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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莽林围捕(2)

此时,守在莽林外围的人已经换了一批了,而白日里防守毕竟比夜里要放心多了,应付偷袭的手段也更容易些。

富家公子和长须老者交换了下眼色,都认为西门伞和司马风一定在林中坚守了一夜,此时正有些疲倦,意志也必定要薄弱一些,现在对他们施压必定会更为奏效。

“哈哈——”富家公子的冷笑声传进了莽林中,“西门庄主,你可想好了没有啊?其实这其中的利弊得失想必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吧?何必舍大取小呢?若是西门庄主对我们的实力还有所疑虑的话,兄弟倒可以向你说一说,却不知西门庄主意下如何呢?”

狂妄的话语传进林中已有多时了,西门伞却理也没理他,此时,他正悠闲自得地继续睡大觉,像是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使阴招。倒是司马风听着那阴阳怪气的笑声,心里颇不平静。对方既然敢这么不把他司马世家的人放在眼里,可见必定是有坚实的力量做后盾,或许就算司马世家和陆府联手也未必能与之抗衡。而西门伞则更是势单力薄,恐怕也难以抵受得住这种诱惑,他踏足江湖不就是为了助剑主闯一番大业吗?既然有人相助又怎会拒绝呢?

西门伞像是对这诱惑无动于衷的样子,然而他真地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司马风越想越觉得怀疑,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出言相问,然而听着外面那人夸夸其谈的炫耀,却总觉得西门伞正在权衡利弊,等他明白了他们的力量,大过了司马世家和陆府时,会不会将自己抛出去呢?

司马风自问他这般猜疑实在不是没有来由的,江湖中人一向都觉得西门世家的人有些神秘莫测。就说百年前创下守剑山庄的那位前辈,便让人有些难以捉摸,那时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为了争夺那把剑而大打出手的,就连当时的武林盟主也是束手无策,而他居然敢在那里建起一座山庄来镇守此剑,并迫使武林群雄通过正当途径来取剑。

一直以来,江湖上便有一个传闻说,西门世家表面上为了维护武林正道,减少因夺剑而酿成的争执和杀戮,实际上是想将剑据为己有,毕竟谁也不知道剑主何时才会出现。即便将来真有人取走了此剑,剑主也会视西门世家为成就大业的莫大助力。这种私底下的传闻早已是不公之秘,本来随着守剑山庄淡出武林之后,便也随之渐渐消失了。然而当武林中盛传剑主现身于江湖之后,西门伞也跟着踏入江湖,这之中的巧合,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况且自从他在遍布武林世家的京城中现身之后,行迹便越来越隐秘了,也不由得不让人有所怀疑。

司马风实在有些拿不准,假若将来纷争一起,西门伞究竟会倒向哪一边。他那一方力量薄弱,恐怕得不偏不倚才能维持超然于外的境地,而到了生死关头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闻风而动。他甚至觉得西门伞默不作声正是在作此考虑。

正当司马风有些坐立不安时,却听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疑:“咦?哪儿来的红光?”一听这话,司马风便怀疑是不是昨日所见的奇景又要发生了,然而转头望去,却见西门伞对外面的声音似乎不闻不问,便也不去问他,小心地往上爬去。

当他爬到树顶位置时这才发现天色已大亮了,但莽林中却仍然是暗无天日。他见围在林子外边的人此时都没有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然而却目不转睛地朝林子上方仰视,司马风忙躲在浓密的枝叶后面,从叶子的缝隙中往外窥视。

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事,一转头,却见跟他动过手的那个富家公子和长须老者,正指着这片莽林小声议论着什么,见他们目光一转,似乎正朝他望过来,忙移开目光。

他又细细看了看四周,仍然没发现什么,正打算钻进去时,忽然觉得眼前像是有一股异样的光芒在闪动,忙定睛朝四周一看,见是如红霞般的一股氤氲之气正在林中弥散开去。

他想了想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开始以为是林中的雾气,以及朝露映射的红霞的光芒,之后却又觉得大不一样,这股氤氲之气在林中并不像是均匀遍布的,倒像是从某个方向升腾起来的,然而身处林中,一时间却无法找到那个方位。

司马风忽然又想到昨日所见的那团红云,便猛地往头顶上望去,却也没见天上正飘来一团红云。疑惑地移开目光时,却见那富家公子和长须老者也正仰视着天空呢。

司马风大惑不解地爬下去,却见西门伞仍旧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司马风忍不住凑到他身旁小声道:“西门庄主,林子里怎么好像起了一团古怪的红气啊?”

西门伞漫不经心地睁开眼睛道:“我早感觉到了,是从林子里散发出来的,大概是他正在修练吧?”

司马风愣了一愣才道:“谁在修练?”顿了顿又道:“难道是那位剑主?”

西门伞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你不要经常修练刀法吗?”

司马风惊诧地道:“你是说那位剑主就在这林子里修练?”

西门伞少见多怪地斜了他一眼道:“要不然的话,这团气息何以总在这整座林子里来回转悠呢?”

司马风忙借着从林中空隙偶然撒下来的微弱的光线,打量着四周,想看清楚这红气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升起来的,然而见西门伞始终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似的,又有些怀疑了,便问道:“西门庄主,剑主是什么时候在这林中修练的?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西门伞悠然道:“我不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吗?况且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以为他是在修练,或许他不以为呢。就像我们看见人们口中的英雄正自愁眉不展,以为他是在想如何解救他人的危难,而事实上他却是在为生计发愁呢。”

司马风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地打量着四周,虽然他也想过昨日剑主相助他们或许也是出于想拉拢他们的私心,但是当听说剑主就出没在他附近的什么地方时,总忍不住想见识一下,一边又说服自己不该将剑主想得这般自私自利,不管怎样,这人得了宝剑之后没有像常人所想的那样,立刻到武林中耀武扬威一番,这就已经是不同凡响了。

正当他踌躇满志地想见见剑主时,却听西门伞轻声叹道:“不怪我父亲当年跟我说此剑会落入一个不懂剑法之人之手,瞧这剑气不停地往四周发散。唉!只知道任其流转,全然不知道收敛精华,可惜谁也不知道这门剑法该如何修练,否则我一定要说他两句不可。”

司马风听他奚落剑主的语气竟像是在教训一个后生晚辈似的,莫非那剑主果真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司马风终于想到或许那个人是得了西门伞的教导,无意中取得此剑的,然而取走剑之后却又不知该如何驾御,自然得悉心接受西门伞的训诫了,也难怪剑主在江湖上现形之后,西门伞也跟着现形了。然而即使是不懂得驾御宝剑,像这般剑气漫天弥散,恐怕也不是武功高强者便能做到的了,仅此一点,也够惊世骇俗的了。

二人在林中看不清氤氲之气是如何流转的,然而站在林子外面的人却瞧见,红气源源不断地从中涌流而出,并周而复始地在林中流转。

富家公子蹙眉道:“这倒怪了,莫非那剑主竟然在这林子里?却不知是何意图?”

长须老者捻须道:“既然他也在林子里,那么咱们跟西门伞说的那些话,他自然也知道了,倒不如再等等看,或许西门伞一直不表态就是在跟他商量吧?”

富家公子却又产生了一丝疑惑:“但是司马风不也是在林子里吗?那剑主一直都未在江湖上露面,但却让司马风瞧见他的样子,难道他已打定了主意要跟司马府结盟?”

长须老者细细想了想道:“我想,不到紧要关头,那剑主是不会这般贸然以真面目示人的,他现在应该还没让司马风瞧见他的样子才对。只是这事有点奇怪,他二人又不是被困在里面必死无疑,剑主想来也没必要出面的,莫非……”说着又顾自打断了,既而又摇了摇头。

富家公子忙问道:“莫非什么?”

长须老者续道:“除非那位剑主本来就是在此处修行的,而西门伞便故意带司马风避进去,这样咱们也就不好硬闯进去了。即便那剑主真有意与咱们结盟,也不可能当着司马风的面,出尔反尔,至少要在司马风面前显得言行一致才不至于得罪司马府。”

富家公子如醍醐灌顶般点头道:“必定是如此,世上怎会有那样的傻瓜,想成就大事竟然会舍弃力量强大的同盟呢?看来咱们这回真是不虚此行啊!”

二人会意地对视一眼,再次朝莽林望去,却见弥散在林中的如朝霞般的氤氲之气,正往莽林上方如火焰般升腾起来,林中之气渐渐变得稀薄了,而空中聚集的红气则越来越浓密了,并缓缓聚集在一起,像是要形成什么形状。

富家公子见此,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一想起他被一股若有实质的红气,追得没命地奔逃的情景,总有些心有余悸,昨日的莫大羞辱若再来一次的话,可真让人更难以承受。

长须老者见此情景,自然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忙道:“只要咱们不对他二人动手,我想剑主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的。”既而又道:“会不会是剑主以为咱们力量大过他许多,所以想借此打掉咱们的气势?”富家公子点点头,很是赞同这种见解,但却仍心有不甘。

司马风又一次爬上树顶,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形,也发现了林中的氤氲之气正缓缓往上空聚集,正寻思又会聚成什么形状,却见西门伞“嗖”的一声跃了上来,仰望着头顶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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