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并不拥挤的街道上飞驰,与其枉然多想,不如自己亲自证实,她决定前去王爷府一探究竟。打听到王爷的府院不难,而事实上,打听到这个王爷是不是高懿也不难,可是,她却偏偏倔强着不愿意开口。
马儿离王爷的府院越来越近,她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因牵引而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她有些害怕和担忧,马儿离王府越来越近,她竟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那个离她咫尺的人,就是他,就是他高懿……是与不是,她不要从他人口中得到遗憾或是担忧,让她,亲眼证实吧!
马儿停在王爷的府院前。她想到了向他人打听府院的位置,想到了亲自来确认那两人口中的王爷是否是高懿,可她却没能想到的是,王爷府院的大门前的守卫竟是如此森严林立。这是当然的,里面的那个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的王爷,而她……算是谁,早已离开的她,如何再与他重新交集……
她翻身下马,将马儿栓在一旁的树上。绕着府院围墙转悠,总是企图找到丝毫机会能混入院中,她终究是失望了。院墙高得常人难以想象,莫说是笨手笨脚的她,即便是身怀绝技的轻功高手恐怕也有所为难。周围还有些小门,却也毫无例外地有人森严把守,外人在几十米开外便被阻挡了。
她心情挫败地在一旁树荫底下坐下,有些想放弃,也许……她应该相信,那院中的主人不是他的几率要比她以为的大得多……否则,她要如何说服自己离开,离开这也许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心中有些遗憾的伤感,若知道与高毅他日相见竟会如此艰难,当日就不该轻言离别……
一老妪拉着一小车果蔬青菜从她面前经过,却被困在了前面不远的一个斜坡上。见她年老力衰心有不忍,她迅速起身上前与她推了一把,车顺利地爬上坡顶。
她停下来擦了擦汗看着她,“多谢小公子相助!”
“不必客气!”她朝她微微笑了笑。“老人家,都已快到正午了,您这些菜能卖得出去么?”她不免有些替他担心,便顺口问道。
“公子不必担心,我这些菜不去市场卖,是给王爷府中送去,王爷府中一直都吃我家送的菜!”她略有些骄傲地指了指前不远的王爷的府院。
“是么?”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由得大喜,这……不就是冥冥而来的机会么?她一边在一旁帮她推着车,一边转口问道,“老人家,卖给王爷府您这车能得多少钱啊?”
“能卖五两银子,王爷可大方了,从不亏待我也不拖欠!”她满脸开心和满足地笑容。
“等一下,老人家!”她上前拉住了她。
“小公子,怎么了?”她疑惑地停下脚步。
“您将这车菜卖与我,我给您二十两,行么?”
她脸上露出了不解地神色,“小公子为何要买我这些菜,您若需要我家还有,不需要这么多钱的……”
“我不需要!”她急切地打断了她,“我只是着急需要这些!”她指了指她身后的拖车。
“可是,我已经答应给王爷府送去了!”老人家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我会帮您送到王爷府,对,我就是买来送进王爷府的!并且我会告诉他们是您送来的!”
“可是小公子为什么要帮我送进去?”她有些费解地看着她。
“其实是……”她心中略略转了转,“老人家,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在王爷府,最近他生病了,我想进去看看他,可是我不是府中人,进不去,所以才想……”她急切而诚恳地看着她。事实上,她所言非非虚。
“哦……”老人家同情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略略思索一番便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一脸慈祥,“既然如此,那就让你送进去吧,这个……”老人家边说着便从腰上解下一块小木牌,“这个你要拿着,才进得去!”
“谢谢您!”她有些激动地接过木牌,“哦,银子给您!”她迅速从身上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她。
“不要这么多,给我五两就成!”老人家憨笑着推辞道。
她有些动容,将银子塞到她手中,“您拿着,这是您该得的,您帮了我的大忙!”
“那……多谢,多谢了,小公子!”老人家千恩万谢后才将银子放进随身携带地布兜里。
她无暇多作寒暄,转身拉起了拖车。
“等等,小公子!”老人家却又在身后叫住了她。
她疑惑地停住了脚步,“怎么了,老人家?”
“这个穿上,不然怎么像个送菜的小伙子?”老人家将身上的粗布外衣脱下递给她。
她不由得恍然大悟,多亏提醒,不然定会让人识破,她迅速地穿上那件粗布衣,依着老人家的话往鞋上弄了些泥,这才拉着车向这府院的后门走去。
虽是府院后门,门口左右仍是由两人把守。渐渐走近,她不禁有些心虚。
“站住,干什么的?”她还未到门口便被守门侍卫喝住,他径直向她走来。
“我……小人往府中送菜的!”她僵硬地陪着笑脸看着他,心下不由自主地一阵紧张战栗,唯恐被他识破。
他防备地看着她,“送菜的?有腰牌么?”
“有,有的!”她赶紧掏出那张小木牌递给他。
“这是你的么?”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当……当然是小人的……!”她紧张得低下了头。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怎么偏偏让你来送菜了?”他眼神狐疑地看着她,他从她的口音中听出了端倪。
她的手心浸出了冷汗,“这个……”她脑子飞快地转着,“军爷好耳力,小人并非本地人,是来贵地探亲,小人娘舅家就住这城边,每日给王爷府中供应新鲜蔬菜,恰逢舅母身体不适,唯恐耽误王府用菜,这才遣小人前来……”
“是么……”他还在犹豫,还有所怀疑……
她心中暗暗叫苦,就别再为难她了,再盘问下去她恐怕得露馅了,她已是黔驴技穷了。
正当此时,门内突然有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响起,“是送菜的么?”
她不由得抬起了头,只见门内有个公公模样的人向门外走来。她正有意转移门口侍卫的注意力,当下心中急转,便赶紧与他搭腔道,“是,小人是来送菜的……!”
他走出门口走到她面前,门口的侍卫向他行礼,称呼林总管什么的。
“怎么搞的,送这么晚却还不赶紧进门,都什么时候了,等菜下锅呢!”他的声音尖酸怪异,让她不由得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来救她的人,她赶紧顺杆子往上爬,一把拉起身后的小车,“小人,这就进去……林总管请!”她朝他点头哈腰地赔笑。
“哼!”他瞥了她一眼,在她前头领着她进了院门,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