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啼啼鸟叫惊醒了米月,睁开眼一看见那黑檀木床的顶柱,便苦笑一声感慨自己依旧是在这莫名其妙的大祁王朝。
起身选了件淡绿色的罗裙换上,米月坐在铜镜前,想效仿春竹梳两个小鬓,梳了一半却停下,刚满24岁的她虽然现在在年仅16岁的香草体中,依旧觉得自己梳两个小鬓是装嫩。
铜镜旁放了几根木簪子,她便随手拿了个将头发盘起。
伸手拉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清新的空气,米月感慨这古时候的空气还真是让人闻着舒服。同时迎面而来的还有春竹。
“香草姐姐,你醒啦。春竹给你端了点粥来。”
“谢谢你,对了,怎么这么安静。”米月发现这西苑有大大小小无数像自己这样的小屋子,想必下人也是如此之多的,却安静的要命。
“他们都去忙了,夫人让春竹照顾姐姐的,这才没去。”
“这样啊。”
吃着春竹端来的粥,清淡中总觉得有些沁甜。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了,各房的丫鬟下人都陆陆续续吃完饭回到西苑中各自歇息。白天时候春竹帮米月烧水洗了个热水澡,现在的米月可是精神头十足。
听房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小,再到后来的静悄悄一片,米月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用两根木簪子将头发盘紧实后,米月穿着件粉红色罗裙打开了房门,外头的各间屋子都熄了烛火,只剩个别屋檐下的红灯笼照着青石板的路。
米月顺着那路一路向前行,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才算到了尽头,只见那一人高的石头上用朱砂写着“西苑”二字。米月心想这一路过来细数,这宰相府大大小小的丫鬟下人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真是吓人。
出了西苑米月不敢走石板路,从花园的草坪里摸索着前行。春竹白天说过,宰相府分东西南北四苑,西苑住着下人丫鬟们,东苑住着宰相大人和二位夫人,她是不敢贸然进去的,北苑春竹也交代过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便只剩南苑了,好歹自己也先摸清地形,方便日后寻找血玉镯。
不知道行了多久,就在米月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时候,她惊喜的发现了个拱形门,门前有个大石头,就着拱形门下的灯笼,米月看见那石头上用朱砂写着“思忆苑”三个大字。
春竹不是说有东西南北四苑吗?这思忆苑又是哪个苑?
顾不上那么多,米月悄悄从拱形门钻了进去。
一进来米月就发现这思忆苑还真是个美哉美哉的地方,过了拱形门没多远就是个花园,花园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湖,湖边一个烛火通明的亭子,亭中还有人,米月慢慢靠过去。
那亭子是有名字的,大大的黑匾上写着“百步亭”三个字,亭中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正对月饮酒,旁边站着一个年纪和春竹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
“诶诶——”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米月就感觉领口一紧,自己被人从身后活活拎了起来。
“谁?”那坐在亭中的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冷冷清清的开口。
米月被身后的人一路拎到亭前,扔在了地上,疼的说不出话来。
“是宰相府的人。”拎米月的人还站在她的身后,看了一眼米月身上的衣服下结论。
泪眼中米月瞪一眼身后的人,是个高大健壮的男子,一脸正气。
“到这儿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白衣男子依旧不回头,声音中却有着不可忽视的怒气。
“我……我迷路了,走错了才到这儿来的。”米月故作镇定,揉着摔疼的肩立起上身坐在了地上。
“秦骆。”白衣男子轻呼。
“是,爷!”那一脸正气的男子应和一声,便运气于掌,直向米月的额头拍去。
米月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呢,那个叫秦骆的男子便一掌拍来。眼看着那大手越靠越近了,米月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手掌并未落在米月头上,而是在离额头一厘米处停了下来,手虽停了但掌气依旧扑面而来,直冲的米月睁不开眼睛,脑后的两根发簪也被击飞,一根落地,另一根落入了不远处的湖水中。
青丝垂肩,米月也睁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叫秦骆的男人,差点要了她的命。
“爷,不会武功。”面无表情的秦骆回禀着。
“你叫什么名字?”自始至终白衣男子都不曾回头,但身后的一切仿佛都了若指掌。
“米……香草,我叫香草。”
“你就是那个疯了两年突然清醒了的香草?倒是有趣。”白衣男子继续饮着他的酒:“你走吧。”
米月捡起一根簪子站起身,猛然记起另一根簪子来:“可是我一根簪子掉进水里了。”
亭外的秦骆一愣,这丫头还真是不怕死,已经放她一条生路了,竟然还纠结在簪子这等小事上。
亭内的男孩一听此话,便哈哈大笑起来。
白衣男子低喝一声:“小全。”待那男孩憋住不笑后,他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眼亭外之人。只见台阶下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刚才秦骆那一掌多少给了她些惊吓,一张脸到现在还没恢复血色,倒也清秀。此刻她一手紧握一根发簪,双眼无辜的看着自己,另一只手还指着湖水方向。
看见那白衣男子竟然转过头来,米月也吃了一惊,只见那男子生得俊美,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睛盯得她感觉脸颊阵阵发烫。
“自己捡了便回去吧。”白衣男子说完又回过头来不再理会。
米月小心翼翼走到黑黑的湖边,还没等伸出手去,只看见那漆黑一片的湖水,米月突然有一种呕吐的感觉,脑袋中有撕裂般的疼痛,模糊的影像在眼前忽明忽暗的,她眼前一黑往湖中倒去。
站在不远处的秦骆急忙飞步而来扶住了她。
在秦骆的搀扶下倒退了几步,离开了湖边的米月这才恢复了原样。
“不要了不要了,这簪子送给你们了……”米月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思忆苑。
“咦?爷,她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把簪子拿回来的,怎么这就走了?”小全看着米月的背影不解的问着白衣男子。
“秦骆。”白衣男子索性站起了身,看了眼渐跑渐远的米月,转而看向走进亭中的秦骆:“去查查这个人。”
“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