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天之眼毁灭后的不久,九州大地之上便纷纷出现许多怪异之事。本是已死入棺之人,却突然破棺而出,奇迹般的复活了。但本该是年轻力壮,无病无痛之辈,却突然猝死大街。轮回与重生,似乎真的乱了……但这一切,又与她和独孤战天,有何关系?
她想着那日三人离开虚妄山不久,独孤战天便出手将刀横于九莲身前,“我独孤战天并不想改变什么命运,我是魔族的皇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而且神魔之间的纠葛若只用命运二字来阐述,那也过于儿戏了,我们还是用手中的刀剑来解决这一切吧。”
他的话让九莲心中波澜起伏,她看着独孤战天,“若什么都不想改变,那你为什么要与我们联手?”
“只是对所谓的天命书有些感兴趣罢了。而且忘川是你的师父,你很在乎他,不是吗?”
“是啊,他是我师父,又怎么会不在乎呢。但我还是出手了,只是我想要的改变在你眼中似乎成了一场笑料。”
“的确是一场笑料,我知道你想改变的不过是神魔的现状以及你我之间的纠葛,只是若命运真的能直接决定我的选择,那我还能做这魔皇吗?所以九莲,七日后暗黑地域见吧,你我之间必须有个了断。”
九莲呆在原地沉默不语。独孤战天离开了,只是此刻他的心里也不复平静,自从毁掉那所谓的苍天之眼后,他便感觉些许缠绕他的契机越来越弱,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不知道是否真与命运关联的缘故,但不管怎样,他独孤战天想要的,追求的仍旧不会改变。
云宿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九莲,命由天定,它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祸福,可以蛊惑你,可以诅咒你,可以诱导你,但绝不可能直接去决定你心中的想法。所以……”
“所以,其实你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对吗?”
云宿没有否认什么,而是点了点头,“能力越大,命运与你的交缠便越多,但对你直接的控制却越来越小,独孤战天的选择没有谁能改变。”
九莲有些自嘲的扬了扬嘴角“看来,始终是我太傻。”
七日之后,会是一场恩怨的结束吗,她不知道?只是手中不停的摩擦着那枚簪子,看着夜空中的皓月,眉头却是怎么也舒展不开了。
“怎么,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九莲侧头看着缓步走来的蓝珏,点了点头,“嗯,魔皇独孤战天约我七日后决战。”
蓝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必须去吗?”
“我是神族的帝君,这是我不能逃避的路。但是你放心,或许他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但好歹我也不是吃素的,除非我愿意,不然想取我的小命可是很难的。”
九莲的话让蓝珏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很自然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长发,“你可说过以后你要保护我的,所以一定不能有事,知道吗?”
九莲点了点头,“放心吧。”
七日的时间过的很快,而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离去前,她转身看着蓝珏,蓝珏也正对她点头微笑,她笑了笑,却没有说话。她想过是否该说些‘等我回来’这些自信满满的话语,但想万一回不来怎么办?宽慰人心的话她说过很多,本也不差这两句,但唯有此刻,却怎么也不想说了。她只是一直对他微笑,微笑着向远处飞去。
九莲到达暗黑地域时独孤战天已经在那里了,今日他没有戴面具,看着熟悉的面孔开始变得陌生,看着眼中曾经的柔情化作一汪冷冽深潭,九莲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张开唇,“非要如此吗?”
独孤战天抬手轻抚长刀,嘴角扬起嘲讽的笑,“为什么不呢?”
九莲被噎的无法反驳,不知道该自嘲还是自怜。她想,人生或许就是如此,在跌跌撞撞中前行,在绝望与期望中挣扎。
她垂下眼睑,没有在纠结那些本没有希望的话题,只是轻声的问道,“若我死在你的刀下,你会怎么对待神族。”
“族,我不会灭,但上神及神君的存在,必须得死。”
“哦,看来我得全力以赴了。”
“希望你能如此。”
“为什么不呢?你选择封印情丝,我也选择磨灭过去关于你的记忆,我们如今,也不过算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我记得你曾是帝锦,如今是独孤战天,我曾爱过你……但想来,对如今的你我来说已是不重要了。你对我下死手,我也不会留情。你若就此收手,我更是乐意。”
独孤战天紧握起手中的拳头,深深的看着九莲,似乎想要看透她用微笑掩饰下那些话语的真假性。
九莲却始终微笑的看着她,那些话语是真是假又怎么样呢?只有她明白,她只是不想输的太可怜,太没尊严而已。
九莲微笑着理了理自己耳鬓的长发,“喂,请不要用如此深沉的眼神看着我,不然会让我以为你解开了封印又再爱上我了。”
独孤战天微怔了一下,而后轻嗤一声,“动手吧。”
“独孤战天,你若不小心死在我的手上,我是不会为难魔族的。”
“你很自信?”
“一点点。”九莲回答的毫不谦虚,只是心中的苦涩只有她知道,因为若真要拼个你死我活,死的肯定是她,她只是有那么点期望,期望独孤战天能不要为难神族的众人罢了。
独孤战天出手了,而他的确没有留情,九莲被迫出手。在你来我往的刀光剑影中,九莲被压制的无法还击。她承认,她有顾忌自身的情感而下不了死手,而独孤战天下的却全是狠手。所以在两人战斗了一天一晚,鲜血染红了战袍后,独孤战天用一道‘倾魔三斩’的杀招向她劈来,三道刀影依次压向九莲,九莲拼力抵抗,但结果也不过是吐血匍匐在地上。
独孤战天将长刀最准九莲,却没有在下手,“这就是你的全力以赴吗?”
九莲忍着痛,嘴角咧开一丝笑意“对啊,是你太厉害了,我九莲技不如人。”
独孤战天紧握着手中的长刀,他知道她没有尽力,不然已她神皇的力量不会如此收尾,也许他会赢他,但也必定血染长空,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别用技不如人这四个字来敷衍我,“告诉我,为什么?”
“那个,说了可以不死吗?”
独孤战天俯视着九莲,“那得看你的答案能否让我满意。”
“这样啊……其实也就看你挺好看的,对于美好的事物我一像都下不了死手。你可以理解为我比较垂涎你的美色,或者,怎么说呢,就战斗中的你成功对我运用了美男计。”
九莲的回答让独孤战天的脸色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但他却收起了手中的刀,杀意尽敛。而后竟不说一句的离开了。
九莲看着独孤战天突然离去的背影愣了片刻,而后轻声呢喃,“难道自己的回答让他满意了?但好像那轻佻的话也没什么技术水平吧?或者独孤战天喜欢别人夸奖他长得好看?”九莲想不通为什么,而刚才匍匐的身子也顺势滚了一圈躺在地上。身子很疼,但她还是觉得躺着比匍匐着舒服多了。
独孤战天站在远处的高山上看着躺在地上的九莲,嘴角有些微微上扬,脸部坚毅的细条似乎也柔和了下来。此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不想杀她,而她那个轻佻的答案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感到很满意。
九莲在外面呆了几天,等伤势好了个七八分后才返回神族。她去找蓝珏,没想在半路竟看见了千岳帝君。
千岳帝君看着九莲,冒出的第一句话竟是,“丫头,还活着呀?”
九莲脸色一黑,撇了撇嘴,“这语气,似乎还巴不得我早日归西似的?”
“没,怎么会呢?只是有些奇怪,蓝珏说魔皇独孤战天约你决战,决战不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吗?难道独孤战天被你给拼死了?”
“没有,人家可比我厉害。”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就奇怪,怎么你就还活着。”
九莲轻哼一声,“那是因为本姑娘使出了天下第一绝招,美人计。”
“美人计?”千岳帝君上下扫视着九莲,眼睛开始泛光,“很好的计谋,从古自今,这是最为绝顶强大的一招。有多少英雄豪杰上的天,入得地却闯不过美人这一关,或许以后这将成为天下第一杀招。以后有空就对着镜子多练习练习,将这一绝招强大起来,知道了吗?”
九莲张大嘴唇看着千岳帝君,他口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该说的就是他自己吧。
她清了清喉咙,自在的问道,“英雄,你的美人呢?”
“当然是被我藏在了一处世外桃源里。”
九莲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千岳帝君,“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怎么不带回神族?”
九莲的问话却让千岳帝君玩世的表情却开始变得严谨起来,他认真的看着九莲,“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儿。”
九莲沉默了一下便有了猜想,而后继续笑道,“千岳帝君是打算要美人不要江山,准备与美人携手归隐,对吗?”
千岳帝君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我曾为了神族,为了自己的理念负了她太多太多,我也寿元将尽,只希望在余下的时光里与她相守。”
“既然已经决定了便去做吧。人生一世,所求的太多,放得下的却又太少,我并不了解你们过去的爱和恨,但你曾负了她,如今失而复得,便好好的爱她吧。肩上的责任一辈子也扛不完,做神偶尔也该自私一下,放心吧,神族我会好好守护的。”
“臭丫头,没枉我平时那么疼你。以后没事别来烦我,有事儿,就更不要来烦我了,知道吗?”
“放心吧,我可是一名很识趣的神。千岳帝君也要记着,离开了就不要回来,不管以后会怎样,记着自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