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阳光软且凉,但却足够明亮,将青草从睡梦中拉了出来。她慢慢的睁开秀美的眼睛,坐起来,才发现身体酸软的几乎不能动弹,下身火辣辣的生疼。轻轻叹了口气,眼角晶莹的泪水又滑落下来,昨天晚上她被自己的合法丈夫强干了。
转头却发现床边角柜的花瓶里上插着一束含苞待放的娇艳玫瑰,一边搁置着一张精美的卡片,上面用潇洒刚硬的笔迹写着:宝贝儿,对不起,别再生气了,如果你不喜欢昨晚,那你就当被狼咬了吧!我买了早点在厨房里,你养的那只色狼奉上。
看完之后,青草真的想象以往那样没心没肺的笑,然后在心里再取笑编排他几句,但她做不到,明明想笑的,泪水却再次毫无预警的纷纷滑下。身上的干爽以及这浪漫的小情趣又怎么能抵得上心里的绝望呢?
她深刻的了解他的本性,这只是他施舍的小恩小惠,说不定他已经打电话给刘雪晨帮他辞职了,如果说刘雪晨是毒蛇狐狸,那么樊漠野就真正的是一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玉面妖孽。要真想从他这里讨点特权,也只能从长计议了。逃不开,回不去,只能走一时看一时了。
再次叹了口气,艰难的穿好衣服下床来,收拾好自己,但她吃不下早饭。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烦闷的心情也淡去了许多。她还会继续斗争的,她不会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会像个花瓶般活着的,她是坚强而独立的,她是生命力顽强的小草。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自己一只叫做叔叔的父亲,按下接听键。
“喂,青草,我……叔叔。”
“我知道,近来身体好吗?”此时面对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忽然之间青草发现,隔阂不在,怨怼不在,她真的很想躲在他身后,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女儿。
“我很好,只是担心你,晚上总梦到你在哭,不放心才打电话给你,青草,你还好吧……”说到最后夏翰林的声音哽咽了。
“我没事……还好……”青草一便擦去那决堤而下的泪水,一便深吸气,但出口的话中还是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夏翰林又怎么听不出青草哭了呢,青草也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对面已是老泪纵横。
“叔叔,钱还够花吗?”她不想让他过于担心,于是尽量平复下情绪,换了一个话题,让声音显得轻松欢快,“不够,一定要说,别太节省,我有很多钱的。”可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了,她怎么会有很多钱呢?他一定会误会她是靠出卖了自己得到的,其实她现在也是在出买自己,不止买了身体,还买了感情和灵魂。
对面的夏翰林果然沉默了,青草也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地流泪,相对无言了很长一段时间,夏翰林再次开口了:“青草,叔叔和你商量一件事,想把房子卖了,离开家,去西北边的一个小镇定居,那个地方还不错,我呆过,很熟,如果我去的话,你愿意放弃大城市的生活陪我吗?”
他的话再次让青草的泪水决堤而下,是的,他懂她,他的父亲,她的血浓于水的父亲懂她,知道她的哀伤,知道她的不得已,知道她的不快乐。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樊漠野的保镖曾当着他的面胁迫她离开,不止如此,历经沧桑和阅历丰富的他也大概早从她与樊漠野的互动中,看出端倪了。
她感动了,因为她知道他这个打算全是为她,历尽艰辛也只是想在桑梓落叶归根,但却因为自己的女儿又打算背井离乡,用自己病残的身体为女儿拓一条后路,这是他一个卑微的父亲想给女儿的保护。她的父亲是在暗示他拼不过,挣不开,可以逃离。逃离?真的可以吗?可以吧,自由自在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她……
“青草,在听吗?”
“嗯。”青草再次深吸一口气,擦干泪,压下胸腔里的无限酸意。
“别勉强自己,傻孩子,叔叔做不了什么,只能做这些了,考虑好了,打电话给我。”
“嗯。”电话挂断了。
太阳从东方慢慢地爬上了正空,又渐渐偏西,青草却还呆呆的坐在窗前,几个钟头的时间居然纹丝未动。她的思绪还沉在父亲的那个电话里,是的,他让她选择,如果她一个点头,他马上就会替她打前站,相信他一定会将一切安排好的,让樊漠野寻无可寻,她就会这样走出他的生活,开始另外一段人生。
是啊,不能好好相爱,何不相忘于江湖?可是她舍不得,她真的舍不的他,舍不得自己生命中这段唯一的感情,舍不得他给她的那些柔情和呵护,舍不得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青草的泪水再次汹涌而下,她从不知道自己的泪腺是如此发达。
忽然门铃声响了起来,会是谁呢?青草擦干眼泪,站起来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浓烈好闻的香味扑面而来,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束紫蓝色犹如水滴般的花朵,鲜艳芬芳,迷迭香!
“青草,喜欢吗?”樊漠野的那张英俊迷人的脸出现在鲜花后面。
“……”经历昨天晚上之后,再次面对他殷勤示好,青草真的不知该说什么,舍不了他,却又爱不下去了,该拿他怎么办?泪水再次无声的滑落。
“夏老师,对不起,樊漠野向你道歉了,还请你小草有大量,原谅他。”樊漠野看青草只流泪不说话,微笑着打趣道。
“快进来吧,有钥匙不开门,还按自己家的门铃,搞怪。”一对上他那双在阳光映照下,璀璨生辉的黑金色眼眸,青草觉得自己的心再次软了下来,虽无法做到以前那样心无嫌隙,但心中的怨怼却已消去了很多。
“你不生气了是吗?我们是夫妻,要互相谅解,是不是老婆?”一手拥住她,一手抱着花走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