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采摘朱莲
三天后的早上。卯时一刻。胡凡按往常一样修炼完早课,被父亲叫进了堂屋,点燃了三根檀香,向列祖列宗磕头跪拜。然后跟着父亲胡渊准备进山,前往千丈崖。
胡渊依然背着那铁木大弓,肩上抗着猎叉。只是腰里多挎了一个银色光彩流转的丝袋,这是用雪峰上最著名的特产——百年雪蚕丝编织而成,刀枪难伤,水火不侵。这种雪蚕一般生活在有雪的树木里,体形硕大,成熟雪蚕体长超过三米,每逢蜕皮,必吐丝结茧以躲避被其他野兽吃掉。脱皮之后,自己咬破茧袋走掉。因此,雪峰山下的山民,运气好的话,有人曾一年拣到好几个茧子。
此外,蚕丝袋内还装有一个特制的青玉盒,用来装载九叶朱莲。
一团三百年雪蚕丝,长过千丈,坚韧无比,一端系有五抓罡银钩,甩哪抓哪,牢固异常,正是用来攀岩所用。
一柄尺二乌金匕,削金断玉。三枚袖箭,绑在袖口,箭头涂着七彩角蛙身上分泌的毒液,闪着青森寒光。这种毒液一滴就可以毒死十头大象,端的剧毒无比。
此外,还有一些从老郎中那里用五彩山鸡以及一些草药植株换来的药物。
两瓶天青生肌膏,寻常身体外伤,只需在伤口上涂抹少许,即可止血生肌,很快恢复;
两瓶雪莲散毒丹,含上一颗,可防寻常毒虫叮咬。就算是被剧毒蛇虫咬伤,内服外敷,就算不能即刻解毒,也可延缓毒性蔓延发作。
胡凡也背着一个百年雪蚕丝袋,里面装了一团五百丈雪蚕丝,一端系有三抓罡银钩。两瓶天青生肌膏,三瓶雪莲散毒丹。
脚蹬蛮古犀牛腹皮软长靴,内各插六寸短匕一把,用百年蛟筋系在脚上,刃口也涂上了七彩角蛙的毒液。
父子两施展“天罗步”身法,在遮天蔽地的丛林中穿梭,轻盈的像两只长尾叶猴,时而在树冠上飞跃,时而在树枝间穿越,快若闪电。三个时辰后,终于翻过了数十道山梁,趟过了十几条山涧,终于来到一处绝壁之下。这里,已经深入到了莽荒的边缘。
此时已是午时,一轮红日正中。但站在崖底,却无丝毫酷暑之气,甚至连赶路的燥热,在这里也迅速平息,只感觉丝丝阴凉入体。抬头上望,危崖高耸入云,自三百丈以上,云雾缭绕,浑不可见。惟有一飞湍激流,从千丈绝壁倾泻而下,化作一幕倒泻而下的银帘,遮蔽一山幽青,映射天光,溅开无尽光华,洒然凌空,犹如天河倒卷,银龙凌跃。
尽管父子修习武功有成,却也只能见到七百丈以内景物。
但见悬崖六百丈开外,有一巨大古松,不知存活了几千年,巨大的虬枝缠绕,层层叠叠松针密布,仿佛凌空探出一巨大手掌,怒问苍天。古松旁边一条银龙样瀑布从天而降,倾泻而下,如雷似吼的轰鸣,绵绵不绝,砸落山脚,汇入一汪深潭轰然炸响。
古松下有一平台,十数丈方圆,光滑如镜,鬼斧神工。平台靠悬崖处又有一寒潭,潭口方圆盈丈,水面闪烁着黝青之色,并不时冒出丝丝缕缕白雾,显然潭水深不可测。寒潭正中生长着一上古异莲——九叶朱莲。银龙瀑布从天而降,银珠飞溅,叮叮当当洒落在潭面,复又激起朵朵银灿灿的水花。
大凡灵物,必有守护。这株九叶朱莲亦不列外,守护它的是一条一阶顶峰红线香。这种红线香通体朱红,乃上古赤火蛇与金线蝰的杂交,与朱莲颜色极其相似。此毒物品阶虽不高,但剧毒无比,远胜七彩角蛙。长不过三尺,却细若筷头,犹如一根红色檀香,因此得名红线香。一身细鳞,刀剑难伤。平常就窝在朱莲叶上养精蓄锐,一旦惊动,立即全身刚鳞倒竖,快若闪电,一被咬中,或被鳞片刮伤,即刻火毒入体,直至焚烧变成一堆白灰。就是在上古时代,也是有着不菲凶名。
胡渊双手轮流抓着微微有点凹凸不平的石壁,五指运足内劲,钢抓般扣进坚硬无比的岩石,身体壁虎一样紧贴岩壁,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半个时辰后,到达崖上近五百五十丈处的一微型石台,稍稍休息了一下,平息了有些份乱的呼吸,然后从雪蚕丝袋里拿出一颗紫芑丹吞下,稍微恢复了已经消耗一空的内力。然后,又拿出五抓罡银钩,运足内力,朝古松虬枝狠狠甩去,只见半空中一道白光闪过,五抓罡银钩就牢牢的抓进了一粗若水桶的虬枝。
胡渊立刻扯住雪蚕丝绳,施展“天罗步”轻功身法,几个跳跃就攀上了古松。
攀上古松后,胡渊小心翼翼地察看了树上的情况,没发现异常,就把雪蚕丝绳一端捆在腰上,另一端抛下山崖。胡凡接过雪蚕丝绳,运气入足,十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古松树冠上。
父子二人沿着古松虬枝攀缘而下,来到了树下的平台,小心翼翼的走近水潭。
只见寒潭中,水面上露出一株尺许高地朱红莲蓬,拇指粗的莲杆,蜿蜒盘叠如虬龙,给人一股苍劲之态、万年古树般的沧桑感!
朱紫色的莲蓬下生长着九片巴掌大的紫色莲叶,莲叶上水珠晶莹,四处滚动。
这朱红莲蓬四周却缭绕着七彩光华,透发着阵阵灵气波动。
缕缕莲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朱紫色的莲蓬顶端,露出九颗深紫色的朱莲子,紫光荧荧,如紫玉雕琢,晶莹灿灿,晶莹透亮,光华流转,霞辉缭绕,说不出地神异。
赫然是一株五百年份的成熟九叶朱莲!
父子二人从惊喜和震撼中回过神来,胡渊取下大弓,准备用弓把朱莲扒近点好采摘。这时,一道红光从朱莲叶下窜出,快若闪电,一口咬向胡渊持弓的右手。
胡渊倒吸一口冷气,身躯往左一扭,长弓一带,划向红线,脚下一式“浮光掠影”,闪向左边的儿子身前。
“叮”一阵嗡鸣,长弓竟然如击金铁,一道红光赫然缠上弓背,悠忽间便向右手握弓处游来。
“铮”一声,弓弦竟然被红线香鳞片毒断,弓体一张,意外的巨大张力迫使红线香呆了一呆。
胡渊立刻将弓往前一丢,左手迅速拔出匕首,凌空一划,红线香快速往后一退,“扑”一声,铁木弓掉进寒潭,眨眼沉入潭中。
那红线香却浮在水面,尺长身子昂立在水面,两颗红玛瑙似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父子二人,狰狞的三角蛇首吐着朱红的信子左右摇摆不定,寻找机会再次偷袭。
说来话长,其实从红线香窜出水面咬人到弦断弃弓拔匕,一息不到。
“嘶”红线香一摆尾击在水面,从寒潭中一弹而起,一道红色弧形残影凌空丈余,“扑”一团朱紫色的毒痰,携带着浓郁的香气,喷向胡渊。半空中红线香毫不停滞地扑向胡凡。显然,红线香看出了胡凡是攻击的弱点所在。
“叮”胡渊左手乌金匕一挡,毒痰立刻被乌金匕挡下。
胡凡见红线香直奔自己的面部而来,心头一凌,手中两把乌金匕一招“十面埋伏”,舞的乌光迷离,风雨不透。
“兹兹兹”胡渊手中的乌金匕竟然被毒痰腐蚀得坑坑洼洼,青烟直冒。
胡渊赶紧扔掉乌金匕,右手往箭壶里一探,抽出几枝乌金箭握在手中,往空中红线香划去,箭簇倒钩正好钩住了红线香的腰腹处,往后一拉,立刻把红线香从儿子身前拉到自己跟前。
“蹭”狰狞的三角蛇头眼见偷袭不成,不由恼怒万分,一口毒痰向胡渊迎面喷来,接着三角蛇头狠狠往下一啄,咬向持箭的右手。
胡渊头一偏,躲过了毒痰,右手腕往袖里一缩,三道银光快若闪电,穿袖而出,直奔红线香的七寸而去。
“扑”如击败革,一声沉闷响起,一枚袖箭从红线香颌下的七寸处穿透而出。
“砰”红线香摔在地上,身驱缠绕着袖箭,缠成一团,紫黑色的污血在石台上曼延,石台被腐蚀得“孳孳”冒着阵阵青烟,就连袖箭也被腐蚀成好几截。一股略带香味的毒气向四处弥漫,父子二人赶紧闭住了呼吸。
看着石台上犹自翻滚的红线香,父子对视一眼,回想起刚刚经历的生死一线,短短几息,父子二人却好似经历了无数次的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全身虚脱,冷汗湿透全身。
坐在石台上休息了半个时辰,由于事先嘴里含着雪莲散毒丹,在杀死红线香之后,再吃了两颗雪莲散毒丹,红线香毒雾并没有对父子俩产生大的影响。又打坐了半个时辰,恢复了元气,再次来到寒潭边,顺利采摘了九叶朱莲莲蓬,装进青色的玉盒,又花了近四个时辰,赶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