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华府
经过了无数次内心的挣扎,我终于妥协了,被这个少年的回忆妥协了,他是如此的执着,又这样的可怜。
他有着一个简单梦想,就是自己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是学习道法,每年的轩辕门的选拔,他默默的关注,就因为自己的父亲严厉管教,才只能是站在一旁关注。
但是他十分执着,虽然父亲反对,但是还依然偷偷的收集着能够触碰到的“道”,直到遇到了枫林里的那位道长,算是初窥门径吧。
梦想,它是如此的桀骜,就如雄狮的鬃毛,令男人忘我,让女人疯狂,它又如罂粟,十分美丽,却满身是毒,若它进入了某人的选择之中,那么他的人生,不是悔恨就是伤痕,但它是那么的诱人,让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鼓起了勇气,今日便要与自己最害怕的父亲坦白了。
随着他,我们走入华府,一路上我翻阅着他的记忆,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大概了解。
我之前看到的那座巍峨的昆仑山峰,在他们的嘴里并不叫做昆仑,而被称为通天峰。通天峰被恶劣的环境团团围住,人们幻想着这座巨山能够通往天界,但从未有人靠近过。可能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知道通天峰顶蕴藏着一个秘密花园,还囚禁着一个神秘的老人与他那“凶恶的宠物”。
这个少年生长的地方,是统一东胜神洲的轩辕王朝,当朝的皇帝叫做轩辕德霖,是一位圣君,给轩辕国带来了许多的荣耀,和巨大的良性改革!但是,三年前得了场重病之后便久卧不起了。
华宇的父亲叫做华暝,在朝为官,官拜二品,总管轩辕国的书史。他的同胞哥哥,叫做华峰,也在朝为官,深得太子的赏识,封做太子少傅,是太子身边红人。而华暝华峰在官场如鱼得水,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华宇的姐姐华楣,华楣长得美若天仙,深得太子喜欢,嫁入皇室,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
而这座城市,便是轩辕王国的都城,恒乐城!华府坐落在恒乐城东部,官宅区。
刚刚所在的红枫林,是南部的商贾区,近半年来,华宇每天未时结束课程,便要来到此处与那位青衣道人学习道法,那位道人叫做龚沧海,道号水公,是一个八卦门的游世道士,半年前,华宇在商贾区遇到此人贩卖妖兽,便与他交流上了,水公发觉华宇不仅对道法感兴趣,而且还是分又资质,本着八卦门传播道种的原则,有心收华宇为徒。
但是得知华宇是华家三公子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直到华宇执着的哀求下,才答应传华宇道法,但并不收他入八卦门下。
因为轩辕王朝的圣教乃是轩辕山中的轩辕门,八卦门的名声早就被其他九流术士玷污得受人唾弃了,所以水公哪里敢上二品官员的府宅,还妄想收这样的公子哥为徒呢?
华宇这个小子,从小就喜欢读一些道家的书本,像是天生对道感兴趣似的。
随着华宇回到家中,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宅院中行走,这是三进三出的大院,我很难想象我不会迷路,但是我的内心里有着一段深刻的记忆,就是我对这个宅院无比的熟悉,因为这是华宇的成长环境,这样的熟悉不知在何时却悄然的变成了我的熟知。
来到一处叫做芳华园小院中,这里是华府大太太周氏的住所,周青思也就是华宇的亲生母亲,以我的目测,芳华园约三百多平米吧,但我印象最深的却是院中东面的那棵藤萝。
华宇是在这棵藤萝下玩耍长大的,当时还是一家五口,家还没被扩建到这么大,当时华宇的父亲华暝还只是太史院三品御史。
那时的一家五口和谐欢乐,其乐融融,没有二姨娘在家中争风吃醋,哥哥华峰也常常带着华楣与华宇一块玩耍,遭到华暝斥骂时,三兄妹一同躲在藤萝下,周氏的怀抱中,那时的周青思还是华暝的唯一挚爱。
“娘,我回来了。”
“又去南岸的街上玩耍了?”
“嗯,爹爹回来没有?”
“还没呢,你先去洗一下身上尘土吧!”周青思拍打着华宇,满身的尘土,又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玩得一身的泥土。”
“好!!!我这就去!”华宇此时也只能是强颜欢笑了,
他的内心满是情绪,他不知道今日与反对他学道的父亲坦白开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华宇入了浴,我才发现,这小子的胸前竟然挂着一枚石头,这枚石头竟然和我睡前抱着的那枚红色石头是一模一样!不,它们可能本来就是同一物件也说不定啊!
我翻查着这小子的记忆,才发现这石头竟是天生带来的!就和贾宝玉与他通灵宝玉一个样!让我惊讶不已,回过神来,这小子竟然连洗澡的时间都不放过修炼啊!坐在浴桶里,默念着:体为鼎,五脏行,呐灵气,养精神!精津沐浴,五脏相通,时做火候,丹田自成!丹田成,五行转,神蕴养,内丹成!
随着他的修炼,我那股无形压迫感慢慢减轻似的,清流,暖流,不断的冲洗着“身体”似的,而那片灵土也像是一块海绵,吸收着五彩的气流,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增长着。
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此时华宇换上衣服,才出门,看了看天,可能大概七点了吧,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他直直的朝正厅走去。
到了正厅发现华宇的父兄已从宫中公务回来了,管家老张头早已准备好了饭菜,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坐一桌。
终得见华暝,这个在华宇内心,专制蛮横的父亲,坐在主席位上,四十有五,额纹深刻,剑眉花发,一挺坚鼻又十分精神,一双利眼显得不怒而威,一整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沐浴更衣需要这么长时间吗?”华暝淡淡说道,可严肃无比。
华宇不言,只淡笑着朝自周氏身旁的空位走去。
“这么大了,行为做事,竟像妇人!”
“好啦,好啦,老爷别数落宇儿了,这菜还不是才刚上齐吗?!”周青思赶忙劝住华暝。
“开膳。”随着华暝这句开膳,一家人才动起了筷子,气氛十分沉闷,基本上没人说话。
这就是华家的家教,十分严苛,严苛让我这个“陌生人”完全适应不了。
腐朽的严父,这就是我对华暝的第一印象,但这个人却又让我羡慕不已!为何?!
他娘的,这个老男人的三个婆娘都长得太他妈好了!
先说这个华宇的母亲周青思,虽说四十有四,却依然风韵犹存,身姿婀娜,完全看不出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最美的是她的内心,寡言少语却得体大方,温雅慈祥又善解人意,坐在华暝身旁,显得华暝威严而不可侵,德高又望重。
“老爷,吃吃这个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这是我专门叫下人买的新鲜里脊,一直用冰块镇到刚才入锅呢。”沉闷的气氛,被华宇的二姨娘陈淑芳打断了,只见她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块糖醋里脊送到华暝的碗中。
这二姨娘二十七八,是华宇七岁之时华暝纳的妾,长得虽不比倾国倾城,但也如出水芙蓉,算得上一位人间尤物了,只是被脂粉染了些俗气。
这样的美人对华暝细语柔声,可他好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慌着吃,转头对向华峰。
“峰儿,此去幽州,太子有什么安排吗?”
平时严肃的华暝虽然说得平淡,但这饭桌上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华峰说的,在华宇记忆中这已经是近半年来的常态了。
二姨娘苦起了脸,但也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又夹了一块递予自己的亲生儿子华烈碗中。
“劳父亲多虑了,我们准备后日出发,这次巡访北疆,也与往常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华峰客气的回话道。
“嗯。”
华峰这人,有着一副英俊的面庞,遗传了父亲的挺鼻剑眉,又有周青思的双眼皮与白皙的肌肤,让男人会产生嫉妒。
气氛有沉闷下来,华宇内心琢磨着,本来老道要来自家的事,刚上饭桌就要说的了,可是父亲刚才明显生自己迟到的气。便忍着没有开口,但这时华暝与华峰对话完后,见他心情有些好转了。
“爹。。”
华暝看了华宇一眼,华宇迟钝了一下,整理着思路。
“今天,我今天认识了一位道长,他说今夜要到我们家来与你商讨一件事呢。”
“是哪里的道士啊?”
“我并不知道,但是他的道行很高。。”
说到这时,陈淑芬却讥笑起来,“宇儿啊,别什么人往家里领呀!”
周青丝却没做理睬,只为华宇解围说道:“若是道士的话,也许是轩辕山里的道长呢。”
“对呀,老爷,我这才刚有了身孕,宇儿就遇见这位道长,他今天来访,也恰好求一个吉祥再为老爷添一香火可不很好?”
这帮华宇说话的便是华府三太太,只因看不惯二姨太在家中献媚的手段,所以从入家门就与大房交好。
三姨娘沈凝月,年纪和华宇的大哥华峰相仿,要说长相呢,粉嫩容颜上抹一点朱,朱红一笑中如玫瑰绽放,身姿幽兰,巧步轻盈,弯腰如鸟浮青莲,举头若月季花开,生得算得上国色天香了,说句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美貌的女人。
“哼!不务正道。”这世道太平了两百多年了,道士在世人眼中的地位,并没有之前战乱的时候那么高,所以在华暝眼中,只要是与经济政治无关的任何事情,都属于不务正道!
虽然这一句‘不务正道’是对华宇的不满意,但是算是默许了龚沧海的到来。
华宇抿着笑着的蹭了蹭周青思的胳膊,像是以示感谢吧,但是我却更想华宇能够多看看他的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