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裴氏满脸郁色面沉如水得带着蝉儿快步走向姜少尹的中堂,期间甚至连下人们的行礼都没有反应,这让底下的人们顿时觉得异常极了!往常的夫人对他们不说是平易近人,至少是和颜悦色的。毕竟河东裴氏的名声那在大周朝可是振振有名的!高贵和蔼的姜裴氏那可是端庄贤淑的典范,对下人那也是极好的!
今日的夫人,这样的反常,下人们的八卦之火顿时燃烧起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老姐姐,你是夫人院子里的你来说说看。”
“哟,我不过是个扫洒,我知道啥,我只知道。夫人早起还是好好的。”那扫洒婆子道。
“可我瞧着夫人从中堂出去之前似乎就有些个不太痛快的样子!”花厅管茶水的丫头香影道。
“约莫是因为大人和里屋那位客人有关。。。。。。?”很快有人总结了出来。
“可。。。今日来的那位不是位尼姑么?莫非。。。莫非是因为夫人不信佛?”
“我瞧着呀可没这么简单。那尼姑长得可挺俏!”香影迟疑又道。
“你这么一说,这尼姑我以前也见过一两次!”有一个二门的婆子想了想道。
“哼,这几年里每次那尼姑来夫人的脸色可都不怎么好,而且啊大人都会像这样屏退左右,然后一说就是一两个时辰!你说夫人能高兴么!?”香影是专门在中堂伺候的丫鬟,她挑了挑眉稍神色颇为得意,自觉得发现了很隐秘的事。
“噗嗤——!”这笑的可就意味声长了!自古以来,充作淫私之事的庵堂可不在少数,这大周可也不少,就在成都府周边也有一二所,那慧净的长相也的确是有点。。。。。。妖娆了。
这几个奴才叽叽咋咋的还想说道几嘴,却见树丛后忽然闪进一个人影,正是姜裴氏身边的大丫头芸儿!
只听见她“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扇上了香影的脸颊,顿时香影的左脸便肿的老高起来!
芸儿两颊微红气得不轻:“好几个不知羞鼠狗辈,居然敢背后地嚼起主子的是非来了,真是不嫌命长了!亏得夫人忙里忙外为大人谋划前程,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还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谈论主子的是非!朱嬷嬷!找几个壮实的婆子来押了这几个黑心肝的狗奴才先关起来!待回禀了夫人再发落他们!”
几个仆妇这下吓得慌忙跪地求饶,可芸儿哪里肯放过她们!朱嬷嬷是姜裴氏的奶娘,带着姜裴氏自幼在河东裴氏那样的士族大家摸爬滚打,也不是什么心软之辈,雷厉风行的找来几个婆子叉走这几人不提。
临走时香影眼神狠戾的剐了芸儿几眼,芸儿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丝毫不为所动。
“芸儿姑娘,这香影一瞧便不是个善茬,这番若是能扳倒她便罢了,若不能你可要小心了,她这一瞧便是嫉恨上你了哟!”朱嬷嬷看着香影被拖走的背影摇了摇头道。
“她要恨便恨吧!我若是不这么做我于心不安!”芸儿蹙了蹙眉,香影这个人只在她心里打了个弯儿便被她抛在了脑后。姜裴氏是她的主子,她只做她该做的事!
朱嬷嬷叹了叹气,对这那几个婆子摆了摆手让他她们下去了。
另一厢,在姜少尹的中堂,姜裴氏正一脸纠结的和姜少尹说着事儿,而她对面的姜三郎同样也是一脸的讶异。
“阿媛,你是说要我用府衙的衙兵帮你去追一个婆子??”
“三郎,都是那裴七娘狡猾!明明是不能放走的婆子也不早说!若是我知道也不会眼睁睁看她从我眼皮底下跑掉了不是!三郎你是不知道,眼下人跑了,那裴七娘的丫头还说的多委屈似的,这是要赖在我身上呀!天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什么李妈妈是他们看管起来的罪奴!”
姜裴氏也是欲哭无泪了!
之前那青雀在她的车辇前哭诉的场景此刻在她的眼前历历在目,她简直是心肝俱裂啊,李妈妈若是有罪之人,应该被看管起来不能随意走动吧,可那小院里那李妈妈随随便便便跑出来了!她们哪知道那婆子是被看管之人啊!
后来青雀才站在她车前哭哭啼啼的说那李妈妈偷了裴七娘的贴身贵重之物下落不明!!
可之前李妈妈见了她死皮赖脸的样子哪里像被看管起来的人?
这根本是个圈套!
可现如今,她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人是从她眼皮底下放走的,青雀听见了蝉儿和李妈妈的对话,蝉儿是听了姜裴氏发的话放的行,人的确是姜裴氏准许下从院门口通过的!李妈妈地的的确确是姜裴氏放的!!!
姜三郎头痛的捏了捏太阳穴,一手捏住姜裴氏的手,安慰她道:“阿媛莫急,那个婢女我方才也见了,她的话我也听了,大概便是这婆子背了主偷了东西出去,要追她也不难,我现在派颂松分派几个外院得力的小厮去找人便是,不拘便是金店当铺赌坊之列的地界,便当的很!哪里就用得到衙兵了?!若是叫府尹大人知道了,我送上去的考课评述还得了了好么?!”
姜裴氏闻言也是一震,当即点头道,“三郎说的很是!这个关头可不得因为这点儿小事误了三郎的官员考课,虽然三郎的官员考课已经交了上去,但是我们这次能够因为裴七娘可以亲自上京,这条线也不能疏远了,所以裴七娘的关系得尽快拉近起来。可惜这丫头不知怎么搞的,滑不留手的,又自小没个娘教一点儿人情世故不懂得,有些时候真是顶的人不自在!”
姜裴氏说到这儿不由得想到今儿裴婳说她还不如慧净的事儿,心里又是一肚子火。
姜三郎感觉到了姜裴氏的郁闷,不在意的一笑,“她不过是个孩子,你和她维系个面子情儿便是,不是还有筝儿么!?同龄的小娘子相熟相熟,总会有感情的!”一个旁支的丫头,值得动什么肝火?
裴婳不过是姜三郎这次回京争夺的契机而已。老父昏聩,宠爱大哥二哥不像话,这次还走了备受圣上宠爱的陆婕妤的路子,他这个嫡子若是在忍让,那可真是要让人遗忘了!
姜裴氏一愣,随即心里又撇了撇嘴,乡下丫头也配和她的筝儿一道玩?但她脸上却是笑了起来,“还是三郎想得周到,筝儿和裴七娘年岁相当,想必是能聊到一起去的!看来这次三郎是准备带着筝儿一路上京了?!”
“嗯!听说父亲这次准备将家祠移到京兆,家谱也要转过去。筝儿也大了!”姜三郎摩挲了姜裴氏的柔荑,觉察到她的手已经不再复十多年前的柔滑,却平添了许多岁月的平实,他抬头看向姜裴氏的脸,姜裴氏生的漂亮但是却带着士族大家的端庄,她长着鹅蛋型的脸蛋,温润柔美,一双凤眼却是深深的双眼皮儿,姜三郎记着第一次见她,便被着双眼深深的摄入心魄,再也无法忘怀。
“三郎。。。。。。”姜裴氏抿着双唇,有些紧张,她明白姜三郎的意思。姜筝今年十一了。他们的大儿子姜审,今年十四。可却是四年前才准入的姜家的族谱!
一个姜家嫡子的嫡孙,年满十岁才入的族谱,这是怎样的一种耻辱!?可姜筝十一了还不入族谱的话,就没法说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