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蔚见地上还遗落着零星的柴火,便拾取了堆做一团,翻手变化出紫色焰火,点燃了那堆柴火,一簇火苗腾空而起,照耀着众人的脸庞——深山老林,野兽出没,畏惧火光,这是动物的天性。
玄净沉吟了半响,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传闻昆仑幻境,能于悄无声息中令时光流逝而人们察觉不到,最终沉溺幻境而无法自拔,将虚拟当成了现实而生活,想来,我们今日便是有幸遇上了。”
“师傅,什么是昆仑幻境?”若蔚好奇地开口。
“若蔚,你入崂山之时,想来没有仔细阅读过祖师爷的生平事迹吧。”臻生哑然失笑。
若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素来对这些人物志怪不感兴趣,一心只想查明身世之谜,解开数度被追杀的疑惑,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传说祖师爷诞生之时天降异象,仙乐阵阵,一只仙鹤自天空而降,飞入帷帐中消失不见,须臾婴儿啼哭声响起,屋内异香扑鼻,幼年时的祖师爷日记万言,过目成诵,出口成章,一心想博取功名,光宗耀祖,无心修行,及至遇见了昆仑老祖,入了昆仑幻境中,才一朝梦醒,才恍然大悟,拜入昆仑门下求仙问道,后学成下山自创了崂山一派,守护人界。”臻生见若蔚低头,淡淡一笑,不再揶揄,只将所知悉数告之。
“究竟,祖师爷梦到了什么?昆仑老祖又对他说了什么,居然有醍醐灌顶之效,真是神奇。”若蔚拍手乐了,化身好奇宝宝。
“这一点,祖师爷倒也未曾隐瞒,昔年他还在世之际,曾提及那****梦见自己状元及第,官场得意,子孙满堂,极尽荣华,鼎盛之时却忽然被人构陷获了重罪,家产悉数被没收,妻离子散,到老后孑然一身,穷苦潦倒,独自站在风雪中发抖了却残生,刚要叹息,突然梦醒,抬头便看见昆仑老祖怜惜的目光看向自己,叹息道:“你适才所做之梦,生沉万态,荣辱千端,人生如梦,五十年如一刹那啊!”
祖师爷至此才幡然醒悟,得而不值得欢喜,失也不值得悲苦,人生原就如一场梦而已。”玄净缓缓地开口说道,他的话,如流水一般,清澈地划过若蔚等人的心田。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吗?”若蔚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这一夜,若蔚是在睡梦中度过的,梦里场景破碎,变幻万千,眉头紧皱着,睡得极不安稳。
翌日清晨,若蔚揽镜自照,果见浓重的黑眼圈跃然脸上,忍不住低叹了口气——据说一夜无梦才是最佳睡眠状态,但凡有梦就意味着大脑还在高速运转得不到休息——长此以往,再聪明的人都会变笨的,看来这昆仑幻境跟自己的气场不合啊。
当你醉心美景的时候,生命已然悄然流逝,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一夜之间,若蔚再看那落英缤纷,繁花似锦的旖旎风光,那令人醉心沉迷的感觉就统统不见了,只余下恼人的苦闷。
若蔚拍着已经发酸的小腿肚,极想让陈平停下歇会,但一想到时间在昆仑幻境中以成倍的速度流逝,那就休息就咽进了肚子里。
正午时分,旭日高照,晃得眼睛一阵恍惚。
陈平见玄净与臻生脸色疲惫地回来,走了上前,三人汇聚一处。
“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破除幻境的好,只一天的功夫,功力已经消耗过半,想来这幻境中加持了法术。”陈平气运丹田,发觉功力无声间大损,开口劝道。
若蔚呼啦坐了下来,嘟囔地说道:“这些景物像置身梦境一般,只恨不得撕了才好。”
“若蔚,你适才说什么?”臻生一个箭步上前,扯住若蔚的袖子说道。
“只恨不得撕了才好。”若蔚傻乎乎地重复道,感觉到一阵眩晕,她伸出右手遮住额头,这太阳,太猛了。
“不是这句,上一句。”臻生摇着若蔚的手臂开口说道。
“如置身梦境一般。”若蔚被晃醒了,在说出了适才的话后,忽然一激灵,看向臻生的眼眸动人的光亮,激动道:“臻师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玄净师叔,所谓的昆仑幻境,应该如美梦一般迷离,梦魇最不喜这类梦境,若能唤出它,将这些景色都给吞了就好了。”臻生微微一笑,开口应道。
“不错,是个好法子,我这就做法引它前来。”玄净将双掌合拢,朗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