不语。
而张楚如却放心了，她知道南哥哥不会离开她了，纵使是以生命相要挟来换取了这份厮守，那又有什么关系，这至少证明她在南哥哥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
独自驱车再次来到他跟季思燕开心约会的地方，多少次这样的不知不觉，没有她在身边，他感觉自己的心已不属于自己。
过往的种种回荡在脑海里，那满脸泪水的精致小脸，在鬼屋里受到惊吓使劲抓牢他的样子，还有她撒娇的样子，含羞的样子，笑的样子，许愿时冥思的样子，他眼前晃出无数个她，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生动。
许愿池旁边还是很多人在许愿，水从小天使的翅膀里汩汩流出来，水池里全是硬币，可思燕扔的是那个呢？他不知道，也无从找起，像他现在无法让她回到他身边一样，原来他们之间隔了这么多东西，恍惚之间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难受，疼痛，心已麻木。
他终于知道父亲为何想念母亲到整日酗酒，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大抵就是这种感受吧。
他再次黯然神伤，扭转方向盘离开这有着伤心回忆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