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渊召开专题会议，商讨处理女生被侮事件的善后措施。他把辨证法运用得纯熟：这次事件是印证马克思唯物辩证法的鲜活事例：大门问题、围墙问题、值班教师配备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引发了这一恶性事件：量变的积累，达成了质的飞跃；这一事件性质之恶劣，足以引起上级有关部门的重视，会反过来促进以上问题的解决：次要矛盾转化为主要矛盾；我们要借此机会加大申请资金的力度，抓住时机，促成飞跃！杨鹏展说：“两个女生用自己的青春来补充证明马克思主义理论，多难得啊呀！我们应该找到那两个小流氓，感谢他们制造这一事件，促使我们下决心解决学校安全问题；我们应该给两个女生颁发荣誉证书，表彰她们为真理而献身的精神……”王文渊打断了杨鹏展的话：“向教委打报告吧！”
到了教委，王文渊先找到当干事的侄子，打听情况。王干事说，淮高出事了：有一个成绩好的学生，向老师揭发了几个坏孩子在班里捣乱、在外打架的事。那几个坏孩子在大课间把他围起来拳打脚踢一通，又抬起来从四楼扔下来，当场摔死！学校对家长说是从栏杆上摔下来的，家长不信，正闹呢。朱主任是在办公室，不过现在他心情不好，最好过几天再来。杨鹏展说，学生安全的事刻不容缓，我们那边也出事了！
教委主任看了一眼报告便放在一摞文件上了，王文渊瞪着两眼说不出话来，杨鹏展陪着小心说：“朱主任，您看，我们学校的申请……”朱主任头也没抬，说：“要钱倒积极，中心工作配合得怎么样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中心工作是怎么回事。朱主任一击见效，心中暗息得意，叹口气说：“事情总得有个轻重缓急，该做什么工作总不能让你们说了算吧！”王文渊跟着叹了口气，杨鹏展按捺不住了：“非得出了人命才算是大事吗？学生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这算什么为人民服务？”朱主任严肃地说：“我没有责怪你们，你们却上门来兴师问罪！你们围墙有缺口，大门关不住，人家安状高中连大门围墙都没有，不是一切正常吗？怎么就你们学校出了事呢？你们动不动都伸手向我要钱，我上哪弄钱去？去抢银行？你们也有大脑，也有两双手，不会自力更生……”这一番训斥，杨鹏展气得脸色发青，王文渊瞪大惊惶不安的双眼，用手帕不断地擦拭光光的脑门上渗出的汗珠，脸上的表情也变来变去，终于等到朱主任停止倾泻满肚子的邪火，献上自已的受训心得：“……虽然物质决定意识，但意识对物质具有反作用，我们要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尽可能自已解决问题……”朱主任点点头：“王校长的理论水平还是很高的，思路也对，你们先回去，该做的工作先做着，你们的困难领导班子一定会考虑的！”
送走了王杨二位，朱继始沉思了一会拨通了淮高陈鸣蝉的电话：“陈校长吗？李恒的家长已经反映到县长那儿了，主抓教育的黄县长批示要我们妥善解决此事，怎么解决，咱们隔着房子不拉车，自己拉屎自已擦屁屁！有一个原则，不能输理，输了理，你得蹲大牢，我，黄县长都得丢乌纱帽！”
陈鸣蝉说：“朱主任，事情的份量，你不说我也知道！坦白给您说吧，我想出十万给李恒家，私了……”
朱主任说：“可以呀，花钱买平安吗！”
“可是，家长别筋头，不认！非要找出凶手，给李恒偿命！”
“哼，找出凶手会更热闹！你准备怎么办？”
“是他们无情，别怪我无义！我想让在场的几个学生一口咬定，他是失足掉下栏杆摔死的！”
“……这样说，行得通吗？”
“一人给他一万，堵住他们的嘴！再说动手的是卫生局苏局的儿子，谁敢抖出事来，别打算在这块地皮上混了！”“我不管你花多钱。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这事给摆平了！”
“朱主任你放心，现在这社会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朱主任舒了一口气，便让小王干事通知召开班子会，专题研究学校安全问题。
人在路上，王校长满头的虚汗转换为大胆的构想，大门锁不上，就安上一尊门神：安排杜有道晚上搬张床堵在门口。杜有道上过朝鲜战场，和好几种外国鬼子真刀真枪地拚杀过。复员后,他先是转业到县里给县委书记当警卫员，有一次随书记下乡察看，有一头猪正在拱红薯吃，书记说，把它赶走。他跳下车来去追，不料这头猪很有头脑，料定他是短暂停留，吱吱地叫着兜着圈子跑。小杜一停步，它就翻着小白眼哼哼着拱几嘴，死活不肯离开这块根据地，书记在车上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一气之下，一个箭步窜上去，双手揪住猪尾巴，把嗷嗷叫的大肥猪扔进了河里。猪领教了他的厉害，喷着响鼻在河里思考一会儿，游上对岸回家了！后来县委书记被打倒，他弄不出揭发书记的材料，也陪着进了牛棚。他老婆等不上去，便和他划清了界线，改了嫁。平反之后，野里高中初建，他被派来当炊事班长。学校的女生院占用了朱子清家的宅基地，给的补贴没能及时兑现。朱子清五个儿子在野里乡三里长街没人敢惹，到乡里要了四五次，没见钱，急了，老二和老三一人掂把刀坐在食堂门口，不准学生来吃饭。校长主任轮番来劝，如水投石！马上就要放学了，两个人堵着门口横眉立目口吐狂言，不给现钱，就让学生散伙！杜有道买菜回来，见此情景，一脚踢在老二的肚子上，当场滚在地上起不来；老三冲上来就是一刀，被他一把攥着手腕，拧掉匕首，拧得呲牙咧嘴，跪在地上！从此杜有道名震四方，集上的赖毛混混经过学校门口都侧着身子过，没正当的理由不敢跨进学校半步！他在野里高中一干就是三十年，伙上的各项支出收入他一手经管，每月一次公布帐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的炊工埋怨他弄得太清，捞不到什么好处，靠几个死工资，没意思，想换地方。可是真到了走的时候，又舍不得，最终还是留了下来跟着他干！眼下杜有道年近七十，瘦骨嶙峋，步履蹒跚，睡起觉来，呼噜震天响，对小混混早已构不成威慑力，女生院发生的事件宣告了杜有道的虎威已荡然无存。不过领导们认为廉颇虽老，尚能做饭，有他堵在校门口，万一有小混混进来，他能打倒了小混混当然好；小混混如果打倒了他，学校自有一番话说！
王校长亲自找到杜有道，一谈，杜有道骂道：“小王八羔子，我抓住他们，把他们的蛋籽籽给挤出来！”当天晚上，他就堵在了校门口。
校领导就女生院的安全问题开了三次会，每次都开到十二点多。经过资金人员技术等方面的通盘考虑，最终形成一个方案：背靠女生院的东墙建一间小屋，门口东向对着男生院，在屋内开一小窗，可以监听并窥视女生院。每晚安排男教师值班，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可以驰援女生。此方案开支小易施行，不过涉及到基建问题，申报给了教委。教委主任详细地审了长达五页的报告，在报告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批了一句：“在小窗上装上钢筋。”目的是确保驰援的路线必须经过女生院大门。报告批下来后，老豆虫开始忙活起来：找施工队，谈工钱，谈建屋子的方式，是包工包料一脚踢，还是学校买料……
秦絮云回到学校，女寝事件已过去了三天。李桃艳对那一幕依然感到惊心动魄，到秦絮云面前说：“你可回来啦！”秦絮云不解地看着她，“女生寝室里进了……采花大盗！”几个男生觉得十分好笑：她大可不必那么恐惧，即使是采花小盗，只要眼不瞎，她这朵胖花是相当安全的！李桃艳心有余悸地瞪着一双失神的大眼睛，语无伦次地向她描述起来，秦絮云垂着眼睑听完，说：“真有这回事？我不怕，我也住校！”
我大惊失色，看着她略显发白的脸。秦絮云嫣然一笑说：“我还没见过采花大盗长什么样呢？”
不过她很快见到了采花大盗造成的恶果。
一个受惊吓的女生说死也不愿再进学校的门，另一个女生回到家便精神失常了，瞪着一双恐怖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一点风吹草动，便哇哇尖叫起来。到县医院，说是精神分裂症，要到省里专门的精神病医院去治疗。家长到学校去了两趟要求赔偿两万元医药费，王文渊说：“两万元，咱这个小破学校，把我卖了也拿不起呀！收的学费不上交全都给你们才多钱？再说，我也没那个权力啊！”家长一气之下，把神经兮兮的女孩拉到学校，在校园里又哭又叫，王文渊没办法，下了决心说：“你们要是信我，我冒着被开除的危险，一家赔你们五千元！”家长愤愤不平，又转战到县教委，要求给个说法。教委领导班子结合人情世故，经济情况，反复揣摩处理决定所产生的效果，又通过反复的游说与磋商，拿出了一个各方均能接受的办法，最后用最规范的词句起草了一个文件，下发给学校：生活老师邵云擅离岗位，罚薪六个月；分别赔偿两个学生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两千元、五千元；责成野里高中领导班子一周内拿出一个确保女生院安全的方案来。
一个周后小屋终于动工了，男生们对小屋的施工过程极为关注。
苗俊定时在班内报道并发表评论：小窗的钢筋直径十二毫米，太粗了。
天长说：“没法钻进女生院！”
老板说：“小窗上不该装毛玻璃，透视效果差。”
天长说：“看不见女生夜里穿着裤衩解手！”
男生们一阵坏笑，给小屋起了个名字叫“护花堡”。过了一个星期，护花堡竣工啦！屋里青砖铺地，刷得雪白的墙壁，一张新单人床，散发出杨木的清香，令人流连忘返。谁是第一位护花使者呢？课外活动时，老板对班里学生说：“快来看，老杨住进护花堡啦！”男生们挤到窗前往后院看去，只见老杨抱着铺盖卷，两边嘴角上挂着深深的括号，进了小屋，很快又锁上门出来啦！
自从《向前看与向后看》一文被老海在班内隆重推出后，老板尝到了妙手著文给他带来的甜密。有几次他见到本班女生和外班的女生在一起，从远处对他指指点点，他视而不见地昂首过去。学校举行“理想与现实”辩论会，在决赛场上，一个锐气逼人的高二女一辩，整段地引用了他的文章，并进一步发展了他的理论：现在我们拚命学到的知识，到社会上有多少能用得上？多读书读好书才能挣大钱的观点已经过时；挣到钱多挣钱才能读好书的时代已经来临，邓亚萍彭丽媛不就是明显的例子吗？精彩的议论，赢得满场喝彩！学校没组织高三参加，张云起当了评委，回来向老板一描述，他高兴得心花瓣瓣开放。张云起强调说：“是个大眼睛女生！”哇！全班的男生向老板投来酸酸的目光，骚人说：“你明天召见她吧！”老板看了看秦絮云说：“三步之内就有芳草，为什么舍近求远呢？”男生们点点头：老板是不缺女朋友！
现在的老板底气十足，对学校领导拙劣的安排痛心疾首：“王校长真是瞎了眼，从那些年轻教师中闭着眼任挑一个，也胜过年过这个年过五十行动迟缓的老男人呀！万一再有坏人进了女生院，他是能打还是能跑呢？即使随便挑个学生也比派个老头强呀！这不是拿女生的安全开玩笑吗！啊？”说完他扫视大家几眼，顺便看了看秦絮云的反应，秦絮云心想：“这家伙还挺敢说的！”便冲他笑了笑。这一笑如同阴暗沉闷的夏天里一道雪亮的闪电，点燃了老板无边的激情，眼前的事件顿时变得富有诗意，教室里一片沉默，他无师自通词句铿锵地念道：“眼睛啊，不要拉上帷幕，一幕悲剧正在上演；心灵啊，准备好坚强，惨痛的事故就在眼前！弱者啊,你的名字叫女人!”好多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几句颇有莎士比亚风格，出自哪一本戏剧呢？老板也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出口成章啦?
女生们受不了这种刺激，嚷嚷成一片，决定给校长联名写信，坚决要求派年轻教师值班。面对奋勇而来义愤填膺的女生代表李桃艳和刘寒秋，王文渊推心置腹地说：这样做是为你们好：老年教师睡觉轻，一有动静就醒，不象青年人睡着了死猪似的；一旦发现了坏人，喊上两嗓子把他们吓跑就行啦，哪有把贼抓住不放的事呢？好，换上年轻教师，抓住了，怎么办？当场打死？犯法！送派出所？过几天就放了出来，他不恨死你？这些坏孩子哪来的，还不是那些街上的小混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还出校门口不出？从理论上说，发现不法分子，每一位公民都可以把他们扭送到公安机关，可是扭送以后呢？理论上可是没讲，我得替你们考虑，不然，不论谁出了问题，还不得找到我的头上？俗话说，打狗留狗洞，不能把事做绝了，这就是中国的国情，这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番话，说得两个小女生恍然大悟心服口服点头不迭。
领导班子会上确实考虑过选强壮的男生值班，不过小屋与女生院仅一墙之隔，万一发生了越墙相会一事件，岂不有损领导的英明！
骚人找到了杨敬德，说大寝室里太乱，想住进小屋，好静下来写点东西。杨敬德说：“白天有多少东西写不了？”骚人说：“寝室里的男生们太低俗，没法和他们在一起！”杨敬德说：“你以为你是出水芙蓉啊？”骚人急了说：“反正我在寝室里住不下去了！”杨敬德笑了笑说：“你可以搬回家住啊！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骚人气鼓鼓地走了。
骚人近来更狂了。
十点多了，还睡不着，有人怂恿说他的歌唱得好，他便捏着嗓子唱起来，唱了《黄土高坡》，唱《女人是老虎》，几乎把全寝室的人都唱死。有人喝一句倒彩，他唱得更来劲。张云起软软地说几句，没用。我、天长等人强忍着愤怒，一再劝说，他才兴致渐衰。有时候，他回来得很晚，进了寝室忽忽咚咚地上铺板，哗哗啦啦地脱衣服，铺板在他的屁股下吱吱地响，还哼着难听的小曲不遗余力地抒发着阑珊的激情。
一天晚上，他又很晚才回来，找不到背褥，急得大声吆喝。大家都装睡着，没人接腔。他跑回班里找了盏台灯，在寝室院的小树林里找到了他的被褥，被扔在长满青苔的地上。气得他大骂一通，没有一个人搭茬，只好闷着头睡下。
护花堡刚开始建，他就想望着能住进去。杨敬德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他在稿纸上狠狠地写下了四句话：虎落平地被犬欺，凤凰退毛不如鸡。
有朝一日毛退毕，凤是凤来鸡是鸡。
然后贴在课桌上当座佑铭。
杨敬德喊来高峰交待一番，然后就骑上车子回家了。
高峰成了第一位护花使者，老板伸了伸脖子，咽下了要说的话。我高兴极了，当晚就钻进了小屋。
高峰伸出一根指头，对我说：“抓！”我伸手抓住，高峰一抖手，抽了出来。连试了两次，都是如此。高峰说：“大力鹰爪功以抓力强劲而出名，你身量瘦小，不适合练这门功夫！”我急啦，说：“我的手可厉害了，昨晚我抓掉了一块树皮！”高峰说：“我再教你一招更实用的，让敌人进不了身，不过，你不能轻易用啊！”我连连答应。高峰从腰里抽出一支飞镖，玩了个刃倒立，一甩手打在门上。我拔下飞镖，说：“这么小的玩艺，打到身上，不就是一个小口子吗？衣服厚一点，不一定能穿透衣服呢！”高峰点了点头：“武侠小说对飞镖的作用进行了夸张，这样小巧的冷兵器，一定要快而准，要打在对方要害的部位，咽喉、眼睛、耳门等，才显出威力来！另外，用毒药浸泡一下，杀伤力才大！”
我说：“你为什么不用飞镖呢？”高峰得意地一笑说：“我，男子汉大丈夫，堂堂堂正正地打，用不着偷放暗器！”我把飞镖递给高峰说：“我不学暗器了，我还练打拳……”“你混蛋！”高峰道：“就你这泡，人家一拳能打飞你！我是看你小子义气才找着教你，你还推三拿四的！你愿练就练，不练拉倒！”我无话可说，便依照他说的口决，“梆梆梆”地往门上扎起来。一会儿，门上打出了一片小坑。高峰带上门出去了一会，抱回个碗口粗的木桩子，立在墙角，飞镖打上去，声音小多了。
过了两三天，高峰说要外出，便消失了。
我独自住在护花堡，关上灯练飞镖，每天练到夜里十二点。我打得越来越准，门上画个直径一厘米的小圈，两米开外百打百中，可是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如果一放飞镖就打得人家脸面开花终身残疾，真是狠毒啊！更不用说煨上毒药啦！能不能加重飞镖的重量，加强穿透力，往身上不重要的部位打呢？我重新设计了飞镖的图样，找到铁匠铺，怯怯地问：“我们想打几个铁家伙……不知道你这儿能不能……”铁匠正翻动着一个暗红的斧头，点两下铁砧，砸一下斧身，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叮叮叮叮当，叮叮当，叮叮当……正敲得节奏明快得心应手心情舒畅，对我的话听而不闻。我颇觉羞愤，转身要走，铁匠在节奏间隙里喊了声：“有样没？”我掏出图纸，说：“打六个！”铁匠又叮当了几下，打量了一下砧上的斧头，又放进火里。看了一眼图纸，说：“你这算是什么呢，镖不是镖，刀不是刀，枪不是枪!”我红着脸说：“你照这个样子做就行了！”铁匠看了我一眼，那眼光如同刀尖，我忙退出门外，铁匠说：“两天后来取！”
我刚走进铺子里，铁匠迅速从货架下边取出一个纸包。我打开来，霍，六把青虚虚的飞镖一顺头躺在里面，象六条小鱼。抽出一只掂量了一下，足有半斤重。铁匠笑道：“你是不是想用它砸狗呀！”我说：“我只是……不想伤人……太重！”铁匠点了点头，说：“你打一下看看！”我犹豫了一下，甩出去一只，打在门上又掉了下来。铁匠拣出一把，一抖腕，飞镖旋转着飞出，打在了门上三寸深，我上前握着镖的把，晃了好几下才拔下来。我问：“你怎么会打飞镖？”铁匠说：“这是飞刀的手法，旋转式打法，出手后威力大，攻击力强，不过着肉点不好把握！”我说：“您能不能教教我？”铁匠说：“不行啦，十几年没动过手啦！这种打法要用抖腕打出去，力度速度不同，着肉点远近也不同。全靠自已的感觉！”我试着打了几下，歪歪斜斜地钉在门上。铁匠说：“回去练吧！别把我的门弄坏了！”我问：“多钱？”铁匠说：“一个五块！”我红了脸说：“我只有十五块钱……”铁匠笑了笑，说：“你是高中的学生吧，你打这些家伙干什么？”我说：“有几个块孩子，夜里进学校……”铁匠说：“我想也是……你走吧，余下的钱有了再送来！”我受到如此的优待,一时找不到感激的办法,便向他鞠了个躬，飞一般地回到了学校。
又练了一个周，护花堡换了值班老师，我把木桩好面翻过来，又住回了寝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