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重北并没有远离京城,在出宫不久之后,他让武士们先去,自己带着随从却又偷偷返回了皇宫。
才进宫,便看见昨日那宫女匆匆走了过来,“陛下,他已经来了。”
燕重北闻言只气得脸色通红,手脚发颤。一言不发的他示意宫女在前带路,带着随从人等直奔沁心殿旁边的偏殿而去。
刚到偏殿门前,在门外守值的太监不想皇帝会突然而来,只吓得两腿筛糠,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另一太监见状刚要高声向梅妃通报皇上来了,燕重北早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跨过他的身体便进了殿门。
摆手示意随从止步,燕重北自随从手中夺过宝剑,独自进了殿门。
殿内,燕重北吸吸鼻子,但闻缭绕的香烟之下,满室仍掩盖不住他所熟悉的那种男女交合之后的特殊腥味,虽然有了思想准备,他仍然气得面皮紫涨,心头乱跳。
燕重北强忍冲天的怒气,手握宝剑,不发一言,直奔被帷幔遮盖了的雕花大床。
燕重北的脚步声惊醒了室内人,但闻一阵惊慌而轻微的窸窸窣窣的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燕重北用剑挑开纱幔,原以为会看见肢体相缠的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谁知,当他咬牙抬眼看去时,却只见床上披散着头发,身着一袭粉红肚兜的梅妃的一个人的身影。
梅妃一见燕重北杀气冲冲的摸样,以及他手中的宝剑,容颜掠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慌乱,尔后,双眉一挑,她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地自床榻之上坐了起来。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出去狩猎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燕重北铁青着脸不答,眼睛只顾四处搜寻着什么,她强掩住心头的恐慌,下床跪拜见礼:“参见皇上!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衣衫不整,让皇上见笑了。”
燕重北没有看她,径自用剑跳开床上拱起的被子,床上空空如也,没有江丞相的踪迹。
他眉头紧皱,再看向床旁的纱幔,但见罗幔重叠之下,露出的一双穿着白色罗袜的脚在索索发着抖。
燕重北一见,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提剑直奔罗幔,喝声:“奸贼!往哪里逃!”说罢,对着脚上的身影便是狠命一剑,然后拔出,再刺一剑,但闻“啊啊!”的几声男子的惨叫之后,鲜血喷洒在鹅黄色的帷幔上,星星点点,艳丽夺目。
“噗!”一个鲜血淋漓的身子随后自帐幔后倒在地上,燕重北这才掀开帐幔,冷眼看去,那俯卧在地,****着上身的男子不是江丞相是谁!
不解恨的燕重北又举剑对着江丞相一动不动地尸身戳了几剑,然后,猛地回过头来。
他眼睛冒火,手足发颤,像一只发怒的雄狮似的直逼梅妃,梅妃看见了江丞相的死状,她只吓得用手捂住嘴,睁着一对惶恐万分的眼睛望着燕重北,抖索的身子在燕重北指着她的剑下一步步后退着。
“贱人!朕如此待你,你却背叛了朕,你……你对得起朕吗?”
“陛下饶命!陛下!,看在子颜的份上,你就饶了臣妾吧!”
“朕饶你,可是朕的宝剑可不会饶了你!”燕重北怒气攻心,哪听得下梅妃的求饶,他双目圆整,举剑便要向梅妃刺去。
但是,剑才举起,便被一只纤手拦住了:“陛下,且慢,梅妃还不能死!”
燕重北恼怒地定睛看去,却是那日向他举报梅妃与江丞相之奸情的红衣宫女。
怒睁龙目,恶狠狠地看向她。
“怎么?你要替这个贱人求情吗?让开,在朕的面前还轮不到你说话。”
“陛下,奴婢知道这里还轮不到奴婢说话,为了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奴婢不得不说。”
红衣宫女说罢,将手自脸上一撕,撕下一张面皮,露出了她的本来真面目。
“小婵!”梅妃万万想不到红衣宫女会变成死去的小婵站在她的面前!她以为是看见了小婵的鬼魂,只吓得尖叫一声,身子一缩,躲在了燕重北身后:“小婵,小婵,不是我要杀你,都是那个该死的江丞相出的主意,是他让我派人杀的你,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求你放过我!”说着在地上把头磕得嘣嘣直响。
燕重北看见易了容的小婵,也大吃一惊,用剑指住她的咽喉,浓眉紧攥:“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易容?”
“陛下,奴婢原是江南人氏,五年前,奴婢随爹娘姐弟进京寻亲,不想亲戚早已远走他乡,为了活命,会一点武功的奴婢便在街头卖艺养活家人,不想,被梅妃所见,她甜言蜜语,把奴婢一家接近她在宫外的别院,然后以奴婢家人为要挟,让我更名改姓潜伏在太子身边,寻机陷害于他。”
燕重北闻言大惊失色,他回身一脚把梅妃踢翻在地,抬起皂靴重重一脚踏在她的胸口,立时,梅妃的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贱人,你对太子到底做了什么?!”指着梅妃,手指直颤。
梅妃知道自己今日再难逃一死,她抬手一抹嘴角边的血迹,竟然露出一缕狠毒的微笑:“陛下,你要我说出我对太子做了什么是吗?那好,我告诉你,不过,不管怎样,迟了,燕子旭已经死了,哈哈!再怎么样,他也活不过来了,现在,你只有燕子颜一个儿子了,你别无选择!”
“旭儿……旭儿真的死了吗?”燕重北闻言悲痛万分,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梅妃,此话你还言之过早了吧?”
正在这时,随着一个淡淡的,沉静地声音,燕子旭的母亲,前皇后兰儿在太监陈福泰的搀扶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