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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户籍问题

话说这“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阿Q和王胡一干人不知怎的就穿越到了现代的未庄。

因为阿Q是鲁迅老爷子给他起的“别名”,他的大名“桂”或“贵”连鲁迅老爷子都搞不清,派出所拒绝给他办户口,他只得恳请未庄政府给他开证明。未庄政府给他开了证明确凿无疑他名为“桂”,为什么叫“桂”?据说他是一个“弃儿”,被土谷祠的住持收留。因为土谷祠里有几株桂树,“秋华之香者,莫能如桂”,“桂”又和“贵”同音,便由普济和尚做主名“桂”。因为希望他大富大贵,所以叫他“贵”的也不少,叫来叫去就拎不清了,以至于今天惹来大麻烦。

再者阿Q姓什么也是个大问题。

派出所说《百家姓》里自元朝以后就没有姓“阿”的了,虽然当代还真有两个名人叫“阿龙、阿实”什么的,但那是人家的“笔名”或“艺名”,户口名是什么不知道,但肯定另有其名。

假使阿Q是“科学家、教育家”,再不济“作家”“演艺明星”也行,算他姓“阿”名“桂”,倒也可以商榷。然而对前者他“佩服但不配!”对后者他“不屑!”至于他提到的“阿凡提大叔”,倘若在平时,是可以让人会心一笑的,但在这里就让人啼笑皆非了,因为阿Q又不是“少数民族”!再倘若叫他阿里斯托德之类,他又非金发碧眼高鼻梁,而且恐怕他也不会干。

所以给阿Q办户口,先遇到“名不正言不顺”这第一道难题了。尽管阿Q经鲁迅先生做传后名扬天下,派出所也有对名人从快从优办理户籍的政策,但起码也要姓何名谁才妥当,所以还是“请阿Q先生多包涵”。

阿Q急了眼:“这没户口就成了‘黑人黑户’,按现代未庄的法律是要被遣送回原籍的!那岂不是要被把总‘嚓’掉!”

他正想“桃之夭夭”,这时未庄政府又来函说要专家考证后才能断定他姓什么,要阿Q等一等。

阿Q气不打一处来,他拍桌打凳的回答道:“妈的,七个葫芦娃都办得我办不得?我本姓赵,因为赵太爷说我不配姓赵,还打了我一个嘴巴,所以此后我再不敢说自己姓赵了。现在革命了,还怕吗?我就姓赵,赵子龙的后裔,有据可查的。再发一个函给我,要快!”

未庄政府不敢怠慢,征询了专家的意见,又发了个函给阿Q,证明他确姓赵,名“桂”。至于阿Q的籍贯,按照《郡名百家姓》上的注解,应是“陇西天水人也”。

但他怎么到了未庄,至今也是个谜。

“我的祖上阔多啦,你算个什么东西呢!”阿Q和人口角时常常这样说道。

至于他的“祖上”怎么阔、父母是谁、他又何时何故流落到未庄,即使是考古专家也茫然,未庄也从未有人考证过。连他的同乡茂才也不甚了了。不知道是大家没有问过,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据茂才的结论说,是阿Q自小就被遗弃,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所谓他的“祖上阔多啦!”不过是他胡说八道而已,犯不上认真计较的。收留他的土谷祠的住持也是如此说法。王胡、小D则是更不屑,笑了道:“阿Q说的,能信吗?”

但还是有人不甘心,翻出史书说:

“秦襄公就是天水人。秦武公灭邽戎、冀戎,置邽(今天水市城区)、冀(今甘谷县东)二县,这是中国历史上设置最早的两个县级建置。秦昭王二十八年(279年),设陇西郡。

西汉名将赵充国,天水的历史名人。

他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飞将军’李广的部下。

赵将军生擒匈奴西祁王、大败先零羌人,居功至伟。阿Q也说过他是‘赵子龙的后裔’,很可能是他‘口误’,是将赵充国赵将军误以为是赵子龙之误。”

但立刻有人异义说:“赵子龙虽说是‘河北常山人也’,但按《郡名百家姓》的理论,他祖籍也是陇西天水人也说不定!”

专家的意见倒是有利于阿Q的,所以阿Q常念叨的“我的祖上阔多啦!”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

但历史太久远和浩瀚复杂,他“有据可查”的“前身前世”,还是只在未庄这一段,其余无可考或不可靠。

老爷子说他:“行踪不定,虽然常宿未庄,但也时宿别处”,说他是未庄人也,理由也并不充分。

所以未庄政府依照《郡名百家姓》的宝鉴定阿Q为“陇西天水人也”。

天水,秦襄公生于斯,“羲皇故里”,又与当今知名大富豪同乡,因此阿Q默认了,他原本是坚持以未庄人自居的。

“与大富豪同乡?”这可非同小可,是要谨慎从事的!这是因为大富豪在未庄也有不小的投资,所以有人担心大富豪“不屑与阿Q为伍”,恐怕犯了大富豪的“讳”,“阿Q的户籍问题事小,影响了大富豪对本地的投资继而不利于经济发展事大!”

纠结了一番后,未庄指派赵秘书和大富豪沟通。

赵秘书小心翼翼的打了电话去征询意见,不料“富可敌国如此公”,竟也欣然赞同,回复说:

“鲁迅先生是我一生佩服的大作家!民族魂、脊梁!爱屋及乌,他笔下的一切人物都是我之所爱,求之不得!哪还敢拒之门外?”他还幽默道:“多多益善!如果孔乙己王胡小D吴妈祥林嫂等也想落户鄙人家乡,我乐于赞助并帮助说服政府相关部门安置,决不食言!”

“仁爱天下,虚怀若谷,不嫌贫爱富,大富豪之所以是大富豪也!”未庄唏嘘感慨了一番后终于放下心来。

至于阿Q说他是“赵子龙的后裔”,而赵子龙却是河北常山人也,未庄政府研究后没有采信,仍以《郡名百家姓》为准,定他的籍贯为“天水”。因为他自小被土谷祠的住持收留,所以户籍所在地是未庄,“请当地政府酌情办理”云云。

于是阿Q终于有了户口,享受着未庄政府不菲的福利。但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的好,他终究还是落魄了,以至于连王胡都不如,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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