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芳香四溢,处处都是原始作物,远处的山峰连绵,各色异兽奔跑于其间,享受着自在的时光。
殷凰醒来的第一眼,便发现自己已经在血簪空间里了,抬头便迎上了殷璃担忧的目光。
“主人,你怎么了?昨晚主人为什么要阻止我过来。”说着殷璃红肿的眼眸里就溢出了泪花,无声地控诉着自己没帮上忙的无能。
她淡淡一笑,知道眼前的人儿在心疼自己,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有些吃力地开口:“殷璃我渴了,有没有水?”
“有!”殷璃一听主人要喝水,立马拿着器具去屋外盛了些泉水来,顺带也采了几株草药,准备给主人补补。
接过殷璃手中的泉水,一口气喝完,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缓解了干渴后,才问了殷璃外面的情况如何。
昨夜,殷璃在感受不到主人的意识后,慌了起来,违背主人下达的命令,来到主屋时,周遭一片狼藉,顾不得细看,就扑向主人的方向,仔细检查后,并无大碍,只是心劳过度,适当休养即可,于是便开启血簪空间,将主人带进来疗养身体,进来后却发现地上同样虚弱的少年不知为何也一同进来了,正懊恼时,主人就醒过来了。
听完殷璃的叙述,混沌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醒悟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年,似乎想从中看出他的本质,想不出前因后果,压下心中的疑惑,最终眼睛酸涩地闭上。
少年的容貌印在她的脑海里,细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因为年幼脸颊鼓着可爱的婴儿肥,嘴唇饱满的红润,给他带来了几分女气,她猜测少年的年龄看起来并不比她的这这具身体大多少。
殷璃难得安静地待在她的身旁,脸上露出几抹后怕的神色,似乎对这一次主人的险象环生担心不已。
“他是怎么进来的?”殷凰一手揉着仍有些胀痛的脑袋,一手往少年的方向指着。
殷璃歪着脑袋,深深回忆,稚嫩的声音带着几丝不确定:“我把主人安置好的时候,就看到他在这里了,大概是和主人一起进空间的吧。”
“空间不是其他人不能进吗?”殷凰想起了最初殷璃告诉她的一些空间法则。
外界的活物无法进入空间,同理,空间内的活物也无法来到外界。
而空间的主人则不受这些约束。
所以空间内的奇形异种,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都仅能自己在空间里使用。
殷璃托着腮,寻找记忆里的法则限制,突然扯着嗓子激动地回答:“主人!主人!我想起来了,有两种情况可以成立,一是死物,二是和主人有契约关系的活物。”
听完殷璃的描述,她低眉一笑,表情仿佛是遇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眼眸里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危险。
“我可不记得和他订过什么契约。”最多是那道人影的一抹黑气。
接踵而至的问题惹得她烦心,蛾眉轻蹙,看在少年拼命救她的份上,姑且让他在空间里休养时日。
她挥了挥手,烟雾自行笼罩在屋子周围,让人看不清这在何处。
同时,空间的灵气四处涌来,窜入殷凰的体内修复枯竭的经脉,偶尔几丝飘进少年的方向,没入他的身体。
她估计着时间,少年不会那么早醒来,自己休养了几日,留下殷璃照看空间,才放心地离去。
此时,外界的族人们如常进行着训练,少年的消失也没有引起他们过多的关注,最多询问了几句便没有下文了。
毕竟少年本来也没有什么朋友,在族内的地位也甚是尴尬,半个血族半个隐凰血脉的混血儿没有遭到排斥已经是万幸了,也亏他小心翼翼在族里生活了那么久的时间。
殷破和殷桉两人察觉到主人一瞬即逝的危险后,本是立马前往,但随后感知到主人安全后,遵照主人的指令并没有前去,而是潜心修行,旨在突破自己的极限。
时光荏苒,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殷破和殷桉有所突破,也从忠伯的手中挑选了几个底子不错,没有过多心眼的族人,各自加以训练了一段时日,各取所长,收纳麾下。
其余的人,则是被召集到了一起。
殷凰背手而立,一身玄色男装,长发任由簪子固定,眼里没有笑意,嘴角微微上扬,站在场地内唯一的高处睥睨众人。
“来齐了。”殷桉望了眼散漫的人群,恭敬地向主人禀告情况。
底下则是一片哄乱。
有因为没有被选上,看着功夫日益增长的同族而感到眼红的,嫉妒地往殷破与殷桉两人身后的队伍看去,整齐有序,与他们截然不同,其间也有因为忠伯的努力而提升的,但终归比不上那一群整齐有序地队伍。
忠伯呵斥了几声,队伍里的闹哄才收敛了几分,也才刚刚意识到想询问被召集的目的,抬眼便轻易地看见了他们曾经的王,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屑,只是瞧见王眼里的轻蔑后,一个个都按捺不住情绪激愤起来,连带着刚刚的嫉妒也猛地一下爆发。
如同石子落入湖心引起的涟漪一样,激愤与嫉妒交织的情绪在没被选上的族人们之间迅速蔓延,一波一波向外延伸,直至控制不住,而人群险些失控。
看着台下人的动作,殷凰好笑地叹了口气。
连被选上的族人们都为他们感到脸红,为他们的愚蠢行为感到羞耻。
她抬眼示意,殷桉便小小向前一步,一股暴烈的气流向前涌去,震得人群中最前的几人翻滚出去,忠伯微一皱眉,拦住了几人翻滚的趋势,那几人吐了几口血才消停下来,好在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殷桉笑着收回了脚,退到主人身后,一脸的平静。
殷凰轻描淡写地瞥了众人一眼,他们只觉得空气一凝,寒冷的气息袭来,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忠伯眼里带着深深地不解,不明何意,心里疼惜地安抚受伤的众人,忠伯抬头刚想质问几句,不想却对上她冰冷的眼眸,只觉得喉间一紧,吓得发不出声来,只能无息地噤声,畏惧地垂下了眸子。
朱唇轻启,声音里含着深深的遗憾,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在为谁惋惜,“过几日,我们就要启程,大家也要分别了。”
站在空地上的族人们不无意外,这是早已知晓的安排,丝毫没有担忧的感觉,心里甚至有几分雀跃,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喜色。
“殷破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日后居住的地方,你们届时和我们一起出发,顺路前往居住的地方。”殷凰警告似的眼神落在忠伯身上,示意他看好众人,不要乱了计划。
“什么!”一个中年男子惊讶地叫了一声,皱着眉颇为不满她的指令。
“为什么我们要搬走,这里挺好的,我们才不想走呢。”一个少年撅着嘴依旧不满地开了口。
“好不容易住惯了,还要换地方!不换,不换。”一个男子摆摆手,摇着头,不同意这个决定。
……
忠伯同样不喜她的决定,也不明白为何要这番周折,费工夫地将他们带离这里,看了一眼族人们眼里的不满,打着为族人们着想的主意,硬着头皮迎上她冰冷的眸子,“吾族之王,为何要驱离我们,赶至别处?”
“最后重申一次,我不是你们的王,请你们记住。”她语气有些不耐,似乎厌了他们的行为。
“忠伯,既然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王了,请你们记住,我已经没有施舍你们的必要了,走,今后永世隐居于市,或者留下,自己担负租住宅子的开支。”殷凰瞥了众人一眼,看着他们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天经地义的表情后,淡淡地补上一句:“走或者留下,今后你们的生活开支是由你们自己担负,今后各自两不相欠。”
忠伯想要说出的话被堵在了嘴边,人群里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再开口了。
殷凰没有理会族人们的不满,甚至忠伯眼里的深究也没在意,她没有再继续解释的打算了。
“三日后出发。”她给他们下达了最后的指令,至于之后他们究竟如何,已经不是她管辖的范围了。
语毕散场,忠伯看着两个队伍的族人们,孰优孰劣,一看便知,不禁深深叹息一声,甚至有一丝的动摇,自己的选择真的对吗?
忠伯抬头晃望了望有些泛白的天际,有些刺眼,嘴里喃喃自语着。
人群散去,各自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