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丝悄然生成海
听雨仪态万芳的步入了县衙的大堂,看上去不像是来受审的犯人,倒像是一位出巡的公主。
大堂上坐着一个长得极丑的男人。听雨在心里想,这么丑的男人怎么可以来做官嘛!
丑男人一看见堂下呻吟不止的猪霸天,立时心痛得好像有人挖了他的心一样,他急急忙忙跑下堂来,“儿子!儿子,是谁干的?你怎么了?”
猪霸天一脸委屈的一手捂住痛处,一手指着听雨,“爹!是这个臭女人,她用开水烫我!爹--!”猪霸天此时显得比先前神气多了。
“啊?”丑男人紧张的看着猪霸天的裤裆,“儿啊!那……咱家的香火……?”
“爹!我看都让开水烫熟了,还什么香火不香火的!”
丑男人暴跳如雷的跑上堂用力一拍惊堂木,“来人哪!让她们给我跪下!先来打断她们的手指!再挖了双眼!然后给我重打80大板,再挑去手筋和脚筋,关入大牢,我要慢慢折磨他们。”
听雨不平道:“喂?你长得丑也就算了,怎么心还这么毒呀!”
丑男人阴笑一声,“来人哪!”
几个官差刚要上前,陆风子抬脚就是几下,官差四散开来的趴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听雨不高兴地问:“喂,丑男人?你怎么问都不问就定我们的罪呀?朝庭律法是虚设的吗?真是无法无天!”
丑男人得意洋洋的干笑两声,“朝庭?我这就是朝庭!我就是法就是天!!”
听雨风情万种的回踱了两步柔情似水的看着他,“那你也该问问我们是谁呀!到了地府也好交差嘛!嗯?”
丑男人又是两声干笑。旁边的师爷凑过来说,“老爷,还是问问吧!我看她们有点来历。”
丑男人于是问,“你们是什么人?”
听雨赞赏道:“总算学会了句人话。”她用手指着自己风情的说,“我呀?还是不说了!”她又指着陆风子,“倒是他嘛?”她婉然低头一笑,“他可是鼎鼎大名的玉面修罗哦!”
丑男人一阵奸笑道:“玉面修罗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不在乎!”
看着陆风子被气成猪肝色的脸,听雨兴灾乐祸的痴痴笑起来,笑得巧笑焉然。
一旁的师爷总算有些见识,他哆嗦着对丑男人说:“老……老爷,京城六扇门里有皇上亲点的七大名捕,个个玉树临风英俊不凡,武功才智更是了不得。他们每人手上都有皇上御赐金牌,全国各地包括皇宫,可以进出来去自如,畅通无阻。上至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都可以先斩后奏。这玉面修罗就是这七大修罗名捕里排行第五的陆风子呀,老爷,这下大难临头了。”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丑男人一时也傻了。
“老爷,我说的句句属实呀!”师爷汗如雨下。
丑男人虽心疼儿子,但更心痛老命,他立时汗如雨下的求饶道:“英雄!英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英雄饶命!饶命呀!”
陆风子看了看门外,“你去问问这里的百姓饶不饶你的命?”
丑男人绝望的看了一眼猪霸天后站起来,“死就死!”
风紫眉头紧锁的看着堂上高挂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听雨看着一边的铡刀,倒显得悠然自在得多。
丑男人慢慢拨出一名衙役的佩剑,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要结果了自已。可他抬起手腕趁着众人不注意飞快的刺向了听雨。
陆风子急时发现的飞起一脚将丑男人踢得飞落在地。
听雨躲闪不及,被丑男人的刀划伤了脸颊,二寸长的伤口立时渗出血来。
风紫扶住听雨,“听雨,你怎么样?”
听雨泪眼汪汪,“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伤在我脸上,我又看不到!居然还问我!”
陆风子内疚道:“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对不起!”
听雨皱了皱眉,“你终于肯承认自已的错误了?”
丑男人似有不甘,还想挣扎。风紫对着他飞起一脚,丑男人像羽毛一样飘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风紫冷冷的看着他淹淹一息,然后又加上一脚。
听雨在一旁叫道:“风紫,踢猜点。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陆风子看着只雨捂着的脸,“我马上带你去上药。”
一路上听雨不依不饶。
“还自以为有多了不起,连我都保护不了!”
“你到底算什么名捕嘛!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喂,你倒是吭一声嘛!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居然理都不理我。”
“对不起!”
“还有呢?”
“没有了!”
“你不会说别的吗?”
“听雨,你最好应该安静,免得弄动了伤口,血流得更多。”
“笨!我伤成这样,以后肯定会留疤的!”听雨替自己将来的命运叹惜。
“不会的!”
“要是有怎么办?”
“我说了,不会的!”
“要是有疤,我就嫁给你?”听雨恨恨的说。”让你取一个丑女人回家,天天对着吃不下饭。”
“嫁给我?”
“怎么?你还……”听雨话还没说完就被店主的声音打断了。
“女侠,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遭人暗算了。哎哟!好痛!”
陆风子拉着听雨急奔上楼,“小二快打水来!”转身去拿药粉。
“客官”小二在门外喊道。
陆风子开门接过水
“听雨……对不起!”
“算了、算了,怪我一时不备!”
“我是说你该上药了。”陆风子动手打开药瓶。
“我……”听雨讷讷的说不出一个字,她当然知道陆风子说的让药是什么意思。
陆风子停了一下,蹲下来,轻轻将药粉敷在伤口上
听雨一边让风紫上药一边问:“陆风子,你的手怎么原来这么粗糙!”
陆风子的脸被听雨的呼吸拂得痒痒的。
“喂?你干嘛不理人嘛?因为要灭门吗?”听雨无聊的问。
“你,说什么?”陆风子抬起头。
“我说你因为失职,要灭九族了。”听雨一脸兴灾乐祸。
陆风子没再理她,只是很小心的给她上药。
第四天,听雨上药时,又向以前那样逗陆风子,“陆风子,每天对着这样一个美女地引诱不能动性,这种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陆风子仍专心的帮她上药。这时听雨的伤口已经好了九成,看来鬼面的刀伤药的确不凡。
“你怎么每次都像个死人一样?”听雨没好气的问。
陆风子收起药准备起身。
听雨在风紫起身前赌气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是缺少某种能力?”听雨说的本是他缺少开玩笑的能力,但陆风子理会错了。
陆风子整个人呆在那里。
就在听雨暗自得意时,陆风子猛地将她扑倒在床上。
听雨吓了一跳,‘你……?’你字还未出口就被陆风子的唇给封住了。
原来他看似薄薄的唇竟这么有力,不管听雨的红唇如何躲闪,都逃不脱他的霸占。
他的吻狂野里带着淡淡的温柔,像深藏的酒,诱惑得让人迷醉。
许久他才放开,看着听雨微微红肿的唇,仍有些意犹未尽。
听雨视眼迷离的伸出手指拂了拂酸肿的唇,然后用另一只手指着风紫傻傻的问:“你刚才……吻、吻了我……?”
陆风子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留有余香的唇。
听雨顺着风紫的目光看向自己,顿时脸就红了
陆风子站在那里看着听雨的脸越来越红,他居然不知道,听雨表面像个****,原来实际上她是一朵含苞的百和花,他以为她真的不在乎或是对她没有一点影响,原来不是。他吻过很多女人也有过无数的女人,他可谓经验丰富,当他一吻住她时,他就知道--她是一朵百合花。他的嘴角轻轻扯起一丝笑。
看到风紫无声地笑,听雨又怒又气,“你出去,出去!你这次死定了,我一定会告诉我奶奶的!”
陆风子站着没有动,目光仍看着她。
听雨用手抓紧了衣服,她感到陆风子的目光似乎穿过了衣物刺在了她的皮肤上,想起刚才的吻,她的脸更红,几乎快烧着了。
不忍再看她的窘态,陆风子哑然失笑的转过身走出门,然后转身将门轻轻带上,关上门之前说,“我在下面等你吃饭!”
风紫走后,听雨生气的倒在床上捂着烧红的脸,“我怎么会?我……?我该怎么办?”
她坐起来用力跺了跺脚,“我干嘛要脸红?做都做了,还怕什么?反正又没人看到。”
她把双手放回膝盖上叹了口气,“可我毕竟是个女人呀!”
她又坐直身子,“女人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一般的女人!哼!”她这样想时挺了挺腰,“吻了又怎么样?反正又没人知道!”她咧嘴一笑“难道他敢说出去吗?哼!”于是她又愉快起来。
陆风子正在猜测她会不会下来时,她便像只彩色的蝶从楼上跑了下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到陆风子的桌子对面坐下拿起筷子。
陆风子吃惊不小,是她脸皮太厚还是定力太好呢?
一抬头发现吃惊的陆风子,听雨故意问,“你怎么不吃饭呀!”
“吃!吃……吃饭!”风紫一边机械的回答一边慢慢拿起筷子。
听雨不再理他,只管自己大吃大喝起来。他却没有吃,手里拿着筷子夹东西,可眼睛一直看着听雨。他想找出听雨的破绽,可惜没有。
听雨正吃得投入,却发现有一双筷子夹住了自己的,听雨顺着筷子看到一只手,再看到一个人,“夹住了”
“是呀!夹住了!”
听雨大声道:“陆风子!我是说你夹住了我的筷子!!”
“哦!”陆风子放开她的筷子,“对不起!”
听雨明白陆风子为什么会这样,但她装作不知道,也不去提,只有自己忘记了,别人也就不再记得了。
听雨想要忘记,可陆风子却不能忘记,反而越记越清楚。因为有些事情是很难忘记的。
“听雨,快点!要不然我们要风餐露宿了!”
“可是我好累啊!我们休息一下吧?”
“不行!快点!”
“喂,你怎么这么狠呀!我都累死了你还说快点!”听雨一下子坐在大道上。
“到时候睡在荒郊野外可别怨我?”陆风子只好无奈的折回来。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听雨满不在乎的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话,陆风子的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由于走的时间少休息的时间多,结果天黑时他们还没走完古道,幸好遇见了漫漫大道上的一座凉亭,名为宿星亭,实事上可能是供那些赶考的秀才过夜的。
陆风子在周围找了些茅草铺在凉亭的地板上,然后就开始宽衣解带。
“喂,你在干什么?”听雨奇怪的问。
陆风子一边解下腰带一边说:“脱衣服呀?你没看到吗?”
听雨跳开一段距离“陆风紫!你……你?你这个混蛋?”
陆风子停止了动作,将外套和衣服拿在了手里,“我怎么了?你这样骂我,我又没做什么?”有些不明就理。
听雨打断他的话“以前我以为你只是风流,没想到你却是下流。”
“喂?你为什么这样说我?”陆风子激动的上前一步。
听雨马上后退一步,“站住!”她从靴子里掏出小匕首,“你再过来,我就跟你拼了。”
陆风子忍住笑,“你拼得过我吗?”
听雨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一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听雨伤心起来。
“我听雨真倒霉,好端端的给莫明其妙被弄到了这个鬼朝代生活了两年,现在又碰上这个****薰心的卑鄙小人,可怜我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说不定死了也没人知道!”
“喂!我可不是****薰心的小人!我是名捕!”
“哼!不是?你脱衣服想干什么?”听雨怒视着他。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陆风子暗笑。
听雨咬咬牙,“不是要对我那个吗?”说得极小心。
看着听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陆风子笑出声来,“对你?可能吗?”
听雨眼一瞪,“你是什么意思?”
陆风子伸出一只手作暂停的姿势道:“我……我是说,你是公主,我怎么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坏吗?”
听雨看了看他赤着的上身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衣服,“那你……?”
陆风子抑抑手里的衣服,“给你垫着睡觉!要不然,你这细皮嫩肉的不被茅草戳得千疮百孔才怪。”
听雨咬了咬唇,“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不早说?这还用说吗?这么重的寒气,你不怕着凉吗?”
听雨脸一红,“那我错怪你了?”
“何止是错怪!简直是污辱!”
听雨伸出手焉然一笑,“那我收回我对你的污辱。”
陆风子将衣服抛到她手里。
听雨将外套铺在茅草上面,然后躺下盖上风紫的衣服。
陆风子单腿曲起坐在栏杆上。
听雨调皮一笑,“陆风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我哪有?”
“没有吗?”听雨不相信的睁着大眼睛。
“我……我是你师傅,当然得照顾你!”
“就这些吗?”听雨眨眨眼睛。
“太后将你交给我,照顾你是我的责任!”陆风子给自已找了个很牵强的理由。
“这么简单吗?”听雨笑得更深。
“你不睡觉,明天是不是又要拖累我?”他故意岔开话题。
“喂?什么叫拖累?”听雨翻过身去不再理他。
看看听雨纤巧的背影,他想起一句话--“怕什么?不是有你吗?”觉得心窝暖暖的。
深秋的夜清冷而干净,连风的凉意都是淡淡的。月亮如银泻下整个夜空,周围若隐若现的摇动着交错的阴影。
听雨没有睡着,闻着衣服上他淡淡的气味,想起那“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听雨无声的笑了,笑得开心而害羞,她忍不住闭着眼睛轻轻翻过身来。
陆风子听到细响,转头看她,见她似乎睡得很香,他又回过头去。
听雨悄悄睁开眼睛,只见陆风子单腿曲膝的坐在栏杆上,背靠着柱子,神情漠然而孤单,银色的月光映在他身上,显出一种完美的邪气,听雨看得痴了。
突然,陆风子仰望着明月轻声问:“嫦娥,你是怎样看世间的众人?你真的看破了万仗红尘吗?”接着是一时的沉静,陆风子仍仰望明月,像是在等着回答。
嫦娥没有回答他,也许嫦娥也没有想透这些问题,但听雨回答了他,“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声音柔柔轻轻的,向佛过耳畔的风,吹得心里莫明的温暖。
陆风子回首,“你还没睡?是我吵醒你的。”
“没有!”听雨换了个舒服的睡姿,“这么美丽的夜晚我睡不着。”听雨的周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听雨想象着躺在他身边该是怎样的感觉,她的脸微微一红,为自己一时的轻浮。
但他并未发现,他仍坐着从前的那个姿势,轻声重复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抬头望月“原来并不只有男人无情。”他回头清凉一笑“女人也无情。”笑容里有一丝落漠。
看到他的笑,听雨有丝心痛。
他又回过头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喂!什么意思呀?”听雨不解。
“没什么意思。”他转过头“听说过吗?自古多情空于恨,人还是无情的好。”
“什么呀?你是不是被人甩了?”
“嗯,甩了?”
“哦!就是别的女人不要你了。”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说人还是无情的好?”
陆风子没有说话,眼射出一丝怨恨的目光,显然听雨触到他的痛处。
“陆风子?”听雨索性坐起,“你有过去吗?给我说说吧!”
“过去?我能有什么过去?”
“你进六扇门以前?”
“没有!我没有过去!”
“骗人!你十八岁才进六扇门!十八岁以前你是怎么过的呢?”
“十八岁以前?”陆风子低语,这使他想起了那个空气里飘着湿气的江南,那个有着淡淡荷香的西湖,那个满院桅子花的大宅,还有那个令人厌恶的女人,“没有!十八岁以前我是个死人。”
“干嘛这样说自己?就算你死了,那你还有父亲母亲家人呢?”
“没有!我没有家人!”他有些生气。
“可怜的男人!”
“你说什么?”
“你老家是哪里呀?”
“我没有家!”他的声音大起来。
“哼!”雷闪跟我说过,你老家就在西子湖畔!”
陆风子眯起眼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雷闪还告诉我,你的过去很不开心。”
“那你还问?”风紫说得有些慢。
“你为什么不能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陆风子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冷,“你真的很想知道。”可惜听雨没有发现这些,她兴灾乐祸的点头,“嗯!嗯!”
“你可别后悔!”陆风子的语气让听雨觉得陌生,可她此时的好奇心让她没有考虑这些,她高兴的回答:“不后悔!”
陆风子毫无预警的飞身一扑,将听雨扑倒在茅草上用身体压住。那熟悉的气味扑面至,这一次不是衣上的,而是由身体传来的,带着体温,听雨想起了上一次的情景,她以为陆风子会像上一次那样狂野的吻住她,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她仰望着他,带着点点羞涩和点点渴望。
但陆风子没有吻她,甚至都没看她的脸,而是动手解她的衣服。听雨本能的想阻止他,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力量上,男人和女人是有很大区别的,尤其是风紫这样强壮的男人,区别就更大。
听雨的羞涩与渴望荡然无存,她有些慌乱,“陆风子!陆风子陆!你住手,住手!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陆风子你一头发了狂的野兽,根本不理她。
“放开我!放开我!啊!来人哪!救命!”听雨大声叫着,可是此时此地怎么会有人来。听雨带着哭腔说:“陆风紫!你是个骗子,你说过要照顾我的!”
陆风紫的手停下来,仍半跪着冷冷的看着衣衫零乱的她,她裸露在外的肩头一片雪白,让人产生瑕想。
听雨抽泣起来“你……你说……你要照顾我的!你说照顾我是你的责任!你骗了我!骗了我!”泪像决堤的水从听雨的眼里汹涌而出。
陆风子放开她,有些内疚,但更多的是生气,“你不是很想知道吗?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过去吗?告诉你吧!我的过去就是和女人睡觉!”陆风子的声音很大,可是苍凉和伤感多于愤怒。
听雨想过陆风子的种种过去,想过他过去是如何如何不幸,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在听到陆风子说出这句话时,她一时愕然。
陆风子无力的坐到地上靠住栏杆,他仰着头努力想使自己不要哭,尤其是不要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哭,可是强忍的泪水却还是在眼框里打转,他用牙使劲咬住握成拳头的手指,泪还是悄悄滴到了手背上,他站起来用力击打着柱子,嚎叫着。
听雨心痛的看着陆风子,感觉心被捅了个大洞,她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
血从陆风子握成拳的手指滴落下来,在地上溅成小朵小朵的红梅,柱子上被他的鲜血染红的地方像一小片开在秋天的海棠,很美。
陆风子毫不在意的继续击打着柱子,似乎唯有血流得更多痛才会减轻。
“住手!陆风子,住手!”听雨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他停下来,没有转过身,“现在你知道了,满意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陆风子!对不起……!”她将他搂得更紧。
慢慢的,他转过身来,轻声说,“先将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月夜里,两人依偎着坐在一起。
“听雨……”
“嗯!?”
“刚才……我……”
“我……没什么!”听雨很想安慰他,可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过去的确不开心。”他抬起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晨。
听雨搂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
“我很小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但不知他的目光落在了何处,“家里很幸福,可是后来,我父亲取了个小妾,从那以后,那个女人便百般刁难我和娘子,甚至故意折磨我娘,我父亲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我爹开始厌恶我娘,对她一天比一天冷酷,变得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可是我娘是个多情的女子,无论父亲怎么对她,她都对父亲痴心一片,我娘的痴心让那个女人嫉妒,于是她便更加折磨我母亲,父亲的冷酷无情和那个女人的折磨终于使母亲在不堪重负中死去。”陆风子的目光变得充满憎恨。
“我恨父亲从妓院娶回的那个女人,我也开始恨所有的女人。十五岁的我便每天出没妓院之中,我要折磨她们,我做到了。”他的脸上一脸厌恶,他低头看了一眼听雨,听雨满脸绯红,他笑了笑,然后他认真的对听雨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耻下流?”
听雨伸手拂上他的脸,轻声道:“你更多的却是痛苦!”
陆风子的心暖暖的,一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在这期间,我那年老的父亲已不能满足那个女人了,她便经常不知羞耻的勾引我,那种女人,我恨透了,面对日惭强壮的我,她已不能忍受寂寞,勾引不成,她居然对我父亲说我强暴她。”风紫苦笑道:“我父亲居然相信了。”
“啊!”听雨吃惊道,“那你……?”
“我当然很愤怒!”
“啊!那你……?”听雨仰头看他,他笑起来“,我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她掉在街口的那棵人来人往的大树上。”
“那你父亲……?”听雨担心的问。
“他当然不会放过我,在将我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拖出了家门,那个女人却没有放过我,她叫人将我掉在烈日下曝晒,在我曝晒三天后,是一位我娘以前救济过的老妇人救了我,是她让我醒悟过来,她说‘你母亲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很伤心和失望的,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你应该为你母亲出口气,活得像一个人,不要给你母亲丢脸。以前说了你也不听,现在不能不说了’。”
“那个人真好!愿好人一生平安。”听雨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脸上有泪。
“后来我浪迹天涯做了扶穷济贫的江湖大盗,结果被你哥哥雷闪抓住入了六扇门做捕块。”
“哦!原来你就是让我六哥亲自出马的那个名满一时的浪子大盗呀!”
“真可笑,强盗居然做了捕块。”陆风子低笑着,笑声干净明朗如月光。
听雨听着他的笑却想起了刚才的那个他,听雨相信了那句话--也许笑得最开心的那个人却是最寂寞的那个,寂寞如月,耀眼得孤独。
听雨抬起头“陆风子,我们回你家去!”
“干什么?”陆风子警惕到。
听雨柔柔的说,“去看看你的伤口,不能一直让它在那里腐烂!”
“不去!”
“可是这么多年,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一个伤心之地,有什么好看的,伤口结了疤就不要再去揭它了。”
听雨无言,“真的结了疤?”她温顺的偎在他怀里,像一只猫咪。
陆风子怜爱的搂着她,原来他的怀抱也会因一个人而变得温暖,他贪婪的享受着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个世界从此多了一个让他可以去爱的女人。
“陆风子!”听雨口干舌噪的指着前面,“杭州!杭州耶!我们终于到杭州了。”
陆风子抬头瞟了一眼城门,目光冷冷的,“杭州,我居然又站到了这里,没想到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
听雨拉拉他的衣服,“陆风子……?”
陆风子看看她,孙“没什么,我没事,走吧!”
陆风子帅先走进城门。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城果然繁华,卖什么的都有,街上人挤人,铺挨铺,车水马龙。
陆风子护着听雨在人流里穿梭,引来不少路人的注意。
“看呀!好漂亮的女子!”
“真的!真是天设一双哪!
听雨有些不好意思,“陆风子,我们先找家饭庄吧!”
陆风子看看她的肚子,“怎么?肚子饿了。”
听雨点点头,“而且,街上人太多。”
陆风子笑着挑挑眉,“你会怕人多?”
“我怕太多人夸我!不可以吗?”
“饿了就直说,找借口做什么。”
“哼!”听雨不再理他,而是奋力往前挤。
陆风子在后面一脸笑意的跟着她,原来她生气的样子挺可爱。
突然,原本热闹而拥挤的大街立时有些小小的慌乱,人们各自闪向两边,唯恐躲闪不及就要惹祸上身。
刚刚还车水马龙的街市立时冷清下来,听雨看看周围,“怎么了?”
正当她暗自庆幸不用再挤来挤去难以行走时,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为首的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家伙,他一眼就看到了听雨,可惜他没注意到听雨后面的陆风子,看到听雨,他两眼就放出光来,像那种饥饿的狼发现了食物。
听雨故意低着头朝那家伙走过去。
“站住,小美人,你这是要到哪去呀?”那家伙拦住听雨。
听雨害羞的说,“我……我要到前面去。”
“到前面去?好呀!我也要到前面去!”那家伙围着听雨垂涎三尺的看了一圈。
"你说什么?”听雨故意问。
“我说我们正好同路,他……他是谁?”那人这才发现了陆风子,那冷冷的目光让他一阵胆寒。
“他呀?他是我哥,老实巴交的。”她装出苦恼的神情。
“那好!我们走吧!”
“走?我还不认识你呀?”听雨故意娇滴滴的。
“哦?我可是这杭州顶顶有名的大少爷--卢世仁,你不知道吗?”
听雨摇头,“不知道!”
“那我姐夫刘善东刘员外你总该认识吧?”
听雨还是摇头,可她发现陆风子的手抖了一下。
“刘善东都不知道?你是外地的吧?”
听雨揽住陆风子的手臂,“我们是京城来的。”
“哦!那我姐夫的儿子你肯定知道,听说在京城做了捕块,挺出名,人称玉面修罗,没想到这小子有了本事就连祖宗都不要了,明明叫刘有才,却要改名换姓叫什么陆风子。”那家伙一脸嘲讽。
这次听雨没拉住,陆风子抬起一脚将那家伙踢了出去,“卢世仁,想活命就快浚。你回去告诉姓刘的,他的儿子死了。”
“你……?”
“你什么你?你只知道说自己是谁,却不问我们是谁,他就是玉面修罗--陆风子。”听雨说得轻飘飘的。
“啊?”那家伙立时像见了鬼似的抱头就跑。
“陆风子……”听雨拉拉他。
他低头看她。
“对不起,我……我总是改不了惹事的毛病。”
“走吧!去吃东西。”
“嗯!”她难得这次很听话。
吃饱喝足后,听雨伸伸腰,“老板,多少钱?”
老板笑眯眯道:“不用了。”
“为什么?”听雨奇怪的问。
“姑娘,你是有所不知,这个卢世仁仗着他姐夫刘善东有几个钱,就胡作非为,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哪,今天,听小二说你们二位教训了他一顿,真是大快人心,别说这顿饭,就是以后二位再来小店也一律不收钱。”
听雨笑道:“那你可吃大亏了,咦?你们县衙怎么不管管他?”
“管?所谓官官相护,听说那刘善东的儿子在京城里做了捕块,还是皇上的红人,谁敢管?说来也怪,这刘有才以前可是个浪荡公子,经过他父亲那次一闹,他居然还到京城做了捕块,也许这都是刘夫人生前积的福吧!”
“听口气,你似乎不太喜欢那个刘有才?”听雨故意问。
“唉!你们是不知道,刘夫人在时,他还好,刘夫人一死,他可就变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夜夜是寻花问柳。
听雨看了一眼陆风子,他正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闷酒。“老板,谢谢你!没事了。”听雨挥挥手。
“好!二位有事再叫我!”老板又忙着招呼其他的客人。
听雨伸出一只手握在陆风子的手上。
陆风子停顿一下,但又一口接一口的喝。
“陆风子,我们回京城吧!我不去西湖了。”
陆风子放下酒杯,将握住的小手整个包在手里,“我没事,走了这么远不去多可惜,我也想去看看我娘,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她怎么样,可能坟墓早已杂草丛生吧。”说完又接着喝酒。
夜晚该做什么呢?该睡觉?但是秋天的夜晚却不应该只有睡觉,而是应该在睡觉之前出来坐坐或是走走,特别是有心事的人,如果错过了秋夜,那不是一种遗憾,而是一种损失,这种损失只有笨蛋和傻瓜才会做的事。听雨当然不是傻瓜,而且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决不会在这干净的月光里躲在屋子里睡觉,因为她有心事,她在想着一个人,一个她以前很讨厌而现在却很关心的人,所以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外面的月光比任何时候都明亮,明亮得像阳光,但比阳光的任何时候都柔和,柔和得似一池有温度的水,她看着这明亮柔和的月亮,轻轻蠕动了一下嘴唇,她想起了风紫,想起了风紫的那个吻,她忽然发现自己错了,她的手停在红唇上,似乎那上面还留有风紫唇上的温度。
她错了,这月光明亮得不似阳光也柔和得不似带有温度的水,因为再明亮的阳光再柔和的水也不能令她心跳,最多也只是让她心动,但风紫的吻却可以让她心跳,风紫的吻能够给她带来诱惑的感觉,而今夜窗外的月光就给她带来了心跳和诱惑。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然后经直走到风紫的房间,这美丽的月色不能让他错过了。
“陆风子,陆风子!”听雨轻轻敲打着陆风子的房门,但是没有反应。
“陆风子!陆风子!”听雨用力的敲着风子的房门,仍然无人来应。
“陆风子!陆风子!死疯子!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听雨固执的敲着陆风子的门……一遍、二遍、三遍……,听雨终于放弃了,她独自转身走下楼来。
楼后面有一个院子,院子很整洁干净,种着两棵高大浓密的桂树和几丛苦菊花,院子里有一个石桌和几个石登子,显然这个院子不是用来放杂物的,是供像听雨这样的聪明人来走走坐坐的。
院子里很静,静得可以听到苦菊绽放的声音,还有月光滑过枝头叶间的声音,院子静得有些莫明的美丽。
听雨蹲到了苦菊的旁边,“咦?这里居然有人种苦菊?”
“苦菊呀苦菊,你看见陆风子了吗?”
“我真笨!你在这里怎么能看见他呢!”听雨失望的说。
她摘过一朵苦菊站起来,“陆风子去哪里了呢?”
“他居然不告诉我就一个人跑了!”她用力扯下两片花瓣。
“他一定很伤心吧?他该怎么办呢?”无意中又扯下一片。
“他现在正做什么呢?”听雨转过身又扯下一片。
“管他呢!反正他又不让我知道,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又用力扯了几片。
“哼!肯定是心里不爽,跑去发泄了,不要脸的家伙!”她气鼓鼓的用力又扯了几片。
“他不要脸,我干嘛担心他?让他死掉好了!”她用力又扯下两片。
“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样,见色忘义!”当她再准备用力扯花瓣时,这才发现,好好的一朵苦菊已被她扯得身首异处的只剩下光兀兀的了。
“哼!”他用力将花摔倒在地上,“你发泄你的,我回去睡觉!”她气得转身欲走,手却突然被人拽住。
“啊!”她轻轻叫了一声回过头来。
一看是风紫,生气着要挣脱他,“放开我!”
他没有说话,仍拽得更紧。
“放开!放开!”她急了。
一用力,他将她拉到怀里环住。
“放开!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快放开!”
他毅然将她环得更紧,略显得粗暴的力道得勒她发紧,她整个人几乎要被他的力道揉进他的身体。
她生气的抬起头,“你喝了好多酒?”那浓浓的酒香混着他的气味立时窜进她的呼吸、她的肺里、心里和意识里。
他没有回答,眼神迷恋的注视她。
“放开我!放开!”她仍然有些生气,一定是在妓院闹够了回来的,想到这里,她更生气。
“放开我!放开!”
他很固执,仍没放开的意思。
“放开我,我可不是青楼的姑娘!你去找那些妓女去吧!我讨厌你!”一说完她便愣住了,为最后的那句话,但她为了面子,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放开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接着是满目的寒光,像受伤的豹子,伤得越重反而越可怕。
听雨想要再搂住他,“风子……风子!”
他躲过听雨的手,退后一步。
“陆风子!对不起!对不起!”听雨想要靠近他,但他就像影子一样随着听雨前进的脚步而步步后退。
“陆风子!”听雨停住。听雨的语气里有了一丝哀求。
他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听雨,冷如寒冰,他认为听雨了解他,他以为这个世上有一个女人真正懂他,他以为听雨真的爱他,他从心里爱上这个女人,他错了,这个他深受的女人竟在这种时候这个地方说出这些话,他错了,他不该来杭州,不该爱上这个女人,不该!不该!此时如果是别人,他会很轻意的解决,可以丝毫不放在心上,可是却是她,是一个他丝毫不舍得伤害的人。所以他看着她,冷冷的看着。
“陆风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听雨难过的说。
他冷笑道:“没什么故意不故意,我本就如此。”
“陆风子!你原谅我!原谅我吧!”听雨恳求到。
他转过身去,他怕自己会在听雨面前败得一塌糊涂。“不要再演戏了,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我!”
“陆风子!你相信我,我一时生气才说出口的,我并不是……有意刺激你的。”
“够了!”他冷笑道“我本就是一个浪荡子,本就人人生厌,我只是没想到听到你说这些话,心居然还会痛,我以为十八岁以后心便再不会痛了。”他仰天笑起来,笑得很苍凉。
听雨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不!你是一个出色的男人,我只是生气才那么说,我气你有了我还要去找妓院里的那些姑娘,我哪点不好?为什么你有了我还要去找她们呢?陆风子!--风子!”听雨委屈的哭着脱口而出,“我不要你找别的女人,她们不能跟我抢你!”听雨将他抱得紧紧的。
当一个你深爱的女人哭着对你说出这些话时,你的心能不软吗?当然不能!尤其是像陆风子这样的一个男人,就更不能。
他转过身搂住她,“你……说的是真话?”
听雨仰起流泪的脸,“当然是真的!”
他笑了笑,怜爱的说,“小傻瓜,你怎么能和妓女比?妓女要多少有多少,而你--这世上却只有一个,只有唯一的一个呀!”他的声音很低,让人听了莫明的心跳。
听雨羞涩的低下头,“骗人!”
半响她才抬起头,陆风子仍深情而迷恋的看着她。
她红着脸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修长的手指伸进她的长发里,灵巧的舌挑逗着她的。
他的吻让她沉醉,让她有种难以招架的渴望,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迎合着他。
许久,他意犹未尽的放开她,他必须激流涌退,不然他会毁了她的。一旦回到宫里,在太医面前,听雨将无处顿形,他决不能让她出丑,更不能让她有事。
她眼神迷离的望着他,“风……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揽住她的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一纵身飞上屋顶。
屋顶上放着一坛酒,听雨伸头看了看,酒快空了,“你刚才……在这里喝酒?”
“嗯!”他的手仍揽着她的腰。
“那……你不是一开始就看到我了?”
“嗯!”他忍住笑,那时她的样子的确可爱。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她生气。
他一笑,将她揽到怀里,低沉着说:“我现在加倍补偿你好不好?”
“加倍补偿?”看到近在眼前的一张俊脸和那诱惑的眼神,听雨忽然明白过来,她双手捂在唇上,“不要!”
他的脸更低,一开口就会碰上她的唇。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快要烧起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这样……,天啦!她连忙将脸藏进他怀里。
看到她的窘迫,他放声低笑,很开心,很幸福,居然有一个女人能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却很受用?他眷恋的将下腭抵在听雨的秀发上。
秋夜有些微凉,可她们两人却很温暖,秀发很香。
“听雨!”
“嗯?”听雨从他怀里抬起头。
“你很像一个人。”
“像谁?该不会要说我像你娘吧?”
“像我娘?”他一时错鄂,“不是,我是说像落虹公主。”
“落虹?”听雨笑笑,“是很像!”她又问,“你猜龙战有没有将她带回宫呀?”
风紫放声一笑,“哪有这么容易!龙战哪,要是让他对付男人,可谓速战速决无所不胜,可要他去对付女人,那他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
“要么是冲要么是逃,如今见了这落虹公主,既不能冲也不能逃。哈哈!这回可有他受的哪!”
“这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将公主早带回宫了,他武功那么高,带公主回宫那不是小事一桩。”听雨不以为然。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谓柔能克钢,更何况英雄难过美人关哪!”陆风子庸懒的仰面躺在瓦上。
“你是说……?”
风紫仰望着星空,默不吭声。
“喂?什么意思嘛?说清楚呀?”听雨推推他。他索性架起二郎腿,“承认你比我笨啦!”十分得意。
“你……?”听雨停了一下又放下拳头,“好吧,我承认你很聪明,说吧!”
陆风子撇撇嘴,“什么承认我聪明?是我比你聪明!”
“喂!你还是不是男人?”听雨重新抡起了拳头。
“好好!我说我说,这年头,做男人可不容易。”他抱怨着坐起来。
“你是不知道,在落虹几岁的时候,那时龙战还是个小捕快,因为一次巧合,落虹送了一块金珀给龙战,并且还说叫龙战等到她们长大了照顾他。十几年如一日!转眼公主和捕快都长大了,恐怕落虹早就不记得了,可龙战却爱上了这个当年说长大了要照顾他的公主,如今叫他去带落虹公主回宫?难上加难!”风子双手枕着头的躺了回去。
秋夜的星星很清冷美丽,闪亮着就像情人的眼睛,忽而闪忽闪着,让你猜不出它的心思,但又为它着迷。
“你是说……落虹并不知道龙战喜欢自己?”
“是呀!”夜幕真是广阔呀,像无边无际的大海。
“那龙战为什么不去告诉她?”听雨折身面对他。
“告诉她?”风子像听了个大笑话。“那还不如让龙战去死来得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龙战不紧是个硬汉,而且还是个害羞的硬汉,再加上落虹又不是一般的刁蛮任性,让他去告诉她?还是去找把刀给他吧!”
“干嘛?杀人吗?”
“不是杀人!是自杀!”
“悲壮!”听雨同情道。
“什么?”
“为爱而死呀!”听雨想了想,“你会不会为爱而死?”
风子装作没听见。
听雨照着他身上打了一拳,“哼!”
看着听雨的背影,风紫独自暗笑。
正在听雨暗自生气时,风子一下子坐起来拥住她。听雨推了推他,“走开!”
风子反而笑起来,然后附在她耳边,“傻瓜!你不知道吗?我只愿为你而死!死而无憾!”
听雨有些脸红,用力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油嘴滑舌!”
风子故意说:“你想谋杀我呀?”
听雨一仰头,“是呀!我就是想谋杀你!”
风子刚准备扑过去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话还未出口,白光一闪,白光直奔听雨射来,风子眼明手快伸手接住暗器。
“听雨,有没有受伤!”风子冷冷的看着来人。
“没有!”听雨看看风紫又看着来人。
那人一笑,“这么漂亮的女人让你依了你,太浪费了。”
“好你个浪里花!”风子扔掉暗器直扑浪里花。风子虽是名震江湖的玉面修罗,但浪里花也是人人皆知的采花大盗,两人武功都不差。
你来我去,两人越打越烈难分难舍。
一飞一纵之间,两人离听雨的距离渐渐拉大。打抖之间,浪里花虚晃一招来个鹆子翻身窜出四仗远,风子刚要追,只听到听雨一声短促的惊叫,回头,听雨正被一人挟持而去,风子只好舍了浪里花去追听雨。
浪里花在他背后哈哈大笑,“玉面修罗,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绝不敢采你的女人呀!这一次色胆包天的不是男人,是个女人!哈哈哈……。”
风子追着追着,追到一条小巷里,那人一闪不见了。
这杭州不仅人多铺多,房子也多,每家每户紧紧相连,样势情形也都几乎一样。
风子跃上屋顶,静静观察动静,发现的只有夜色更凉而已。
夜凉心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