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要娅娟说完,秦树天便惊呼了起来:“什么?陆元镜!吴翠萍的手机怎么会落在他手里……哦,这样看来,吴翠萍也落入了他的手里。这就难怪了……可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他就不知道那是一个圈套么!”
林娅娟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打不通,我接二连三地打都不通。……我当时怎么没想到他说要喝酒只是一个借口,原来他是要把我灌醉,好独自去会陆元镜……原来是这样……”林娅娟终于明白了张晓明当时说要喝酒的真正目的了,可是明白得太晚了。
不用在问了,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秦树天只觉有些头痛。现在陆元镜要的三个人都已得手,剩下的便是如何处置的问题的。而秦树天则只有在心里寄望着他们还平安无事,可是他也明白这种期望太渺茫了。像陆元镜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怎会不先泄愤而后快呢。
看着林娅娟失魂落魄的样子,秦树天真不敢去想象,若是张晓明真的出了意外,她将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眼前的事,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他却不敢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她。或许事情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糟糕,还是等一切都摆明了后再说吧。
秦树天叹了口气,缓缓道:“小敏,你也不要太难过,我这就去想办法,!”他现在唯一能对她说的便只有这些。
“秦叔,他……”
见秦树天站起身来,林娅娟张嘴欲言又止。秦树天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便摆摆手道:“小敏,不用担心。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说,他心里何尝不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林娅娟焉有不明之理,可就算知道,她又能怎样。
临走时,秦树天再次叮嘱道:“小敏,你也呆在家里那里都别去,专心等我电话。记住,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对了,如果这个电话打不通,你便打另外一个。”说罢,将电话号码说了一遍,转身便走了。
林娅娟将号码录入了手机,接着又斜靠在沙发上。她现在该怎么办,该做些什么,这些问题瞬间又缠入了脑海。难道她真要在这惶恐不安的煎熬中等待那未知结果的结局?
天已逐渐亮起来,连续几****都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她感觉有些困顿,可是她却不敢闭上眼睛。手里还撰着手机,她怕自己一旦睡过去,便会错过某些电话,也便错过了有关他的消息。
她相信,一定会有电话打进来告诉她,他现在的情况。于是,她就这么等着,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可是等了整整一天,连饭也没吃上口,水也未曾喝过一杯,但依然没有张晓明的消息,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进来过。
她有些不耐烦了,或者说是随着夜色的降临,心也跟着慢慢沉了下去。她很想给秦树天打过电话,可屡次抬起手来都默默地放下。她害怕,害怕电话那头传来的言语会是残酷与绝望的;害怕所担心的事被无情的证实。不,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就离她而去的。不是有说好人命短吗,他张晓明是一个地痞流氓,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蛋,他怎么可能这样轻易死去,阎王也不会收他的,他肯定还要活上百八十年的,肯定还要祸害不少人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
林娅娟这样安慰着自己,她不能在这样等待,她必须去找他。就像以往一样,她总是能与他不期而遇。她相信,这回也一定能够。心念及此,林娅娟迅速地站起身来,却仍不住摇晃着,她的双脚已是麻木难当,就连头也是昏昏沉沉的。这也难怪,坐了一整天不曾挪动一下,饿了一整天不曾进食,如果脚不麻头不昏那比云南十八怪,比重庆五十怪还要怪呢。
她依然是开着车在各处流转,混无方向地转着。她当然不知道具体该去什么地方,只是期望着能像以往一样,神奇般地见着他。那个时候,她心里想见着他,也是这么开着车瞎撞,结果就遇上了。而这次,她比任何一次都还要希望见着他,有着这么强烈的愿望,她一定能遇见他的。
这便是一种不成理的逻辑,也是一种真情的流露。可是,这回她真的还能遇上他么?张晓明真的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么?
这恐怕不可能了。因为此时的张晓明虽还没有翘辫子,却也相差不远了。这话怎么说呢,却还得从昨晚茶馆说起。
却说张晓明竟没料到陆元镜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当下便有些目瞪口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却是知道这老狐狸决不是诚心想拉拢他。没有这个可能,也没有这个必要。但他既然如此说来,必定有什么阴谋。
张晓明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有然来,却有了些兴致,倒要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但不管怎样,他早已豁出去,还管他使什么手段。
因此,张晓明故意哈哈一笑,表现得很有是兴奋一般,道:“陆老板这么看得起我,我可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只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让陆老板垂怜了。”
陆元镜半闭着眼睛哈哈一笑道:“张老弟过谦了,像张老弟这样的少年英雄我陆某人向来佩服得紧,如若张老弟能加入我们的行列,当真是荣幸之至啊。”
“那么,我倒想问问陆老板,你所谓的加入是什么意思?我张晓明的胆子可是小得很啊,人也是笨得出奇。但凡事都要弄个清楚明白,否则稀里糊涂当了人家的替死鬼,你说我那还有脸去见我那八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祖宗呢。”张晓明故意装着糊涂,他当然明白陆元镜所谓加入的意思。但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只从吴翠萍那里知道陆元镜并非正当的房地产开发商,对于他具体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营生勾当却是一点不清楚了。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倒是想了解了解,他陆元镜究竟是干什么的,是否真像电视小说里看过的走私或者是贩毒。他却不是想正的要加入这种行当里去,而是想趁机抓些筹码,以备不时之需。
陆元镜那有不知之理,便他却不揭破,仍是笑道:“张老弟不但英雄过人,人却也风趣得很。不过,张老弟好像不太信任我啊!”
“哦,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承蒙陆老板看得起我,我哪有不信任之理。只是人嘛,凡事都得小心不是,俗话说得好,小心使得万里船。如果我心里不甚明白,万一误了陆老板的生意或者是不堪胜任,那对我个人来说倒是小事,但对陆老板而言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你说是不是啊,陆老板!”张晓明心里暗骂着陆元镜这老乌龟,老奸巨滑,居然想套自己什么。可是他有什么值得让他套的,他根不知道他任何有价值的事情。
不过,张晓明的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陆元镜一定以为他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这样试探。但这也正好,他就来个装疯卖傻,故作深沉。说不定这老家伙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就不会急着对他下手。这样一来,便有了时间跟他周旋。却也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将吴翠萍及刘小芳救出也说不定呢。思量至此,张晓明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
可陆元镜也并不傻瓜,他能在道上打拼这么多年而不倒,而且差不多整个B市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却也不是全凭运气。张晓明这一点心思却那里瞒得过他,只不过他先入为主,这才没能将张晓明的底给全部摸清。不过,也幸得张晓明同样机灵,总是扯东补西,指南说北,这才搞得陆元镜辩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时之间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要知道,如果吴翠萍真的将所谓的证据给了张晓明,而张晓明又给了别人。那么,就算真把他们给弄死,再来除根那可就麻烦了。而且,风险更大。所以,陆元镜这才耐着性子,不胜其烦想从张晓明嘴里证实吴翠萍所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那么他就得顺藤摸瓜,一网除尽,免得春风吹又生。
但实事上,张晓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证据之类的东西。就连此刻他也没弄明白陆元镜在套他什么东西。如果他要真是知道或者是有的话,那他此刻说的话恐怕就不会是这种了,他也不必在小心翼翼去琢磨对方话里的意思。
所以,两人你来我往,你劈出手掌我挥出拳头,尽是些不痒不痛的招式。但莫看这些花脚锈腿般的言语,若是谁稍有不慎,立时便会被对方抓住死穴。
只是,依当下的情形来看,张晓明却是明显处于劣势。不管是从武力还是智力都是如此,对方可以随意出招,而他却只能见招拆招,若要谈防备之余作出反攻,那只能说从何谈起啊。因此,他决定找机会脱身,虽然今晚抱定豁出去的决心,但是就目前这种情形来看,如此豁出去似有些不值得。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毕竟活着不是一件坏事情。更何况他连她们的影子都还没见着,而且今夜看来是见不着了。那么,他便要留住自己的性命,这才有机会搭救她们。这样一想,张晓明眼睛便转了数圈,道:“承蒙陆老板看得起,不过我还得仔细考虑考虑。况且时候已以不早了,我便不打挠陆老板休息,我明日再向陆老板问候。如此,我便告辞了!”
说着,张晓明也不等他说话,站起身来便欲往门外走。却不料,站在陆元镜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以极快的速度堵在门口,并不让他通过。张晓明被迫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陆元镜面显怒色,道:“陆老板,你这算什么意思?”
陆元镜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说道:“张老弟何必这么急着走呢,咱们都是爽快人,又何必等明天呢。先坐下,咱们接着聊,接着聊。”
张晓明肺都快被气炸了,他真恨不得一口将陆元镜吞了下去。可是环顾四周,暗想若真动了手,他不但吞不了陆元镜,反而自己先被活剥了不可。他不能冲动,他要冷静。如此,张晓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打着笑脸道:“看来我的面子还真够大啊!好吧,陆老板今夜既然这么有兴致,那我这个小角色又怎敢不奉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