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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神像的眼泪〈六〉

--苗族部落。山寨外河边一处平地。--

〝轰轰隆隆隆…!!!〞

午后,在山寨外的河边,缓缓从高空中降落了三架M型军用战斗直升机,河边的平地上则站了一群老者正仰首盼望;待直升机停好后,老者们微弯着腰簇拥上前,满脸热情又恭敬地迎接着,一位身材看似壮年却头发灰白的绅士。

“欢迎宗玮博士以及各位朋友,看见您们如此风尘仆仆远道而来,我等真是诚惶诚恐。”老者们中的大长老带头走在前方,引领众人进入山寨的部落里:

“我们已经在村里准备了丰富的宴席,佳肴美酒以及舒适的休息居所来款待各位,就请各位随我们来…。”

宗玮博士转头低声吩咐,陆续跳下直升机的大队人马,各自按照原定的计划布署隐藏,守卫在村庄以及山谷中的各处;然后大长老带领众人往山寨走去,博士与几位亲信跟随其后,其余长老们则安静地走在队伍后方…。

“刚刚射下那架军机时,没有被各国卫星或其它基地侦测锁定吧?!”宗玮博士低沉着声音,操着流利的外语询问身边的属下。

“是的,博士您放心,我们刻意将军机打落在远处山峰的一处荒谷中,那地区属于尚未开发的神秘区域,Z国军方想要展开大幅度的搜索,必定会费时数月极为艰难!”一位壮硕精干的特战士沉稳地用外语回答,他听到博士使用外语交谈,了解宗玮博士必定不想让长老们知道有关太多外界的讯息。

“恩!此次一定要得到那个树人,决不能失误…上次你们派人前来检验那尊木像,不是已经发现,这个树人其实是由人转化成植物型态仍活着吗?我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提炼生机药剂的方法,让人类的身体可以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现在那个段峰却又派人来捣乱我的计划,哼!真是阴魂不散!!!”

宗玮博士锐利的眼神看向前方的山寨,阴沉压抑的声调显示着他此刻内心的不爽与厌恶:

“我才不相信一个龙组的人被抓后,会逃不出这个地方,也许他们早就发现了树人并没有死,只是改变了另一种生命的型态;我相信这两日,这个龙组成员一定会有伙伴寻来,合谋一起偷取神像。也许…他的同伴现在早已经混进村庄里了,你通知弟兄不能打草惊蛇,龙组这次的目标应该也是这个树人!!呵呵,想跟我抢人呢?!这个树人的研究价值这么高,我怎么可能白白送给段峰,让那个固执又不知变通的人得意地去邀功呢?!哼!刚好藉这个机会,我们来个瓮中抓鳖,一次毁掉段峰的几名龙组成员,看他到时候还不抱着棉被哭去。哈哈哈!!!”

前方的大长老已经将众人引入山寨,宗玮博士第一次进入这种苗族部落,他左右观察这个座落在高峰山谷中的村落建筑,这些住房多是木造结构,以柱子架高地板,用杉皮或茅草盖顶,村民们就居住在这种长形茅草房,或以树干交叉搭成的桩上屋。此时,长老们静候在屋外,大长老则邀请博士一行人进入了其中一栋最大的桩上屋里;博士信步走进大门里的中室,看着屋内的陈设,不动声色暗自蹙眉了一下。

苗族人非常热情,十分注重礼仪。客人来访,必定杀鸡宰鸭盛情款待;大长老两手击掌,一群年轻的苗族少女体态婀娜从屋内鱼贯而出,迅速摆了几桌丰盛的宴席邀请众人入座,宗玮博士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强忍心中的不耐,应付着杵在一旁轮流敬酒的长老们,长老们殷勤地为众人介绍苗族里各种特有的经典菜肴,还不时用筷子把鸡心或鸭心拈给座上的贵宾。

宗玮博士拿起桌上的牛角酒喝了一些,依序吃了长老们介绍的油炸粑粑、辣椒骨、酸汤鱼…,又脸色怪异的喝了面前的油茶。他身边的侍卫亲信都很清楚,博士平日极为注重养生之道,不习惯大鱼大肉,尤其是又酸又辣的味道更是敬谢不敏:但是苗族人都是将这些食物视为待客的佳肴,亲信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博士,想了想,出声帮博士解围:

“博士千里奔波,想必胃口不佳,不如吃点轻淡食物,然后早点休息,等候属下们完成任务后的捷报佳音。”

大长老见状,知道博士吃不习惯这些传统的菜肴,赶紧另外安排侍女们呈上一些清粥小菜,他略带不安地端坐在博士身旁,说道:

“宗玮博士,我们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在今晚的祭神仪式上加派人手守护神像。”

“恩,很好,不过,如果不出我所料,今晚村庄的祭典上可能会有点骚动;记得让之前多派给你的那些守卫加强巡逻。”宗玮博士想着明日的早餐,待会要记得吩咐随从们,去直升机上取些咖啡和面包火腿。

“是!宗玮博士!等今天祭祀活动结束,明天将新的树神移入古冢的岩洞中,您就可以用那座刚刻好的木雕像换回这尊树神像,然后带神像离开。”

“呵呵~你果然做得很好!放心吧,我这座木雕像是用千年神木雕制而成,换你们一个树人绝对物超所值!还有,我之前答应过你们几位长老的,决不食言,一定会实现你们部族的心愿。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会立刻派人来建设你们的村庄,着手盖一座大宫殿好好保存你们守护的古冢。开放此处圣地遗迹,把它变成众人朝圣的圣地,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耶路撒冷,让所有的人朝拜供奉。从此你们的村庄将能扬名全世界!你的族人将会受到最好的教育!住在最好的房子!”

“是是!我们的村庄将会世代感谢宗玮博士您的再造之恩!”大长老感激地表达谢意。

一转念,宗玮博士略带沉吟地说道:“不过…具我所知,大长老,这些事情你似乎还未和你们的村民,还有部族里的老巫师商量过啊!”

“宗玮博士,您放心吧!这近百年来,近亲繁衍下使我们族人的人数越来越少,所以我们这些长老经过慎重的考虑,都同意我们这个部族不能再像祖宗一样,世代的子孙守着一座古墓老死在这儿,为了部族的永续发展,为了我们的后代子孙,我相信我们所有的村民,包括巫师大人都会赞同我们的决定!”大长老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宗玮博士豪爽地拿起身前的酒杯:

“这就好,呵呵,有大长老你这些话我就放心了,那么来干一杯吧!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干!!!”

…………………

天色渐渐昏暗,将晚的天气,几朵白云被一抹斜阳反射成黄金色彩,山谷中的河流湍急,不断地冲刷河中的岩石,河底的水流又被云彩映照得通红。

夕阳从小茅屋上方的木窗上斜照进来,賽娜抬头望着满室的阳光,发现时间已经接近祭典的时辰,此时的她不再疯癫,反而异常冷静地走到门边,呼喊着巡逻的守卫:

“这位大哥,麻烦你通报巫师大人,说罪女赛娜深感忏悔,知道大人的用心良苦,今晚愿意为月神献上《跳月舞》一支,做为新神祭典仪式的开场!”

守卫里其中一人去通报巫师,此时刚好翠翠来到屋前,一听大惊失色,慌忙转身跑去寻找冲熊;不一会功夫,来了一群苗族妇女,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首饰衣服和盥洗化妆用品,翠翠喘气地拿着小屋钥匙双手颤抖地开门,随她赶忙前来的冲熊站立在门口满脸担忧。

小屋开启,妇人们鱼贯而入,开始帮賽娜沐浴漱洗盛装打扮,没多久,等在门口的冲熊,看着几个苗族妇女簇拥着賽娜走了出来,冲熊忧虑地走向前注视着赛娜,说道:

“阿姐,虽然你是族里《跳月舞》的第一把好手,但是你也不用今晚前去为东丹的新神祭典仪式献舞啊!”

冲熊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姐,此时的她打扮雍容华贵。塞娜盛装的衣裙上绣制着各种色彩绚丽、图案别致的花纹,她的头帕戴着银凤冠,身上和衣袖下襬镶嵌着银制的项圈、手镯和挂链…。賽娜面带温柔的微笑,有所含意地对着冲熊说道:

“我只想送送他,为他做一件这辈子…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她转身银饰叮当,筒裙摇晃,随着妇女们缓缓地往祭典的场地走去………。

希雅和精灵们伫立在祭典广场旁的树梢上,看着广场上的苗族男女高声谈笑,然后看着一群强壮的勇士吆喝着将东丹这尊神像搬运上了高台。

‘主子,席斌那家伙怎么没有跟着抬出来?’小土灵疑惑地看着底下的村民们各就各位,准备开始祭神的仪式。

‘神猪的出场,通常都是要等到祭神仪式进行到一半时,才会被抬出来宰杀!’木木心中已经不把席斌当成人看了,不知为何,自从希雅揍了鼻青脸肿的席斌一拳后,他老觉得席斌真的长得像只蠢猪。

一旁正期待看到祭典的小水灵眼尖,瞧见远方随众人走来的塞娜:‘咦,主子,那不是賽娜嘛?!’

希雅非常讶异地望着賽娜,賽娜缓缓地走入广场内,此时广场上的村民都已经准备就绪;熊熊的萤火燃烧在广场的中间,低沉雄浑的铜鼓声〝咚!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地响了起来,众人嘴上开始唱颂着,吟咏先祖辉煌历史的歌曲,一边慢慢地围拢过来,环绕在离賽娜不远处的四周。

随着铜鼓声,賽娜开始柔软地扭曲着身躯,有时纵身跳跃旋转,有时四肢随着鼓声襬动,她高声吟唱轻盈起舞,身上佩带的银饰〝叮叮当当…〞发出和悦的声响,众人看着她随风飘逸的姿态,犹如天仙般异彩纷呈,不由得更加卖力地敲打着乐器,热情高唱。

一首《跳月舞》曲子结束后,突然间人们又高喊着苗语涌到了賽娜的身边,这时一支庞大的芦笙乐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开始伴奏领舞,乐队原地吹奏着,〝呼呼噜噜…〞芦声阵阵…,群众则把乐队围在中间尽情随歌舞蹈。只见广场一时动感十足,男人们的动作矫健潇洒,女人们轻慢柔美。

‘他们跳的舞蹈真好看!!!’小水灵满眼闪亮亮地看着舞群中的众人,不禁出口赞叹着。

小火灵今晚不知为何一直感到很烦躁,他不耐地东张西望,发现小金灵不知去向,‘土豆,金子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火鸡,我觉得不太舒服…’小土灵感觉遥远的北方,地球某处的地壳似乎有所大幅度的震动。他看了正在注视前方的希雅一眼,想了想,转头跟木木交代几声后便迅速离去。

广场上的苗族男女持续不断地跳着《芦笙舞》,直至一轮明月升至空中高高挂起,深夜里山谷中的寒风阵阵,吹不熄部落族人高亢的热情洋溢,此时祭神典礼中的重头戏「活人献祭」终于开始了…。

席斌的四肢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根粗壮的大木棍上,远远地像一只神猪倒吊着,被人扛上高台的祭坛上,抬猪的勇士们上前解开席斌木棍上的绳索,改将他的四肢分开,分别用铁链呈大字形状固定在祭坛的四边。

‘啧啧!!我看啊,龙组里的人…想要像他一样混得这么悲惨也不容易!!’木木摇摇头,感慨地说道。

希雅无奈地看着席斌,此刻的席斌虽然被铁链固定在祭坛上,却仍然不安份地左右张望,似乎在思考着待会要如何脱身。忽然,希雅感应到,高台上有道哀伤祈求的眼神望向希雅和精灵她们;她远远凝视着东丹,与东丹相对望,希雅知道…东丹在向她示意,可以动手了!!!

台上的巫师和长老们,正踩着奇怪的步伐,围绕祭坛的前后左右踏步,一边嘴上念着咒语手上拿着圣水,不断地将圣水洒在祭坛和高台四周。

躺在祭坛上的席斌大汗淋漓暗自着急,他心里祈祷着希雅快点行动,瞪着巫师念完咒语,缓缓地走向神桌旁,拿出一支镶满珠宝的弯刀,巫师慢慢地将宝刀抽出刀鞘,双手举高准备一刀刺下…就在席斌忍不住想要高声大叫时,高台底下突然出现混乱,许多苗女高声尖叫,众人你推我挤揪成一团!!!

后~希雅妳终于出现了,席斌喘了一口气,转头高兴地往台下望去,却惊恐地发现,跳上高台的并不是希雅本人,而是一位神智不清,状似疯癫的美丽女子……,只见那女子双手拿着一把大斧头,满脸睁狞地跑上高台,一边大声喊叫一边高举手中的斧头:“啊啊啊啊!!!!”往席斌方向冲来,准备朝席斌的身上狠狠地砍下去……此时,台下还有一群人此起彼落在高声哭喊着:

“不要啊!!阿姐你不要做傻事!!”

“不要!!賽娜不要!!你快下来啊!!”

“賽娜我的儿啊!!你不要做傻事啊!!”

………………

挖KAO!!死定了!!希雅啊,这下我真要被你害死了!!席斌终于受不了此时场面的高度刺激,他激动地想要撑起上半身,挥舞着四肢,用力狂扯着铁链,死命地跟着众人对赛娜大喊大叫:

“妈呀!!姑奶奶啊!!我跟你无冤无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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