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鹄忧急的在院门口外徘徊,母亲说她的命格与季雨雯相克,一直不允许她探望。
她一回头看见童冬月,忙冲到童冬月面前,眼泪汪汪的望着对方,哭着到:“月姐姐救救我二姐。”
她听府里的丫鬟说,上次就是这个大姐姐救了她的二姐,便对童冬月格外的信任。
童冬月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放心,我会救季小姐的。”
她很能给人值得信赖之感,季青鹄听了她的话安心不少,感激的冲她点点头。
季雨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虽是都有和可能一觉不醒,睡到永远。
童冬月又耗费一些真气后,季雨雯幽幽醒转,季博琛夫妇对她好一阵感激涕零,随手塞给她厚厚一叠银票。
而且更过分的是,他们为了保证季雨雯能顺利活到出嫁的日子,让童冬月每隔一天就到季府来看季雨雯一趟。
童冬月不是能任人差遣的下人,季纨珠冰雪聪明,只以母女、父女及姐妹亲情拐着弯来哀求,见着她就一个劲的抹眼泪。
“总是装出一副感天动地的大义模样,其实心里比谁都臭不要脸。”这当然不是童冬月会说出口的想法,雷舒云在几次寻她皆不在的情况下,脱口而出满腹恼骚。季纨珠不知道,自己的姐妹深情无形中又给她入主雷府增加了一道阻力。
童冬月手里拿着大元宝哭笑不得,难道他们真的认为她的精气是用钱能买到的么?
童冬月曾委婉的暗示过院子里的秘密,季雨雯一听,忙痛哭流涕的哀求她不要告诉父母。柳树精老实本分,童冬月本来也没有一定要将它怎样的意思,她只是想确认这件事季雨雯确是一清二楚。
眼看对方一副离了柳子新就不能活下去的模样,童冬月当然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对于季雨雯来说,能快乐的走完余下不多的时间已经是十分完美的结局了。
季雨雯和韩致远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腊月十六。离开时,她碰到了比女子还文静三分的韩致远。童冬月见他温润和善似以往,仿佛他对这桩婚事有何不满。
可不知为什么,童冬月总觉得他宠辱不惊的淡然目光,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哀伤。
本来成婚前新人不宜见面,但是季父季母急于培养他们之间感情,就让韩致远时常来府里看望季雨雯,以期在短时间内让他们心意相通。
季博琛夫妇打着自己如意算盘,只是他们那里知道,韩致远和季雨雯,一个郎无情,一个妾无意,到头来只能是怨偶一对。
韩致远微笑着向她致意,童冬月突然伤感起来。韩致远给她的印象,就如古人所说的那般,“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这般出尘的人,只有沐浴着观音菩萨玉净瓶中的圣水,方能诞世,为何要误落尘世,被尘埃沾染了眼睛,被雨露打湿了衣衫?让人忍不住的痛惜,惋惜……
季博琛十分中意他这位少年有盛名的乘龙快婿,和夫人亲自陪着他去往季雨雯住处。
“听说贤侄前日又吟了一首佳作,陶老先生也赞不绝口,想致远的才智,哪怕是李公在世也会惊叹不已,自愧不如啊!”季博琛捋着胡子,不禁仰头哈哈大笑。
他说的李公,就是鼎鼎大名的诗仙李白。
韩致远眉头一簇,他不太喜欢别人过度的恭维和夸奖,但他脸上笑意未变,淡然道:“伯父过奖了。”
他抬头,目光的投向天空,深邃的如同漆夜。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季青鹄时常去看季雨雯,今天她在院子外往里瞅,看虚弱瘦削的季雨雯坐在美人靠上倚栏叹息。
即使她年幼,也隐约知道她二姐身体好像愈来愈虚弱。
季青鹄做贼似的小声唤了几句“二姐姐”,忽然听见父亲的声音愈来愈近,回头一看,就看见青衣白衫的韩致远已经从转角处出现,心知跑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中藏身于不愿处的大树后。
当她看见还有最害怕的母亲也在其中时,忍不住瑟瑟发抖。
韩致远刚转过折角,看见一个黄色的身影闪入树后面,假装没看见似得,陪着季博琛夫妇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季青鹄死死按住胸口,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季青鹄紧张的都不敢出气,听脚步突然止住,心道:“莫不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