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府。
蒋达义坐在椅子上,阴沉着一张老脸,目光狠毒的盯着堂中的桃夭,良久,恨恨道:“沼泽地里的行尸全被销毁了?”
那些行尸可是准备着明年鬼节,用来攻城的。可如今却被顾向黎尽数烧毁,他怎能不怒?
桃夭被他太过凌厉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她的确对蒋达义心有忌惮。
“那又怎样?这行尸又不是我放到童冬月面前去的,谁知道童冬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又怨不到我。”桃夭一抬头,貌似不以为意。
对方不甚诚恳的言语,让蒋达义更为恼怒。他左掌运气,摆在身下太师椅的扶手,“咔嚓”扶手应掌而断。
“呵呵,不怨你?难不成还怨老夫!”蒋达义淬毒的眼刀子射在桃夭身上,眼中杀气盎然。
桃夭见对方怒极,不敢再放肆,眼波一转,又是一脸风情万种的媚态。扭扭捏捏行到蒋达义跟前,靠在一侧,伸出柔弱无骨的葱白小手,温柔抚*摸对方的胸*膛,口中吐气如兰。
“哎呦,门主大人别生气嘛。人家也不想如此啊,办法总还是会有的,等会儿我就去回禀祭司大人,主上一定会有良策以对。”
蒋达义拍掉桃夭的小手,冷嘲一声,道:“良策?温恒除了会在城里闹鬼闹妖怪,还有何良策?每次都被童冬月轻而易举便化解,不过是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桃夭手一顿,低头掩住眼底愤怒,继续笑脸迎人。
“哎,蒋门主话可不能这样讲。不管主上手段如何,但也确是帮到门主不是?单说每年这数百行尸,若没有主上帮助,蒋门主贵人事忙,哪有时间照料啊。”
桃夭话虽说的委婉,但语气却不甚客气,话里话外均点明一点——蒋达义用来攻城的行尸,全是温恒一手培育出来的。
蒋达义了然于心,略一思忖,心中已有计较。他推开赖在他身上的桃夭,站起来,背着手,向前三步立定。
“不错,温恒的确有恩与我,但此一时彼一时,有了童冬月横插一杠,只怕他的蚕食之策不管用了。”蒋达义言语坚决,下定决心不再吃温恒那一套。
相比于奸诈的狐妖,他当然更愿意相信儿子的师父。既然高明镜保证他在一年之内夺得城主之位,他为何还要与“狐”谋皮。
何况,比起温恒,童冬月对身为修道之人的高明镜,显然更束手无措,顺便还可以解决掉童冬月这个麻烦。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蒋达义转身,捋着胡子,假意笑道:“哦,对了。老夫近来甚是想念我的宝贝,还望祭司准时奉还。”
蒋达义口中的宝贝,便是用来掩盖邪气的母血珠。温恒以替他养行尸为条件,向蒋达义借得母血珠,从七月半开始,一年为期。
这颗珠子在温恒手中,已经满满四年了,以前他还有所求,所以一字不提。现如今他既要和对方分道扬镳,当然得把宝贝要回来。
桃夭知道他现在另有倚靠,见蒋达义打定了主意要过河拆桥,敢怒不敢言,也站直了身子,仍是笑吟吟道:“蒋门主不着急,还有半年的时间呢。我们祭司大人向来重信守义,定然不会污了别人的东西,届时,桃夭一定完璧归赵,桃夭就先行告辞了。”
言毕,微微俯身,轻飘飘飞出了屋子。侯在屋外的陈仓忙追上去,和她并肩而行。
蒋达义是他的旧主,现在他另觅新主,多少有些尴尬。以前他在蒋达义手下做事,对这个心狠手辣的主子,也很是畏惧。现在还心有余悸,所以便让桃夭一人进去向蒋达义交代。不过,两人的对话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桃夭毫不客气的在陈仓身上擦了擦她摸过蒋达义的手,十分嫌恶的模样。
“啧啧啧,脏死了。”回去又得洗老半天了。
陈仓僵硬的笑道:“嫌脏还去乱摸?”
桃夭嗤笑道:“你以为我愿意。”言罢,足下加劲,将陈仓甩在身后,她得好好洗漱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