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夷则看完书架上的传记,房间内光线已经暗下来。他专注研究谢衣所做的注释,忘却了时间,心忧再不动身离开,就要夜间行走山路了。这般想着,他上楼去找乐无异,后者随意地坐的地上,手里捧着图纸正看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
“乐兄,天色不早了,我们……”
“啊?抱歉,我看得太入迷,都没发现时间过去得这么快。嗯,夷则你饿了吗,我这里有干粮……”
“我看天色不早了,夜间行走山路多有不便,不如我们明天再回城?”
“太好了……我也有这个想法……”
夏夷则将乐无异的表情尽收眼底,嘴上却不提,只当没有注意到他的心虚。
“方才我在楼下翻阅书籍,发现那些记载神话的书籍谢大师都有阅读,而且仔细地研究过。我注意到其中关于人皇神农的典籍最多,那些书中关于神农的神迹做了标注,因此我猜测谢大师在寻找神农的神迹。”
“他找那个做什么?那些远古大神……不都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吗?”
“远古至今时隔久远,谁也说不清楚有没有那些神明,有没有那些事迹。但是,如今有修仙之人、修道之法,想来远古大神们也并非子虚乌有。”
“……你说得有道理。刚刚我看了好多图纸,发现谢爷爷比我想象中更厉害,厉害千倍万倍!房间里这些偃甲人比我留在长安的那些精妙多了,还有那个升降机的设计图纸,还有会飞的纸鸢……”乐无异发现自己简直停不下来。
“看来乐兄获益匪浅。”
“时间太短了,我真想全部都学会!”
“日后时间还长,乐兄可以慢慢学。如果……能找到谢大师,乐兄更可当面向他请教。”
“是呀!想到那个时刻,就有点小激动。”
乐无异将书卷放回书架,一不小心碰倒一个沙漏,夏夷则愕然发现与众不同的波动,方才竟然触发了术法,当即冲到乐无异身边紧紧抓住他。
“夷则,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乐兄万事小心。”
转眼间时空扭曲,他们发现自己被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脚下踩着的是坚硬粗糙的石板,不远处是造型奇异的植物和风格简洁高大的建筑,植物和建筑高低错落鳞次栉比说不出的古典端庄的华美。乐无异和夏夷则相对而视,明白对方的提醒,谨慎地迈开脚步走进空无一人的街道。
没过多时,他们就发现这是一座空城,一座异常的空城。城中建筑设计独具匠心巧妙运用每一寸空间,却不显得拥挤狭小,更有水池喷泉等需要高明工程原理的观赏性建筑,城中有泥土的地方不多,却不放过任何绿化的机会,几乎种满了奇异的植物,而最为诡异的是,城池上空似乎被一棵巨大的树木笼罩,就像笼子一样锁住整座城池。
“这是哪里?整座城没有一个人,而且……还说不出来的恐怖。”
“这样的城池在下也闻所未闻。以前有听闻南方有种树木长大之后,又能从枝干上慢慢长出新的根,从而由一棵树变成一片树林,可惜从未见识过,也没有听说会长成这般巨大而且能凌驾高空……”
乐无异无奈地挠头,盯着夏夷则皱起的眉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夷则,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我们也不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这也不能怪乐兄,那沙漏放在书架上,与其他摆设并无不同,乐兄不知道那是机关,不小心碰到更是意外情况,怎可责怪乐兄呢?当务之急,我们还是继续在城中找找线索,尽快离开这里。”
乐无异点头,指着高处的建筑,提议往更高的地方走。
高处也没有人影,建筑仍旧空荡荡甚至连家常的桌椅摆设都没有了,有的装饰帷幕有的挂着壁毯,有的仅仅雕了壁画悬挂着灯具。
“夷则,你发现没有,这高处的建筑比较下面,越来越宽敞,也少有家具摆设,建筑内外壁画雕塑多以人物为主,说不定不是居住所用,而是……祭祀之所,或者是记载传承之地?”
夏夷则回忆在城中所见的景象,那些雕像绘画中似乎有那么几个形象特别相似。
“我想起谢大师的那些神话传记了,他收藏的传记多有关于神农,书中稀少的图画确实有像城中的角色,莫非这城池是神农的神殿?可是那些城民呢?他们去哪里了?”
“乐兄说的很有道理。恐怕那些城民是信徒……没有信徒没有神明……这座城池究竟还剩什么?我们继续往上走,说不定上面会有新线索。”
夏夷则回头看底下的建筑,许多道路建筑已经被遮挡住,看来不站在最高处是无法了解这座城的全貌。
“不知道乐兄有没有注意到,这城中并无商肆,住宅中似乎也无茶盏碗碟,城民都是靠什么生活?”
……
“呵呵,夷则你别说得这么可怕。他们总不可能不吃饭不喝水,那不成了怪物吗?”
……
夏夷则突然有种刺痛的感觉,连忙提醒自己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安抚好自己也再无心思废话,一时间思绪飘远,想到自己要早点解决问题,不能再拖延。
“夷则小心!”
夏夷则收敛心神,出剑招架,待定神看清攻击之人。不,这不是人,是……偃甲。偃甲的攻击十分敏捷,简直和身负武功的真人无异。
“这个……竟然是偃甲!”
索性只有这么一个偃甲出现,三五回合夏夷则就击倒了它,这边才收剑,那边乐无异就扑了上去。
“真是偃甲人,太灵活了!可惜碎了……没关系,我看看心脏。”
……
夏夷则不经抚额,倒是不敢放松,守在忘我的乐无异身边提防四处再冲出偃甲人。
“夷则,好了。”
乐无异将有价值的物品搜刮一空,拍拍偃甲盒满意极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去最高处探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