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身穿红色袍服的贾世明匆匆走了进来。“娘娘,贾世明见过娘娘!”
“好了,不要那么多的礼节了,给太子看病要紧。”若兰一挥左手说。
“是!”贾世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若兰问太子病由缘故,若兰不知内情,一旁跟着他的小贵子回答说:“殿下为求见皇上,在雨地里跪了两个多时辰,可是,皇上也不知怎么了,就是不肯见殿下,看看天色晚了,宫门都要关了,奴才们才把太子劝回,一回到云轩殿,太子就晕了过去。”小贵子说着满脸的不平和委屈。
若兰听说太子在云中跪了那么长时间,心内一阵不忍,后听说太子自己到云轩殿,她的心又猛地一跳,脸有些红了。
贾世明要为燕子旭诊脉,坐在床头的若兰只得避开,可是,手被太子紧紧抓着,若兰就是脱不了身。
“那个,贾世明,诊脉就免了吧。你也问了,他是受风寒发热啦,你开一剂退烧的药给他就行。”若兰红着脸说。
“那好吧,就依娘娘。”自上次的仙人掌刺事件后,贾世明对若兰是刮目相看,认为她的医术简直比他还高明呢,所以,对于他的话,他不免言听计从起来。
贾世明来到外间,给太子开出药方,令人快些去抓。
不一会,药抓来,熬好了,当小蝶端了一碗浓黑的药汁到床前时,若兰已然把手自燕子旭的掌中抽了出来。
她接过在手,汤药很烫,她边用汤勺边小心地搅拌着便鼓起小嘴轻轻吹了起来,那架势就像她小的时候妈妈喂她吃米糊糊一个样。
才要给他喂,一边早有负责燕子旭安全的太监小贵子上前阻止道:“娘娘,请稍等!”说着从衣袖里抽出一根银针来。
把银针插在汤药中,拿起看看,见银针没有被浸黑,再亲尝了一口,才退了下去。
看着太监尽心尽责的小贵子试毒,若兰苦笑了一下,来太子府这么些时间,太子和她天天吃的东西都要如此折腾,她早习惯了。
“殿下!殿下醒醒!该吃药了。”她轻唤道。
太子募地又睁开迷迷蒙蒙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殿下,你病了,来,喝了药就会好的。”
说着用银勺舀了一勺汤药,平举着送到燕子旭的唇边。
燕子旭仍看着她,好像不认识似的,定定地看着,嘴微微一张,药液顺着舌尖流入喉间。
随着喉间一阵咕咕地响声,燕子旭突然一皱眉,随之有浓黑的药汁自唇边溢了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流,看看又要滴落在若兰刚换的青瓷玉枕上,这可是她最最心爱的古董,眼看要毁了,她心一急,手一抖,碗中的药液早洒了出来,立时,燕子旭胸前雪白的亵衣上乌黑一片。
药还很烫,燕子旭被烫得猛地打了个激灵,随之出了一身的汗。
他看着若兰的眼睛募地一亮,迷离随之从琥珀色的瞳仁中散去。
他募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看若兰,再看看自己胸前黑色的药汁,恼怒地问:“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若兰一下子被问住了,好半天才有些结结巴巴地说:“我……你……这是我的寝宫,是你自己跑这来的,怎么还问我。”
“我自己来的?”满脸疑惑。
“对。要不你问你的小贵子。”若兰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给我喝什么了?”脸一红又问
“你不都看见了吗?是贾御医开的药,你病了。”
燕子旭闻言看着若兰的眼睛又是一亮,但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黯淡了下去。
“我不喝什么药!拿走!”说着劈手夺过若兰手中的药碗,狠命往地上一摔,叫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母后?为什么父皇不见我?!”随之眼泪流了出来。
燕子旭发泄了一阵之后,又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看着他痛哭流泪的样子,若兰的心忽然觉得很软很软。
夜已经深了,这是一个特别漆黑的夜晚,太子府四周静极了,连风也了然无声,树亦无影,唯有远处银蛇般的闪电时不时无声地闪动着,诡秘而绚丽,看来,明天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云轩殿中,红纱宫灯下,雕花大木床上,燕子旭还在睡着,若兰弯腰在他身旁,抬手在试了试他的额头,但觉清凉不少。
烧终于退了,若兰轻轻舒了一口气,看了燕子旭一眼,见他在熟睡中还紧拧着眉头,不由也峨眉微皱。
放下帷幔,嘱咐值宿的宫女警醒些,若兰渡到外间,但觉睡意阵阵袭来,她一屁股坐在软榻上,身子一歪,双脚往榻上一缩,卷缩着身子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睡觉从来不老实的若兰还以为谁在大床上,但觉手脚有些酸麻的她随意地把卷缩的手脚伸展开来,然后大大地翻了个身……
再说,夜半时,睡在里间的燕子旭突被外间一声沉闷的响声惊醒了,他猛地自床上坐起来,伸手便去枕下摸宝剑,摸了个空之后,灯下低头看见青瓷玉枕,好一会才明白自己是若兰的房间里,回头定睛看时,却见若兰并不在床上,只一个小宫女正歪在床榻下正睡得香呢。
“那女人哪去了?”燕子旭自言自语着侧耳听了一会,觉得外面还有响动,他下得床来,自桌案上拿起纱灯,轻手轻脚地向外走去。
撩开帷幔,把灯四处一照,见软榻上也是空的,并没有若兰的影子,正自奇怪时,突又听见一阵“嘶嘶”吸气的声音,好像是从脚下传来的,他吃惊地把灯烛往地上一照,紧拧的眉毛不由一挑,嘴角向上一牵,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