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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冲冠一怒

跪着的随风就一动不动,他的心死了。

也许就像杨过苦等十六年,却未等到姑姑到来,在跳断崖前的悲寞。也许似乔峰事前不知,失手送走阿朱,在狂风雷雨中无语的悲凉。鸟儿也许把他当成了石像,两只鸟儿在他头上,肩膀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直到一个小鸟儿落到卡菲的身上,随风才仿佛有了生命。

狂吼一声,吓得林中鸟儿飞起,卡菲身上的小鸟儿则吓得滚落在地,又呼呼喳喳惊慌失措的飞起。

看着卡菲苍老的容颜,想想佳人昔日的微笑,好像犹在耳边。

你走了,我怎么办?为什么次次都不是我走?为什么痛苦总是伴随着我,上天为什么总是在我稍有幸福的时候,就夺走它?

我说过让卡菲相信自己,我是什么天之骄子,我TMD就是个包子。茫然望着苍老的容颜,这个应该是黑暗魔法中的黑暗诅咒‘时间消逝’。那个黑袍是个中级魔导师。

报仇?对,我要报仇,萧羽,你的命,我收定了!黑袍,无论天涯海角,我随风必取你的灵魂!!鬼影既然你时时惦记于我,让所有的痛苦伴随我,我一定将你送往冥界,让你在地狱烈火中哀嚎!!!

报仇像一把强心剂,让随风的心,暂时活了过来。

先杀了萧羽,其他的仇恨慢慢来报!!

萧羽一定躲在萧府,只是萧府戒备森严,如何进去?又拿什么杀死萧羽?不能借助南宫世家,那还可以借助谁的力量????学院,对,只有借助燕无畏才可以。想到这里随风左手抱着卡菲遗体,右手支地。晃动着慢慢站起,眼前发黑,只好默运紫气,缓解身体的麻痹。捡起地上的长剑放入腰间,抱起卡菲,向轩辕学院慢慢加速。

随风心中是悲哀的,连一个最小的对手,都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对于强大的实力,他前所未有疯狂的渴望!

学院里随风一路穿行,不顾师生惊疑的目光,直接闯进燕无畏的办公室。燕无畏同样满面不解的看着,抱着一个苍老遗体悲愤到死寂的随风。燕无畏虽然就见过随风一次,但是他深知随风是个稳重睿智的少年。何来现在冲动而怪异的举动,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燕无畏,没有指责,关切而平静的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风看看怀着的恋人悲痛道:“燕老,你知道这个是谁吗?你应该可以看出她是怎么去世的吧。”

燕无畏光注意随风了,现在仔细的看看这个苍老的遗体才发现,原来是个年轻的遗体。因为那乌黑亮泽的秀发,上前轻轻拨开卡菲的嘴唇,看的是洁白整齐的牙齿,明显是个年轻的姑娘啊。燕无畏思考一会儿,豁然大悟道:“莫非是黑暗魔法诅咒,‘时间消逝’?此人是谁,你抱着的???难道?莫非是卡菲?!”

燕无畏脸上出现惊容,无法想象眼前的一切。随风点点头,取出衣兜里的纸团,递给燕无畏。

“这个是昨晚,萧羽偷投到卡菲房间的纸团,是萧羽自己的笔迹。他勾结黑暗神殿的人在卧龙山杀我导师,燕老认为此事如何办?”

让人核对萧羽的字迹无误后,燕无畏怒吼一声。

“暗黑神殿,乃是大陆公敌,何况,杀害我学院导师。我院学生协助黑暗魔法师诱杀学院导师,真是奇耻大辱!我们轩辕学院的名誉和尊严不容有失,随我去萧府讨个说法。”带着随风,领着一批导师,就冲向萧府索人。

萧府,在京师南城。燕无畏也不用人通报,直接带着众人硬闯。府上的护卫不是不阻拦,只是圣者威压,让他们进身不得啊。何况,还有一批魔导师和黄金骑士实力的导师。

众人的嘈杂声,早已惊动内府的萧家家人。萧家内院出来一群人,为首的白发青袍,沧桑岁月的脸上布满皱纹。但是浓眉豹眼,气势威严,那凌厉的杀伐之气,是经历多年的战场拼杀才会出现的。看到燕无畏愤怒的双眼,老者倒是不慌不忙,抱拳笑道:“燕兄,何事闯我府邸。可是府上有什么人得罪了你,你说出,我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燕无畏当场喝道:“萧岩,不是我这次不给你面子。是你的孙子做事太过,萧羽竟然勾结暗黑神殿杀我院导师。你如何给我交代?”

萧岩也是大吃一惊,高声问:“此事,可是真的?”

随风抱着卡菲走到前面瞪着萧岩,毫不示弱道:“这是我导师卡菲的遗体,你们可以看出她是中了黑暗诅咒‘时间流逝’。敢问,昨晚萧羽何在?我们也有他约我去卧龙山的纸团,我亦是人证。现在,让萧羽出来对证,我知道他在。”

萧岩,看了遗体和纸团,也明白了大概,仰天长叹。冲着一个中年蓝衣长绸的人,狂喊一声:“萧天,把你不争气的儿子叫出来。一点小小的挫折,居然勾结黑暗神殿。”

萧岩的语气,透着无限的失望与苍凉。萧天一咬牙,进入内府。半柱香的功夫,带着萧羽出来。萧羽看到随风和燕无畏吓的全身颤抖,脸色发白,嘴中不住喃喃自语。

萧岩没有转身只是沉声问道:“羽儿,昨晚你在何处?”

萧羽看着昔日疼爱自己的爷爷的背影,颤声道:“我,我在家,哪里也没去。”

萧岩看着给予厚望的孙子惊慌失措,已经明白了大概。

“燕兄,看在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份上,此时交给京师刑部衙门如何?燕兄,一来呢,本就是属于京师刑部的职责;二来此时还有待调查;三来希望燕兄可以照顾我萧家的颜面啊。我用自己几十年的名誉保证,如果确实是萧羽所为,我会亲手把他叫给燕兄。”

燕无畏有些犹豫,随风知道,此事今天必须做个了断,否则,久则生变。

于是,随风轻轻放下卡菲的遗体。向前再走几步,来到萧岩的面前,抱拳道:“前辈,可否容我当面问萧羽几个问题。”

萧岩看了看燕无畏,只好点头同意。

萧羽战战兢兢的走上来,惊恐的看着随风,完全没有了昨日的意气风发。

“萧羽,右臂还疼吗?哦,对不起,你的右臂已经没了。明天我会去东方晓晓家提婚,结婚时,欢迎你来。让你当个伴郎可好?”

萧羽恐惧慢慢被愤怒代替,用左手指着随风颤道:“你,你···”

“你别激动,我知道你和‘我家晓晓’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家晓晓也说,一定请你到场。唉,其实晓晓不知道,我对你也很关心的,做梦我都会梦到你。晓晓还说,以后会好好跟着我,你替我高兴吗?”

每一句晓晓都入重锤砸在萧羽的心上,本来这段时间他的心神就不稳定,经过昨晚惊吓,更是出现裂痕。何况,晓晓就是他的逆鳞所在。萧羽已经完全被愤怒和仇恨代替。

众人都不明白随风在说什么,什么时候关系到了东方晓晓?他们三个又是什么关系?

随风再上前一步,在萧羽的耳边轻声低语。

“你永远都得不到晓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连恨我的资格都没有!哈···”

随风看到萧羽瞳孔完全变大,仇恨代替仅有的理智。陡然,大声猛喝说:“昨晚,卧龙山上那个耳光你可舒服?”

“昨晚那个打我的贱女人不是死了吗?你也永远得不到她···”

“住嘴,你让人气疯,乱言乱语。”蓝衣中年人萧天大声呵斥。

“晚了,他说了什么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随风哈哈大笑,只是听着满是无限的悲凉。

“柳随风,我以一个年迈的爷爷的身份希望你可以放弃仇恨,饶了萧羽一命!如果你答应,我可以动用萧家一切力量帮你查询子爵府的血案,以及你父母始终之事。想必你也想知道鬼影是谁吧?”

萧羽的一番淡淡的话,让随风如遭雷击!他居然知道鬼影?

柳随风的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尸骨未寒的初恋,一边是父母与子爵府数十个人的冤屈。如何抉择?

“萧家家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星火之仇燎原焚烧!我不会阻止你杀羽儿,也明确告诉你只要杀了羽儿,就会面临萧家的追杀,不死不休!”

萧岩的这番含着威胁的话语,反而激起随风的抗争之心。

萧岩闭目等待时,突然听到“呜呜,啊···你,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安心了,你会后悔,一定会!我会再来找你,别忘了黑袍。嘿、嘿嘿!你是死···”

萧羽说完,头一扭,缓缓倒地,临时他的话太多了,没能突出重点,说出随风会死灵魔法。萧岩怒目瞠圆,随风正缓缓从萧羽身上拔出长剑。

······

众人皆呆!

随风却不慌不忙,将长剑上的血,在萧羽身上来回搓擦,直到长剑光明透亮。才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放下萧羽的尸体,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的血,我全部还给你了,我怕脏了我的剑,更怕溅到我身上。欢迎你的灵魂来我家串门,我还会好好招待你。”

萧家的确没有一个人动手,萧天虽然对随风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但也是没有向前寻仇。萧家虽然可恶,但是军人特有的傲气,让他们恪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古训。他们的报复,要等葬了萧羽再说。

“萧族长,小子敬你多年守卫边关,保民安邦;劳苦功高,威震四方。今日之事权当小子放肆,但是自古以来杀人者,人恒杀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理昭彰。小子也知今日之事,你老并不知晓。至于家族荣誉,小子以为人在做,天在看。荣誉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做出来的。家族大了,别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告辞!”

“你选择与萧家为敌!”

“不是我选择与萧家为敌,而是你们选择与我为敌。我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也不惧怕任何人或者家族。”

随风说完,转身小心抱起卡菲,慢步离去。

燕无畏感叹摇头,他劝不了柳随风,只好试着对着萧岩劝导。

“萧兄,今日之事,就这样吧。随风的性情乖张,行事鲁莽,但我不希望他出事,也不希望我们关系再出现破裂。保重!”

燕无畏对着众人一挥手,离开萧府。

萧家人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语,眼中的怒火沸腾。萧羽的死他们可以不阻止,但是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少年闯府杀人,无疑给了萧家一个响亮的耳光。这种耻辱,让军人世家如何忍受?

冲冠一怒为红颜,闯进四大世家杀人报仇,让柳随风声名愈隆。

哪个世界学生的跟风能力,都是无与伦比的。轩辕学院也一样,男生开始狂追院里的美女导师,寻求一番热血沸腾的刺激。一时院里的美女导师人人自危,院里男导师们更是义愤勃怒,联手向院里抗议。

在安葬卡菲后,随风当晚在随风阁一个人疯狂发泄。

第二天,南宫城刚进随风阁就吓了一跳。满园的玫瑰枝零叶落,一片残破狼藉。惊恐望着束剑而立的随风,颤声道:“少爷,你节哀啊。姑爷和小姐的事情,还等着你去处理,也别让老家主担忧啊。”

随风扭头微微一笑,点头道:“谢谢你,城伯。我知道,放心。好多事情还需要我承担,我没有那么脆弱。”

“家主让你过去一趟。”

“哦,等下,我换下衣服,别让外公看到担心。”随风转身回屋放下长剑,换了一套黑色长服。

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小院,南宫傲天和南宫老夫人围着石桌,喝茶赏竹。见到缓步而来的随风,南宫老夫人慈爱中带着担忧。

挥手免了随风的礼仪,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摸着随风憔悴的脸颊,担心道:“风儿,现在你父母不在身边。你千万保重自己,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外公外婆吗?”

不带随风回答,南宫傲天蹬了随风一眼。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差点忘记你的父母。闯进萧府杀人,你真长了本事。如果因此丢了性命,你对得起养育你的父母?柳家因此断了香火,你对得起柳家列祖列宗?”

随风面对发怒的南宫傲天,只是低头不语。

南宫老夫人则搂过随风安慰,冲着南宫傲天护犊道:“老家伙,如果我外孙让你给骂出病来,我让你好看。风儿,我们不用理会他。你外公也是担心你啊,昨天,你外公在朝上和萧岩都要动手。来到家,还发了一通脾气呢。”

随风抬起头,看着满头银发,皱纹纵横的外婆。她眼里的担忧和关爱,让随风惭愧自责,怎么还让老人家担忧自己呢。

当下起身,跪在地上低语道:“风儿不孝,让外公外婆担忧操劳。我···”

南宫夫人看到随风跪在地上,埋怨了南宫傲天一眼。慌忙站起,打断随风的话语。

“老头子,看你把风儿吓得,还不快让他起来。”

南宫傲天看着跪地随风,虽然面色苍白憔悴,但是目光坚定。知道他暂时过了眼前的情关,也就放了些心。面色依旧严肃,低声道:“起来吧,你还嫌给我们添得乱不够?”

随风左看右顾,心中犹豫了很久,看似慈爱的外公,究竟是何面目?亲情与仇恨反复交锋,最后还是缓缓站起,一起都需要证据与实力!和外公外婆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缓解下气氛。

外婆正高兴的聊着自己过去的往事,随风却看到南宫傲天向自己和南宫城使眼神。随风一时不解,南宫城却向前一步,躬身禀道:“老夫人,婉儿小姐快起床了啦,你看小姐的早点???”

外婆,也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心爱的孙女,早晨就爱吃自己做的莲子粥。故站起身来,笑容可掬的说:“风儿既然没有事啦,我去给婉儿做点莲子粥。一会儿,也让丫头们给你送去些,你们爷俩聊吧。”在南宫城的扶持下离院跚跚而去。

南宫傲天望着随风坦荡直言:“风儿,你以后想怎么办?”

“我想在京城建瓷器窑厂,立酒楼,开赌场。建立自己的势力,父母的事,我想自己抗。我自己身边的人,也想自己保护。就算现在无法与黑暗神殿抗衡,但是父母与卡菲的仇,我早晚双倍讨回!”南宫傲天也没想到随风竟然独立傲气到不想倚靠自己的程度,不过却十分欣赏随风的傲气。

“你也不打算依赖外公?外公虽说是一族之长,要照顾的很多,但是也不是怕事之人。再说,京城之事,你能离开外公吗?”

随风满脸坚毅,一字一句坚定道:“外公,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再出现问题‘任何问题’。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如果真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不仅仅是敌我实力相差悬殊,我明敌暗;敌人玩的就是猫作弄耗子的游戏,一旦‘它’失去了兴趣,自己随时都是‘它’口中的一块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滋味,很痛苦!如今的萧羽与黑心都是鬼影用来作弄随风的棋子。柳随风万万没有想当初为了救子爵府众人性命的激将之法,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巨大的痛苦。

现在,鬼影应该很快乐。

父母的离去,画眉的惨死,让随风冲动的总想复仇。可是卡菲离去的这记‘耳光’,让随风彻底明白自己只是鬼影眼中的一只‘可怜的耗子’。忍受痛苦,学会生存,在逆境中抗争,才有报仇的希望。

你们等着,南宫世家,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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