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奇迹与婚礼
陨拖动的大剑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地沟壑，沟壑中的泥土已经被大剑所蕴含的高温，烫得焦黑。
娅夫洛蒂轻鸣的铃音，如同风潮一样，将具而不散的生命之源化为浪潮扩散到四周的空气中，尽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那是陨怀念的铃音，从前的从前，这种声音总是伴随着他挥舞大剑斩杀一个又一个吸血鬼，只是那都是从前，还有信仰的时候。
叮……叮……叮。
又是一声，陨的手指忍不住轻跳了一下，这曾经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使命，这才是娅夫洛蒂应该拥有，而不是整日跟随者他的脚步游荡在仇恨的边缘。
叮……叮……叮。
随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了地上，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握着大剑的手指几乎使不上力气。
“陨！”
娅夫洛蒂停下来还在回响的铃音，惊呼着陨的名字。
“没事吧！”
陨就这样沉默着，微微低着头熄灭了火焰的大剑支撑着他身体的全部。
“陨，你到底怎么了？”
娅夫洛蒂的关怀声，传不到陨的心地，仿佛一瞬间他便被封闭在了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所在角落地微微的颤抖。
因为，陨这样的半吸血鬼……他曾经也是一个人类，有父母有姐妹，有兄弟有亲人，而现在他有娅夫洛蒂，再一次听到铃音的陨突然间心里那份庞大的仇恨多了一条裂痕，裂痕不大却足以让一丝暖流，融入陨那被仇恨冰封了的心脏。
有着双目血瞳的男孩，活动着脖子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看来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什么？”
娅夫洛蒂的心思全在陨的身上，根本没有听请男孩说的话。
“娅夫洛蒂，请允许我问您一句话，你为什么还要待在他身边？”
“我的使命就是守护陨一生……”
听完男孩的话，娅夫洛蒂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娅夫洛蒂…。这是你的心愿么？”
“为什么不是呢？……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也不想违背自己的使命。”
大概是感觉到陨心脏依然在平稳的跳动着，娅夫洛蒂焦急的声音稍稍的缓和。
“这大概就是你与它们不同的地方吧……”
“它们？谁？”
“呵……你有着一份执着，大概是和这个叫陨的在一起时间太长的关系吧。”
男孩没有正面肯定娅夫洛蒂的猜测，却也算是认同了那个猜想。
“陨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状况。”
“这大概就是人类所谓的挣扎吧，有一些困在心里解不开，现在他大概在反思着什么。”
男孩蹲在陨面前，陨的眉间紧皱，眼神晃动的又如惊慌失措的小孩子，嘴唇微微的张着，好似在喃喃自语，却听不到在自语些什么。
忽然，陨的头轻轻撇了一下，握着大剑的手用力将自己布满伤口身体撑了起来。
“陨！”
“娅夫洛蒂！”
他们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一个是松了一口气，另一个却是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娅夫洛蒂，看来我们刚才未完成的工作，已经不需要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
娅夫洛蒂的声音恢复了本来的声色，虽略带低沉更多的则是女性声音特有的柔美。
男孩板起脸孔，露出老成，脸上的稚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完成这项工作了，娅夫洛蒂，有一件事，现在只能由你和你的契约者来完成……”
滑冰场。
爱丽丝翻转身躯，仿佛冰面上的跃动的天鹅一样。
“还差一点……”
匕首随着爱丽丝的步伐在冰面上留下长长的冰痕。
她的身后，尾随着无数血红色的骑士枪，带着浓浓的杀意。
“就因为你……”
银发少女的头发随着骑士枪的掠过，疯狂的舞动着。她的记忆里只有三个身影，一个是伊娃，一个是她自己，还有一个就是爱丽丝。
银发少女的手臂上多了一道伤口，那是匕首留下来到，即使银发少女的伊娃为她留下的血祭也阻挡不了匕首的刀锋。
“注意上面。”
露娜以滑冰场护栏作为支点，不断的反跳如同受力的弹簧球一样，用她的鞭子阻止骑士枪形成攻式。
没想到那并不起眼的匕首竟然有破坏血祭的功效。
银发少女肆无忌惮的坐在冰面上使用着储藏在她身体内的生命能量，不断的凝聚力量制造血红色的骑士枪，追击着爱丽丝。
听到露娜的提醒，爱丽丝身形随即倾斜，手指点在冰面上，一个180度的旋转改变了方向。
她的身后随即传来一声穿刺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骑士枪正如倾盆暴雨一样自上而下扎在了冰面上。
那些消失的骑士枪，在坚固的冰面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白斑一样的残缺，将美丽的冰面毁的面目全非。
爱丽丝横过长刀借着滑速向银发少女直冲而去。
“该结束了……”
现在的爱丽丝充满了力量，是林星给予的。想到林星，爱丽丝握着影逝的手，更是用力拧了一下，这股力量仿佛源源不绝一样。
“这一次……”
没想到爱丽丝能突然转变前进的方向，银发少女显得有些吃惊，赶忙再次用能量凝聚骑士枪向爱丽丝刺去。
“……要你的命。”
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的爱丽丝，劈开挡住她道路的骑士枪，毫不迟疑的冲到银发少女眼前。
“这场游戏结束了……”
说着爱丽丝与银发少女错身而过，就如同杀掉伊娃一样，将银发少女的胸膛洞穿。
爱丽丝甩甩匕首，仿佛影逝洁白的刀锋上沾染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一样。
“我骄傲的主人，总是嘲笑爱丽丝的你……呵呵呵，中国有句俗语，叫世事无常，哈哈哈哈哈。”
“闭嘴！”
露娜落在护栏上，拧着眉头，没好气的对皮特道。
“可恨……”
声音自爱丽丝背后传来，是一个明明应该已经被净化的死人的声音。
“可恶……竟然毁掉了小姐的衣服。”
那件遮羞布一样的白纱巾，确实被刺穿了一个不算太小的洞，银白的白丝上出现了残次的现象。
爱丽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得腰部一紧，脚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接着后背紧紧的砸在了冰面上。
“咳！”
力道还真是不小，爱丽丝对视着银发少女的眼睛，原本被匕首刺穿的伤口已经愈合的连疤痕都没有剩下。
少女原本坐在地上的身躯，谩慢的站了起来，随着咔咔两声，冰面被擦出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将少女的身子固定在冰面上。
真是愚蠢的办法！
爱丽丝露出不屑的目光，抬脚一个后翻握到俯身在冰面上。
“似乎还没有到欢呼的时候，我的主人。”
皮特夸张的声音仿佛大声说着。
而露娜却陷入了思考。并不是因为再生的银发少女，而是在空气中浮动的生命能量。
露娜手中的鞭子再次充斥起火红的光芒，正印证着露娜的感知。
那个诡异的血祭解除了么？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Degin留下的血祭大多都是自创的，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些血祭的运转原理，除了Degin或者伊娃，露娜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接触他的血祭。
也许……
露娜眨眨眼睛，不得不想到最坏的结果Degin或者伊娃中的一个，还活着？
那个银发少女的实力，强悍的令人乍舌，若是再配合上Degin或者伊娃那样鬼谋的智慧，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也许这座城市真的存在着另一位天才吧。
蹩脚的自我安慰露娜撇着嘴，一跃而起，巨大的力道将护栏瞬间压得弯曲，啪露娜的鞭子仿佛又有了活力一般瞬间将爱丽丝头顶的骑士枪分割成了两端。
银发少女眼睛向上轻翻了一下，原本自然伸展的手猛地一用力，转本刺向爱丽丝的骑士枪瞬间转变了方向，全部向露娜攻去。
“啊哈哈哈……好久没有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啊哈哈哈哈！”
随着露娜的狂笑，她原本受伤的羽翼再次张开，有了生命之源，就有了恢复力，羽毛随着羽翼的张开而飘散落下，一片羽毛刚巧点在爱丽丝的匕首上，因为匕首刀锋的光滑，羽毛顺着斜度滑至匕首的尖端。
爱丽丝积蓄已久的力量从脚尖迸发而出，如同脱膛的弹头，带着寒光再次冲向银发少女。
露娜在空中舞动着长鞭，被分割成几段的骑士枪如同雨点般掉落在冰面上，化作红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给我去死！”
少女面对着飞奔而来的爱丽丝突然间喝道，爱丽丝皱眉的瞬间，一道红光冲爱丽丝迎面而来。
爱丽丝挥着匕首向红光劈去，刀锋没入红光的瞬间，红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额？”
少女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就连爱丽丝也不太清楚这把匕首功效，银发少女那露娜无法突破防御屏障，爱丽丝借匕首的力量却可以轻易的破开。不论是陨的火焰还是银发少女的光球，都会被这把匕首破掉，也许这把匕首有着不同于其它武器的地方吧。
迟疑瞬间的爱丽丝，又恢复了意识，反手拿着匕首朝银发少女的头抹了过去。
只是刚才爱丽丝迟疑的片刻，几把骑士枪已经得到了回援的时间，在爱丽丝挥匕首的瞬间，当在了银发少女身前。
骑士枪被横着劈成了两段，银发少女却也脱离了险境，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着她心中的焦躁。
小姐……还有从未谋面的主人这时，银发少女不禁响起了伊娃，伊娃赋予了她新的身躯，却没来得及教她怎么运用这个身躯，明明有着无与伦比的能量，却连眼前的爱丽丝都不能打败。再加上已经能自由调动能量的露娜，劣势顿时变得如此明显。
“好像……已经解决完了……”
“我的主人露娜，看开点吧，有时候给妹妹点鼓励，是做姐姐的义务，哈哈哈！”
冰面上插满了即将或作红光消失的骑士枪，从露娜轻拧的眼睛看得出来，她似乎还没有过瘾的意思。
鞭子再次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变成了长刺。露娜宛如空中飞舞骑士，脸上挂着她充满野性的笑容。
银发少女蹒跚的脚步后退着，充盈着力量的身躯，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下一刻的战斗。
“主人！小姐！”
少女颤抖的声音嘶吼着，抱在胸前的手紧紧地搂住银白的外衣，仿佛透过这件外衣，她能够感受到一种奇怪体温，是吸血鬼哪刺骨的冰冷温度，就算如此冰凉刺骨，也依然能抚慰少女颤抖的心灵。
“该结束了……”
回复了对生命之源的感知，爱丽丝轻轻的说道。
银发少女本身就是由生命之源所构建而成，也难怪之前的一刀解决不掉她，毕竟如此庞大的生命之源是爱丽丝平时净化的那些血魔所不能比拟的。
“这就是你结局……”
爱丽丝斜握着长刀一个跳跃站在银发少女面前的护栏上。
“谁呢？会和我在一起？”
少女无视着爱丽丝喃喃自语着。
冰面反射的月光点亮了少女周围的一切，包括她裸露在白丝下净雪的皮肤。
忽然间得孤独感，让少女眼角变得湿润。
从有思维的一刻起，就是有一头银发和银色瞳孔的伊娃握着刻刀，轻轻的勾勒着她的外形。
一点点跟她讲着Degin的故事。
告诉她，Degin才是真正的主人。
你应该是有着银白色发髻，清白色的皮肤，大大眼睛，还要学会露出母爱一样的笑容伊娃一边自言自语的叙述者Degin心目中女神的模样，那本来就是伊娃的样貌。
Degin是谁？少女只是因为伊娃在意而在意。
好像这一切都如此的虚无飘渺。
现在，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分不清楚，唯一能感受到这份成功喜悦的人，死了。
那么这成功又是为了谁呢？
小姐……我想回家。
可是家又在哪？
她看着自己的皮肤，和划过眼前的银色发梢。她知道，她的样子伊娃所叙述的那样，她寄托了伊娃对Degin思念。
被拥抱的滋味？你以前没有感受过吧，将来一天，你会被你所爱的人轻轻的抱着，彼此倾听者对方的心跳，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也会觉得温暖呢，不只是体温，还有胸膛里的心跳伊娃虚无的身体，无法和任何人触及。
而她唯一想触及的人，早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死去了。
现在，她可以代替伊娃伸开双臂去拥抱的时候，而她能拥抱的人，却也已经化为了虚无……
如果……这就是拥抱。
银发少女的懵懂的眼睛突然闪过什么，心底里响起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看着世界好像进入了慢速空间一样，爱丽丝将匕首反握住向她挥来。
这一次……躲不了了……
“如果你要的仅仅是拥抱……”
Degin带着淡淡的微笑，银色发梢依然如同以往一样随着风而律动着，银色的眼睛轻轻眨巴了一下，略带着点顽皮，又似乎多了份俊美。
“那也是我唯一能够给你的……
仿佛是做梦一样的声音，那句话回荡在银发少女的心地，她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眼睛里含着泪水。
为什么会有眼泪？眼泪似乎没有原因一般的不由自主的涌出眼眶。
为什么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似乎也一样的没有原因，只是想要如此而已。
张开翅膀的爱丽丝不知为什么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似乎是不愿意看到眼前少女那略带伤感的目光，匕首就这么冲着她胸口刺下去。
“我的主人吗？……”
银发少女被眼前的男人那高大的身躯涌入了怀中，脸贴着他的胸膛，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告诉她这儿拥抱有多么真实，她的眼泪划过脸庞，伴随着男人胸口的起伏，那一刻她似乎理解了除了思念外人类的另外一种情感。
幸福吗？也许是……
想就这么拥抱下去，就这么倾听的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默默的喃喃对方的名字。
“我的……伊娃…。”
“主、主人”
伊娃有些结巴……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是害羞，还是不是对主人的敬畏。
“怎么可能！”
惊讶中的爱丽丝顺势刺下的匕首，就这么硬生生的被青白色的光芒所隔绝。
“不要叫我主人，我的伊娃……是你没错吧？”
“Dgein”
深情的亲昵声中，白光之后慢慢浮现出Degin的身形，绝不会错，那股气息，那头银发。
Degin拥抱着银发少女，两人有着同样的发色，也有着一样的笑容。
银发少女贴着Degin的胸膛，只是短短的分别而已，却也是经过了生死的折磨。
“伊娃，我Degin想娶你为妻……”
仿佛旁若无人一样，Degin抚摸着少女柔顺的银发轻轻的说着。
爱丽丝拧着眉头，匕首就是无法移动分毫。
“爱丽丝……住手！”
露娜远远的对爱丽丝喝道。
“为什么？”
爱丽丝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爱丽丝……住手吧。”
露娜轻轻说道，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爱丽丝点点头，一个后越落在露娜身旁。
“伊娃……到底是谁呢？这种熟悉的感觉……”
露娜低着头喃喃着。
“伊娃，你愿意嫁给我Degin Connery，一起经历人生的生老病死，人的喜怒哀乐……”
轻靠在Degin怀里的伊娃发出轻轻抽泣声，夹杂在抽泣声中的再也没有别的了。是高兴的说不出来话？还是没有如此的打算，或许更多更多的也许吧……
“……你不会…呜呜呜呜……不会再离开我了吗……呜呜呜……”
伊娃轻轻的抬起头，对视着Degin的眼睛，Degin银色的眼睛是如此坚定，她在他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而他也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会了……就算我想离开，也不可能离开你的。”
说着Degin将伊娃搂的更紧，手指尖悄然多了一对戒指。
金光闪闪的对戒上雕刻着血红色的两人的名字。
Degin轻轻的推开伊娃将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这是……我的承诺。”
戒指上那鲜红的Degin字样，充斥着血光，转瞬间照射到了挂浮在天空中的月亮上。
血液再次浸染着圆月，而这一刻的月亮则已经圆而无缺了。
“又来了么？”
看到那个景象，爱丽丝的心就会猛然的一痛，就在她刚要冲冲上却结果了那对亲亲我我的恋人的时候，手却被露娜抓了个正着。
露娜摇摇头，依然平静的注视着凝望着对方的伊娃和Degin，不应该有人去打搅他们露娜的眼睛随之湿润，一颗眼泪，那本来无法留下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慢慢的滑下，低落在地上。
滴答那一声，让充怀着怒火的爱丽丝愣住了，这是她姐姐露娜的眼泪，只有一滴，却让爱丽丝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血月上深浅不依的凸显出伊娃Connery的名字，Connery那是Degin的姓氏，而现在这个姓氏也属于了伊娃。
咝咝……嘭……
如同礼花一样，连接着伊娃戒指的那条血线逐渐的灌入月亮，好似导火线，在融入月亮的一刻，血月所蕴含的生命之源嘭的炸散在夜空之中，散发着桃红色的光芒四处奔放着。
“那是属于我们的礼花……”
Degin搂着瘫软的伊娃指向夜空的美景，那将是他和伊娃最后一次欣赏生命能量的美丽。
“你相信么？我的主人？”皮特问道。
“相信什么？……奇迹么？”
“主人……奇迹和希望比起来，似乎奇迹更容易出现吧。”
“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皮特。”
露娜看着脚下，似乎是时间倒流一样，原本破碎在冰面上的玻璃，瞬间浮起，逐渐回归原来的绘制，其他被损坏的地方也是这样逐渐复原。
笼罩世界的血红色慢慢的退却，时间又再次恢复了流动。
馆外，熙熙攘攘的车鸣和发动机声又再次响起。
“到底什么才是奇迹？”
露娜的声音细小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爱丽丝……是吧”。
Degin的声音出奇的甜美，也只有这样的声音才配的他的英俊。
“哼！”
“谢谢呢，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生日，以及，我的婚礼。”
Degin抱起昏睡过去的伊娃，对爱丽丝和露娜笑着说道。
看着爱丽丝警惕的眼神，Degin笑着摇摇头。
“呵……还想净化我么？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也没什么别的所求。”
“哼！”
除了又一次冷哼，爱丽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握着手里的银枪，不知道该不该举起来。
人类？怎么可能的事情。
真是实现了么？爱丽丝看着Degin，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明明已经死了的Degin，不但重新出现在爱丽丝眼前，更重要的是他还变成了一个人类。
“恭喜你们。”
露娜走到Degin身前，伸出了手。
“姐姐！”
爱丽丝皱着眉头。
“抱歉，归还那些生命能量，是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不过该还的已经还了，所以我并不欠谁什么。真要说的话，我只是欠她一生的幸福。”
话语间，Degin的眼神时不时的滑向伊娃，闪烁之中充满了爱意。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而已。”
露娜嘴角翘了翘，却看不出笑意。
“你计划多久了？”
露娜完全不理会，另一边爱丽丝眼神里传来的怒火，带着淡淡笑问道。
“如果我说我根本没有计划呢？一切都是她做的。”
“舍弃吸血鬼永恒的生命值得吗？”
露娜眨眨眼睛，淡淡问出这个问题，她期待着Degin的答案，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却依然想从Degin口中听到。
“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问你，舍弃做人滋味，获得永恒的生命，值得么？”
“呵呵，我不知道答案。那么，再一次，恭喜你以人类的身份回到这个世界。”
露娜脸上的表情依然不能笑来表示。
“哼！”
爱丽丝皱着眉头，她看到了Degin额头上的汗水，不过是抱着一个女人而已。
“从现在起，我要过正常人类的生活了，想来追杀我这么久，你也累了吧？爱丽丝，有没有想过永远的待在这座城市？”
“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这里，而且我还有我自己的使命。”
爱丽丝走过Degin的身边，似乎无意的用指尖蹭了一下Degin的掌背。
竟然是有温度的，真正人类的温度。
“怎么可能真的有温度……”
爱丽丝看着Degin的笑意，喃喃自语着。
“啊哈哈哈哈，没想到成为这个样子，我还能目睹你的风采。Degin啊，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万事小心。”
露娜的名为皮特的戒指，嘲笑着却说出一番关心的话。
几分钟前还是敌人关系的双反，短短的片刻竟然变得好像老友一样。
也许只是因为Degin的改变。
也许这一天后隐藏在人类生活背后的世界即将要改变。
撇下，不知所谓的Degin不停寒暄的露娜，爱丽丝推开溜冰场的大木门。
果然，这座城市又回复了繁华，五彩斑斓的的灯光点缀着街道。
爱丽丝用力一蹬，跃入空中，展开她的翅膀。
林星……
如果说这座城市还有什么值得的留恋的，只有林星而已。
当！当！当！
应该是午夜的响钟。
林星揉着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
那沉闷的钟声显然就是广海市最中央那巨大的钟楼上喧哗的大笨钟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
头昏昏沉沉的，林星晃晃发昏脑袋。
肚子一阵反胃，就好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噜咕……”
无助嘴巴，林星拼命压下想吐的感觉，从老木林走了出来。
瞪大了眼睛。
应该是一片废墟，应该是一片废墟的观光塔竟然毫发未损。
揉揉眼睛。
难道是做了一场梦？
怎么可能！
“小星！”
听到叫喊的林星抬起头寻找着爱丽丝的身影。
塔。
落地的声音在林星的身后响起。
“小星！”
“爱丽丝……”
不知道为什么林星只是淡淡的紧绷着脸，但是叫爱丽丝名字时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种感情。
“恩……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真的么？”
林星转过身望着观光塔的玻璃，还是发生过什么……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就像爱丽丝在他身后一样。
原本布满灰尘的玻璃，连一点泥迹都没有。
“你怎么了？”
爱丽丝走到林星身边询问道。
“不知道……只是觉得，觉得有些……”
“别管那么多了！”
说着爱丽丝张开翅膀，顺手抓住了林星的双肩。
“我想在只想回家！”
爱丽丝冲林星说道。
“和你一起……”
随后又小声的加了一句。
“喂……”
不好……
恐高症发作了。
“噜咕……哗……”
高空中，污秽倾泻而下，随着林星因为眩晕而摇摆的身体，喷洒着。
“下酸雨了吗？”
一个酒鬼摸摸头顶，一股酸臭的味道。
“咯！恩……看来老天爷也不过是个醉鬼嘛……呵呵咯！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