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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断《念奴娇》

教委派人来学校视察防务,对围墙的缺口颇不满意,要求王校长进一步发挥主观能动性。学校没有钱,但学校有人啊,把池塘挖深不是同样可以起到围墙的作用吗?一个命令下去,满院的学生就地转化为上千个劳动力!杨鹏展叹了口气,点头说:“只能先这样了!”王校长发起了轰轰烈烈的挖池塘当围墙运动,要求挖三米宽,两米深,形成一道不法猪羊和不法分子难以逾越的鸿沟。施工时场面颇为壮观:学校愿意出二百元,雇了五六个农民,几辆农用车“嘭嘭嘭”地吼叫一天,一条一米多宽的土堤便出现在池塘中间。然后又承诺出一百元,雇了两台水泵,把水集中到另一半池塘里。这异乎寻常的动静,引起了学生们的极大好奇,一下课就有上百个学生围上去看:看着大股的水从水泵口喷出;看着半个池塘水落鱼出,在一汪一汪的泥洼里跳跃;看着另半个池塘水满草长,青蛙欢欣鼓舞。大家感到新鲜而且刺激。

先挖北塘,高三带头。

高三(3)班分了10米长的任务。星期天回家时,附近的学生带来了劳动工具,周一下午老杨安排全班学生都去挖沟,张云起到班里去清理学生,班里只有秦絮云和骚人。张云起笑着说:“上工去啦!”秦絮云默默地站了起来,骚人愤愤不平地说:“我从家中带来铁锹了,还得干活吗?”张云起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杨敬德走进班里说道:“高三你上过几茬啦,怎么还来上呢?”骚人一时弄不明白两者之间的逻辑关系,见老杨气势汹汹,暂按自己理亏处理,瘟头瘟脑地倒拖着铁锹出了班。塘底的污泥尚未晒干,只有几个学生站在塘边硬地上,掏耳朵眼似地,一回挖出一丁点,其它的人有的在嬉戏打闹,有的站成一团说笑。得得马好象找到了用武之地,闷着头“扑嗤扑嗤”一铣一铣地往上翻,一会儿翻成了个小土堆!他不理众人,众人也不同他说笑。第一节下课铃响过,才挖了弯弯曲曲二尺来宽的一条小沟。杨敬德冲男生们说:“你们看马得志,人家才是真干!”说得男生们低头躲躲闪闪,骚人低声对身边的男生说:“学校里省了钱给谁?拿学生当苦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看看还有谁象得得马那样傻冒!”男生们听了,更加打不起精神来!杨敬德找到张云起:“你是班长,今天这活你看怎么干下去?”张云起低头看看自己刚洗的白袜子,哼叽了半天,说:“我去给大家说说,让大家加把劲!”我早就气得脸色铁青,转过身吼道说:“看看你们这个熊样子,哪一个不是农村孩子,谁在这儿装少爷,给我滚回寝室睡大觉去!”说完,抢过一把铁锹,“扑嗤”一声跳进污泥里,挥动铁锹一阵猛甩。张云起、老板、付云山、徐锦程、毛国才等人也跟着跳了下去,其它的男生也猛干了起来,本班的铁锹不够用了,跑到教师家中去借。女生们主动找砖头沿沟边铺了一条通路,好让男生们有落脚的地方。秦絮云搬了几趟砖头,脸色发白,直冒虚汗。她喘着气站在树下,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

男生们不一会便累得手足酸软,速度慢了下来,话也多了起来。老板说:“毛国才真有劲,挖了那么大的一块地方!”天长说:“跟毛国才比力气,咱班还没这个人!他家承包个窑场,星期天假期经常练,一连四的斗子他都搬得动,一干一上午,咱班谁行?”毛国才捋了捋衣袖,挽了挽裤腿,树桩一样的小腿肚与粗壮的胳膊让男生们叹羡不已,宋学堂捏捏他的肉胡子,说:“这么硬,是牛肉吧!”众人笑起来。他颇为自豪地说:“我这人脸上不光悠,人长得不中看,但是中用,打井砌墙和泥烧砖,没一样咱不行的!有的人脸挺白,一股子猛劲,三分钟就绵软,银样蜡枪头!”毛国才说完,见宋学堂天长等人低头不语,恍然大悟,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们几个……”瞅了一圈,看见了秦絮云,“我说那些女生,娇里娇气的……”天长说:“人家干着她看着,人家站着她歇着!老板,她是怎么回事,给你汇报了吗?”苗俊说:“说不定生病啦,你看她脸那样白……”几个男生笑起来:“有没有什么气味呀?”老板说:“太远,没闻见!”“闻闻去,闻闻去!”老板怒道:“你们以为我不敢?管好自已不吃醋就行啦!”我怕他真的上去,便接口说:“又脏又累的活,就该男人干,男人生下来就是出力的命!”老板虽不赞同,但毕竟替他解了围,便附和我。宋学堂说:“不是说男女平等吗,重活脏活男人干完了,还要女人干什么?”我说:“留着疼呗!”几个男生笑了起来,天长说:“你这空伙将来也是个妻管严!”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心里报怨秦絮云:“你傻啦?不能干,别站那儿呀,打道旗似的,你偷偷进班不就完事啦?”一会儿再抬头看,不由松了一口气,秦絮云慢慢地回了班。

骚人干了一会儿,说是喝水去,再也没回来。

到课外活动时,我班的任务已经完成,一条宽敞的濠沟展现在验工的校领导面前!

晚自习上课了,我身边依然空空荡荡。吃饭时就听有人说骚人带着秦絮云出了校门,我当时没放在心上,现在的情形,证明了这种说法,两个人到哪里去了呢?又干了些什么呢?我心乱如麻!

和我一样魂不守舍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老板。

前天老板读《念奴娇.赤壁怀古》,文思忽发,逸兴遄飞,也填词一首:

小河西去,流不尽,无数风雨晨昏。

河岸西边,人道是高三苗俊胜地。

树木森森,群鸟鸣叫,酿成天赖声。

风景如画,一代风流人才!

最是野高当年,苗俊初恋了,

小痘初发,纸扇单衫,谈笑间,赋就奇文妙篇。

多情最是我,剑胆琴心,

人生如梦,何人共我征程!

反复吟咏,不忍独自享受,工工整整地抄了一份,送给秦絮云,请她指点。秦絮云接过来瞅了两眼随手夹进书里,笑了笑说有空再拜读他的大作。老板还在等着从秦絮云那里收获夸赞和羡慕呢,没想到骚人的行动这么快,更没想到秦絮云变么快就放下架子,沦落为骚人的女朋友!他眼巴巴地等到第四节晚自习下课,看看骚人和秦絮云都没露面,他气愤交加,在后黑板上奋力写下一行大字:“大丈夫何患无妻!”扔下粉笔回寝室睡了。从此,他结束了文学创作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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