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横山失败,直接导致了月轮的暴露。接下来,横山肯定会顺藤摸瓜,查找到与杜志腾和林珊有关的张青浦、李碧纹和程沛云。不得已,他们都要转到地下去活动。张青浦和李碧纹马上离开原来的住所,更名换姓,去了城隍庙开起了一个卖臭豆腐的摊子。两个人也并不怎么叫卖,只在喧哗的街道上低头守着摊子,和任何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商贩没有什么两样。
而程沛云已经接到了上级的指示,暂时离开了危险的上海滩,一路北上,来到了天津。
北方的形势比上海要好得多,然而间谍却也非常猖獗。
程沛云由于在英国念过警官学校的缘故,故而一到天津,仍然负责熟悉敌情,接管军统的小分队。
无风不起浪。
天津的军统实力很强,和天津的间谍活动猖獗有直接的关系。
上任第一天,程沛云就遇到一件棘手的案件!
军统的活动地点都是不固定的,除了军统的电台以外。电台的藏身之处,按理应该说是非常隐蔽的,除非机密人员,不能对外人道。这个电台就在天津城乡结合部的一家小诊所的地下室中!除了几个机密人员,其他门一概不知!然而,这个小诊所,却意外地遭到了一群工人的袭击!
一大早,诊所的工人们才刚刚上班,却看见一群穿着五福纱厂制服的人气势汹汹地挥着斧头冲了进来。
诊所两名医生和三个护士都遭到了袭击!来人大约有十个左右,他们冲进门之后,把架子上的药品砸个粉碎,把一切医疗设施全部砸毁,并且把两个医生拳打脚踢一顿,之后放出狠话:“以后再敢胡乱骚扰女人,就不仅仅是砸坏东西这么简单!”
地下电台已经臻于暴露,连夜得到转移。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程沛云一到天津就遇到了这样的大事,他不得不集中精力来解决。他马上派出弟兄们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召集天津的军统一起秘密开会,研究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试图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人在制造混乱,而且这矛头,直接指向军统!
“据在场的医生和护士门讲,暴动那天,来的十来个挥着斧头的人当中,全部穿着五福纱厂的制服,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叫嚣他们是五福纱厂的工人!五福纱厂是共 产党人秘密聚集的地方,其中有不少人曾经散发过抗日的传单。这些人对日本人的情绪非常大,斗争的主要矛头是日本人。”一个副官说道,他负责调查五福纱厂的背景。
“根据医生和护士门的介绍说:来诊所闹事的这一群人,他们毫不认识,没有丝毫恩怨。他们叫嚣着要给某个受欺负的女人出气,可是我们并没有一个人说过曾经欺负过一个女人。”另一个副官负责了解这起暴动的始末。
“天津市的土匪大都聚集在遥远的郊县,在市中心的团伙并不多见,无非是一些松散的帮派,平日里聚在一起的一些混混而已,最有名的要数开赌场的陈大虎,他以维护赌场的治安为名,手下聚集着一帮打手;另一个有名的帮派要数在百乐园舞厅老板吴平手下的一帮混混,他们以维护百乐园正常秩序为名,实际上是吴平养的一帮打手。”一个副官负责调查天津市的帮派活动。
“从表面上来看:这似乎是共 产党人对我们做成的非难、给我们制造的混乱,表面情况是共 产党人在跟我们过不去。然而,这件事情却有几个显而易见的漏洞:除非公开的报复行为,没有人愿意在惹毛一群人之后还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的底牌。五福纱厂聚集着一帮共 产党人,这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如果真的是共 产党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他们肯定不想我们知道他们的底细,然而这帮人却堂而皇之地穿着五福纱厂的制服来寻衅滋事,很明显是一场导演好的嫁祸于人。
共 产党地主张一向是团结抗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然而这一次却几乎公开挑衅,这与共 产党地一贯主张并不统一。
敌人却没有发现我们的地下电台,而只是打伤我们的地上掩护人员,说明他们的侦破能力还很不到位。然而共 产党地地下工作者并不少,他们的行动能力也并不弱。依照他们的办事风格,一旦发现目标,肯定会抓住主要矛盾,那就是——捣毁我们的电台!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这么做。
从以上这三点,很明显,敌人制造了共 产党人来找我们麻烦的假象。是有人要故意挑起我们和共 产党之间的矛盾。是谁在民族危机的紧要关头,还唯恐天下不乱、制造我们的内讧呢?很明显,最有可能的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程沛云分析地头头是道。
他接着说道:“这群暴徒最后放出狠话,要我们注意不要‘骚扰女人’,很明显,这群人的暴动和一个女人有关。和女人有关的、能够雇得起打手的天津黑帮,除了百乐园舞厅的老板吴平,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出这个背后的女人是谁?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她不但可以出钱雇打手,而且很可能掌握了一点我们的行踪。”
程沛云不愧是一个推理破案的高手,这么棘手的案件,经过他的一分析,就变得渐渐明朗起来。副官们紧急行动起来,去调查这个神秘的女人。
程沛云也丝毫不敢懈怠休息。他为把地下电台转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而费尽了心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一封神秘的来信。
人生就像乘坐一列驶往固定目的地的火车,不论哪一列,目的地都是死亡,然而沿途的风景,却各有不同。更让人感到人生无常的是,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将要见识的下一个风景,到底是什么样。
程沛云收到了一封来信,这封信的署名,就是——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