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人比男人还要色(三)
苏合看着田野呆若木鸡、一语不发的表情,向父母介绍“他是我大学同学田野。”苏母看着老公一脸不友好,立马打破尴尬的气氛,“老苏他是田青云的儿子田野,他母亲是冯秀娟,我那个高中同学,你忘了是人家娘俩送咱们家丫头去的北京。”苏爸这才想起来在车站见到的那个年轻人,怪不得看着这孩子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经爱人提醒才恍然大悟。“老田的儿子啊,抽烟抽烟。”苏爸从茶几上抽出一根中华递给田野,田野委婉的谢绝苏爸的好意,“叔叔,我不喝酒。”苏爸从田野慌张失色的眼神中看出了撒谎的表情,也没多余的劝说“还没有吃饭吧,走走走咱们去外边吃。”苏爸拉着苏合和爱人要带客人出去吃饭,田野好意的谢绝,慌里慌张的把苏合的行李放在药店角落里,羞红着脸向叔叔阿姨道别。苏合呆愣愣的看着田野的背影,在班里属田野咋呼的最欢,怎么到了自己家里一下就怂了。苏合把田野送到门口,心里却犯着嘀咕。苏妈支会了苏合一声:“苏合,你去送送田野,我把饭给你热一下。”苏爸继续吃那咬了一口的馒头,苏母则把馒头和菜端到微波炉里加热。
阳光和煦,人流攒动的街道,一点点侵蚀着枯燥无味的冬天,这是属于城市的喧嚣,没有农村田地里的宁静,白天如此,深夜也如此,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田野心里寻思这一家人过日子真够凑活的,馒头炒菜就把午饭给就活了。这难道就是有钱人家低调的生活,是不是晚上苏合他们家还吃萝卜干咸菜窝头玉米粥。“田野。”苏合在后边一路小跑追上来。田野回过头看着气喘嘘嘘的苏合,“你不在家吃饭,出来干什么。”“我出来送送你,走一起吃午饭。”苏合拉着田野的袖子,囊中羞涩的田野哪里好意思去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回家还得花两块钱坐公交车,到家也就只剩一块钱,最多能买一包干脆面。“我得回家,我妈等着我吃饭呢,改天我请你好不好。”苏合无奈的松开手看着田野朝公交车站牌走去。
苏合生气的回到药店,看见老妈忙着煲汤,洗手想上去帮忙,被老妈从简易的厨房里训斥出来“你出去等着,马上就好了。”苏合端着几个小碗从厨房出来。苏母知道苏合连煤气炉子都不会开,十一长假苏合想烧一壶热水泡杯茶,怎么也点不着煤气炉子,苏合到柜台上找王姨埋怨煤气炉子坏了,王姨笑着打开煤气炉子的气阀,打着火,亲自为苏合烧水沏茶。
苏爸吃完饭点着烟看着苏合“田野是你男朋友,长的还真赖,比他爸还帅,就是有点腼腆不爱说话,今后做生意会吃亏。”苏合嘟着嘴埋怨“他才不是我男朋友,长那么难看。”苏爸心里乐的开了花直夸自己的丫头有眼光“丫头有出息,不愧是我们老苏家人,你快点!弄好没!磨磨蹭蹭的!吃完饭还得去茶叶店那边呢,开张都1个多月了生意冷冷清清的。”苏母端着热气腾腾的鸡蛋汤从厨房出来“来了!来了!!”苏合好奇的盯着老爸“爸,咱们家什么时候开了一家茶叶店,你不做药材生意了。”苏爸盯着宝贝女儿向她传授经验“现在药材行情不好,今年差点赔了,要不是咱们家出手快,一家子得喝西北风,做点小买卖给你挣点学费。”苏合不懂爸爸所说的生意经,他没爸妈那么大的魄力她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够吃够喝够花就行,一家人没病没灾,幸福美满。
“明天让我去茶叶店里帮忙吧,我给你俩看着,你俩也出去散散心,去北京,去海南,去上海。”苏合从老妈手里接过一小半馒头,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家里的饭菜总是那么香,不管吃什么都特别有味道,不是因为吃的是山珍海味而是吃的是家常便饭里的亲情。
“你刚放假,先休息几天吧,家里的事不用你管,好不容易家里出个大学生,你把书念好就行,毕业了让你爸找人拖关系在北京找份好工作。”
“我哪也不去,毕业了就回县城找份工作,呆在家里陪着你俩。”苏合哼唧了一下啪嗒着小嘴准备喝汤。
老妈伸出食指戳了一下苏合的脑门“不许啪嗒嘴,没出息的丫头,你就在破县城呆一辈子?”
“大城市有什么好,也就是人多点,交通方便点,房子贵点,我真看不出有哪里好来,生活节奏那么快,咱们这小县城多好,房子才2000多一平,花一块钱坐公交车能围着县城转一圈。”苏合结和自己的所见所闻向爸妈介绍小县城存在的优势,苏母狡辩不过,看着一个人抽闷烟的苏爸打断苏合的话“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快点吃。”
苏母收拾好碗筷,把苏合连同行李一起送回家。夫妻二人开车向茶叶店里赶去,几个售货员呆在店里聊着闲天,没生意最好,每个月就1500块钱的死工资,有生意也是这么点,没生意也是这么点还是没生意的好,自己清闲,聊会闲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苏合回家后洗澡睡觉,他想给田野打一个电话,却没有合适的理由。田野在家吃完饭帮忙收拾碗筷,打扫卫生,老娘撒手什么都不管出了门去超市买菜准备晚上给田野包饺子。
苏合在家呆了三天甚是无聊,吵闹着要跟爸妈去茶叶店看看,苏母执拗不过便同意苏合去茶叶店看看,苏合来到茶叶店看着凄惨的场面,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别人家的店里门庭若市,自家门前却冷冷清清。她闻着店里茶叶的气息,将一把菊花捧在手里看的出奇。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女售货员以为苏合是刚来的新人,热情的带着苏合认识各种花茶、绿茶、红茶。苏母、苏爸也不多参合茶叶店的生意,让姑娘们自由发挥,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们还是相信这些小姑娘为人的,虽然生意不怎么好,但是每天早上店里的员工就出去发传单,留下一个人看店,谁也感觉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苏合在店里呆了一天,第二天算是正式上班,大家了解苏合不仅是高中毕业而且还是一名在校的大学生,都很佩服这个在北京读大学的姐妹。苏爸给了苏合一个店长的职务,负责店里所有的大小事务。苏爸和苏妈没有告诉员工苏合的身份,苏合在工作场合也不称呼爸妈,只是很少说话,跟着姐妹们学习茶叶知识。苏合在店里呆了三天,生意还是没什么起色,打电话给田野让田野给出出主意。田野被电话铃声吵醒,迷糊糊的拿起电话“喂?”电话另一头苏合听着田野扑朔迷离的声音生气的埋怨“田野太阳都晒猴屁股了,你还在被窝里下蛋呢。”田野一听是苏合的声音也不生气爬起身子呼噜呼噜喝了口已经变成浆糊的稀饭“哥们早上两点就起了,只是睡了一个回笼觉,表妹你可能做到?”苏合在电话里认真听着田野的吹嘘“你现在干嘛呢。”苏合像是询问犯人一样在电话里质疑。“我在被窝里呢。”田野给了苏合滑稽的回答。“我没问这个,寒假你忙什么呢,也不说慰问慰问同学。”田野满不在乎的回答“寒假还能干什么啊,吃喝拉撒睡呗。”苏合在电话那头乐的合不拢嘴“你真行,我给你找份工作,你干不干,保底一千,你个大老爷们不挣点过年的钱吗。”田野一听钱就来了兴趣,这年头什么也不缺就是缺钱,没什么也别没钱,有什么也别有病。他匆忙的跑去洗漱间洗澡,临出门给老娘要了200块钱,说是自己找了一份临时工作,要去面试。田妈感觉20岁的大小伙子在家呆一个多月也不是事儿,回了家让村里街坊邻居说闲话,恨不得立马把他赶出去。捎带给了田野几块钱零钱,田野像风一样窜出老远。大好的青春年华就是用来拼搏的,你做了不一定能成功;你不做一定不会成功。
田野在公交站牌耐心等候,心情忧伤略感沧桑,在北京等公交车是失望,在家等公交车是绝望,大城市的公车是十分钟一趟,偶尔遇上堵车也就三十分钟一趟,高峰期要等好几辆才能乘上,驶过来一辆不是严重超载摆手拒停,就是只能下不能上的特殊情况,那是一个人多啊!你想挤都挤不上去,恨不得把公交车挤爆。乡下城市的公交车如那便秘的病人自己占着茅坑,恨不得让站在茅坑外边等着排队闹痢的病人拉在裤子里,直到站牌周围聚集了很多人,让田野顿时找到了身在大城市的风光。
田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好心的售票员拉进公车,正要说声感谢却认不出哪个是售票大姐,四周都是陌生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汽车启动已经不能自理,驶出一米突然自动刹车,将患有严重哮喘病的发动机熄灭,司机师傅不慌不忙重新打火,乘客早已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汽车艰难的爬行数十分钟后抵达下一站,站牌处的乘客已经耐不住寂寞恨不得将公车吞入腹中。
“往里走;往里走,后边还有座。”一个挎包的热心大姐指引着车上的乘客们向后移动,田野感觉汽车明显后沉,他与这辆公车自幼相识,只是哪年相识已经没有了深刻的印象。车上仅有的十五个座位还有八个是残疾,其中三个是一级残疾,干脆连座位都给卸掉了。
“咩介座凉,闺儿;咱俩下车,等下一趟!”淳朴农民装束的男子抱起一个漂亮的丫头欲要下车。“这不有座昂,你往那边挤挤,让闺女坐那。”背包大姐熟练的指挥着乘客,从车厢前的座位上腾出一个空座来,安排父女俩坐下。
汽车到站,路经几个站牌,车上已经人满为患,田野终于明白公交车迟迟不来的用意,这是在等客,你等我等大家等,等等更方便。慵懒的小城没有那么紧张的生活节奏,只是公交车是私人承包,没有法律规定多少分钟跑一趟,没有谁会陪着钱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