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这段时间调养,你的身体也已大有好转,只是眼疾还需持续敷药一阵子方能痊愈,过两日等你精神好些,让小戈陪着你下床走动走动。”又过了几日,木桑晴重新为东祈换了新药,接着把了把他的脉象,确悉已无大碍后便嘱咐道。
东祈经过连日来细心调养,体力已恢复大半,他连忙施礼道:“承蒙木姑娘连日来不辞辛劳照顾的救命之恩,在下才能恢复神速,东祈无以为报,只得铭记在心,若姑娘来日有任何需要,在下定会不遗余力助姑娘一臂之力。”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木桑晴沉着的眼眸闪过一抹明亮,心想,或许通过官府寻找父亲下落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一片安静,二人各怀沉默。
东祈还无法从接受失去功力一事,内力消失对于一个练武之人而言犹如失去双臂般痛苦。思及此,他便不胜喟叹。
“公子莫要担心,只要好生调养,待身体痊愈,功力恢复之时指日可待,而今暂时失去也未尝不是好事。”木桑晴看穿了他的心事,劝解道。
东祈点了点头,算是明白,这才道:“木姑娘说的是,人生世事无常,能捡回一条命已属万幸,在下也不再伤感了。”
“姐姐,姐姐……”木桑晴听到呼喊声,回身见是杨戈提着一个食盒气喘吁吁的跑来。
“小戈,遇何事如此惊慌?”
“姐姐,外面,外面来了一群人,自称是契丹人,来找阿爹,还送来许多礼。”
“找爹爹?”
木桑晴神情略微惊讶,稍沉吟一番便说道,“让易叔打发他们走,就说药王出门远游。”
杨戈摇摇头,眼神透漏着万般无奈,“姐姐,易叔解释过,但这些人万分难缠,只说未见到阿爹便不肯离去。”
“虽然我辛夷山庄建今百年来不曾与契丹人有所往来,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去去便来,小戈,你留下照顾这位公子。”
“是,姐姐。”
“姑娘小心!”东祈好心提醒道,虽然无法看见,但连日来几番相处已然对眼前佳人颇具好感。
“且放心!”
木桑晴细细打量着那张因失血过多略微疲乏惨白的倦容,俊美且不失刚毅潇洒,眼神沉静而深邃,性感闵烈般的迷人薄唇,声音温和而清越。即使散发着皇家贵族般华贵气息却不失温润儒雅之气质,更惊呼其身上还有浓墨侠义之气,多种正气环绕一体着实令人难以不顿生好感。
听出对她真切的担忧和关心,木桑晴嘴角难得扬起一抹笑意,仅仅一刹那,却也分外迷人。
待她方走,杨戈打开食盒,取出菜碟,碟盘小食制样精致,味道芬香,引得连日来只得吞食流质药膳的东祈忍不住唱起了空城计。
杨戈将小食摆好,转身对着东祈乖巧地说道:“来,东祈哥哥,我扶你下来吃点东西。”
“谢谢你,小戈。”
“东祈哥哥千万别跟我客气,你是山庄的客人,姐姐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还真听你姐姐的话。”
“当然,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说的话我当然要听啦,好了,我给你介绍介绍你面前的食物。”
“好!”
“这里有桂圆枸杞糕,燕窝糕,还有向阳糕和玫瑰草饼,还有你面前的木兰花茶,东祈哥哥这些都是补血益气的食物,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小戈,这些都是你姐姐做的吗?”
“这些都是我做的,姐姐只是准备材料给我调制,她说你现在还不能吃太多油腻温补的食物。”
“都是你做的,我得好好尝尝。”
东祈拿起一块玫瑰草饼送入口,一股淡淡的玫瑰幽香溢出,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真好吃,小戈,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了得的厨艺,是你姐姐传授的厨艺吗?
杨戈听后忍不住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道:“才不是呢,姐姐从来不下厨,我刚来辛夷山庄的时候还是易大叔掌厨,后来,易大叔经常外出,姐姐便开始训练我的厨技,她可是说我做出来的食物比皇宫的还要好吃!”
东祈听了杨戈的叙述,疑惑问道:“你不是姐姐的亲弟弟吗?”
“不是,不是”杨戈连忙摆摆手,也不管东祈是否能看见。“姐姐说,我是阿爹在外面捡回来的,身上只有一枚戒指和一张纸条写着我的名字,阿爹看我可怜这才我把带回辛夷山庄抚养。”
“原来如此!”东祈对眼前的小少年不免多了一丝怜悯和爱惜。
“小戈,你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当然想啦,可是姐姐说我现在还小,应该多读书,等在过几年我长大了就可以出去了,以后我想去哪就去哪,东祈哥哥,我不着急。”
“小鬼头……”
穿过一片栀子林,便到了山庄正堂,木桑晴还未踏进正堂一步,便听见有男子地咆哮声和瓷器碎落之音,空气中凝聚着浓郁的硝烟味弥漫四周,似在等待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
一名约三十五岁左右的契丹男子高大魁梧,身着长袍左衽,腰系吐骼带,脚着乌皮靴,面露愠色。
“真是岂有此理,我等已恭候多时,贵庄若无主人出来,休怪我等踏平山庄。”
“你……”易叔正欲开口,意外见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木桑晴。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身着绸缎锦衣的女子,一袭紫色摇曳及地轻纱望仙裙、娇俏的容颜披上了一层淡色轻纱,令人看不清那份真实的模样。
微风似有意无意轻轻吹动飘散腰间地三千青丝,而发上簪着一枝金凤步摇也随微风步伐轻轻摇摆,简洁却又不是清新优雅。
如此佳人,则令众人早已失神忘却此行目的,倘若能一睹佳人真容,此生少活几年也得愿意,众人心中如是想着。
待木桑晴如轻烟细柳般的淡若优雅从暖色中走入正座,易叔恭敬有礼道了声小姐,这才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而过。
“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拜访辛夷山庄所为何事,若是约见家父,只怕各位难以如愿了,因家父已在数年前离开山庄游历中原,至今未回。”
木桑晴说话的声音如空谷幽兰般清脆,沁人心扉,既亲和却又充满威严,倒让滋事者不敢鲁莽行事,生怕留下不好印象。
“其中一位久不作声的男子开口道:“姑娘,在下耶律元玠今日率吾家卫队前来求见药王,只为寻找吾家失子下落一事,家慈自从吾弟失踪后便深受打击万分悲痛,早已神志不清,为此,只要一有兄弟消息,在下便离家找寻。”
“传闻吾家兄弟最后见到之人便是贵庄药王,为此,在下遍寻四海,这才在寻得贵庄落地之处。但请姑娘能看到家慈失子之痛的份上,告知药王下落,以便在下能尽快寻得亲弟。”
木桑晴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衣冠华服,风度翩翩的男子,约摸弱冠之年有余,目光清朗,剑眉斜飞,白皙的容颜虽算不上俊美,却也器宇轩昂,头发束以镶碧鎏银冠固定着,一袭丁香紫衣衬托出一番雍容华贵地气韵时倒也有几分文雅书生之意,耶律元玠没能着契丹服而来,看着令人顿生好感。
紫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裙颜色,不禁莞尔。
从多年阅人的经验和对方与之谈话来判断,耶律元玠决不是出身于普通富贵人家。
木桑晴略微沉索后便说道,说:“耶律公子,实不相瞒,小女子也在寻找家父下落,虽然我辛夷山庄百年来不与契丹有何瓜葛,但既然家父触及此事,小女子也定当着手联系家父,早日给阁下一个交代,如此不知耶律公子有何异议?”
耶律元玠还未做声,一旁早已按耐不住的契丹男子喊到,“少废话,再不把药王交出来,我让你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阿普机,不得…。”。耶律元玠开口阻止,话未毕,木桑晴拈了三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契丹男子身体各穴,男子哀嚎一声倒地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