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人比男人还要色（四）
田野坐到终点，风风火火赶往苏合说的地方。田野在店里呆了两个小时，闲的蛋都疼，也没看到一个人来买茶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店里，在店里那个东张这个西望。田野上前招揽生意“大叔，快过年了，买点茶叶不？”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外地人操着浓烈的地方特色的方言“小熊滴儿，鹅不是来磨产叶滴，鹅是打听道儿滴。”田野听着这别扭的方言也蒙了圈，亏自己还是学英语专业的高材生，这是哪的方言咋这样考验人滴智商尼。田野抓着脑瓜门子像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狼狈的败下阵来。苏合在县城见过形形色色的外地人，她能听懂很多方言：“大叔你想去哪，我告诉你。”大叔看着苏合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丫头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孩孩，鹅想触电，鳄梨有驴冠。”苏合从收银台出来带着大叔走出店里手里笔画着“前边走十分钟上边有醒目的大牌子，一眼就能看见。”苏合热心的送走问路人。田野一脸茫然的看着苏合“苏合，你哪的方言都懂，干脆你出本书吧《中国方言大全》我做你的经纪人，一炒作保准能火。”店里的几个女孩子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发传单，苏合也让田野跟着，田野埋怨刚来就干活，死活都不去，害怕遇到熟人笑话自己是发小广告，撒传单的。“苏合，你这是阶级压迫，我今天刚报到，你就开始剥削无产阶级，我抗议，我严重抗议。”店里的几个女孩对田野都嗤之以鼻，店里来了一个油嘴滑舌的毛头小子，今后可为工作添了不少乐趣。“店长；你就让田野留下看店吧!”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上前求情。苏合让田野一个人留下看店，自己跟着出去发传单。田野自己一个人在店里转悠，看着店里名贵的茶叶：铁观音、碧螺春、大红袍、信阳毛尖、西湖龙井、黄山毛峰、武夷岩茶、太平猴魁、君山银针，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茶。田野看的眼花缭乱，有些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见过，这是资产阶级暴殄天物的奢侈。田野看的出奇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看茶叶店门开着走了进来“老板有没有枸杞给我来一点，回家熬鸡汤。”田野高兴的合不拢嘴自己第一天上班就接了一笔生意，田野根据茶叶上的标签找了半天拿出袋子就装，你有要百分之一百的分量，我就得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热情。装好后田野把一大纸袋子枸杞，放到电子称上，中年妇女从柜台上拿起一个小纸包抓了一把放进去，我就要这么点就可以了。田野看着干瘪瘪的纸袋，心里犯愁这么一丁点能卖多少钱，田野正发愁，这么一点该怎么称，苏合和店里的几个女孩子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个女孩子看见中年妇女喊了一声“刘姨。”中年妇女听见女孩子喊，她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小翠，你这去哪了冻的脸通红，赶明儿去刘姨店里玩，刘姨送你条围巾。”女孩子乐的合不拢嘴“我们去发传单了，店里生意不好，开张一个多月了没什么生意。”叫小翠姑娘的热情的为刘姨称量枸杞，一边听刘姨絮叨着家常。“小翠，刘姨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怎么样，第一棉纺厂上班的，哪天去店里老姨给你帮搭帮搭。”叫小翠的姑娘羞红着脸“要是成了，绝对忘不了刘姨你这个大媒人。”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们用手捅捅叫小翠的女孩子不时调侃道“翠姐，有人给介绍婆家了。”苏合也跟着女孩子们瞎起哄“成了，请客吃糖呦！”小翠羞红着脸把纸包递到刘姨的手里。中年妇女从包里翻出钱包“小翠；多少钱。”“五块钱”小翠不紧不慢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苏合认出刘姨是隔壁服装店里的老板娘大方的说“街坊邻居的，刘姨你拿去吧，不要钱。”刘姨并不认识说话的这个女孩，小翠也是替别人打工的，不好意思领人家的人情把10块钱钱硬塞到小翠的手里，小翠摁了几个键盘，从抽屉里翻出一张五块钱的零钱准备找零。苏合拿过十块钱塞到刘姨的手里“刘姨；拿去吧，真不要钱。”田野看着苏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气了，这哪是卖东西这是卖人情。刘姨收好钱从兜里掏出一摞塑料卡片“每人一张会员卡，凭卡到店里买衣服一律打七折”几个丫头片子像是疯了一样欢呼起来“谢谢，刘姨。”刘姨拿着枸杞向外走，小翠跟在后边送刘姨，和刘姨在外边寒暄了几句。小翠望着刘姨渐行渐远的汽车发了一会呆，心中的羞涩难以掩饰住面露的喜庆。
田野埋怨苏合大气，自己好不容到手的生意让苏合给搅和黄了，五块钱换了五张打折卡。苏合看着打折卡看美了好一阵，田野心里嘀咕这是沾光还是吃亏，七折那是什么概念？
小翠抱怨了一声“唉，苏合今天一分钱没挣着，怎么办。”苏合也是一脸无奈“凉拌呗，看明天的吧。”田野心里犯着嘀咕一分钱都没挣，能不能发工资还是一回事，来回路费还得往里搭钱，这样好像不合算。别到时候过年钱没有挣着还得往里搭钱。苏合送几个姐妹下班，把锁门的重任交给田野。苏合高兴的蹦蹦跳跳，田野慢悠悠走在后边心里盘算着什么。“田野，你想什么呢，咱俩去河边滑冰吧，然后去吃麻辣烫，你记得咱们学校门口那家麻辣烫小店吗？”田野没有听清楚苏合在说什么他心里在想另一个人，去河边滑冰是他和另一个人的约定。这个人已经在他心里经深深的扎下根，就算是12级台风也无法让那份情动摇。
田野一个人静静走着他想起对韩雅的约定，要为韩雅过20岁生日，去北京也得花钱，买礼物也得花钱，年底哥哥要结婚摆酒席也得花不少钱。自己得想办法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弄到钱，这样年底过年的钱不仅有了着落，年后的生活费也有了着落。不知不觉俩人走到那家麻辣烫小店，里边被一对对穿校服的小情侣占满了桌子，有的哭着鼻子，有的激情四溢爽朗的笑，男孩子低声下气想尽一切办法讨好着女孩子，有的男孩子为女孩子碗里夹着菜，有的女孩子拿纸巾为男孩子擦拭嘴角上的芝麻糊。自己离开也就半年的光景，难道早恋在学校里已经完全合法化，田野不禁想起自己当年刚入学那年学校在为老师盖住宿楼，楼房后边是平房储藏室，一间间的小屋就留有一个小门洞和窗户口。下晚自习田野去热水房打水看见一对对小情侣手拉手朝那黑乎乎的小房子里走去，田野打完水看见一道道的强光手电将一间间黑色小屋照的通亮，女孩子吓的凄惨的叫喊声，一阵阵的哽咽声，男孩子低三下四的求饶声，老师严厉的责骂声，小屋里传来一阵清脆的扇耳刮子的声音，响彻天际。寂静的冬夜将那朦胧的青春染的凄凉，青纯的少男少女凭着满腔的热血，共同追求着纯洁的爱情，没有贫困，没有寒冷，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苏合在外边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她用力搓搓手，为田野把外套拉链拉好，她看着沉思的田野拿着菜单点菜，她点了一瓶啤酒，拿过两个塑料杯子倒满“田野，陪我喝点酒吧。”
苏合将两个杯子倒满，冰凉的液体让苏合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是自己第三次喝酒，第一次是跟田野出去吃饭，第二次是跟田野出去唱歌，第三次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苏合，你想吃什么？”“随便什么都行。”
回到座位苏合一瓶酒快要下肚，他不懂苏合为什么变的这样抑郁，女孩子的心情就像夏天的天气阴晴不定，中午还是烈日炎炎的酷暑，不一会就是黑云密布的雨天。女孩子的心思男人怎么猜也猜不透，最毒妇人心吗？不是。知书达理吗？也不是。纯洁善良吗？或许这个有点意思。田野也不说话端起一杯酒，冰凉刺骨的液体霎时间刺痛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他勉强的咽到肚子里，嘴里哈着气搓搓那冰凉的手，无意间看见学校门口一对青年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男孩子长的很是英俊，女孩子并不是特别漂亮出众，男孩子闭着眼睛将嘴唇轻轻与女孩子的嘴唇碰触，唇与唇接触的那一刹那女孩子酥软的身体被男孩子吃力的拖着，那就像是学校门口凝固的雕像，将那朦胧的夜色渲染的如此迷人。田野转过眼睛，看着苏合低头不语，摆弄自己纤细的手指。老板娘将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端出来放在桌子中间，田野把肉食多的转到苏合面前，苏合看着田野碗里清淡的蔬菜，从田野面前端过来，把调料倒在肉食多的碗里，送到田野面前。“我喜欢吃蔬菜，肉留给你吃吧。”一股热气升腾在空中煞是将身体熏的暖暖的。
冰冷的夜晚没有将这个小县城冻的冷清，城市的霓虹灯彩、车水马龙、一对对过往的情侣、急匆匆行走的汉子，背着包孤零零走着的穿校服的小女生。
离开麻辣烫小店，苏合和田野一前一后走着，苏合看见一对对小情侣走进前方一个门口装饰光亮的旅馆，她放慢步子，等着慢吞吞走在后边的田野，眼睛不停的偷窥旁边的成人用品店。田野没有理会苏合会有什么反应，快步路过尴尬的场地。苏合能够感觉到田野加速的心跳，或许他能读懂田野内心存在的惶恐，如果站在面前的是韩雅，不是苏合，那田野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表现，或许早已经迫不及待拉着韩雅走进那少男少女的乐园，田野与韩雅做没有做过，苏合并不在乎，她迫切的想把自己剥光给予田野自己的全部。苏合站在旅店门口，田野没有回头，独自一人走出好远。自己哪里不如韩雅，就是因为脸上长了痘吗？韩雅小时候也长过水痘，不过是没有留下疤痕，难道脸蛋儿对男人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田野停下来看着远处的苏合呆在那里不肯迈动步子。苏合看见田野晃动的身影折回来，一点点朝那个方向走去，两人交叉的时候，已经远离了旅店门口。苏合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田野也不知该如何抚慰此时尴尬境遇，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是应该给韩雅打一个电话，他心里特别想韩雅，他明白苏合的意思，只不过田野不能和别的女孩子钻一个被窝，而心里想的却是别的女孩子，这样对谁都不公平，不是因为苏合不够漂亮，而是因为自己的这颗心已经给了别人，自己不会分身术，不可能兼顾两份纯真的爱情。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田野打破尴尬的局面转身朝前方走。“你走吧，我家就离前边不远。”苏合指着不远处亮着两盏灯的胡同。“我送送你吧，反正也不远，。”田野用力裹了裹羽绒服，昏黄的街灯映衬出田野嘴里呼出的白气，寒冷的夜恨不得将那团热气顿时间冻成一坨坨的固体，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苏合跟着田野慢慢走，仿佛这是在跟田野走回家的路，田野的背影被月光映的修长，苏合试图去拥抱那个背影，却跟不上那急促的步伐，每每都是差一步之遥，她后悔告诉了田野自己的住址，希望能让这条路再远变的在远一点，没准田野会改变主意，拉着自己走进那冬夜里充满温暖的爱情小公寓。
苏合在小区内一栋别墅门前停下，院里的狗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抓着铁笼子围栏狂吠起来，那声音像是野兽在撕扯着猎物的尸体，听的田野心里发毛。苏合带着训斥的口吻叫着狗的名字“阿黄”院子里的狗便哼支一声不在叫唤。苏合打开紧锁的铁门停在门口，她想请田野去里边坐坐总是犹豫的说不出口“苏合，早点休息吧，我走了。”苏合想要说什么，但转身看到田野离去的眼神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免的田野拒绝，自己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