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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经济篇(4)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大运河虽然没有为清河农业发展带来有利的灌溉条件,却为清河商业、运输业发展提供了便利。清河过去作为大运河上的一个重要码头,一方面为生产原料内运,产品外销提供了极大便利,另一方面频繁往来外地人员,源源不断地把市场信息提供给生产者,促进了清河与外地的交往,使这里的人们较早地开放了。据史书记载,在唐代,当时的清河至赵州路上,客商络绎不绝,贸易沟通欧亚大陆。直到清朝,清河加工业与商业的发展仍得益于大运河。电视剧《天下粮仓》中阴兵借粮事件就发生在清河码头。再加上清河建县立郡早,城镇发展得早,以城镇为中心的商业辐射力强大,商业发展得快。所以,这里的民间商业文化比较发达。在中国这个以儒家文化为正统的封建社会,一向有重道轻器、贵义贱利、崇本抑末的传统。一些人从儒家文化的价值取向出发,对发展工商业持抵制的态度,并把与发展经济有关的各种技术斥为“奇技淫巧”。但在清河这个地方,特别是在民间却滋生着浓厚的重商文化,形成了与官方提倡的儒家文化相互匹敌、相互渗透、共同发展的态势。发达的手工业,便利的交通为商业的繁荣创造了条件。《水浒传》和《金瓶梅》等古典小说所描写的市井文化,很多都是以清河为背景,这就说明在宋元时期,清河县就有浓厚的商业文化和占社会结构很大比例的市民阶层。

3.大运河航运码头比较繁华,形成了兼收并蓄的码头文化

自宋明以后,清河城镇已初具规模,清河码头也比较繁华,人流物流都很丰富。由于客商来自全国各地,把四面八方的信息带到这里,把各种不同的风俗习惯、文化传统传播到这里,造成了各种文化风俗相互激荡,使得这里的人们能够借鉴各种不同的文化丰富自己,从而形成了兼容并蓄的码头文化特色。这种码头文化具有杂交优势,它自主意识强,反抗精神浓,不安分守己的特色重。在这种文化的熏陶下,古老的清河人较早地形成了重商文化。

同时,由于清河农业条件差,而手工业发达,手艺人多,所以外出经商务工的也多,从而将外地的信息、文化和风俗习惯带回来的多,造成这里的开放型的文化传统源远流长。这种走南闯北形成的开放型文化与码头文化相辅相成,世代相传,积淀了深厚的清河重商文化传统。

解放后,尤其是在20世纪60年代以后,北方的自然条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由于持续多年干旱少雨和上游农业灌溉的增加,许多河流先后断流,只有在夏季汛期很短的时间内才能形成径流,和其他的北方河流一样,大运河也断流,过去赖以成为大运河沿岸重要商埠的水路交通优势荡然无存。但是,清河县在历史上形成的商业文化的积淀却保留了下来,清河人民走南闯北敢字当头的意识却保留了下来。这种文化的积淀遇到改革开放的春风,就引发了一系列蓬蓬勃勃的经济发展浪潮,由此拉开了清河羊绒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的大幕,彻底改变了清河的产业结构和经济状况。

(二)河古庙的庙会传统和商业文化的发展

河古庙经济区以河古庙镇为中心,位于河北省平乡县东南部,老漳河河畔,地处三省(河南、山东、河北)、四县(广宗、曲周、平乡、丘县)交界处。上世纪80年代初,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这里悄然兴起一个自行车零件专业市场。后几经关闭、几经开放、几经曲折,目前已成为河北省最大的专业市场,中国最大的自行车零件集散地。该市场占地64万平方米,建筑面积8.2万平方米,上市摊位1.2万多个,市场品种齐全,辐射面广,吸纳力强,日客流量20万人以上,年市场成交额达12亿多元,年货物吞吐量达1.8亿吨。产品销往24个省、市、自治区,并远销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年出口创汇额达9000多万元。以自行车零件市场为龙头,带动了这一带工、农业和交通运输业的快速发展,促进了这里产业结构和社会结构的尽早调整。1995年10月,河北省人民政府把河古庙自行车零件市场命名为“中国自行车零件城”,1997年1月,原省委书记叶连松同志亲笔为零件城题词。河古庙市场以较高的经济效益成为平乡县人民奔小康的“高速公路”,1998年被省委、省政府评为“河北省发展特色产业知名市场”,2002年河古庙镇被国务院体改委批准为中国小城镇改革试点镇。河古庙自行车零件市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手工作坊到自行车零件城崛起,其深层次的原因背后,总有一道庙会文化基础上形成的商业文化的背影。

1.古庙开放早,在传统庙会的基础上发展起了商业,形成了商业文化的传统

河古庙一带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商业集镇,据《平乡县志》记载,河古庙古称巨鹿郡王庙,相传王庙亭上有口古钟,钟声响亮。隋朝末年,许多饥民奔向此庙,击钟起义,暴君杨广闻之,下令焚烧王庙,砸碎古钟,捕杀饥民。唐贞观十五年,大将尉迟敬德奉旨监工,开河济粮,重修王庙,故称河古庙。庙有军师徐茂公撰文,名相褚遂良书,吸引了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到河古庙拜游。由此,河古庙会渐渐兴起,每逢农历四、九为传统庙会,从唐宋时代一直沿袭至今。庙会是中国很古老很独特的一种文化形式。庙在古代中国人的心中是很神圣的地方。在庙的附近一般形成村落。为了纪念庙中的重大纪念日或是遇到宗教的重大节日,一般要举行隆重的纪念仪式,进行朝拜和祭祀,这种大规模的仪式吸引了周围四方的人们,这种大规模的人流也为商业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商机,商人就利用这个机会,在庙的旁边摆着商品叫卖,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形成一种固定的模式,再往后,宗教的色彩日渐淡薄,而经济的色彩日益浓厚,就形成了庙会,形成了集市贸易。河古庙庙会交易的商品以粮食、木材、牲畜为主。长期的集会,形成了河古庙特色的区域商业文化,造就了河古庙一带的百姓善于经商、擅长手艺的优势。这里的群众商品意识强,敢闯敢试敢冒。在河古庙经济发展中涌现出许多能人,正是这些土生土长的专家、“能人”,在计划经济束缚开始松动的时候“穷则思变”,带头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他们有的熟悉经营管理、购销业务,有的则熟练掌握加工、生产自行车零件全套“手艺”,拥有精湛的技术和较为齐全的设备,这些无疑为河古庙自行车零件专业市场的发展和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2.土地贫瘠迫使手工业发展和外出挣钱传统的延续

河古庙是古河道、古战场交融汇集的地方,属盐碱地区,土地贫瘠,自古民生艰难。当地人有一首歌谣,说春天白茫茫,夏天水汪汪,遍地是碱蓬,吃的百家粮。农业耕作条件比较差,人们要生存,一是从手工业找出路。当地比较传统的手工业是淋盐、打造小五金、编柳、腌制酱菜。二是外出打工或卖手艺。过去的河古庙人推着独轮车,从正月离家,一走就是半年甚至一年,就地取材,把各种各样的青菜萝卜加工成什香菜,边走边制作边卖。这些行业虽然没有发展成为一个支柱性的行业,没有为河古庙人带来滚滚财源,但却使河古庙人开阔了眼界,获得了大量的信息,了解和体验了异域风俗文化并带回本地使其得到借鉴吸收和发展。同时,在过去,酱菜行业本来就是一个利润十分微薄而又十分辛苦的行业,他们常年累月地出门在外,使他们比一般的人更懂得漂泊的艰辛,他们对于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境遇的人自然有着天然的亲切,从而也养成了河古庙人对外来人的热情,培育了河古庙朴实友善的民风。这又成为涵养集市客源的文化背景。所以,河古庙尽管不是一级行政中心,也没有多少名优特产,却有着丰厚的庙会文化的底蕴,成为四面八方商贾汇聚的大集市。

3.河古庙远离政治中心,环境宽松,有利于工商业发展和不同文化的渗透

河古庙镇位于四县交界处,地处几个平级政府管辖的边缘区,素有钟鸣五州四县两省之称。远离政治中心,一方面有利于工商业的发展。这里历代官府管理得松,苛捐杂税相对较轻,有利于吸引四方商贾来这里经商。河古庙就是在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人文环境的作用下,形成了独特的庙会文化,从而发展了影响深远的贸易经济。另一方面,有利于不同文化的相互渗透。尽管同属中央政府的统治,各县在其统治方式、对人们行为规范的要求上是有不同特点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人们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的不同点,这些不同点,通过边缘区域的交往,特别是通过姻亲关系等相互渗透,进而造成一些带有杂交性的文化特色。河古庙的区域文化就带有这种杂交性的优点。

4.河古庙的商业文化是在庙会文化的基础上发展的,具有良莠共存、瑕玉互现的特点

河古庙的商业文化是在庙会文化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的,宗教文化的两面性特征在河古庙商业文化中比较明显。一方面,受宗教与人为善、广结善缘、因果报应的思想影响,在其文化观念中注重诚信,讲求信誉,把信誉看得很重。河古庙一带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信奉道教、佛教的善男信女,每逢农历四、九庙会,便到天齐庙烧香拜佛。这种传统经久不衰,逐渐形成了善良、诚信、文明、礼仪、勤劳本分的民俗文化。多年来,这里很少发生欺生排外、坑蒙拐骗、偷盗抢劫、杀人放火等现象,营造了一种安定的社会环境和良好的发展秩序,当地群众以自己是河古庙人为荣耀,外来的务工经商者以能住在河古庙、成为河古庙荣誉居民而感到骄傲。“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除了北京,就是庙上”的民谣至今广为流传。河古庙人把诚信推崇为道德之首,成为文化的核心。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河古庙良好的区域文化在继承民族文化传统的基础上,又深深地植根于区域经济发展的实践中,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对提高群众素质,培养“四有”公民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河古庙市场,每天的客流量能到万人之多,尤其是在集市,最多能有10万人之多。曾经有一次,一个外地客商到市场买零件,因为人很多,这个客商的皮包被挤掉,里面的10万现金洒落了一地,当即就有人维持秩序,帮助外地客商捡拾掉在地上的钱,结果清点之后,令外地客商吃惊的是现金居然一分没有少。在河古庙市场中的经营者有一半是外地客商和坐商,由于当地人以诚信为本,与人为善,使这些外地人都能安心在河古庙做生意。诚信带来了贸易的载体——集市在河古庙的繁荣,促进了河古庙经济的发展。

另一方面,宗教的虚伪性也给其商业文化的形成带来了负面的影响。其虚假的、仿冒的特色也比较突出。上世纪80年代初,河古庙已经逐渐成为辐射方圆五六十公里的集贸市场和我国北方最大的自行车零件专业市场。然而,河古庙自行车零件专业市场的繁荣被大批的仿冒产品给扰乱了、扼杀了。由于当时市场上自行车紧缺,这里的许多人就从市场上购买零件组装、倒卖假冒的飞鸽、永久、凤凰等名牌自行车销往全国十几个省、市、自治区。一时间,平乡县在人们的心目中成为假冒自行车之乡。这种假冒自行车行为被新闻媒体披露后,在打击假冒自行车的同时,自行车零件市场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市场被整顿,商户纷纷歇业,后来一度转移到邯郸曲周,在那里兴盛了一阵子。这种假冒行为和其背后的仿冒文化,给这里的经济几度带来灾难性的损失。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引导下,这里的人们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通过开展“破除封闭保守,加快开放发展”大讨论和“河古庙自行车零件现象”大讨论等一系列的自我教育活动,他们痛定思痛,反思其文化中的消极作用,畅想校正商品生产中的假冒行为后引起的经济发展变化。解放思想,更新观念,强化思想道德建设,认识到在一个没有诚信、没有道德的区域里,大量的经济产出只能是无质无量无人问津的产品,这种产品最终是会给这里的经济带来灾难。要使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地发展,必须以“诚信”为本,以“诚信”打开市场和占领市场。良好的区域文化,加之河古庙的地缘优势,交通优势,“能人”优势,促进了河古庙经济区的较快发展。

(三)从水旱码头到著名商埠,形成了邢家湾农商并重、宽厚待人的传统文化

滏阳河经济区以小机械生产基地邢家湾为中心,地处任县东北部,与隆尧、巨鹿、宁晋交界处,靠着历史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造就了昔日的辉煌,舟楫往来,商贾云集。改革开放以后,在河水断流,又没有什么自然资源优势的情况下,邢家湾地区禀承滏阳河悠久独特的传统文化,挖掘人文资源,为经济的腾飞插上了双翼,迅速发展成为一个在全国有名的工业园区。尤其是近十几年来,在这个区域内相继崛起了华龙集团、天帅集团、燕南公司、胜利糖业、炊事机械等大大小小的工厂420家,较有名气的华龙、奎山集团,现拥有固定资产40亿元,年产值32亿元,完成利税2.8亿元,使这个人口不足6万人的狭长地带实现年产值50亿元,利税4.8亿元,在全国颇具影响。揭开滏阳河流域经济发展的秘密,对于邢台市,甚至对于我省乃至全国的其他经济欠发达地区如何挖掘传统文化宝藏,振兴当地经济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同时也有利于为经济与文化的良性互动、协调发展提供一种新的模式。

1.繁华的水路交通和商贾云集,造就了邢家湾兼容并蓄的混合型传统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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