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遥想当年,风静云止,月朗星稀之下,与那人箫笛和鸣。潇潇之音,不但天为之陶醉,青梅花魂亦为之动容,为一亲芳泽,雪花似的纷纷扬扬飘落在箫笛之上,久久不肯飘去。
“为什么?!哀家为什么要舍弃他而选择了当今的皇上,选择过这种尔虞我诈,争宠夺权的生活……”
当皇后触景生情,黯然神伤时,德暄殿寝宫内,脸色阴沉的皇上燕重北倒剪着手,在房内踱来踱去。
才刚,他召见了给碧荷诊脉的太医觐见,证实了碧荷的坠胎一说。
“朕要废了她!废了她!”太医退下后,燕重北眼露寒光,猛然停住脚步,重重地一掌拍在龙案上。
“来人!拟旨。”
沁心殿,皇后仍在对窗沉思,忽抬头,见陈福泰手里捧着一卷圣旨,躬身走了进来。
皇后虽然做好了被废的思想准备,但仍心一沉,脸色骤变。
“福泰,你是来宣读圣旨来了吗?”皇后用手整了整云鬓,声音微颤。
“是,皇后娘娘,奴才是来宣旨的。”陈福泰看着皇后,满脸不忍之色。
“那,来吧,福泰,哀家受得住。”说着重整云鬓,匍匐在地
“是!”陈福泰含泪将明黄色的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董氏菀兰,得沐天恩,贵为皇后,宠冠后宫,然因其心胸狭窄,不守妇德,帷乱后宫,今黜其皇后封号,贬入冷宫。钦赐!”
“皇后娘娘,请接旨吧!”
陈福泰跪倒在皇后娘娘面前将圣旨双手奉上,痛哭流涕。
皇后木然接过圣旨,许久才抬起若显呆痴的眼眸,看了陈福泰一眼:“福泰,事已至此,哭也无用。起来吧。”说着相搀着陈福泰站起身来。
皇后因图谋下药,祸害皇孙,被废贬入冷宫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全城,一时朝堂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有维护皇后太子一派的官员们怎么也不相信,一贯贤良有德的皇后会干出这等事来,他们纷纷联名上书,请求皇上不要听信谗言,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皇后一个清白。
有站在梅妃一边的则沾沾自喜,他们暗想,皇后被废,那么羽翼未丰的太子就不在他们的话下了。
上朝之时,太子燕子旭闻之知这个消息,不由心头一震,心疼之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贤良的母后会干出这等忤逆之事。
德暄殿,燕重北虚脱似的躺在卧榻之上。
“太子昨日代理临朝时,满面得意之色。”太史令李良跪在地上诉说着,满脸不平。
“好了,别说了,你下去吧!”燕重北紧皱眉头将手一挥。
李良才退出去不久,陈福泰进来回禀,说太子燕子旭来探望他。
燕重北一听他的名字,脸色一阴,不悦地对陈福泰说:“你就说朕睡了,让他回去吧!”
“可是……”
“嗯!”燕重北威严地看了陈福泰一眼,陈福泰只好退下。
不多久,陈福泰又进来,看了看燕重北的脸色躬身说:“太子殿下不肯走,他跪在宫门外,说非要见你。”
“不见!”燕重北又一挥手,满脸不耐。
“是!”陈福泰有些哀怨地看了燕重北一眼,只得退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多久,一阵狂风之后,径自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太子仍跪在殿外,浑身已被雨水淋湿。
“殿下,回去吧。皇上今天累了,他不会见你的。”陈福泰撑着雨伞,躬身走到他面前,劝道。
“不,我要见父皇,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他。”
"奴才知道殿下是为皇后一事来的,皇上现在气头上,太子不如回去,明日在做打算。”
太子府,若兰自工人们的口中也得知了皇后的消息,她愣住了,此前虽然皇后一再催着她怀孕,早早生下皇孙,以求太子之位确保,但让她相信皇后是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一定是阴谋篡位!一定的。”在经历了太子遇刺,信鸽,带血的纸条,及柳月遭袭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再加上自己从史书上看到的历朝历代皇宫中,那些皇子皇孙们为争权夺利,不惜相互孽杀的真实事例,若兰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抬头见身边的柳月仍然痴傻,她抚了抚她的头:“柳月啊,柳月,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你告诉我,好吗?”见柳月只管呆呆地看着她发愣,只能轻叹一口气:“什么时候你能醒过来就好了,或许,一切事情都会有转机的……”
这时,门外哗啦一声响,猛然打断了若兰的自言自语,她抬头看去,却见是小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正蹲着身子捡滚落了一地的茶点和碟子。
“怎么啦?”若兰问。
小蝶闻言慌忙跪下:“回娘娘,小蝶该死,不小心把碟子跌了。”
“哦,不碍事,你下去吧。”若兰淡然说。
很快的,到撑灯时分,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若兰晚膳时见太子还没回府,她问身边的太监:“太子去哪了?怎么还没来?”
“太子进宫去了……”太子话未说完,突然门外一阵嘈杂,随后,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之后,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惊惊慌慌地对若兰说:“娘娘,不好了,太子……太子……”她一急,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怎么啦?”若兰一惊,手中的碗砰然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