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子嘉师兄是全营里同她最铁人,但越是铁她就越不会对他有那种想法,他们平时勾肩搭背不在少数,但他怎么能抱她呢?
很明显的这伢子已经对她…唉,长得太美真是造孽啊!
“你…你怎么了?”
伍子嘉站直了身子,用目光将她紧紧包裹,忽的做了个悲伤的表情,大掌捂住脸道:“我就是想再多看你几眼,以后想看都没机会了。”
她很想做个和他一样悲伤的表情,但他的大花脸让她简直忍不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营长说过几日皇上要亲自来暗卫营选拔几个贴身侍卫,参选的人里有你。”伍子嘉一句话就将她的笑噎回了喉咙里。
暗卫训练好后会送到皇宫去,为皇帝工作。
他们的工作也是有分类的,有负责护卫皇宫的,有负责监视百官的……其中选拔最严苛的就是皇帝的贴身暗卫。
不仅要经过普通暗卫的选拔程序外,还要进角斗场,过毒虫阵,一百个人里选出两三人。像子嘉师兄这种从不缺勤逃课的认真训练的暗卫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叫她这连半吊子都算不得的半吊子怎么破?
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一件及其重要的事。
她碰上生死攸关的大事向来是不拘小节的,也顾不上阵阵寒风和伍子嘉令人喷笑的俊脸,忙问道:“那你在不在里头?”
“我这等出类拔萃的暗卫自然在列。”伍子嘉收起了悲伤,正色道。
可是为什么他越是正色裴圣荛就越是忍不住笑呢?诚然,此刻不是笑的时候。
“嗯,师兄的技能出类拔萃,功夫一流,自然会得师父和营长师叔的青眼,不知师兄可知圣荛这等粗鄙功夫为何也会被选上呢?”
他们俩这样铁的关系,其实平时是靠互损互嘲,彼此嫌弃来维持的,但她裴圣荛一向深明大义,这等时候自然要能屈能伸,恭维他几句。
她尊敬的师父曾说过,他这一生训练过那么多暗卫,唯两人最让他印象深刻。
一是伍子嘉,勤勤恳恳,一点即通,且吃得苦中苦,他日定能有所成。
二是裴圣荛,她的各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光辉事迹,他实在不愿再提了。
其实,裴圣荛能在暗卫营待整整五年都不被扔出去,实在是一个为所有人都不解的谜团。
她师父给的官方解释是,他们好歹师徒一场,她赖在这里起码不会被饿死。
她有时候想想,觉得师父说得还挺对,在这里起码还能招呼伍子嘉和几个要好的师兄弟,给她端茶送水带吃的。若出了这里,以她的一贯作风,饿死都不会亲自动手的。
可想而知她师父对她有多无奈,对伍子嘉又有多喜欢,如果伍子嘉去说几句好话,这次她的参赛资格说不定就能被取消了,这就太好了不是么?
她真是不懂她师父,既然已经把她看得那么透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安排进去,她不能被饿死,难道就该被打死吗?
“这不是师父的意思,是营长师叔亲自点的你。”伍子嘉将裹在身上的被子紧了紧,蹲回炭炉边继续奋斗。
裴圣荛简直受伤到极点,营长啊营长,同为营花你何苦要这么为难我?枉我一向拿你当做榜样,我知道你因为年纪比我大,脸没我白,长得没我好看而心里不平衡,但你也不能这么报复我吧,好歹也是我制服了意欲亵渎你的色狼啊!
“为什么。”她撅起嘴,很忧伤的样子。
伍子嘉边啃红薯边口齿不清的回答她,“约莫是因为你小日子过得太逍遥,逍遥得让营长都看不下去了吧。”
她哪里逍遥了?师父上课她都有好好学的,只不过她终究是个女子,私心觉得不能用对男子的要求来要求她,所以偶尔会给自己放个假,天冷的时候会毫不吝啬的表现自己的柔弱面,平时也毫不吝啬的展示自己的活泼烂漫,这很正常啊不是吗?
“子嘉师兄~你就不能让师父和营长师叔求求情嘛~让我去和你们比,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裴圣荛已经冷得起了身鸡皮疙瘩,听完自己的话,鸡皮疙瘩又光荣的掉了一地。
伍子嘉风卷残云的将所剩的最后一点红薯啃完,打了个满足的饱嗝道:“师父还不了解你,早和师叔求过情了,但师叔说你懒惰成性,已经成了我们这等武艺高强,发奋刻苦的暗卫里的一粒老鼠屎,非得让你得到点教训不可。”
“这叫一点教训?”如果这也算一点,那多少才叫好多?以她的功力,进不了最后的试炼一定就已经被打残了!
伍子嘉很是赞成的点头,“嗯~我也觉得不止一点。”
“子嘉师兄~你去帮我求求师父,让他再帮我和营长求求情嘛,好不好?”裴圣荛作出泫然欲泣的样子,黑亮的瞳挣得老大,里面蓄上些水汽,嘴巴鼓鼓的,定定将他望着。
伍子嘉只淡淡将她扫了一眼,轻咳几声道:“卖萌可耻,麻烦你正常点,我和你没那么熟。”
虽然这样说着,虽然她每次一有事让他帮忙都会这样,但他不得不承认裴圣荛还是有些异性吸引力的。
但是!他是一个正直的暗卫,怎能为美色所诱呢?
“子嘉师兄,我没有卖萌,我这是被你的英俊潇洒深深吸引露出的花痴表情。”
裴圣荛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话,努力做出一个花痴的表情来,还朝他抛了一个眉眼。
所幸伍子嘉的脸已经被炭屑抹黑了,否则他脸红的窘态一定会被她拿来嘲笑的。
“少来!你的名额已经挂上去了,没办法了,你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伍子嘉定了定有些荡漾的心神对她道。
“好吧…”以裴圣荛和伍子嘉相交这么多年的经验看,连她放绝招都说服不了他,就说明事情真的已经定下来了。
唉,她真的是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