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过后,他在我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宴会。我理好了衣服,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树下发呆。
有了今夜,我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哪怕是梁天师现在要我的命,我也无所畏惧地要保护好李治。
呼吸纳吐,李世民的龙之精气让我的功力大大增长,现在就算是梁天师,也不能轻易地窥探我的心思了吧。嘴角弯出大大的弧度,我满怀信心地迈步出去。
当我一步三晃地晃下假山的时候,停下抿嘴一笑:“你还不现身?”
一个萤火虫一亮一灭地飞过来,在我头上扑棱两下,丢下一堆分泌物后才闲闲地落地转身化作了玉奴。
幸好我闪得快,满眼含怒地瞪着她,作势就要打:“你这个小蹄子,看了半天的chun宫戏,还这么对待我?”
“羞羞羞!”她敏捷地闪来闪去,眨着眼睛笑我,“瞧你刚才那副销魂的样子,那娇媚的呻吟,哎呀呀,我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被她说得满脸通红,怪叫一声就扑过去打她。
两人一路打打笑笑地来了*,本来她是应该住在掖庭的,但是因为依雨的默许,毛毛每晚只在自己屋里丢个假人,就溜出来和我睡。
回到房间,毛毛拿起我床头的纸鸢,坐下仔细的看着,半天,喃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难道不喜欢清哥哥吗?”
“想什么呢?”我打趣着帮她卸下头上的首饰,“我这样的身份,能爱谁?不要忘记,我是皇帝的女人。”
“那老东西不是要翘辫子了吗?”她翻翻白眼,“少和我装傻,我问的是你喜欢不喜欢清哥哥,没有问你能不能。”
我放下她的长发,仔细的看着镜中的她,指尖抚过她光洁的面:“你也是美丽的女子,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去争取?”
被说中了心事的毛毛脸上一红,忙不迭地将纸鸢摔回床头,仿佛那是个烫手的山芋一般,嗔道:“胡眦什么啊?人家是好心撮合你和清哥哥。”
“是么?”我也卸下了钗环,打了盆热水泡着脚道,“你当人人都是那个‘呆子’啊?”
她嘴巴一扁,往床上一躺,两眼迷茫:“可是,他喜欢你啊,不是吗?如果你也喜欢他,那样多好。”
我嘴角的笑消失了,默默地洗好了,也睡下了。
“如果,”她侧过头来,“今天我说我喜欢李治,你会这样劝我去努力争取吗?”
眉头轻轻蹙起,我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光是想象,我就很难受了。
“那就是罗,你还是喜欢李治。”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枕在脑下,“可是你们是最不可能的。”
我背过身子去,耳边模糊的听到外面前殿的歌舞声和喧闹声,心中的失落悄悄地弥漫。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清哥哥,那你就直接和他说。不要让他那样傻傻的抱着幻想,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毛毛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微微点头,泪水却流出了眼眶。
天刚刚亮,我就意外的在御书房看见了皇上,微微吃惊之后,还是恭敬的行了礼。
皇上面色灰暗,点了点头,口中喃喃:“WU。”
“?”我吃了一惊,他怎么又惦念起这件事情来了?
眼角斜瞄,看见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三个字“李君羡”,惊讶地问:“他是何人?能叫皇上如此烦心?”
皇上拧着眉头:“唐三代之后,必有女武主之…虽然袁爱卿临走的时候再三嘱朕,不能因此杀人,但是,你叫朕看着以后会推翻朕的江山之人就在眼前而不处置,行吗?!”
我愕然:“皇上知道是谁?”
他忿忿地一指宣纸上的字:“李君羡,玄武门的守将,封号武连郡公,军衔是左武卫将军,老家在武安。这么多的‘武’字,不是他,是谁?!”
我心里一松,很快又奇怪道:“可是,不是说是女子…”
“昨夜宴会之上,他喝醉了说漏了嘴,朕才知道,他从小的外号就叫‘五娘子’!”
“五娘子?!”我哑然失笑,一个大男人的绰号居然是“五娘子”?!呵呵,真是天要亡他了。
皇上一脸阴沉犹豫着,我故意淡淡地道:“不过皇上,虽然很奇怪,但是也许都是巧合也不可知。”
“巧合?”他冷冷一笑,满眼的怒火,“难道会这样巧合?”
看来他真的是老了,也冲动了。
我在他身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声音却是害怕得紧:“是啊,奴婢妄言了。奴婢也觉着奇怪,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为王,女人怎么能推翻朝政呢?这样说来,倒是有些在理了…”
“哼!”皇帝越听越火,一摔袖子,出门去了。
我惊慌地用袖子捂住了脸,袖子后面却是妖娆的笑:李世民,你就杀吧。不管他是不是那个人,你为此事逆了天,估计就更加活不长了。
就象是要印证我的话一般,第2天,就有人搜出了李将军要谋反的计划书,当时就被斩了头。
不几日,李世民感染了风寒,且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可能是察觉到自己已经年老,加上包括长孙无忌等几位元老大臣的推荐,李治在这样的情况下匆匆被立作了太子。
“徐充容娘娘。”我双手掌心贴地,双膝跪地,身体前伏,浑身颤抖。
“怎么司籍行此大礼?”徐充容立刻让旁边的姑姑扶我起身。
我起身亦是满目凄然,未语已是泪珠儿盈盈,捏着帕子道:“娘娘,陛下如今风寒了几日不见好转,前些日子还坚持早朝,今日都不见上朝,奴婢十分记挂陛下的圣安,甘露殿戒备森严,还望娘娘通融,让奴婢见见陛下。只一眼就好。”
一席话说得言辞恳切,连徐充容都不觉红了眼圈,挥挥手,那些宫人全部退下了。
她神色憔悴,一身简单的装束,头上也就是几样颜色清淡的首饰,皇上几日病下来,她倒是瘦了不少。看这个样子,那狗皇帝的身体就好不了。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强笑着道:“司籍大人过虑了,皇上只是风寒得比较严重,今日嗓子哑了,所以不便上朝。你且,耐心等待…”
“娘娘,”没等她说完,我就掩面失声痛哭起来,哭得头上那枝飞燕银簪翅膀跟着一颤一颤的,“您还要瞒奴婢到何时?奴婢没有其他任何争风的想法,只求能见皇上一面,看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也好有个寄托,哪怕不让陛下看见奴婢都没有关系,只要不要象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度日如年的好啊…呜呜…”
“司籍…”见我哭得分外伤心,也带动了她的伤心事,我从指缝中看见她频频擦泪,哽咽着道,“你对陛下的一片真心,本宫是晓得的。只看那些个妃子们最多就是来我这里听听消息,让我替她们给陛下捎话,真正关心陛下的,能有几人?只是陛下龙体,不是一般的小事,连那些为陛下看病的御医都不让回家,吃住留在宫中,你就知道这消息封锁的多么严密了。我若今日冒冒然带你去看陛下,定然不妥。你且等本宫今日去甘露殿面见陛下时为你请示,陛下若是同意,你才可去面圣。”
闻言,我大喜过望,伏地跪拜:“奴婢谢娘娘大恩。”
走出“闻风苑”,我看见了依雨姑姑,眉角轻扬:“呦?好巧,这不是浣衣局的依雨姑姑吗?”
她恭敬地弯腰福了一福:“见过司籍大人。奴婢是去甘露殿给陛下送洗好的衣裳。”
我双眼极快地扫视了左右,微微点头:“恩,你去吧,好好伺候。”
她会意地又福了福,朝前头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