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灭,另一首曲子响起,《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嘶哑的嗓音,带着痛彻心扉的呼喊,唱出了每一个错失旧爱的恋人的心声。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你收拾下行李,这两天出发。”梁启飞想到晚上的那个电话,心里又是一阵烦闷。
“其实,之所以称之为梦,是因为那是太虚幻的东西。现在,我感觉更真实了,这样很好。”顾菲雪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
“不,答应我,以后咱俩谁都不要提。”
有些故事,如果不能遗忘,那就让它烂在心里。
“我们要去哈尔滨呆几天呢?要准备很厚的棉衣对不对?除了看冰雕,可以滑雪吗?那边还有什么好玩的?”从来没有出远门的她,想想就很雀跃,“哦,不对,你是去办公事的,不能特意陪我玩。”
“谁说不可以?”梁启飞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叫上三三和我们一起过去,有些事他出面也行。”
“你总是欺负三三。”她幸灾乐祸的笑开,“不过,我也喜欢。”
他微弯着腰,食指轻轻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三三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这么不待见他?”
顾菲雪被这个动作弄得鼻子微痒,伸手揉了揉,撇嘴说:“我就看不惯他长得一副招摇的样子,老爱戏弄人家,活该安小琪把他给吃得死死的,怎么?为你的兄弟打抱不平啦?”
“哪敢,”梁启飞抿嘴轻笑,“只是没有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
她闪着璀璨的双眼,明知故问:“哪么一天?”
“你不是都知道,还问?”
“我想听你说……”
“你听过很多遍了。”
看着越走越远的某人,顾菲雪大声叫住他:“你能不能不要走那么快,回来,背我!”
他停下脚步,别扭的不肯回头,像个孩子一样站在原地生着闷气。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过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一,”
梁启飞僵硬的偏着头,斜眸看着远处,像是没听到般,不为所动,
“二,”
他稳如泰山,暗暗深呼一口气,握紧双拳,蓄势待发。
“三。”
他健步如飞,一把搂住正要转身的女人,紧抱着,低喃:“折磨人的坏东西,明明知道我爱你,还要摆出这般没心没肝的样子。”
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她说:“答应我,以后不管我们闹了多大的矛盾,只要对方数到三,就都要转身,好不好?我刚才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
“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梁启飞将她的头深埋进自己的臂弯,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你呢?你会不会?”
静谧的呼吸,两个人相拥在无人的街道,只有天上的一轮圆亮,见证过这温情的一幕。低喃的话语吹散在风里,飘向远处。那一刻,他真心希望,能拥抱到地老天荒,天涯海角。
“困了吧?我背你回去。”
靠在他的背上,顾菲雪渐渐沉睡,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宛如最轻柔的节拍敲打在他的心怀。他迈着沉稳的步子,不觉疲惫的走回家。
去哈尔滨,并不仅仅是为了那个项目。晚上接到的那个电话,是苏颜打来的。当年小他一届的学妹,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不长不短,两年的时间。
那时年少轻狂,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你情我愿,谈不上谁辜负了谁。可是,当自己爱过,才知道她的绝望,他的狠心。如果不是因为他,苏颜也不会离开X市,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跟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她逆来顺受,即便是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挽留,更别说求过他什么。
“他知道了我的事情,不肯跟我离婚,梁启飞,我只求你这件事。”
梁启飞答应了,见她一面,替她摆脱那段维系五年的婚姻。他只是不明白,五年呵,就算活到一百岁,也占据了人生二十分之一的时间。怎能说了断就了断的?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懂过她。
回到家里,李叔还在客厅守着,他忍不住责怪两句:“早说过不用等我回来,我有事会叫你,不用你在这儿候着。春末的露水很重,你的关节不好……”
李叔扯了个哈欠,摆摆手:“自从家里来了这小女娃娃,你就变得跟个老太婆似的成天念叨,又没我这把年纪,管这些闲事做什么?老人家失眠行不行?”
顾菲雪轻微蠕动了下手臂,小声嘤咛,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天亮啦?”
李叔识趣的拐回自己的房间,“我睡下啦,不会出来乱走动的,少爷你该干嘛干嘛啊。”边走边念念叨叨,“唉,年纪越大越看不得这些,经不起刺激啊。”