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给我使了什么暗器?”叫阿普机的男子痛苦的怒吼道。
“姑娘,你这是…。”
“我看这好汉口气置臭,胸气郁结,此乃肝火旺盛所致,这才施针医治,不想医者仁心,换得狗咬吕洞宾。”木桑晴端着女医之态,不紧不慢地说着。
阿普机听罢连忙起身,这才发觉身体畅通了许多,朝木桑晴施礼,不情不愿道,“是我误会了姑娘,多谢姑娘医治。”
“好说!”
耶律元玠望着她,说:“姑娘医术想必得药王真传,不知姑娘是否能随在下回契丹,为在下母亲医治,如能医治好母亲,在下感激不尽!”
“我家小姐乃女流之躯,不宜长途跋涉,还请公子另请高明。”
尚未趁木桑晴回应,易叔便不由分说抢先拒绝。
“这……”耶律元玠迟疑地看着木桑晴,“却是在下失礼了,姑娘莫怪。”
木桑晴点点头,说:“小女子虽然无法前往贵国,但公子一片孝心值得敬佩,据医经记载,令堂之疾乃忧思过度造成的心脉失调,湿热酿痰,蒙蔽清窍,此乃癔症。”
“癔症?”耶律元玠一副茫茫然之神情。
“具体说来较为复杂,恐公子不明便不再解释,易叔,去藏药阁将那雪赤凝心丹拿来!”
“是。”
少顷,易叔从藏药阁带回一瓶精致小柴窑瓷装起的药丸,颜色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木桑晴确查乃雪赤凝心丹无误后,便将药瓶给易叔递赠予耶律元玠。
并解释道:“此药每日一粒,于午时服用,待服完应可恢复七、八成神智,日后需慎防刺激,避免忧思过度否则恐将有性命之危。”
耶律元玠紧紧握着手中这一瓶救命丹药,生怕不见,十分欣喜。“如此便多谢姑娘,待家慈安好,在下这便前来登门答谢。”
“耶律公子毋须客气,救人乃医者本分,何况此事如确因家父而起,倒是我辛夷山庄之错,如此补偿也难消愧意。”
“姑娘严重了,如此,在下便不再叨扰贵庄,临行前,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小女子姓木,名桑晴。”
“好,木姑娘为人渊清玉絜,今日有幸结识姑娘是我元玠之辛,日后相见,愿与姑娘倾心相交,但愿再见之时,姑娘能揭开面纱示人,在下感激不尽。”
木桑晴站起来,缓缓走到耶律元玠面前,正经道:“若有缘相见,桑晴自会真面目示人,耶律兄届时可不怪罪的好。”
耶律元玠刚站起身,便能闻到木桑晴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香味很奇特,像药香,又或者是花香,闻起来清新优雅,心旷神怡。
“那就一言为定,不如这样,我们以五个月为期,届时,我再来拜访,可好?”
“好,就以五个月为期。”
“木姑娘倒是爽直,如此,元玠就不再打扰,告辞了!”
“告辞。”
待耶律元玠一干人等离开,易叔随即埋怨劝道:“小姐太单纯了,别说五个月,就是如今三年我们都没有药王下落,这个耶律元玠我们实在没必要对他做出承诺,万一找不到药王,他们岂不是要夷平山庄。”
“易叔,这位耶律元玠是正人君子,你顾虑是多余了,即使五个月内没有找到爹爹的下落,他也不会对山庄如何,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他口中的孩子。”木桑晴玉手轻轻摘去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来,捧着温热的茶杯,轻描淡写说道。
易叔突然反应过来:“小姐觉得会不会是……”
木桑晴放下茶杯,若有所思,说:“但愿不是他!”
思及此,主仆二人陷入了沉默。
“王爷,等过了这大同的烽火台便到了大辽地界,按咱们的步伐起算,不日便可抵达皇宫。”蒙山策马上前道。
“通知下去加快步伐行走,誉王达穆尔飞鸽传信说拖答已经在暗地里组成一支黑暗力量,随时攻陷大皇宫,我们须得马上回去和北王商量对策应战拖答。”
“得令!”
耶律元玠从怀中取出一方绣着木兰花图案的素色手帕反复观赏,微风轻轻拂起素帕,有一股若有若无地木兰花香扑鼻而来,淡淡地味道闻着格外清爽,沁人心脾,
这是在离开辛夷山庄之时拾得而来,看来应是木姑娘遗落之物,上面还绣有一行娟秀的诗句,耶律元玠禁不住轻声读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他侧过脸,眉角间弯了弯,似乎在笑。
“真是位奇特的姑娘!”说着,将叠好地素帕温柔地放入袖中,策马扬尘而去。
没有人知道,五个月,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耶律元玠料想不到再一次重逢早已变得物是人非……
南苑传来阵阵琴声,曲风婉转,弦音清幽,引得来人止步聆听,闭目赏悦。
“姐姐,你来了!”
琴声落,出现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门口轻声更唤木桑晴,一袭水湖蓝颜色长袭纱裙纬地,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除去右侧佩戴着一块上等和田玉佩挂在腰间便再无长物,绸缎般丝滑的青丝只斜插了一支蝶状流苏簪子,清丽玉颜淡扫蛾眉,面若桃花,尤其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足令男子失了魂魄,念之不忘。
木桑晴梨涡浅笑翩然转身,随她进了屋:“琳儿的琴艺是越发深厚了,这首相思垢曲子弹得可比司马先生悦耳多了。”
“这首曲子乃是杭州才子苏芒纪念亡妻所创,字字情真郁勃,句句相忆相怜,抹煞了生死界线痴情物语,觉得格外感人,琳儿不免一时感慨,适才弹奏而起,弹不出曲妙韵味,让姐姐笑话了。”以琳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适才坐落。
木桑晴轻拍着她的玉手,道:“咱们琳儿钟灵毓秀,明德惟馨,若你都不好,天下谁敢说好。”
“姐姐说哪儿的话,在琳儿心里姐姐才是这天底下最好之人。”说着,以琳埋首叹气道:“琳儿本是命运多舛之人,爹娘离去之时才不过髫年,蒙姐姐和叔父照顾方有栖身之所,琳儿孱弱的身子也多亏了你们医治才能活下来,这份恩情,琳儿今生只怕无以为报了……”
“琳儿,不许胡说!”木桑晴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话。
“姐姐你听琳儿说,琳儿知道自身体内的药性已经逐渐消失,十年前上官家三十余口惨遭灭顶之灾,琳儿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却也躲不过这烈焰冰魄毒的折磨。姐姐和叔父医术卓绝,比琳儿更清楚我的人生已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不要再为琳儿冒险了,每三年一次的解药是你们费尽千辛万苦寻得,只能缓解却不能根治,琳儿不想拖累你们了,就让我毫无愧疚地离去好不好!”
话至此,以琳早已泣不成声,木桑晴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安慰说道:“傻丫头,不准你说丧气话,姐姐不会放弃,你也不许放弃,即便让我去天山采雪莲,去极北找起死回生之药,只要能治好你,姐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以后莫再提报恩一事,好叫咱们生疏了多年姐妹情分。”
以琳不再说话,轻轻“嗯“了一声便乖巧地靠在她身上,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