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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虚森

“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是风,止即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耀眼的雷电划破黑暗,直击一头蝎状的虚,巨大的爆炸溅起漫天的灰尘。即便如此,灰尘外部纷涌而至的虚也依旧清晰可见。

神代踩在另一头倒下的虚身上,借力跃起,高高扬起手中的斩魄刀。腕抖刀斜,锋芒划过,又一头小型的虚颓然倒下。

少女灵活地于几头虚之间迅速穿梭,旋转回身,释放一击赤火炮,红色的光芒点燃刚刚用曲光覆盖好的隐藏灵丝,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像是一朵在夜幕中绽放着的妖冶玫瑰,熊熊火焰包围着虚群,撕开一条逃离的通路,神代飞快地从刚刚开辟出来的空隙向远处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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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方才遇到的都是低级的虚,虽然数量众多但实力并不强,这也才给了少女逃脱的机会。

她早记不得自己已经斩杀了多少头虚了,只是不停地战斗、战斗、战斗,不停消耗着的灵力像是抽播着她赖以生存的精血,她愈见虚弱的身体上还蒙着虚类腥臭的血液,散发出阵阵让人作呕的异味,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丧尸,好在,这里没有镜子,这里没有光线,没有温度,只有光秃秃的树枝、荒芜的沙漠、漫无边际的黑暗和频繁出没的虚,她看不到此刻丑陋肮脏的自己,她心心念念的人也看不到,所以她不必在意自己的衣着容貌。

她也不知自己来到这里多久了,没有日升月沉的日子,她连时间的流逝都已经麻木了。没有人在这里,更不会有人与她说活,沉默的太久,怕是除了鬼道的言灵、斩魄刀的解放和技能外,她连说话的方式都要忘记了。她抿了抿干裂的唇,试图自己跟自己说几句话,然而一开口,却只有喉咙中涌出的一阵腥甜,她只能苦笑。最后一次与人类的交谈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和那人男人。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在她满脸的惊讶下打开了黑腔,将她带到了这里。只是告诉她这里叫做虚之森,是虚圈的最底层。她要在这里找一个被尸魂界流放的人——九夜轩。只有得到九夜轩的帮助,她才能为了获得新的力量。

然而,就连他也只是听闻九夜轩在这里罢了。

神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和那个男人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信任,自己于他而言太过微不足道了,不过只是他B计划中的一部分,并不牵动全局。而她竟就这样随着他来到这不毛之地,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搭上自己的命。

神代不是傻子,若有其他的办法她又何尝想来到这里,只是她实在太弱小的,一个普通番队的三席,连自己的性命都守护不了又何谈守护他呢?少女垂眸,将忧郁的神色敛入眼底。她突然想到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碧绿的眸子,紧锁的眉头,少女心头一酸。为什么偏就忘记了呢?梦境中的那片花海,似是永远开着不败的花,两个孩童,总盼着一瞬长大。转眼却又想到那个男人告诉她的话,阴谋、反叛、战争……她的心倏地一揪,连忙折叠好纺织出来的萎靡思绪,准备继续赶路,她不能再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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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尽量掩盖自己身上死神的气息,少女将一些虚的骨骸绑在自己身上。

那些肮脏变质的秽物和血腥糜烂的味道几乎与她融为一体,要是出去了,怕是还要不习惯了。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在这里像个废物般不明不白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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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神代突然被一片更加幽深的黑暗迷住了视线。少女努力仰着头向上看去,不好!竟然是一头大虚——基力安!大虚是指恶灵或怨灵的“虚”,虚为了填补失去的心也为了消除对灵魂的渴望会吃掉人类的灵魂,偶尔出现极端渴望虚会渴望其他虚的灵魂,这些相似的虚会自然地聚在一起开始自相残杀,如果有一只特别强,吞噬了其他几百只虚的力量,这力量就会聚合成一只“大虚”。(介绍摘自百度百科)

平日到现世(人间界)消灭的都是普通的虚,瀞灵庭与虚圈又有着强力的结界分割开来,几乎不会出现被虚类入侵的状况,所以,像这样的大虚她也只在教科书上见过。

神代转身,想着既然胜算渺茫还是先走为上,目光刚稳,便径直愣在了那里,原来不知何时,她身后竟也出现了一头基力安!

“破道之六十七,雷鸣散!”神代集中灵压,释放了一记鬼道。弥散的雾气和闪光迷惑着两头基力安的视线,神代几个瞬步全力向左侧逃去。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两头基力安非但没有急着追她反而互相撕咬起来!

基力安是大虚中最低级的一种,大多数都拥有相同的外貌,那便是黑色的外体和白色长鼻子面具。他们虽然有庞大的躯体和巨大的灵压,但动作迟缓,智商跟野兽差不多。可以由一百只以上极度饥渴的虚互相吞噬,灵压融合而形成。现在的状况便相当于野兽之间为争夺猎物而进行的自相残杀。也只有通过这样的互相吞噬,基力安才能进一步的进化,成为更高级的大虚。

不过这样也好,反而给了神代逃跑的机会。

其中一头基力安明显更有智慧,咬住另一只基力安的脖颈死死不放。被咬着的基力安不忍剧痛却又因巨大的体型无法还击,只得四处乱放着虚闪。

“缚道之三十三,圆闸扇!”神代撑起一道圆形的屏障抵挡四散开的虚闪余波。她虽已拼尽全力在逃跑,但仍逃不出大虚虚闪的范围。

终于,被咬着的基力安停止了挣扎,被另一头完全吞噬。吞噬后的基力安体型变得更大,张开嘴,朝神代的方向聚集着虚闪。

“缚道之四,这绳!”神代将灵力形成的光索缠绕住一棵枯树,用力拉扯,借着惯性将自己的身体甩出去。虽勉强避开了那道虚闪,神代的身体却也在地上颠簸着滚出好远。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神代紧接着将斩魄刀插进地面,勉强撑起受伤的身子继续进行咏唱。

“君临者啊!血肉之假面、万象、羽搏、冠以人之名者!苍火之壁铭刻双莲、远天静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燃烧着的爆炎软绵无力地打在了大虚的腿部,不只是因为此刻的少女过于虚弱,也是因为大虚本身的强大!这一击丝毫不能阻止基力安的靠近,然而,刚刚的一记虚闪也几乎将这里夷为一片平地,她已经无处躲藏了。

“绽放吧,桔梗!”神代念动言灵,解放自己的斩魄刀。

因为没有退路,所以只能不断向前。

神代挥动桔梗冲向基力安的脚下。

“冰之牢!”神代将桔梗插入地面,几根巨大的的冰柱拔地而起,深深没入基力安的小腿处。少女翻身,踩着冰柱迅速向上冲锋,随即奋力跃起,“寒冰刃!”一道寒冰形成的巨大冰刃绵软地在基力安的腰部划过。

“可恶,太浅了吗?”面前的基力安的黑色披风被划破,虽渗出了斑斑血迹却未伤到要害。然而这一击却激怒了那头基力安,他抬起腿,挣脱了禁锢他行动的冰牢,顺势踢在了神代身上。

腥甜的血液从神代口中喷涌而出,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踢断了,双眼渐渐失焦,意识也变得恍惚。

不可以,不可以死在这里,决不能死在这里!神代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那基力安自然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一击过后,又重新聚集起虚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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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人来救她,蓝染队长死后,雏森曾误将日番谷认作杀害蓝染的凶手,对其刀刃相向,那个男人以此为契机,上演了一出女队员因爱慕队长而对雏森的行为怀恨在心,意欲痛下杀手的戏码,怎料寻仇未果,随即迁怒于五番队的队员,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五番队此刻尚无统领,队员也是身心具备毫无战意,以神代三席的身手,只要抓住偷袭的时机,灭门也并非毫无可能,再加上他的精心准备,留下伪造的灵压,一切都合情合理,堪称完美。而他不惜如此大费周折,无非是为了推倒自己的B计划,断绝神代的退路,她才能全力以赴地配合自己,否则,除了死,她永远也别想离开虚圈,而一个死人,是永远无法开口道出他的身份和秘密的。

不能!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否则她这一生,于日番谷而言,就只是个杀了人的逃犯了!

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突然有些想哭。

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此刻,神代求生的欲望已经达到了极限,就连疼痛的神经竟也开始麻木。

趁着基力安收集灵压形成虚闪的间隙,神代快步绕道他身后。

“既然从下面行不通,那上面呢?”只要想到那个皓发碧眸的少年,她的心就变得无比的坚定。

“要开始了哦!准备好哦桔梗!”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巨大的冰龙应然而生,盘旋而上。

“谢谢你,桔梗。”神代踩着冰龙的头部疾驰而上,反手握刀,高高跃起,没有犹豫也没有慈悲,锐利的刀刃狠狠插入基力安的头部。

“寒冰刃!”神代嘶吼着,巨大的冰刃由上而下贯穿了怪物的躯体,基力安轰然倒下。

“终于结束了啊。”

神代释怀地一笑,随即两眼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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