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子祁阳从小身体就不好,但饱读诗书,为人谦和;而皇后心地善良,这些年宫内新宠争相斗艳、尔虞我诈,但没人敢动皇后,一是因为她与世无争,二是因为诸多妃子中,仅有皇后诞下子嗣。这些司徒蓝都是从秦骆和小全口中得知的。
常生带着司徒蓝穿过个花园就到了朝阳宫,还没进门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就呛得司徒蓝微微咳了一声。
“蓝儿?”祁煜闻声从屋内走了出来,略显惊讶。
“太后让我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司徒蓝拍拍胸口,不咳后跟着祁煜走进了屋子,中药味更浓了。
床上躺着一脸苍白的祁阳,床边坐着个一身白净的高贵妇人,此刻正小心翼翼把药喂往祁阳的口中。
司徒蓝不敢打扰,站在一边等皇后把药全喂完,把药碗递给身边的宫女才跪下行礼:“司徒蓝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皇后的声音听起来蛮空灵的,司徒蓝抬眼看去,皇后年龄并不算大,脸上连皱纹也几乎没有,但气色很是不好。
喝完药的祁阳似乎受药力的影响,沉沉睡去。皇后为他盖上被子,冲司徒蓝和祁煜挥了挥手:“让阳儿好好休息,我们出去说。”
出了屋子,外头的空气比屋内好的多了,司徒蓝偷偷多吸了两口。
“母后,梁无呢?”祁煜皱眉问着,怎么一直没瞧见这糟老头子。
“梁太医在后面煎药呢,你大哥的药都是他一个人负责的。”皇后说着叹一口气:“煜儿,这几****就不用过来请安了,让你大哥好好休息。母后就留在这儿照顾阳儿,前朝还有很多事需要你料理。”
“母后放心。”
“你先去外面,母后有话对司徒姑娘讲。”
祁煜行了个礼,就到外头去了,司徒蓝看见常生还侯在那儿呢。
“煜儿一直提起你,我正想着抽空去见见你,你就来了。”皇后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没有血色,看样子劳累了很久。
“司徒蓝自然得向皇后娘娘请安,怎能让皇后娘娘来见我呢?”
“你是懂得礼数的,我也相信煜儿的眼光不会错。从今后你唤我母后便可,唤皇后娘娘总觉得生分。”
“是,母后。”
“母后现在说不出喜庆的话,刚尝丧夫之痛,阳儿如今又……母后只能全心全意照顾阳儿,煜儿就交给你了。”皇后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通透淋漓的白玉递给司徒蓝:“这是母后进宫时候太后赠与的,如今母后将它赠与你,你要替母后照顾煜儿。”
“母后放心。”
别了皇后,司徒蓝快步追上等在外头的祁煜,祁煜已经支退了常生,正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司徒蓝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笑了。
祁煜说常生是跟在他父皇身边的,父皇驾崩后就跟在太后身边,等他即位估计又会陪在他身边,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当然也是个好人。
见司徒蓝出来,祁煜伸手牵起她的手,带她慢慢往乘和宫去。
走了没多久,就见常生急急忙忙快步而来,略行一礼后对祁煜说着:“太子,项昕求见,在偏殿候着。”
“我正想见他呢。”他说着并没放开司徒蓝的手,而是直接拉着她往偏殿去了。
司徒蓝算算自己快有半年没见项昕了,只见项昕一身铠甲无比精神,手中握着一个蓝色布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常生守在殿外合上了门,殿内就他们三人。一见到项昕,司徒蓝就忍不住开口问着:“项将军,陈将军呢?”
“陈天豪擅离职守离开军队了。”项昕面无表情说着把手中的布包递给祁煜:“这是他留下的虎符。”
“他……他去哪儿了?”司徒蓝心一凉。
“那属下就不知道了。”
“那石璐呢?步兵营中可有人伤亡?”
“司徒姑娘笑谈了,打起战来哪有不伤亡的。”项昕轻蔑笑笑,继而转向祁煜:“属下先恭喜太子即将登上皇位,一统大祁江山。”
祁煜点点头算是谢了,现在的他哪有心思接受这些恭维话。
司徒蓝更是心慌慌的,不知道石璐有没有出事,更要命的是陈天豪怎么就离开军队了,他去哪儿了?找石璐吗?可是石璐就在军营中啊!天呐,她快要疯了。
“太子,如今武清远等人都被属下关押在大牢,如何处置?”项昕见两人都没怎么搭理他,有些不高兴,只好转移话题。
“我会自行处理的,项将军一直征战无不辛苦,就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吧。”
“是,属下告退。”项昕是个聪明人,明白这是祁煜下的逐客令。
项昕一走,司徒蓝就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怎么办?石璐她怎么样了?陈将军怎么会不告而别?他是不是知道了石璐的事,是不是发现石璐她已经……所以才一气之下走了?还是他被项昕给害了?”
“蓝儿你先别急,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司徒蓝抹一把眼泪,面前的祁煜一本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
“找到司徒雅了。”
“小雅?!”司徒蓝双眼一睁,有些不太相信:“她在哪儿?”
“项昕这个老狐狸一直把武兰心和司徒雅藏在自己身边,就怕如果被武清远牵制时候能有脱身的把柄在手,现如今武清远大败,武兰心和司徒雅于他已经没用,所以一同关押在了大牢。”
“那……为什么还不把小雅救出来呢?”
“司徒雅毕竟和武家有牵连,若从大牢直接带出会遭人话柄。你放心,我已经让秦骆去了,遇到好时机会偷偷将她带进承和宫来见你的。”
“真的?”司徒蓝心中不免开心起来,秦骆这是去劫狱啊!快一年没有见到司徒雅了,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她是不是瘦了?突然她又想起了春竹,不知道她现在何处,还有好多好多人。
“武老夫人也在狱中吗?她老人家哪里能……还有还有,大夫人她……”司徒蓝一想起当年在宰相府照顾过她的人,就不免话多了起来。
“蓝儿你冷静点听我说,武老夫人自武清远叛变后就上吊自尽了,但阻止不了武清远的野心。武清远的大夫人也不愿参与武清远,在帽台上上出家,于年前圆寂了……蓝儿……”祁煜话还没说完,就见司徒蓝脸色一片惨白,接着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往后倒去。
司徒蓝不懂,为什么好人总是没有好报呢?那一口气堵在胸口,她真的很难受,一呕就呕出了一团血红色的东西,失去意识前看见祁煜一把扶住她封了她几个穴位,然后冲殿外大喊着:“常生,传梁无,快!”
她闭上了眼睛,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