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殿,红纱宫灯下,若兰摆弄着玉笛,想到皇后藏在里面的血书,她觉得很好奇,很想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是,看人家的密信好像是很不道德的,再者,她离开皇宫之时,皇后曾反复叮咛,这笛子里面的血书事关几个人的身家性命,切不可让任何人看见,包括若兰自己和太子。
“什么事这么神秘,连太子也不能知道?”正自胡思乱想之时,忽然,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股若兰再熟悉不过的淡淡的檀香绕鼻而入,若兰一回头,见是身穿一袭白色便服的太子燕子旭站在了身后。
“太子。”若兰忙将身站起。
燕子旭看了看她手中的玉笛,好奇地问若兰:“哪来的笛子,好漂亮,你会吹笛?”
“哦。我哪会吹笛子啊,这是我……昨晚进宫的时候在宫里捡到的,看见漂亮,就带回来了。”若兰见问忙撒了个谎搪塞,心里只怕他会把笛子要过去细看。
燕子旭却不再追问,自顾在床旁的雕花木椅上坐了下来。
灯下看去,若兰发现燕子旭比平日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变得尖削了,眼眶也有些凹陷了,但这反使他的英俊之中更添了一种男子汉的气概。
若兰正花痴地看着他时,燕子旭忽抬起头来,烁烁的目光看着若兰:“谢谢你今晚能去探望母后……”
这是燕子旭第一次如礼貌地对若兰说话,若兰几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他对她说话么?这可是太阳自西边出来了。
“没……没什么可谢的,因为……母后一向对我很好。”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习惯了和燕子旭彼此不礼貌的互吼,这么着,她倒是浑身不自在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她妈妈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来,说一个人的老婆很厉害,成天对他横眉竖眼,左右都要找茬骂他,可是有一天,他老婆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对老公太过分了,便检讨自己,对老公温情脉脉起来,谁知她老公受不了,浑身别扭的他哭丧着脸对她说:“求求你,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吧。”他老婆不干了,瞪着眼睛对他吼了起来,那男人倒喜得屁滚尿流:“对,就这样,就这样,这就好了!”
若兰想到这个典故,觉得挺有道理的,不禁扑哧笑了起来。
燕子旭见她突然笑了起来,倒望着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迎着燕子旭的目光,若兰发现自己又走神了,她忙把脸一收,正襟危坐起来。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两人又相对无语了,昏暗的红纱宫灯的暧昧光影下,若兰低首坐在床边,燕子旭坐在床旁的雕花木椅里,空气中突然驿动着一种奇怪的情意浓浓的气息。
若兰不自在地抬头看了燕子旭一眼,见他那好像也有些不自然的神态,及那棱角分明的薄唇,结实的胸膛,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和燕子旭颠鸾倒凤时的图像来,不禁羞得满面绯红,额头那一点不能抹去的在灯下愈发显得红艳的梅花妆,更为她平添了一份迷人的娇俏。
燕子旭看着若兰倾城倾国的俏模样,心也嘣嘣跳了起来。
“那个……那个自柳月的两次受害来说,太子府里有内贼,你一定要派人好好保护她。”
若兰终于找着了一个话题,觉得心也不再跳得那么厉害了。
“我知道。我已经交代孟硕了,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对了,昨天忘了告诉你,我从柳月的掌中发现了这个。”若兰猛然想起自柳月掌中发现的银钗一事,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她谈谈。
“什么?”
“银钗。”说着从梳妆盒里拿出来,递给燕子旭。燕子旭接过在手,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若兰见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啦?你认识?”
燕子旭手举着银钗,沉着脸,半响才说:“这是以前紫婴曾戴过的饰物。”
若兰闻言也大吃一惊,张着的嘴半日都何不拢:“你说什么?你……你不会记错吧?”她都结巴了。
“没有,我不会记错的。”燕子旭肯定地说。
一丝妒意自若兰心头升起,但很快的又被恐惧压下去了:“她……她不是死了么?”
“是,事情实在是蹊跷。”燕子旭将两条浓眉拧在一起,半响说不出话来。
“天,不会是她的鬼魂吧?!”若兰突想起自己穿越之事,只吓得倒吸一口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世间哪有鬼神之事,一定是有原因的。”燕子旭说时,脸色刚毅坚定,若兰顿觉安心不少。
两个人密谈了一会,燕子旭让若兰把银钗藏好,然后望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的若兰:“不早了,歇了吧。”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若兰不干了。
“什么?”燕子旭回头询问。
“那个……那个我害怕,你……你能不能别走?”
燕子旭浑身一震,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若兰,他又恢复了往日玩味的神态。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要我陪你呀?”
他的一句话让若兰又找回了他们以前的感觉,她反而觉得自在多了。
“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想到紫婴的事害怕,要不,你走吧,我让小蝶来陪我。”燕子旭一听,自尊心受损,他倒回过身,向若兰逼了过来。
“你干嘛?”若兰看见他眼中又冒出的寒光,一愣,不由连连后退着,心想那个魔头又回来啦!
翌日的燕王爷府邸。
伺候严重南王爷的王府总管祝太监发现王爷今日与往日有了很大的不同,具体怎么样他倒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显得特别的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