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灯闪扑了一下,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到门上,两名宫女退出房门之前就好奇心大起,偷偷躲在屋外,看到两人紧抱着的投影。
“皇上竟然和一男子紧抱在一起?难怪皇上从不进百翠宫,敢情儿是个断袖。”
“不可胡乱猜测,我看那公子看起来斯斯文文怕是女扮男装的,要不我们去把百翠宫的娘娘请来?”
“这样做不太好吧。”
“怕甚,若是百翠宫的娘娘修成正果,定会重赏我俩的。”
两宫女低语着出了风竹宫,往不远的百翠宫去了。
屋内,祁煜拉着司徒蓝坐下,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蓝儿你瘦了,这三年你是如何度过的,真如秦骆所说又不记事了吗?”
“那日被黑衣人推入护城河,所幸被沿途村民所救,可惜醒来却不记得任何事了,村民善良将我收留,我便住了下来。对不起,我回来的晚了,让你们担心了。”
“无碍无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祁煜再次将她拉入怀中:“我再也不会让你出那样危险的事,再也不会让你不记得我了。”
贴着祁煜的胸膛,又听到他跳动的心跳,司徒蓝幸福的快要冒泡了,人说小别胜新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的眼前突然浮现起醉玉楼看到的春景,羞红了脸。
“怎么了?”
“没什么。”见祁煜发现她的不对劲,她更是满脸通红。
祁煜抬手解开她男子的鬓,任她的青丝垂下,他忍俊不禁轻轻将唇落在青丝之上。而司徒蓝正笨手笨脚解着他的腰带。
“百翠宫楚妃娘娘到!”
外头有人报嗓,屋内两人的动作骤停。
司徒蓝莫名其妙看向祁煜,后者一张脸煞白。
先帝的妃子都称太妃,那这楚妃娘娘是谁?司徒蓝正琢磨着呢,屋子外头有人推门而入,接着她就感觉五雷轰顶了。
“项楚楚?”司徒蓝惊呼,身边的祁煜身子一震。
“你是?”初见这不男不女却倒在祁煜怀中的人,项楚楚愣是没认出她来。
“原来这三年,你并不空虚。”司徒蓝轻叹一声离开了祁煜的怀抱。
伸手想抓她,却抓了个空,祁煜并没有任何言语。
“你是司徒蓝?!”项楚楚反应过来,一个踉跄靠在门边,有些惊慌:“你没有死!”
“天要我亡,我抗天命重新回来,原来倒是错的。”见祁煜没有只言片语,司徒蓝心里更是不知味,站起了身:“你欠我一场婚礼,如今却给了别人,祁煜,你我二人之间的缘分也就到今天了。”
祁煜依旧一动不动,司徒蓝笃门而出。
秦骆正准备驾车回去会魏紫烟,就见百翠宫的楚妃不请自来,他有些诧异,却来不及通报。焦虑不安的他守在风竹宫门口,没一会儿就见一人奔出,往他的方向而来。
“明妃娘娘。”秦骆迎上去,拉住了她。
司徒蓝喘着粗气说不出话,回头,风竹宫内并没有人追她而来。
“娘娘?”秦骆轻唤,同时放开了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风竹宫内,祁煜并没有追出来,他微皱眉头。
“秦大哥,送我出城。”司徒蓝并没有眼泪,只是觉得有些累。祁煜没有追出风竹宫,她的心就死了。
马车往宫外驶去,司徒蓝在车内想起秋楠子的话,劫数劫数,果然让她痛苦不堪。
秦骆不敢多问什么,但皇上这样做必然有这样做的道理,这三年皇上是怎么过来的他都看在眼里,而现下他必须做的就是先保护好司徒蓝的安全,最安全的地方,便只有魏紫烟处。想到这秦骆快马加鞭往醉玉楼赶去。
离醉玉楼不远的街角,秦骆停下马车,请司徒蓝下车。一连请示了三次,都不见她答应,他担心的打开马车帘布,里面空无一人。
一个旋身秦骆悄声无息进了醉玉楼,接着他翻进魏紫烟的屋子,合上窗。
“秦骆。”魏紫烟笑脸相迎,秦骆却不予回答,再看他的表情,魏紫烟察觉出些许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紫烟,我把明妃娘娘弄丢了。”
魏紫烟心头咯噔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明妃娘娘刚回来,怎会有人对她下手呢?你告诉皇上了吗?”
“我带娘娘进宫见了皇上,谁知项楚楚突然去了风竹宫,然后娘娘让我带她出宫,路上就不见了。”秦骆焦虑不安的在屋内踱来踱去。
“你先别急,若是有人想带走娘娘,你一定会有所察觉。而你毫不知情,有没有可能,是明妃娘娘自己走的?”魏紫烟猜测。
“为何?”
“你也说了,娘娘她见到了百翠宫那位,就算是自己走的便也不奇怪了。”魏紫烟叹一口气:“是我们考虑不周。”
“可是……”秦骆还想不明白。
“若你有了新欢,紫烟便终生不再见你。”魏紫烟举着例子。
“但项楚楚是太后逼皇上封的妃啊!皇上从不踏入百翠宫,心里不是只有明妃娘娘吗?”
“我们知道,娘娘或许不知吧。”
“不知皇上是如何打算的,我看我还是立刻请示吧。”秦骆想了想欲开窗而出,被魏紫烟拉住了。
“你禀皇上了以后,再去见一个人。”
院内的鸡鸣响起,春竹打一个哈欠起身穿衣。
四年了,每日如一日般照顾着他的起居生活,她很是知足。
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宰相府的洗衣丫鬟,寅时之前她就必须开始干活。双手泡在水里从天还没亮一直到天黑才能歇息,冬天满手的冻疮,夏天满手的水泡。
穿好衣服后春竹走到院子内,天刚微微破晓。揉揉眼睛她拿起昨夜准备好的米糠开始喂鸡。
猛然间春竹发现有个黑影靠坐在上锁的小院栅栏门外头,走近一看,她惊呼:“蓝姐姐?!”快速放下手中的米糠簸箕,她冲进屋内寻着钥匙。
武萌被惊醒,赶忙出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眼前一幕也吓了一大跳。
天越来越亮了。
两人手忙脚乱把浑身是血的司徒蓝送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