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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第48章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当时我魂都没了,但又不知道是咋回事。后来才听老师讲是地震啦,却叫我们不要跑,让全蹲在课桌子下边。等过后都不怎么动了,才叫我们跑。哎呀!后来就全到了操场中间!说真的,我连咋个下来的都不晓得咧!”

“她们教室在二楼,我当时在九楼库房!你才不晓得那楼甩成啥样!当时我以为死定了。等我从楼上下来,地震早完了!”说着说着,灿烂的笑了。

已经好久了,特别是在共同经历过这样一场大地震后的今天终于还能够团聚的在一起吃顿饭,也算是圆满了;虽然是火锅,但成都人,就兴这个。

临到要完的时候,巧巧突然说有事,付过帐后,交待好女儿领吴事学上刚为他准备好的家后,起身先去了。吴事学只不便留,由她去了。又呆一些时候,出门由了女儿打上辆的,朝了那处不知生在何处的家赶去。

出租车很快,只一会工夫就到了。吴事学下得车来一看,只感到地方有些熟。

女儿在前面领他上楼的时候告诉他,她说:“这是过去王阿姨的家,地震后第三天妈妈就把它收回来为你准备了好。”话没有讲完,吴迪拿出钥匙打开门,顺手把钥匙递了他。

吴事学进门发现是间套二的住房,装修也不错,但发现里面的陈设很眼熟,便疑惑的问吴迪:“这不全是我们家不用后,送婆婆家的家具?”话没有讲完,吴迪仅表现急躁地把话接了。她说:“唉呀!你就不要问嘛!妈妈说了,如果守门的大爷问你房东是哪家,你就说妈妈的名字。因为房子是妈妈的名字。还有啊!听妈妈说,这里过去是税务局宿舍,房改的时候是王阿姨担心将来分房,所以才写妈妈的名字……”

女儿讲话的时候吴事学只听着,却疑惑地没有再问,待送走女儿后才静下来细想,他想:“难怪这地方总让我眼熟。”跟着脑子里一闪,很快记了起来:“哦对了,那还是我和她耍朋友的时候……”

吴事学依着和嬷儿在车站分手时的约定,这会儿用手机向她询问,知道她人已到医院,并知道她会同自己的侄儿一道陪她三嫂一晚,这才放心把自己所在的住处告诉给她。接下来又给毛毛和老十这两个他儿时的朋友报过平安,约定第二天和他们在老十的茶庄见面后,这才有时间和果果联系,哪知手机刚一通,那边哇呜哩就哭了,直急来他不知所措的安慰了十来分钟。刚感觉那边好了点点,却听她抽泣的说:“算啦嘛!等明天再说好吗?同学来找我上选修课啦!”

吴事学听见心里虽然着急,却又不敢勉强,只好忍痛挂了。

成都的茶店子长途汽车站坐落在刚建成通车不久的三环路西边的外侧,因为这儿的车大多通至阿坝州一线,所以从建筑格调上看,就多有些藏区的风格。

此时嬷儿要去的川医地处成都风景秀丽的府南河南边的南河附近,临近市区的中心位置,沿途要经过几处代表了数千年四川文明史的金沙遗址、杜甫草堂、青羊宫,以及三国时期的武侯祠等古迹较为集中的地段,加之一路高楼林立,繁花似锦,只一会便让她分不清了东西南北,并同时有一种穿越时空的仿佛突然从一个蛮荒的远古时代,陡然间就来到了这极具现代文明的崭新国度,并迫使她在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中产生碰撞,直到自己听见车载喇叭里脆声声的女中音报过川医的站名,才把她从那样的幻境拉回到现实中,随即不慌不忙地走车上跳下来,抬头一望,正好是川医。

嬷儿还没有跨进医院的大门,便通过墙外通透的院墙,看见里面平时用来供一些病员和病员们的家属休息的绿化区域,早已变成了一处特大的临时战地急救中心。待她走进大门,自己更仿佛置身在了令人怖骇的世界里,并见那些在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人们,全都有序的一排排安放在朝向医院大楼的坝子里痛苦挣扎。在他们之间留出来的一条条拥挤的通道间,陪护他们的,同样是来至地震中幸存下来的他们的家属,而有的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家属还没有来得及找来或因为地震使他们的家人全都没了,所以,陪护在他们身边的全都是来自各个不同地域的自愿者,最多的,是来自各个不同校院的青年学生。

嬷儿早知道自己的三嫂是在地震发生的两天后,才从都江堰城里的中医院那栋被垮掉的住院大楼的废墟里找出来,并当即送到了川医,经过几天急救,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因为需要救治的伤员还在不断从各个不同的灾区送出来,所以不仅仅是这里,成都的所有医院早都已经是人满为患,在此情况下,只要对需要救治的伤员没有放弃,放在什么地方都是正常的。

嬷儿还算聪明,进门前先用手机让自己的侄儿上医院的大门边来接自己,随后才和他一道往里走,并抓紧时间,在还没有见到自己三嫂之前,把不该当她面问的话问了。她说:“你爸死的事,你妈知道不?”

“她还不晓得,也不敢告诉她。”

“都伤了哪些地方?”

“腿当天就锯掉一只。肩头上刚安上钢板。腰上的伤,现在还不敢动。”

“当时里面的情况是咋回事啊?”嬷儿话没有问完,想了想,又补充的为自己解释说:“当时我们在大门外刚要准备往里走,哪知就地震了,并看见大楼垮哩。哎呀!你不知道我当时吓成啥样子!神都还没有回过来,就让地给甩来拌了两跤,跟着就让里面冲出来的人潮水样,把我给挤来不跑都不行。”讲完,话头一转,问她侄儿说:“你呢?”

“地震时因为娃娃刚好生下来,就放在那个B婆娘的边边上,所以我不敢跑!是妈和爸他们当时就吓来往外跑!哪知我这边没有垮,他们那边垮了!唉!没办法!我只好扭住垮来斜着的柱子梭下来!心想去找人来帮忙吧!哪知,跑了一大转!哪去找人啊!后来等我转回来的时候,上又上不去,只好在下面守着等。最后是走成都赶来的消防军人用云梯把她们背下来的。”说完,把嬷儿带了过去。

老远地,当嬷儿看见侄儿媳妇她妈,心里就忿忿的想:“就你她妈‘5.12’我要儿!这下可好!把我三哥给害死了!三嫂喃害来这样……”

三嫂已知道她要来,待她到了后,却由于自己讲不出话,只含了泪,直直地把她盯住。

嬷儿站在旁边轻叫过声三嫂,发现坐也不是站也不对,再放眼细看,只见有限的一条条临时通道别说她们,就连医护人员都难以通过。恰此时闷热的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加上这里冲天的异味,心里就止不住心酸的这样想:“虽然这儿有临时支起来的雨蓬能为他们暂时的遮风挡雨,但在这样的环境呆久了,再坚强的人也会拖垮的。唉!这些天,真不知这儿的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啊!”

夜已经很深了,嬷儿和她侄儿还仍然坚持坐在她三嫂床边的地上,在头顶上方的一条条线样挂了白炽灯的通道下,轻轻地听他侄儿讲述着关于这儿的故事,他说:“来之前,因为医院早作好了救治我们的准备,并把过去这里能出院的病人全动员走了,加上我们离成都最近,所以我们算是最幸运的。那些用直升机运出来后,转送这里来的又要好些。有很多直等到山里的道路打通后才送出来的真的就很惨,因为那里需要立即救治的人实在大多,根本不让带家属;当然,尽管这里有无数的自愿者;但因为身边没有亲人,你想啊……”

嬷儿坐在地上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记不得了,打盹那会儿只觉得自己全做了些怪梦;一会是她三哥,一会是她三嫂;一会在山上,一会在城里;更多的,则是这儿一幅幅让人欲泪的情景,直到清晨一股股凉风朝她吹来,嬷儿醒了。待她睁开眼,已见整个病区早忙来冒了烟。

嬷儿从地上起来,又迷糊过一会才抬腕看了看表,随即向她三嫂安慰过几句。待就要起身走的时候,本想向她侄儿的丈母娘讲上几句,只当她记起自己的三哥,再看眼自己的三嫂时,一股莫名的忌恨记上心来,于是只同她侄儿打过声招呼,从医院走了出去。

累了一天的石洋回到山庄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两点来钟,可能是因为太累,刚从车上跳下来便险些站立不住,朝前窜过几步才定下身对司机大声吆喝的说:“师傅!先帮我照着,等我把大门打开,进来后再关灯呵!”

石洋借着车儿通亮的灯光来到门边,透过大门棚栏的空隙,见里面除去几盏过夜的灯,人早已睡了,哪知,刚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却见老茹和嬷儿已倦怠地朝自己走来,于是停下手头的动作不吱声地等在那儿,临了,又见老茹先朝自己怪样地打过声呵欠说:“哎哟!都等来来不起啦,刚倒下呢,又听见车响了。”说着,顿了下,又补充的说:“搞快些哈,几下下了好休息呵!”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开了门。车刚停好,隔壁的老汤同儿媳妇二梅子也跟了进来。石洋见老汤一边走,一边倦怠的笑着朝他说:“哎哟!真有你的,”说着,人已到了跟前,抬头眯眼往车上瞧过一眼,又鸭样怪声叫了起来:“哟喂!这么大一车呀!都装了些啥东西哟……”

五个人悄无声息,只有在须要提醒对方的时候才简单的交流几句。等下过一阵货,司机不自觉地加了进来。时间再一长,众人就渐渐来了精神般清醒过来。中间歇气的当儿,石洋怕扫了大家的劲头,提着嗓门对众人找乐说:“你们看揶!这么大车货,只拆就拆来快天黑。白天城里头又不让货车进,这鬼规矩真要把人往死里逼咧,更别说这超宽超长哩。唉!没办法的事哟!”说完把烟散过一遍后,便自个儿绕拆散了架的亭子转圈圈。石洋转,大家也跟着转,还不失时机地朝他夸几句,稍后又忙着把车上的东西往地上卸,直忙到司机最后拿上钱“轰”地一声将车开出大门,众人这才又同先前一样,敷衍地打过声招呼,倦怠的去了。石洋最后锁的门。

石洋锁上门并没有急着回房间,也没有为堆放在满院子散乱的东西着急,因为,山庄就这么点儿活了,于是一屁股坐在刚拉回的“美人靠”的半边凳子上梳理起自他这次对整个山庄进行第二次彻底打造以来,和接下来这几天,乃至到就要开张的18号那天的计划。哪知刚理出来点头绪,走隔壁老汤那儿借来看家护院的老狗又吠吠的吵了,石洋心一急,起身回了房间,见嬷儿熟睡在床边,便光了身屁股对屁股用劲将她往里一靠,躺了下去;哪知,刚躺下,狗又叫了,而且越叫越凶;这样,就由不得他不往狗的身上想,他想:“这狗究竟是咋哩啦?好多天了,从前可不是这样!”既而他又想:“没不是生什么病了。再不行,我得弄它去看看。”想着想着,睡了过去。

一连好多天,特别是这天晚上的天气特别好,用今夜星光灿烂,或者星光明媚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天上恍若白昼的看不见一丝云。若不是高天银镜般的月儿,还有层层叠叠繁星提醒,一定会让人理解为白天地带上疑问在心里这样问自己,这天怎么啦?而事实是,只要你抬眼看看平日本来离你老远的高山,还有那清晰可见的山尖儿,然后再将目光收回自己近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真、那么切,历历在目;可以这么说,除去鬼斧神工,无论世界上什么样的艺术家都把它描绘不出来;而这会儿的石洋,人虽然还睡着,而且睡得挺香,灵魂却一丝烟儿地游走在这样的临界中,连那只从隔壁借来看家护院的老狗叫归叫,却也仿佛只神犬飞了天,并给静谧来几近神奇和只有科幻世界里面才能有的宇宙带来生机;守护的也不再仅限于这处小小的山庄,而是整个世界了。突然,一个平地惊雷压住石洋的头顶滚过,由北至南,霎时天就黑了。石洋身子一挺,僵尸样机械地笔直挺起身,刚要大喊“遭!要下雨啦”!忽地回过神,原是一场惊梦。

可能是石洋起身动作太过余大了点,让嬷儿惊醒了,睁眼见他还笔直中了邪似的傻坐那儿,便朝他没好气问着说:“你发神经嗦!”说完见他神色不对,便盯住他不敢再问。

石洋脑海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没有回答,只伸手捞开床边的窗帘往外看过一阵,发现除那只老狗还栓在原来的老地方没有飞起来且仍然汪着外,别的简直和在梦里梦见的几乎没有两样,最多只是天开始有些发白,以至梦里的景象在渐渐地逐次退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石洋只坐这么会儿,竟在心里一连串不停的问过自己多少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却仍然找不出答案,最后才摇摇头扭过身对嬷儿认真说:“奇怪啊!真奇怪!我可从来都没有梦见过这样的梦!”

“你究竟做了啥子梦嘛?”

“我梦见昨晚上外面的景色和我梦里的景色一模一样,那种景致是我从来还没有感受到过的。特别是当老汤那条狗在天上飞的时候,整个自然风景别提有多美!”

“哎呀呀!不就是你昨晚上回来时看见的情景嘛!哎呀!我说不清楚!总之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只是我刚才做那个梦,真让人太匪夷所思!”

“究竟啥子梦?”

“我梦见一个惊天霹雳!从山那边走我头顶大概就树那么高,闷深深滚过。你不也发现我吓得直的就起来啦。刚要开口大喊‘要下雨啦’!真的,话都到了嘴边,一回神,才发现是个梦。哎呀!就差那么点点就喊出来了啊!你还记得不?我曾经多少次告诉过你,凡是我醒来后记忆很清楚,而且是那种比较特别的梦,都一定会对现嘛?远的不说,就说我妹自杀那件事。还有!哎呀!你都听过!不说啦!总之,最近你我都要小心……”说完两个人起了床。

老茹今年53岁,虽然比起石洋大了三岁,却人生瘦削,性情豁达,成天乐呵呵,所以单从外表无论怎么看他,也不象五十有三的人,特别是当他把那幅配来恰到好处的眼镜架了鼻梁就更不象。知识更不用提了,因为据他报出的校名拿现在来估全是重本,而且是三个不同的学历;但是,从感觉上石洋却并不虚火他;因为首先,我们先别说石洋天生一副娃娃脸,也别提石洋的知识怎么样,更别提嬷儿是走这儿嫁不远的当地人;单凭石洋在这儿呆这些年,都该是这儿的地头蛇,还别说老茹是自已寻来的;除此外,光凭石洋在都江堰城里开那家书店便够他呛;因为,敢开那么大家书店的人,谁敢说他没文化;还有,虽然你老茹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而石洋当真每天能见到的,不就他成天揣怀里那小本本的几幅素描。

其实石洋真正看得起的,是他身后那个高人,此人据他介绍之前是成都乃至全国名气都很响的某个大书画家的女婿老曹,此人石洋已经经过老茹见过几面,且第一次就让他服了。

现在我们就用石洋的水准来评价一下他:此人身高八尺,浓眉大眼,厚唇粗须,宽皮大脸,肤色白皙,卷发齐肩,身坯似墙。坐如钟,站如松,行走如风……但是还别说,人家老曹却也真喝了些墨水,而且第一次当老曹把片子递给石洋的时候便让把眼给射花了。

记得石洋那天刚把名片接手里的时候先还不以为然,是出于礼貌才凑眼前看的;不看还好,这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某某大学美术系的系名,再看他的职称,井然是系主任,这样便导致并迫使石洋在对老曹的态度上顿然起敬,并伸出些许莫名的压力来;接下来石洋又不自觉地将名片翻个面,更见上面一连串挂了好几个国家级的头衔,于是心就有些惶惶的正不知该说啥才好,恰此时,可能是老茹察觉出石洋的窘态,便即是为他解围,也是自鸣得意的插进来进一步向他介绍说:“曹老师不但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同学!而且是我的小学同学!”

老茹在介绍老曹的时候石洋听得十分仔细,当听见后面那句说是他小学同学时心头咯噔的就有些不以为然了,但也从此不再小觑他,只是后来处久了石洋才发现,尽管他的人格魅力比起老茹要高许多,为人处事也比老茹低调,但在嗜酒这方面却胜过老茹,甚至到了端杯必醉的地步;因为此,石洋才最终打消了当初对他们的种种猜疑,并由此也才找到他们这两个老同学好到如此地步,以及同他们合作的理由,若不然石洋怎么也不敢一掷就20万,独自承担起对自己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看好的山庄进行第二次彻底打造。

现在,山庄的改造既然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石洋也就不再为当初决定独自承担改造山庄费用的对与错而纠结,并坚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至于老茹,他坚信他仅仅只是老曹的替身和代言人,所以石洋才如此看重老曹,以及不愿意和老茹订立合同的根本所在。除些之外,他对自己山庄的生意为什么长期以来都不见好的原因也有了他自己的一套更为独道的见解,但是这样的见解并不是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出来的,而是结合并通过了他对这里这么多年来的诸多因素综合起来分析和观察后才最终得出的结论,说到底,全都是因为这儿的软件和硬件设施太差,并因此才每年都不得不导致这儿的大部分游客的流失;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这些年的主要经历全都放在了都江堰城里的书店里,这样,好了才怪。

现如今,石洋对自己的山庄既然已经有了如此高深的认识和见解,很自然地,签不签合同对他讲来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至于讲到老茹和老曹,石洋的态度却是,你爱来则来,不来拉倒,而在将这儿改造成为写生基地这样的事情上,石洋真实的算盘却是管你来还是不来,什么写生不写生基地,至多我不就尽量依着你们的意图;说穿了还是我在花我自己的钱,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若真成了,当然是皆大欢喜;若不成,嘿嘿!最起码,你老茹给我白打了几个月的工!

和往常一样,吴事学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见老茹早已闲不住正自个儿站在一堆散乱的亭子旁琢磨着该怎样将它们立起来,还手捏粉笔不停的这儿比比,那儿画画,并一边比一边画上数字记号。此时见吴事学来到自己身边,只见他利索的将手里的粉笔朝空中画了个好看的动作,随手往旁一丢,跟着便替吴事学做了主的举了还残留有****的手指,将整个山庄画过一遍,又才激动并胸有成竹地对他说:“你看,这个亭子放这边,那个亭子放那边。花架就放这儿、这儿哩这儿哩这儿……”

吴事学沿着他手指划过的四周默许地转了一圈刚要说啥,却见老汤和他媳妇娟子已兴冲冲从隔壁近了身前,于是把老茹的构思原本的照讲了一遍;这样便又引出来老汤一番新的设想,哪知刚争来热闹的要准备动手,嬷儿已走来招呼大家吃早饭了,老汤他们也不客气,一道去了。饭间,吴事学见身上没多少钱,便特地交待她进城的时候顺道上趟书店把前几天的营业款给结了带上来。

本来早上的饭就没有多少吃头,更因为胡伟送吴事学的那几个亭子这会儿还散乱的趟在坝子里,以致每个人都怀揣好奇和激动的心祈盼着它能够早早地立起来,然后再看看它究竟能够给山庄乃至这儿的整个山区带来什么样的好风景,所以,当几个人草草地填饱肚子,除嬷儿直接去了城里外,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先后来到亭子的边儿等着该如何动手。

当太阳从山顶上上来的时候,第一个亭子已经在紧临马路的大门边立了起来,并很快让几个人迫不及待的、推磨似的绕上它开始欣赏了。

瞧见歇息的空,吴事学没有跟他们,绕别地方,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一会看看趟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竖起来的别的亭子,心,却天马行空沉浸在昨晚的梦境里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那究竟预示着什么呀!特别是走头顶滚过的雷!”过一会他又想:“这狗也真不知怎么啦?昨晚还说弄它去看呢……”

很快,第二个亭子又立起来了,还有花架什么呢,全都立在山庄最耀眼的地方;假如这时候再有小盆小花放了木质花架上,合上这儿那儿新装修出来的老式建筑群,以及原有的景致;在这样的好天气,这样的青山绿水间,添上天空中翔飞的白鹤,树枝间跳跃翻飞的彩鸟,还有偶地轻拂过来的风,真只能漂亮的魔界才有。

中午时分,刚来厨房帮忙不几天的小殴将酒菜放好在那处赏花赏景又乘凉的吊脚楼上后朝他们寻来;她大概是和他们还不太熟,也可能是她,作为一个乡下正经、成熟、年青貌美的女子出门来打工应该保持的一种常有的女性特质,所以人都到了他们跟前还表现出那么腼腆,最后是连她自己都憋来不行后才矜持而又十分勉强地对他们悄声说,该吃饭了。听她那口气,感觉好象不是来叫他们去吃饭,倒是来跟他们一起商量或提醒他们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吴事学本来要留老汤他们好好聊一顿,是对面高坎上王老板的山庄忙着准备开张,见小吴这边差不多竣工才不合常礼过来请他们下午过去帮忙,进门后还特地掏出包中华烟来散过一遍以示歉意,所以,无论现在吴事学怎么留都留不住,最后他只好将手往兜里一伸,心想把他们这半天的工钱结了;却不想,手刚伸包里,还来不及拿出来,便让老汤给按住,一边按,一边凌了眉盯他认真说:“吴老板啊!这就是你哩不对啦哈!你又没喊,是我们自己来哩。要给,以后我就不来啦!”说完,也不等吴事学答话,一路哈哈过后,同娟子去了。

可能是酒好菜好人也好。累过半天,又能说已累过了近两个月,而且剩下的最后一个亭子也已经装来初具雏形;如果我们再从整个山庄的情形合起来看,现在的这里和现在的季节,就同山外边乡间成熟的麦田,就只等收割了;所以,今儿老茹和吴事学的酒都喝得很上劲,很轻松,渐渐就有了醉意;而此时若照他们以往共同的习惯,酒喝到这份上,加上外面烈焰焰的太阳刚在日头上,一定都各自会回房间歇一会,用他们的话就是眯一下;是因为他们在喝酒的过程中一直都围绕着亭子的事大谈特谈;就是说那份新鲜的兴奋劲还没有完全退却,所以才放下杯,留下一摊让小殴去收拾外,接着又干起来。

大概是喝过酒,也应该是少了两双人手,按装的进展便慢了许多。期间,吴事学和嬷儿通过次话。通话的当儿,老茹恰好猴似的悬立在亭子半空间不上不下,扶柱子看他通话,听过几句,原来是嬷儿不愿上书店拿钱,理由是她跟她家里人全要上中医院看她三哥的媳妇生娃儿。

吴事学见老茹难受,而他自己同样扶了根柱子不敢松手。心一急,楚她一句说:“生娃娃有啥子看头嘛!先到书店把钱拿了再说!”说完掐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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